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骑马与砍杀原创同人——中世纪:黑暗年代(每天更新)
祭司心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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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与砍杀原创同人——中世纪:黑暗年代(每天更新)

卡拉迪亚大陆,是一个美丽而富饶的地方。

  这是艾德琳的妈妈这样和她说的。

  带着妈妈送的短刀,艾德琳独自一人来到这样的大陆。

  可惜这时的大陆,已经是暗涌群起,由原先的六国分裂成了十二国,大陆形势更加严峻。

  虽然那些分裂者以这样那样的名义,将国家搞得四分五裂乌烟瘴气的,但大陆上的形势却是一点都没变,强盗、响马、绿林山贼、海寇等等依然肆无忌惮地打劫过往的商队和平民,即使是一些良心不合格的佣兵,在某些条件下也会做一回兼职,这个兼职就是——劫道。

  今天,艾德琳便碰到了一队劫道的家伙。

  别看艾德琳表面上只是一个文文弱弱的17岁的小姑娘,她可是从小就开始习武,她父亲是有名的刀客,在家乡那一带很有名气,艾德琳虽然不敢说学到十成,七八成还是有的。

  “小姑娘,一个人啊?要去哪里?路上一定孤独的很,不如让哥哥来陪陪你吧。”

  为首的响马手很不正当地向艾德琳走过去,很快,艾德琳就让他知道了厉害。

  银光一闪,响马头子甚至都没有看到刀光,他的那只“狗爪”就被切了下来。

  “啊,我的手,我的手……”响马头子大哭狼嚎起来。

  其余的响马互看一眼,知道这个小女孩其实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于是纷纷拔刀冲了上去。

  数分钟后,艾德琳潇洒地收刀回鞘,只留下一地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艾德琳从自己生活的乡下来到比较繁荣的帕拉汶,主要是奉父亲的意思来投奔一位他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阿姆斯特朗,当然,艾德琳应该管他叫叔叔。

  阿姆斯特朗似乎在帕拉汶很有名气,问过几个路人以后艾德琳很容易找到当地的竞技场,看到艾德琳阿姆斯特朗也感到很意外,他没有想到艾德琳竟然会来这里,更没有想到这三年后当初那个只平到自己腰间的小妹妹如今竟然已经平到自己的肩膀了。

  阿姆斯特朗在帕拉汶的住处是在他打拼了近一年以后才买下的,生活也是在竞技场里奋斗了一两年后才渐渐好转,不过竞技场里都是动真家伙的,一不小心缺胳膊断腿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你父亲怎么突然想到让你出来,是来让你磨练来的吗?”吃饭的时候,阿姆斯特朗这么问。

  “不知道。”不同于那些贵族小姐,艾德琳从小就过惯了苦日子,对于她来说一日三餐能有一个又冷又硬的粗糙面包就行,不指望能有大鱼大肉。

  “你突然来,我也不好安排什么事让你做,竞技场是男人的地方,女孩子家家的不方便。”

  “阿姆斯特朗叔叔,你还要在这里干吗?为什么不去当赏金猎人?”艾德琳忽然问道。

  “那个职业,暂时还没那方面的臆想。”阿姆斯特朗立刻就转移话题,“好了,先别说这些,给你,这是我家里的钥匙,等会你先去我的住处那里。”

  “嗯。”艾德琳点点头,现在还是下午,角斗士不会这么早就“下班”的。

  天又不凑巧地偏偏下起了雨来,一开始还只是淅淅沥沥的毛毛雨,转眼变成倾盆大雨,慌不择路艾德琳恰好看到路边一家开着的酒馆,管不了许多就匆匆忙忙跑了进去。

  仅仅是淋了一会的雨,艾德琳全身都湿透了,“阿嚏。”她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看了看酒馆里的人没有几个,一般这里都是晚上人多,白天大家都忙着工作,哪有时间和闲情来这里喝酒。

  随意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坐下,她把湿漉漉的长发解开,这样会干的快一些。

  恶臭的酒气扑鼻而来,艾德琳抬起头一看,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家伙摇摇晃晃地向自己走过来,那两只眼睛色迷迷地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前看。

