本來想要救旱,但沒靈感也沒時間…
今天終於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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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來臨之前,諾茵將多諾及卡多魯送離維也納了。
儘管一直很低調,但兩個形影相隨的人突然間一同退學,單是當中的猜測已產生無數的謠言。但這種謠言傳播的速度比阿斯蘭跟基拉的事件要迅速卻令人意想不到。
在安東尼奧廣場旁邊的小徑上峽路相逢,西班牙集團和英倫集團由入學至今已出現過無數次對峙局面,但每一次雙方都表現克制的迴避了。只是這一次不知道上承了哪個話題,站在杜魯斯身後的繆拉指著對面的英倫學子叫嚷道︰
「卡多魯和多諾一定是因為甚麼事而退學的,說不定是做出了羞恥的事!」
「你不要在這裡胡扯!」一向大情大性的迪奧忍不住發難。
事實上杜魯斯已回頭輕輕責難繆拉讓他閉嘴,但迪奧的舉動卻引來了其他西班牙學子的反感。人多勢眾的西班牙集團已出現了不滿的聲音,兩個站在杜魯斯身後的男生也說出了比繆拉更難聽的說話。
「這不是畸戀集團的老羞成怒嗎?」
伶牙俐齒的迪奧已作好了出口術的準備,但希羅眼見勢色不對,對方人強馬壯,而他們只有他跟迪奧及美利安多三個人對付對方七個人,算起來不甚有利。他拉著迪奧不讓他亂來。
「你不是打算忍讓下去吧?他們在侮辱多諾和卡多魯,還侮辱大英帝國!」迪奧在希羅手中不斷反抗,他轉向美利安多認真的叫嚷︰「閣下,只要你一聲命令,我會為捍衛英倫的尊嚴而戰!」
西班牙的挑釁越來越過份,加上周遭圍觀的同學們加以叫囂,杜魯斯已失去控制情況的能力。一直冷靜壓制迪奧的希羅也變得不耐煩起來。
美利安多給希羅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要保持克制,但顯然,希羅也做好了要「作戰」的準備。
沿途看到趕往「觀戲」的同學群,還有聽到他們口中片言隻語的消息,諾茵已心感不妙。當她趕到現場時,兩邊的陣形已經開始對峙了。
看到這種情況,諾茵本能的就衝入人群之中分開了兩邊陣形。
「真是太胡鬧了!」她雙眼充滿怒氣,對杜魯斯怒目而視,一副不共戴天的表情令杜魯斯深知眼前的人對他產生了誤會。但現在顯然不是解釋的時候。
分成兩幫的男性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介入弄糊塗了。
「不要生事了!現在是多事之秋,想給藉口被開除嗎?」她對著西班牙人怒吼,同時橫視迪奧和希羅。
「你是甚麼身份?竟然敢在我們臉前叫罵?」西班牙陣形的阿歷士首先發難。但杜魯斯揮手示意他安靜下來。
迪奧和希羅都有點看傻眼了。內向低調的諾茵竟然在這時候衝出來,而且還對杜魯斯咆哮…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杜魯斯示意他的同伴離開。他回頭瞄了諾茵一眼,她仍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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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魯斯為阿斯蘭的事感謝她時,她對他改觀了。可是這次事件再令他的形象大打折扣。諾茵感到被出賣了。她努力為阿斯蘭和基拉的事保守秘密,但杜魯斯卻揭發多諾和卡多魯的關係,原來待人以誠不一定有對等回報,這位大小姐又上了一課。
「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她坐在宿舍內發悶氣。雖然兩位好朋友已經離開了。但這種事情若傳開了難免會影響他們,當然還有美利安多一伙人的形象。
咯咯
她的房門傳來叩門聲。大概是美利安多吧,他們相約去釣魚,但現在似乎比原定時間早了一點點。
她開門,發現一個出乎意料的人物站在門外。
她抬頭跟門外的人四目交投,有點驚訝,她握著門柄呆了,然後眼神變得有點厭惡。
「抱歉打擾你了。」是杜魯斯‧國斯里達。他臉上是個溫和的笑容。雙方對望了片刻,他輕輕拍著門框,「可以進去嗎?」
「有甚麼需要討論的嗎?」她仍守在門前,語氣變得不客氣。
杜魯斯稍稍收起笑容,他強行進入,逼使諾茵向後退,然後,他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剛才的事很抱歉。」這是他進房後第一句說話。
