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稍微好一点了。
还是有点喘不上气来,但不像刚才那么难受了。
我把手套扔了,洗了无数次手。斯坦哭了。他挂在我对面(编者注:指吉恩舰艇机库的背挂结构)像个孩子一样哭个不停。
我们都一样。现在我们真的都一样了。
我们都成了刽子手了……
回来时那个叫卡恩的SS对我说你那一下子干掉了1000万人。那个瞬间我真的觉得整个世界都停止了。1000万人。
1000万。
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再没有人能宽恕我们了。忏悔还有用么?忏悔了那些人也不会复活。
我反复对自己说那不是你的错,他们没告诉你要用核武器攻击殖民地而当你知道时已经走投无路。苏萨克只抗拒了几句不就被SS处决了么。我知道这是自我安慰。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
既然生在这个国家这个时代,没有办法的事。只有战斗下去了。这是我们的命运啊。
圣经有云,生出如花,又被割下。
我现在只祈祷真的没有地狱。
不哭!坚强!不准哭!你没权利哭了!杀人魔,你怎么有权利哭!
匿名,地点不明,似乎在SIDE4地区,0079年1月4日 GMT
这张被折叠和揉搓过很多次,布满泪痕的纸张的作者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他说一年战争时期自己在吉恩海军陆战队(外人部队)服役,担任MS驾驶员。现在在某处教堂修道。他说30年前的那些日子是他一生所背负的该隐的记号,有生之年如果能够赎去这重罪的千万分之一,就再无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