  望着逼近的酒徒,艾德琳握紧了系在背后的短刀。

  刀一出鞘、必须见血、不见不归——这是艾德琳的父亲教导她刀术前说的。

  艾德琳的漆黑的眼瞳中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有的仅仅是无尽的寒意。

  酒馆老板看着不禁皱了皱眉,过来劝阻:“先生,您喝醉了吧,我扶您到楼上去歇息去吧。”

  “走开。”酒馆老板竟然被那个酒鬼推到一边,酒鬼眯着眼,指着不远处仍然端坐着的艾德琳说,“你,过来,陪老子喝一杯。”

  艾德琳可以感觉得到酒馆里虽然也坐着几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忙,无不是纷纷偏过脑袋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这算什么,艾德琳在心里冷笑。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样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骑士之国斯瓦迪亚的首都帕拉汶。

  斯瓦迪亚那些自诩高贵骑士的家伙,都死绝了吗?

  “喂。”就在艾德琳准备拔刀的时候,酒鬼后面一个家伙忽然出声道。

  “?”不仅仅是艾德琳,看样子似乎连酒鬼和酒馆老板都没有发现声音来自的那个角落竟然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独自喝着闷酒。

  那个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确实不容易被人注意到,艾德琳注意到,更为奇特的是,那个人竟然有着一头如墨般的黑发。

  不是艾德琳那样的红色长发,也不是耀眼的金发和别的什么,而是黑发。

  这是东边的库吉特人和萨兰德人的相貌特征。  

  听声音,好像也就二十多,绝对不超过三十,但看他的样子,虽然不像是穷人,但也绝不会富余到哪去。至少艾德琳看得出,这个人不像是某个国王册封的骑士。

  没有哪个国家的骑士长袍是黑色的,也没有哪位骑士大人会落寞地坐在角落里喝酒。

  这人,应该是一位流浪骑士性质的自由流浪人。

  “小子,你是在和我说话?”酒气熏天的酒鬼转过身去,慢慢地朝着那个人走去,“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以这样的语气说话。”

  “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骑士伯爵,在我眼里,你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了。”那位流浪骑士道。

  “什么?看来我得给你一个教训看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酒鬼说罢便要去拔腰间的佩剑,这一回连酒馆老板也不敢上前来阻拦,躲到柜台后面,祈祷能够早点结束,还有就是不要砸坏什么东西。

  流浪骑士的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

  “噗——”

  酒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上那一道长长的伤口,再看看他面前那个人,他竟然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拔剑的,自己就已经……

  “请哪位把这个人渣丢出去吧。”那位流浪骑士放了一袋钱到桌子上,经验丰富的老手一眼就能瞟出那里少说有二三十个第纳尔。

  有钱还怕找不到出力的人?两三个原本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家伙起身,很有默契地合作把那个家伙抬了出去。

  “请等一下。”看着那个流浪骑士孤零零的背影,艾德琳犹豫一下,走了过去,指着流浪骑士旁边的那个空座位,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流浪骑士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很随便地说道:“你的刀,很特别的嘛,能给我看看吗。”

  “?”艾德琳取下系在背后的刀,不疑有他,爽快地递交过去。

  即便是再冷静的流浪骑士,眼瞳的深处也抹不住一丝震骇。

  这把刀……竟然是秘银。

  真正的武器制作大师当然知道怀璧有罪的道理,于是在用某些珍贵的材料打造武器的时候,往往加入一些别的东西来进行处理,这把刀如果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话,这姑娘只要一拔出来,绝对比夜明珠还要闪亮,而现在……

  他眯起眼睛,缓缓地让刀身脱离刀鞘一条缝,没有光,也没有亮,完全就是一把普通得不起眼的刀具。

  能制作出这把刀的人一定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武器制作大师。

  “谢谢。”流浪骑士把刀还回去的时候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刀是有灵性的。”

  “什么?”艾德琳没有听清楚。

  “没有什么。”

  (这位流浪骑士是哪位汽油呢,大家不妨猜想一下吧,明天这个时候更新揭晓答案)