「事情都鬧大了,現在說這些有用嗎?」諾茵直直回瞪他。
「我沒預料繆拉會知道這件事,也沒想到他會說出來。」他俯視諾茵的動作令他更有高高在上的感覺。
諾茵瞄起眼睛望著他,冷冷的說︰「感謝你專程來解釋,我已經瞭解了。閣下可以回去了。」
「你很屈強。」高大的男人輕輕一笑,整個氣氛又再緩和起來。「我像以怨報德的人?」
「我不知道。你們派系間進行鬪爭大概甚麼手段都會使出來。」她尖銳的眼神令杜魯斯也瞄起眼睛來。
「美利安多會這樣做嗎?」他向前進逼。
「他是個紳士。」幾乎是立即頂回去。然後諾茵發現自己已被他逼向書桌了。
「但你卻懷疑我?」笑容有點無奈,杜魯斯直直凝視著她。
諾茵為之語塞。她跟他不熟稔,要說不信任他也不為過。
「我不知道…」她避開了他的目光。
「我不會做出這種事,因這樣做會傷害你。」他放輕了語氣,然後闊大的手掃過諾茵的臉強行令她望著自己,「這也是為甚麼我會站在這裡跟你解釋。」
諾茵臉頰立即紅起來。這種曖眛氣氛不對勁!她撥開杜魯斯的手,有點驚惶失措。
房門傳來叩打聲,同時間房門已被推開。
「諾茵我要進來了。」
當推門而進的美利安多看到高大的杜魯斯彎身倚向那羞紅著臉一臉驚惶的諾茵時,他凝著了。
「嗨。」杜魯斯轉身面向他,平淡得像沒事發生過一樣。
「嗨。」美利安多卻板起臉來。他走近他,當雙方臉對臉時,他冷笑了,「要來招收會員嗎?」
「哼哼。」杜魯斯吐笑了出來,「如你所見。」
諾茵走到美利安多的身邊,避開了杜魯斯注視她的目光。
美利安多皺起眉頭笑了︰「竟然到我的地方來招攬,真令人傷惱筋。」他向前移進,遮掩住身後的諾茵。看到這種舉動的杜魯斯再次瞄起眼睛。
「改日你也到我那邊去,我會用馬嗲利來招待你。」
「我沒有在酒裡加冰的習慣,只有女人和西班牙人才會這樣做。請你記住了。」
兩個男人相對而笑,但整個房間卻凝結著令人窒息的氣息。
當杜魯斯離開後,諾茵才舒了口氣,她整個人放鬆的坐在床上,胸口仍感到起伏不定。
「被嚇著了?」美利安多打量著她,忍不住笑了。他這個輕快的笑聲令剛才凝重的氣氛煙消雲散,「今天不是站在我跟他之間很有氣勢的咆哮嗎?」
「你笑話我…」想起今天那種不理智的舉動,她在這刻反而感到難為情。
「不…」他搭著她的肩膀,「謝謝你,不然我當時真的沒下台階了。」
諾茵定睛的望著他。
「在那裡起衝突雙方都吃虧,但因為雙方身後那班熱血份子在推波助瀾,誰都沒法在那時候退下來。幸好你出現了,我跟杜魯斯總算找到下台階。」他笑著,平常得就像訴說著別人的事一樣。
「真的嗎…?」
他點點頭,然後捉弄她的笑說︰「他剛才不會是來感謝你吧?」
諾茵低下頭來,想起剛才杜魯斯的說話,原來還不假啊。再想起剛才他撫掃自己臉頰的一幕,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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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維也納迎來了冬季第一場雪。由寒冷的走廊進入溫暖的臥室,圍上圍巾的諾茵打了個冷顫。
「有好一點嗎?」把圍巾放在桌子上,諾茵走到床邊坐下來,望著睡床上那個眼睛迷離的男人,她沒想到向來健壯的美利安多也會生病。他似乎是那種跟病無緣的人。
「混身都不舒服…」沒有了幹勁,但美利安多仍努力擠出個笑容,「不過這種狀態應該還可以去釣魚。」
「還說逞強的話?」諾茵輕笑了,她將手背放在他額上探熱。
躺著的人突然感到胸口怦然一動,臉頰立即變熱了。
「還有點發熱。」諾茵沒有發現床上的人有任何不妥,她轉身過去洗毛巾。
美利安多轉過身去,感到自己有點怪異的感覺。
「轉過身來。」諾茵將他的身體拉回來,將冷水毛巾放在他額上,「很快便會退燒。」
她是如此的接近,那粉紅的雙唇就在他嘴唇邊,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獨有的雛菊香氣…
他猛然一個轉身,感到全身有股奇怪的血液在運行,令他胸口猶如小鹿亂撞。
「怎麼了,快轉過來。」諾茵不滿的皺起眉,硬巴巴的拉著他的手臂。
「我、我沒問題…讓我側身睡就好了…」美利安多拉著被子不肯放手,「我想要休息一下…可以請你先離開嗎?」
「真的沒關係?」諾茵有點狐疑。但美利安多沒給她任何反應。她笑著輕聲道︰「那麼,我參加樂團練習去了。回來時再來看你,你要好好休息啊。」
聽到關門的聲音,瑟縮在被窩裡的美利安多才轉過身來。怎麼會產生怪異的感覺呢…難道真的病傻了?