  “嗯,没什么的,举手之劳。”流浪骑士道,“反正我居无定所游走四方,杀了人只要避走他乡,等风声过了再回来,而你不同,如果你杀了那个人,你就只有背井离乡。”

  “所以我说,谢谢。”

  艾德琳的目光不由得瞥向流浪骑士那把放在手够得到位置的那把长刀,刚才的一幕酒馆里的众人虽然没有看见,艾德琳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流浪骑士只是很简单地向前踏出一步,拔刀出鞘,一挥,然后收刀退步。

  只是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不过艾德琳能看得清,不代表她能躲得过,仅仅是眼睛能看到还不行,还必须要手也跟上,如果刚刚对决的换成是她,也没有把握能在那一刀下逃得一条性命。

  艾德琳的短刀,长约半米,适合近战和贴身战,而流浪骑士的那把长刀,长约一米二三,很典型的双手刀,可是她刚才明明看到流浪骑士使用的仅仅是右手而已。

  (注释,当自身力量完全能驾驭兵器的重量时,原本限制为双手使用的武器单手也能用,当然会减慢攻击速度)

  这样的长刀,好像完全不是卡拉迪亚的风格。

  雨渐渐小了,当最后一朵雨花滴落在地上时,流浪骑士拿起他的刀,大步走出酒馆。

  “等一下……,我的名字是艾德琳,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流浪骑士停了一下,“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何足挂齿,如果真的非要一个的话,权当我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吧。”

  言毕,流浪骑士再不回头,很快,消失在艾德琳的视线中……

  他的名字……是过客?

  斯瓦迪亚曾经是卡拉迪亚大陆唯一的国家,后来却只是大陆六国之一,现在“顺应潮流”也分裂成了东西两个国家,西斯瓦迪亚仍旧是哈劳斯国王,东斯瓦迪亚则是从众多领主中脱颖而出的新一代腓特烈国王。

  不过斯瓦迪亚的身处的地势环境非常不好,四面八方都面临着其他国家,分裂以后,东斯瓦迪亚就像是汉堡包里的肉馅一样被其他国家其他势力夹在中间,稍有不慎,一夜亡国也不是无稽之谈。
  
  和流浪骑士过客的邂逅仅仅是一个小插曲,回到住处的艾德琳把自己那一套湿透了的衣服换下来,换了一套阿姆斯特朗的,虽然有些宽松,但至少是干衣服。

  看起来平时阿姆斯特朗也不是一个干净的人,这倒是和父亲有几分相似的。

  艾德琳一边整理乱七八糟的房间,一边想着。

  晚上很晚的时候,阿姆斯特朗才从外面回来,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很高兴。

  “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艾德琳接过阿姆斯特朗脱下的外套问道。

  “嗯,过几天就是竞技大会了。”

  “竞技大会?那是什么?”

  “那个,是一场城镇里举行的比赛,虽然比不上全国大赛,但也是热闹非凡,到时候会有许多外来的武士和佣兵一起参赛,冠军能获得1500第纳尔。”

  “可是,也会很危险吧。”艾德琳有些担忧地道。

  “放心好了,你阿姆斯特朗叔叔是最棒的。再者说了现在干哪样没有危险啊,佣兵、赏金猎人,不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吗?对了,你吃了晚饭了吗?”

  艾德琳点点头,“您呢?”

  “我在路过杂货铺的时候买了一个面包,哦,该死……我得给你整理一个房间出来。”

  “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了,您也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阿姆斯特朗的房子一共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外屋一个是里屋,厨房是连着外屋的,阿姆斯特朗平时都是睡外屋,里屋一般他都是用来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后艾德琳把这些都整理干净了。

  正如阿姆斯特朗说的,几天后的帕拉汶果然热闹起来,街道上佩剑带刀的武士和佣兵多了许多,当然为了治安的问题,当地的统治者——哈劳斯国王也增派了许多人手来巡逻和守卫各处。