離開宿舍大樓,諾茵獨個兒前往參加管弦樂團的練習,在途中卻遇上了杜魯斯‧國斯里達。
沒有過往大堆手下跟隨的格局,杜魯斯一個人在走廊上活動。兩人沈默地對望良久,對方首先釋出善意的打了個招呼。
「你好。」她以最平淡的語氣回應。
對於諾茵的冷淡,杜魯斯只報以一笑︰「在聖誕前夕,我們會準備一個祈禱會。有興趣來參加嗎?」
諾茵知道同為天主教徒的西班牙人每年聖誕前夕都會在小教堂舉行彌撒,但礙於要跟他們保持距離,在過去兩年她都沒有參加他們舉辦的活動。這次杜魯斯親自迎請,她感到有點受寵若驚。
「偶爾也跟大伙兒一起禱告去。」本來是平凡的一句說話,但出自杜魯斯口中總令人覺得是個軟性的命令。
「嗯,我會好好考慮。」她感到不自在,低頭隨意的道。同時間,那雙闊大的手再次托承起她的下巴。
「現在是羅姆菲拉公爵的繼承人杜魯斯‧國斯里達跟你在說話,能讓你認真的回答嗎?」
杜魯斯帶點粗獷的用力托著諾茵的下巴逼使她望著自己,這個熟悉的場景、那雙深沈的眼睛令人感到不安。她推開了對方,向後迴避了兩步,眼神像隻受傷害的小貓一樣。諾茵這個動作也觸動了杜魯斯的神經,他有點驚異的望著她。
只是一瞬間,諾茵的眼神又再轉變過來,回復了往常的剛毅。
「感謝你的邀請,國斯里達家的少爺,但相信我將無暇出席。那麼我就失陪了。」她緊握著手上的小提琴盒,優雅的完成整個致禮的動作,然後輕快的離開杜魯斯的視線。
杜魯斯仍是一臉訝異的表情。他望著諾茵漸漸消失的背影,眼神突然變得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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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克學院的學子生涯最後一年,二月,莉莉娜從日內瓦到維也納來了。
沒通知任何人迎接,在得到聖克學院批准後她獨自到校園內等待兄長的到來。只是這位大小姐這次的形象有點不同。將長長的頭髮編成長馬尾辮,以往累贅的洛可可長裙改為普通的傘裙。沒有濃妝艷抹,她只輕輕的塗上了點口紅,這反而令她成為了充滿活力形象的小公主。
「會來是因為甚麼原因嗎?」迪奧邊大口大口吃著蘋果布丁邊詢問。
招待莉莉娜在休憩處休息,美利安多帶上了希羅和迪奧,當然還有諾茵,四個人在白樺樹蔭下享受著英式的下午茶。
「我來是傳送個消息。」莉莉娜帶來了遠東的茶葉,細心的為眾人倒茶,「韓德爾先生準備成立皇家音樂學會,受哥哥所托,我向他舉薦了諾茵先生。」
當莉莉娜說出這句話時,換來的是諾茵和希羅的一臉驚訝。
「原來是這回事嗎?」美利安多無視圓桌旁三人的訝異。
「下月初韓德爾先生便會到奧地利來,他說會抽時間跟諾茵先生見面。」
「辛苦妳了。」美利安多繼續無視一干人等訝異的表情,平淡的道,「如果成事,畢業後的秋天你就可以到倫敦去。」他望著諾茵,真心的為這件事而感到高興,致使一向心細如絲的他沒留意到她的表情。
「沒聽你說過…」這本來應該是諾茵的反應,但希羅卻搶先說出這句話。
「因為事情未辦妥,所以沒有告訴你們。」他轉向諾茵,「你拉小提琴的技術出眾,而且你不是說想在小提琴演奏方面更進一步嗎?皇家音樂學會是以英皇名義開辦的音樂研究所,如果通過考核進入的話對你也是好事吧?」
「這看來是不錯的主意。」迪奧贊同,「你到倫敦來研修還可以不時給我們做闊條麵,你上次做的肉醬闊條麵好吃極了~」
「如果諾茵先生到倫敦來,我可以帶你遊覽倫敦塔。」莉莉娜附和著迪奧,她稍稍依靠過去還展示出愉快欣喜的表情,看上去是比較親暱的表現。
冷眼旁觀的希羅注意到了。
美利安多竟然沒有跟他商量…莉莉娜竟然對諾茵如此親熱…
目光集中在諾茵身上的美利安多也注意到了。
莉莉娜甚麼時候跟他如此相熟…諾茵為甚麼一副欣然接受的樣子…
再看看諾茵…回報的淡淡微笑裡帶著點點的無奈。
下午茶後其餘三人都要上藝術課,選修了中古文學的諾茵趁有空閒跟莉莉娜一起散步去。
「跟你相處令我感到很輕鬆愉快。」淡施脂粉的莉莉娜淺淺一笑已經很吸引人,諾茵也忍不著多瞄了一眼。
「是妳平易近人。」諾茵也嫣然一笑,「老實說妳這次到來令我很驚訝。妳的形象跟以往不同了。」
「是怎樣的不同?」她展露個吊詭的笑容,彷彿在捉弄著眼前的人。
「不再別忸,感覺好像長大了。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
「我的本質仍然一樣。」莉莉娜拉起長裙轉了個圈,「只是因為不再介意某些特定的目光,感到身心開朗了。」
諾茵明白。她知道這段日子莉莉娜經常四出旅遊。時間是失戀的良藥;而旅遊可擴闊視線加速成長。眼前變得亭亭玉立的大小姐似乎在這短暫的時光裡快速的成長了。
「妳這樣反而更吸引人。」是諾茵真心誠意的讚美。但換來的卻是莉莉娜尷尬的臉紅。
她知道自己失言了。現在的她是以男人的身份對女生說出這種曖昧的說話,這是輕浮的表現。
就在她想著要如何補救時,莉莉娜已開控打破這尷尬氣氛︰
「謝謝你的讚美,你仍然喜歡在我失去自信的時候作出鼓勵。」她的眼光有點羞澀,卻又堅持凝視著諾茵,「所以我慶幸有你這位朋友。我由衷的期盼我們友誼長存。」
看來她果然誤會了。同樣身為女生的諾茵充分明白莉莉娜這段台詞的含意。這是拒絕男生追求的經典台詞。被一位女生當臉「拒絕」令諾茵百感交集,她竟然也產生了男性的失望。但很快她便回復正常。
「這也是我的願望。」她想要作出解釋,但又怕越描越黑,最後決定還是輕輕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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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宿舍樓下的小花園裡,希羅在這裡等待回來的諾茵,足足呆站了半小時。當看到諾茵回來時,他目木表情的臉容變得有點凝重。
「你接近她有甚麼目的嗎?」幾乎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她」是指誰。對於希羅的質詢,諾茵感到非常意外。
「純粹是出於朋友之誼。」臉對帶點凶惡的希羅,諾茵仍舊是冷靜的回應。還以為希羅對莉莉娜的事沒感覺,但今天他的舉動看來卻不是這樣。
望著冷靜回應的諾茵,希羅呼了口氣,也嘗試令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明白,無論是哥哥還是妹妹,為甚麼都喜歡親近這個娘娘腔呢?
「我意思是…如果你喜歡她…」突然缺少了平常的決斷,希羅漸漸消音了。
「我對她不是那種喜歡。」倒是諾茵沒有半點猶豫的回答,「不是男女之情,純粹是朋友間的友誼。」
「純粹是友誼?」希羅狐疑的望著她。其實他個人不太相信男女間有單純的友誼存在。
「我發誓,我沒有對她存有超越朋友以外的幻想。」這是真心話。但看在希羅眼裡卻有著異樣的感覺。她不喜歡莉莉娜…?這意味著甚麼?