  艾德琳本来也是想参加竞技大会,无奈阿姆斯特朗不同意,虽然也有不少女剑士出入竞技场,但是阿姆斯特朗仍旧固执地认为那是男人的地方,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怕艾德琳有个三长两短,毕竟竞技场上刀剑无眼,特别是比赛的时候那可动的是真家伙,角斗士们都是签了生死契约的,一个女孩子去那样的地方,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比赛会持续好几天,通过不断地淘汰,最后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人才是冠军,不仅又一笔非常可观的奖金,还能受到当地统治者的邀请参加宴会,说不定还能被统治者看上,作为他的一名骑士或者封臣的身份。对于每一个男孩来说,此生最大的梦想莫过于成为一名骑士了。

  阿姆斯特朗一直都很顺利,似乎注定这里是他的转折似的,他一路过关斩将,最后直捣黄龙,一举夺取冠军。

  阿姆斯特朗终于脱离了角斗士,成为了一名骑士,而且还是国王亲自册封的,那天晚上,阿姆斯特朗因为过度高兴和兴奋,喝的烂醉如泥,最后还是艾德琳将他扶了回去。

  尽管骑士属于贵族的最底层,但至少能拥有一块封地,在纷乱局势和战火纷飞的卡拉迪亚大陆,能成为一方之主就算不错了,有了骑士的身份,至少不会再有人敢随便欺压你,虽然看上去商人好像挣得也不少,但跑过商的都知道,这一条路可不好走。

  沿路不仅要担心盗匪,进城镇还得缴纳关税,而且跑商也不一定是能赚钱的,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独到的眼光,总会有亏本的时候。

  所以说起来,其实最稳妥最赚钱的还是能拥有一份自己的封地,当然,经过拼搏的话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当上了骑士,阿姆斯特朗自然不会再穿那一身竞技场的服装,而是换上了骑士的标准配置锁链甲,除此以外还有护手剑、筝形盾和一匹马,听说如果有钱的话,还可以再聘请两三个扈从。

  每个星期也有一些工资,这可比一个月在竞技场里拼死拼活的多多了。

  当然,有了战事,骑士们就必须跟随领主出发,为领主去战斗。

  战斗是残酷的,战事结束,不是所有的骑士都能回家,有的可能血洒疆场,也有的,可能落下永久性的残疾。

  后来几次艾德琳也去过酒馆,但是那个叫过客的流浪人再也没有来,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已经云游四海去了。

  但是,那个闹事的酒鬼虽然被过客顺手除掉,麻烦事却依然没有少,这一天,艾德琳在酒馆里碰到了一个农民。

  准确地说是一个小男孩,也就是十二三岁那么大的年纪,还拖着清鼻涕,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他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群,期盼地看着,似乎是在寻求什么帮助。

  于是艾德琳走了过去。

  “小朋友,你怎么了?”

  艾德琳一身很普通的装束,本来那小孩还是一脸失望的表情,但是在看到她系在背后的那把短刀后,那个小孩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姐姐,您是一位剑客吗?”

  “嗯。”她有些心虚的点点头。

  自己这个实力,恐怕还称不上吧,也就算个见习的,艾德琳这样想。

  “那您一定很厉害咯?”

  “算……是吧。”后面两个字轻的只有艾德琳自己才听得见。

  “那请您帮帮我们吧,我们全村人都快要死了。”

  “怎么回事?”艾德琳听罢大吃一惊,“瘟疫吗?还可得去找医生,我可是一点医术也不会啊。”

  哪知小男孩摇摇头,“不是瘟疫,是强盗,强盗来我们村子了,爸爸叫我来报信,可是领主大厅的那两个卫兵不让我进去,还打了我,我只好到酒馆来,希望能有人来帮助我们。”

  “你们的村子在哪?”

  “我们的村子叫维达村,就在帕拉汶的南面,您可得快一点,要是强盗把粮食都抢走了我们就没东西过冬了。”

  “知道了,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找人。”

  艾德琳要去找的人当然是阿姆斯特朗,阿姆斯特朗已经是骑士了,说不定他会有办法面见国王,请求国王发兵。

  艾德琳想的太简单了,阿姆斯特朗对艾德琳说国王是不会理会这种鸡毛蒜皮一样的小事的。

  “小事?这是小事?那些村民现在在被抢掠,难道作为保护者的国王就没有义务去保护他们吗?每星期都缴纳了那么多的钱难道是白交的吗?骑士呢?不是说骑士是正义的化身,是上天的使者吗?难道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气和胆识都没有吗?”艾德琳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不是那样的,你冷静一下。”阿姆斯特朗道,“很多事情你不明白,总之,你先不要插手这件事,会很麻烦。”

  “麻烦?阿姆斯特朗叔叔,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没有听明白?现在不是怕麻烦的时候,我们应该去干掉那些强盗。”

  “强盗就像破坏庄稼的田鼠一样,杀了一批还有第二批、第三批,永远都杀之不尽,你帮了他们第一回,难道还能帮他们第二回、第三回?”