「反而是你…」在希羅俓自發呆的時候,諾茵打擾了他的思緒,「人家主動親近你時你不珍惜,現在卻胡亂吃醋…看來是你別忸。如果喜歡她便乾脆承認好了。」
被對方一針見血的識破,希羅詫異得縮起肩膀。他感到臉頰有點發熱,然後難堪的避開了諾茵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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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會見諾茵後,希羅覺得有必要跟莉莉娜見面。為甚麼要見面呢…?因為要莉莉娜自重;因為要提醒莉莉娜;因為要阻止莉莉娜…
「作為卑斯賴多家的小姐,妳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太輕佻了嗎?」見面第一句便是斥責。事實上希羅很少會對莉莉娜訓話。對於希羅的指責,她感到莫名其妙︰
「你指甚麼舉動呢?」
「我指…妳跟諾茵在大家臉前的親暱舉動。」他刻意以持平的態度說話。但莉莉娜卻瞄起眼睛表現得不以為然。
「我不認為那很失禮。」
「一個大家閨秀,胡亂跟男人拋眉弄眼是得體的行為嗎?」他皺起眉頭,「更何況諾茵也坦誠不是喜歡妳。」
「哪有甚麼拋眉弄眼…」再仔細想想,莉莉娜感到很詫異,她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會是向諾茵先生質問吧?」希羅為之語塞,兩個人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對他也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雖然有點生氣,但想到希羅竟然為了自己的事而向別人質詢,她內心感到既驚訝又感動。
「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希羅重覆著,臉容寬容下來。
「我們是好朋友,我不可以跟他成為朋友嗎?」
「普通朋友需要將身子靠過去說話嗎?」不知不覺間他寬容的臉孔又再繃緊起來。
「跟你有關係嗎?」她刻意刁難他。
「他畢竟是個男人,妳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舉動,免得被人誤會…」
「我跟他兩個人之間沒有誤會就可以了。」她打斷了希羅的話,「就算是跟他在一起那也不錯啊,用不著你來吃醋。」
「妳—」希羅之時間接不上。他開始找藉口掩飾了。
背著他的莉莉娜緩步離開,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原來…他還會吃醋嗎?她愉悅的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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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莉莉娜返回英國後維也納連續下了兩天雨,今天終於放晴了。只是某位大少爺的心情卻沒因久違的陽光而晴朗起來。
美利安多苦悶了兩天。一想起莉莉娜跟諾茵親暱的表現令他內心出現了不正常的嫉妒反應,他便會打冷顫。他還想起了希羅對他的忠告︰你不覺得近來跟諾茵走得太近嗎?
最近連迪奧也有類似的忠告了。當天覺得這句說話不過是輕描淡寫,但今天再細意想來,這可能真的要注意一下。
在遠處的諾茵看到美利安多後向他奔跑過來,令他的表情有點複雜。他輕輕的別過了臉。
「今天下午要釣魚去嗎?」諾茵只有在美利安多臉前才會展露出活潑的笑容。
「…」他把目光移開,刻意的以冷淡回應她的說話︰「今天不行…」
對於她的邀請,他每次都是爽快的答應下來。今天的美利安多有點奇怪啊。諾茵皺了皺眉,有點擔心︰「發生甚麼事了嗎?」
「沒有。」他的眼神有點閃失。
真的沒事嗎?諾茵並不相信。但她還是用輕快的聲音跟對方說話︰「沒關係,下次再一起去就好了。」
「嗯…我先回宿舍去了。」
整個對話內容平淡得像泛泛之交的交流,望著美利安多正在離開的背影,諾茵感到不對勁。他有甚麼煩惱嗎?作為朋友不可以置之不理吧?她跟著跑上去—
「美利安多!哎—」雨後的泥濘令諾茵踤了一交,剛好掉到正回過頭來的美利安多懷裡。
美利安多心裡突然猛烈怦動。先呆若木雞,然後他立即抓著諾茵的肩膀將她推開—
諾茵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抬頭望去,這位銀白色頭髮的男生是曝曬很久了嗎?臉頰赤紅得很不正常。
「你…幹嗎臉紅?」她笑了,由吐笑變成捉弄的笑意,「一個男人掉到你懷裡值得害羞嗎?」
不說還好,聽到她的說話,美利安多抖動一下,臉容也繃緊起來。
看到美利安多緊張的神色,她笑得更樂了︰「不會是…把我當成女生了吧?」
「諾茵!」他叫了一聲,然後屏息靜氣,非常緊張。這樣措手不及不像是美利安多會出現的反應。
「嗯?」連帶諾茵也被嚇著了。
「說話不能太過份。」他板起臉來,內心還是混亂不而。
看到他嚴肅的表情,諾茵也收起了笑容︰「不過是說笑而已…」
「不可以開這種玩笑。要有點分寸!」近乎是抗議,美利安多嚴厲得跟平常很不一樣。他說出這句話後便轉身跑開,只留下諾茵一個人一臉茫然的呆呆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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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終考試前夕,仍舊只餘下迪奧跟希羅二人。當希羅在認真溫習功課的時候,迪奧卻心不在焉的在玩弄著鋼筆。
嚴厲的希羅忍不住要說教了。就在他正準備開口之際,迪奧首先拉開話題︰
「記得上星期我把莉莉娜送到南特港嗎?」
「…當然記得…」迪奧有很多原稿、雜物要托莉莉娜帶回國,所以他堅持親自送莉莉娜到南特去。本來希羅還打算跟在一起,可是莉莉娜卻意外地「拒絕」了讓他同行。為了這件事,他鬱悶了很久。
從前還嫌棄她又任性又礙事,但這次她再出現在他眼前時卻換了個人似的。獨立、自信、灑脫,最重要是換走了那「嚇人」的洛可可長裙和濃妝艷抺。怎麼從前不曾留意過莉莉娜的這點魅力呢?