  “人民又不是任人随意践踏的野草,怎么能放之不管?这样,叔叔您要是不管的话,那好,那我去。”

  艾德琳转身便走,阿姆斯特朗赶忙拽起她的胳膊,“等一下,你打算怎么办?”

  “用不着你来管。”艾德琳没好气地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一点也不像女孩。”

  阿姆斯特朗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艾德琳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道:“女孩就该文文弱弱地那样然后受别人的欺负吗?”

  阿姆斯特朗哑然失笑:“好吧好吧,算我的失误,这样吧,我帮你联系一下,你总该需要几个帮手吧。”

  阿姆斯特朗手一招,他的那个男仆低着头恭敬地走了过来。

  “你马上到酒馆那里去一趟,去找那个酒馆的老板娘,叫她和那帮该死的家伙说一声,有生意做了,别TM的挺尸,赶紧给老子速度过来。”

  “Yes,My Lord。”

  等了十几分钟后,那位男仆回来了,他的背后跟着两个人。

  一个年纪比较大,头发都一片花白了,少说也上了五十,另一个则比较年轻,不过看上去比较沉默寡言。

  两个人来到阿姆斯特朗的跟前,微微低了一下头,后者用下巴示意男仆离开,当男仆的身影一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阿姆斯特朗和那个年纪比较大的人来了一个狠狠的熊抱。

  “叔叔?”艾德琳和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异口同声道,随即两人惊诧地看向对方。

  “哈哈——”年纪大的那一位大叔笑着捶了一下阿姆斯特朗的胸口,“没想到你这样的家伙竟然能当上骑士,我看那一天一定是上帝有事出去了没有看见。”

  “是啊是啊。”阿姆斯特朗也不反驳,“亏得上帝有事离开,不然我又怎么能有这么样的好运呢?”

  顿了一顿,阿姆斯特朗说道,“话说回来,老家伙,你的那个佣兵团怎么样了?”

  “还不是老样子。”看来那位大叔不太乐意提这个话题,眉头忽然一跳,“听说你有一单生意?”

  “是啊。”

  “什么生意?”

  “这个……我得先问一下你那个佣兵团是不是有能力做掉七八十号绿林强盗?”

  “七八十个?”沉默的那个年轻人不免有些动容,“那么多?”

  那位大叔不满地看了年轻人一眼,“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做任何事都要冷静,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是。”年轻人一副低头受教道。

  大叔这时转过头来对阿姆斯特朗说:“你别见怪,不过你说的对付七八十号绿林强盗?是哪个不长眼的马帮惹到你了?”

  “不是,其实……”阿姆斯特朗自己也觉得这个不大好开口,仗义勇为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傻的,别说是你的同僚,说不定那些被救的村民还会在私底下议论: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坏,竟然能碰到这么傻的骑士大人来救我们。

  阿姆斯特朗用飞快的语速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地说了一遍,说完以后阿姆斯特朗觉得自己脸上很挂不住面子,那两人的目光同时放在艾德琳的身上,只不过那个年轻人是一脸很轻蔑的表情,那意思仿佛是在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另一个也差不多,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分赞许。

  “多少钱?”大叔问道,“我们接了。”

  “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阿姆斯特朗摸摸自己的钱袋,脸上不禁有些尴尬,讪讪地道,“50第纳尔怎么样?不过先打个欠条,等我发了工资再给你吧。”