他重重呼了口氣。
「我在南特重遇了柏格斯統提督。他的船正準備到遠東去。」
想起了鬱悶的事,希羅沒有留心聽著他的說話。他隨口附和著︰「噢,聽起來是個有趣的計劃。」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迪奧沈默了一會,然後認真的望著希羅。
「不要告訴我你要上柏格斯統的船。」其實這句說話帶點諷刺意味。
「是的。我跟他談過,我想上他的船,他說兩個月後會再回到威尼斯去,會在岸上停留一個星期,如果我有興趣的話,可以再去找他。」
「你是認真的嗎?你要跟他到遠東?」希羅驚訝的望著他,直到這一刻,希羅才正視起迪奧剛才跟他談論過的問題。
「是的,這是很有趣的計劃不是嗎?」迪奧興奮的叫著,「只是,我不知道要怎樣跟父母交待—」
「我反對。」
迪奧訝異的望著一面冷淡的希羅。
「第一,你還未完成學業。第二,出海太冒險了。我不贊成。」
「兩個月後我已經完成這裡的課程,我覺得夠了。你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材料。」
「別任性地做出瘋狂的事。」希羅也認真道。
迪奧交叉雙手一副不好惹的樣子。他就知道一向謹慎的希羅一定會反應︰「好,好極。你的態度跟你的政治立場一樣保守。我不該跟你商量,算我找錯對象了。」
「迪奧—」
越想越氣憤,迪奧皺起眉頭語帶諷刺的道︰「我留在英國對你們也會有幫助吧?提供政治資金?控制英倫海峽的海運權?」
「我不是這意思,你知道的。」希羅也皺起眉來,他有點生氣了。
「這是很難得的機會,我可以跟著名的提督航行到遠東去,甚至可以環遊世界,作為朋友,我希望你明白我。」
「你的家族呢?你要放棄他們?」
「這是我最傷腦筋的事。」他拍拍腦袋,「我為自己設了個期限,二十五歲以前在海上生活,然後我便會安心從海上退役回到英國。只是如我從前所言…我的哥哥在海上喪生,父親一定反對我的計劃。」
「還有計劃了?」希羅也交叉雙手望著他。
「我不想放棄夢想,也不可以背棄麥韋家族,更不想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我認為自己的計劃已很好的在平衡各方因素了。」
希羅沒有反應,他靜靜的望著迪奧。
「你不支持我就算了。但不要再潑我冷水。」迪奧別過臉去。
希羅凝視著迪奧,突然感到他今天跟平常有點不同了。過往玩世不恭的迪奧不像是個有計劃的人。無論是當個海員,又或是當個劇作家,希羅也不相信兒戲的迪奧會視為認真。但當迪奧再次重提海員這個夢想,而且又說出了他的計劃和顧慮,他看起來好像變得成熟了。
美利安多變得「自把自為」;倒是迪奧還會找他商量事情…希羅不由得苦笑了。
「或許…」他放軟了聲線,「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做法…」
迪奧靈敏的耳朵豎起來︰「你說你願意幫我?」
「我是說可以商量一下…」
「謝謝你希羅!」他從後用力抱著坐著的希羅,感激的呼叫,「我們果然是摰友!我一定會在世界盡頭給你跟莉莉娜買一份獨一無二別緻漂亮的結婚禮物!」
希羅死命的要推開熱情的迪奧,當聽到結婚兩個字時,鬱悶的情緒又圍繞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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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安多由圖書館離開,就在門前遇到剛要進去、抱著一堆書籍的諾茵。
他們已差不多兩星期沒跟對方說過話了。平常學校的考試他們都會在一起溫習,但這次年終考試他們卻分開自修。這不是諾茵所願,只是美利安多一直在莫名其妙的避開她。
「聽說你拒絕了韓德爾的邀請,這是真的嗎?」互相對望了半刻,還是由美利安多先開口。
他已很長時間沒跟她說話了。他突然出現在她臉前,令諾茵既驚訝又安慰。只是當他提起這個令她為難和婉惜的問題時,她欣喜的神情也稍稍改變了。
「是的。」
「為甚麼會拒絕?」他不能想像她會拒絕的原因。進入皇家音樂學院是音樂界別裡很高上的榮譽。當韓德爾告訴他這個消息時,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不能加入。」很簡單的回覆,甚至連詳盡的藉口也沒有。美利安多對這個簡陋的解釋顯現不滿意。
「為甚麼?」他沒有強人所難的習慣,這樣追問別人一向被他視為無禮。但這次他實在沒法壓抑心中的疑問。
她臉上是個為難的表情。
「我得回西西里島去…有不能不回去的理由。」她凝視著美利安多,心中有鼓衝動想要跟他說明一切。因為我是個女郎所以不可以加入皇家學會,也不可以捨棄家族…
「老實說我有點失望。」美利安多的表情一直很認真,甚至有點板起臉來,「這是很難得的機會,我沒想過你會放棄。雖然,我得尊重你的決定。」
「對不起。」她也不知道為甚麼要道歉,只是覺得,她對他有太多的難言之隱,有太多的隱瞞,令她與他之間有不可消除的隔閡。她感到很抱歉。
然後,她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我們有多久沒聊天了?」
他察覺到她無奈的笑容,還有失意的神情,他不禁流露出關懷之情︰「你看來有點憔悴。」
她輕輕搖頭︰「我很好。」
他無意識的踏前令他更靠近她︰「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謝謝你的關心。」她搖頭,再抬起頭來,是個羞澀的表情,「還以為你以後不再跟我說話了。」
一刻的沈默。他已很久沒看到她的笑容了。怦然心動的感覺換成難過。他懷念從前跟諾茵聊天的日子,還有兩個人一起玩樂的時光。「不會…」他深沈的呼出了口氣,「諾茵…」
「美利安多…」她同時開始說話,然後兩人都停了下來。諾茵低下頭來,淡淡的微笑,「請你先說吧。」
美利安多微微嘆氣。「諾茵,我要向你道歉。」諾茵仍然保持沈默,讓他繼續,「因為某些理由…因為我笨拙的做法傷害了你。」
她凝視著對方,像一切盡在意料之內一樣冷靜。
「現在都想通了嗎?」在他作出反應之前,她首先向他提出了疑問。諾茵看來沒有追問他原因的意思,也沒有追問著要一個交待。
「過去幾天,我用了很長的時間去思考。」美利安多停頓了。她輕輕點頭,示意他說下去,「我想說…我很高興認識你,由衷的。」
「然後呢?」諾茵加重了語氣。
美利安多感到難堪,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跟別人溝通存在著困難。他選擇以笑遮醜︰「所以,請原諒我過去幾天的失常。」
諾茵嘴角微往上揚,看到開懷笑起來的美利安多,她忍不著笑了。無論甚麼原因也好,總算「冰識前嫌」了。這一刻在諾茵和美利安多心裡都各自如釋重膽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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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過了年終考試,再過個多月就可以正式畢業了。坐在教堂前的諾茵倚靠著白色大理石柱子,眺望著遠景。那似近還遠的翠綠山丘陪伴她渡過了三年的男校生活,這種光景很快會變為回憶,她將會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家裡,回復千金小姐的身份。一切都會回復正常。
一切都因為家族而開始。
輕輕伸了個懶腰,過去種種回憶向她排山倒海的襲來,這一切彷彿在昨天才發生一樣。當初覺得這種生涯既可怕又艱苦,每一刻都如履薄冰。但臨別在即的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已愛上了這裡的生活。她竟然有點捨不得。
低頭一個無奈的苦笑,再次抬起頭時,她已換上了一個樂觀的笑容。
「還有一個月時間。」眨了眨眼,她重新振作的站起來。今天要開始收拾好自己的行裝了。
在行畢業禮之前,迪奧偷偷的離開了。這件事在學校裡引起牽然大波。除了通知家長,被視為英倫集團領導人的美利安多當然也被邀請去問話。英倫集團的人走了一個又一個,這件事在學校裡被視為笑話一樣流傳。
但美利安多好像並不介懷。對於迪奧的事他沒有跟她說過。不過她明白美利安多重視朋友更勝於名譽,為了替迪奧完成心願,他才不介意被人在背後恥笑。只是他怕這件事會影響到她和希羅的情緒,所以他邀請他們一同到布達佩斯旅行。美利安多有一位朋友在那裡出差,他想跟這位朋友會合一同去遊玩。
也許這會是她最後一次跟美利安多一起行動了。她內心充滿著婉惜。就來個最後的瘋狂吧。
回到宿舍時她被宿舍總監夏亞先生叫住了。
「路加,有你的信。」在學校裡,只有夏亞先生會叫她的「名字」。同學們甚至老師們都習慣稱呼她為諾茵。
散發著雛菊香味的白色信封封口蓋了家族的蓋印。難道會是帕崗轉寄來的信…那會是美利安多寫給露洛莉亞的信嗎?道謝後她趕緊拿著信件跑回房裡去。
如果現在收到美利安多的信件,將會給與她很大的鼓舞。
只是當拆開信件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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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到達出城的關口,諾茵安頓好馬夫後向美利安多說道。
本來準備出發到佩斯特去,但在臨行前一星期卻收到家中寄來的信。父親囑咐她要立即回到家裡。看來是發生了甚麼大事的樣子。她也不敢怠慢,收到信的第二天她便馬上動身起程回家了。
「一路上要小心。」彷如長輩給晚輩叮囑,美利安多對諾茵有著許多的不放心。不,與其說不放心,還不如說不捨得還貼切。
「很可惜,本來還以為會有個難忘的畢業旅行。」說起來還有點不甘心。
「別哭喪著臉,你會回來參加畢業禮吧?」面對著一陣離愁別緒的諾茵,美利安多連聲安慰,「畢業禮後我們再旅行去。」
諾茵低下頭,非常不願意的說︰「也許…我不能再回來。」她想說下去,但那句「以後不能再見」就是說不出口。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換我去找你。」美利安多拍拍她的頭,「一定會再見的。」
「一言為定,一定要再見啊。」
看著諾茵的馬車漸漸遠去,美利安多重重呼了口氣。
也許…我不能再回來。
諾茵的說話圍繞在他腦海裡。如果真的不能再見面的話…
不想再想下去,他轉身便離開了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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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達佩斯位於多瑙河兩岸,是個擁有豐富文化遺產、佈滿富麗堂皇建築物的城市。
諾茵喜歡古舊的文化,這也是美利安多想帶她到來的原因之一。雖然最終她不能隨行,美利安多還是按原定的計劃出發。
到達布達佩斯的第一天,在希羅留在旅館裡休息的時間,美利安多約會了他在這裡出差的好朋友。
「美利安多閣下,看到你精神弈弈的樣子,真是讓人高興。」奧圖站起來向美利安多行了個禮。
「彼此彼此。」美利安多示意他坐下來。在外地會見老朋友令美利安多感到很高興,過去兩天諾茵離開的離愁別緒也暫時放下了。
「英國議會的情況如何?」這是他最關心的事。
「議會上月在討論新的財政報告。托利黨的諾邊特伯爵提出完備《人身保護法》,理所當然的,輝格黨以尤爾伯爵為首否決了這項法案。我說,卑斯賴多家族跟尤爾家族聯手的話,上議院,不,整個議會都在你們的控制之內。」
「你這種說法太誇張了。」
「知道你在夏天會回國,卑斯賴多公爵很高興,上次獵狐見到他時這種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他內斂的笑了笑,輕輕搖頭。
「只是聽說麥韋家族的少爺出海了,實在有點驚訝。」奧圖苦笑,「麥韋男爵氣得要跟他脫離父子關係呢。男爵說有美利安多在身邊,為甚麼會讓他做出沒分寸的事。我看你還得向他當面交待一下。」
「迪奧一向愛做瘋狂的事。」他也回報一個無奈的笑容,「這件事我也是到最後才知道。」
「連控制英倫海峽六成航運權的麥韋家族也屬於輝格黨,說你們在議會有絕對影響力也不為過。」
「太誇張了。麥韋家族從不涉及政治你是知道的。」
「說起來,你見過地中海的諾茵了吧?同樣以航運業起家的西西里貴族。」
「諾茵家的繼承人是個優秀的人才,只是身材太矮小了點。」想到諾茵的瘦小,美利安多到現在還有點不滿。
「太矮小了?」奧圖吃吃的笑著,「你的意思是我也很矮小嗎?」
美利安多有點糊塗了,他凝視著正尷尬笑著的奧圖。
「早兩年跟路加‧諾茵見面時,他還比我高出一點點,雖然美利安多你比較高大,但以路加那種高度也不算是矮吧?」
咦…?美利安多皺起眉頭。
「不會,諾茵怎可能比你高?」
對於美利安多的堅持,奧圖是失笑了。看到奧圖認真的反應,美利安多腦海中閃爍著一大堆疑問,深鎖的眉頭久久未能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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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最後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