  一名没有封地的骑士一个礼拜的工资好像是15第纳尔,也就是说阿姆斯特朗三个礼拜不吃不喝还不够。

  “好。”艾德琳正待拒绝,没想到对方就这样爽快地应下了,“不过我不要求你马上还,可以先欠着,利息嘛,就按我们以前说的吧。”

  “好。”所谓以前说的,只不过是给阿姆斯特朗一个台阶下罢了。

  后来艾德琳才得知,这个五十四岁的中老年人其实就是大名鼎鼎的、目前帕拉汶附近任务完成度比较高、口碑比较好的拂晓佣兵团的团长杰克。另一位是来投奔他的远房亲戚,名字是莫希克,别看年纪轻轻的,倒是也有几分力气,看上去那么夸张的大剑他竟然也能拿得动。

  拂晓佣兵团,除了这两个人以外,还有三十来个整天无所事事的雇佣剑士,不过听到有生意,这些无精打采的家伙立马“起死回生”起来。

  那个来报信的小孩名叫里恩,父亲是一个猎人,今天就是他父亲带着他上山去打猎的时候看到有强盗向他们村子的方向而去,于是他就火急火燎跑来报信了。

  看着有这么多人,里恩高兴得不得了,于是大家赶紧向维达村赶去。

  现在的绿林强盗也是有职业素质的了,不像那些满嘴“骑士精神和荣誉”的领主,干的却是强盗不如的勾当,烧杀抢掠,到哪里都是“三光政策”,强盗知道杀鸡取卵弊端,他们通常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来光顾一次,不会不给村民留下活路,只是他们每次来都要带走许多东西。

  卡拉迪亚的平民百姓,最悲惨的命运莫过于被活活饿死。

  杰克带来的都是经过多次战斗的老兵,虽然不是顶尖士兵,但也绝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嫩鸟,当下看着那些强盗还在村子里和那些村民磨叽,莫希克拔出了他的大剑,杰克紧了紧手里的军用镰刀,那些雇佣剑士们也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经验丰富的老兵们悄悄摸过去,大家都是穷人,买不起甲胄,最多也就是弄了一个链甲衫,其实也就是比布衣多一点点防御罢了,此时这反倒帮了众人的大忙,如果穿着盔甲的话,行动时会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难免会被那些强盗发现,但是此时,佣兵团的众人竟然悄悄地靠近到距离强盗约是十来米的距离处。

  艾德琳看了一下,这里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的路不管再怎么小心一定也会被发现,所以,干脆出击吧。

  “杀杀杀——”

  莫希克大吼一声,第一个冲了出去,杰克挥舞着军用镰刀,和其他雇佣剑士们紧随其后。

  那些强盗回过头来看着这一伙明显不是正规军、却杀气腾腾的队伍向他们冲过来时,许多人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准备迎敌,而是傻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琢磨着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冲在最前面的莫希克一声嘶喊,双脚在一个横在路边的马车上狠狠一蹬,这一跳,少说也有两米的高度,还不等那些强盗反应过来,莫希克已经冲进了人群之中。

  大剑挥舞,就见着人群里一片血光,残肢断臂漫天乱飞,仅仅是一个照面,靠得比较近几个家伙不是断胳膊断腿,就是已经蹬腿断气了。

  鲜血喷到他的身上,立刻就把他的皮短袍染得血红,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完全不在意。

  “杀杀杀!”

  杰克也是宝刀未老,他那一把军用镰刀又挥又刺,一下又戳翻了几个小蟊贼,佣兵团一边士气大振,相反人数占据优势的强盗一边却士气低落。

  看着这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强盗头子也知道自己手底下小弟虽然多,但明显个个都爱惜自己的小命,就算人数再多,也不过是让对方增加战绩罢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剩余的强盗见来者如此勇猛,也不管他们的老大,各自逃命去了。

  强盗头子骑着一匹倔强的旅行马,掉转马头便想独自向村子的另一端逃去,却看见半路上忽然站出来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女孩。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强盗头子可能还有闲心和女孩慢慢搭讪什么的,现在可是保命要紧。

  两腿狠狠地一夹马肚子,想直接撞翻眼前这个碍事的女孩然后冲出去。

  远在天边的杰克看到这一幕,想来救援无奈相距太远。

  女孩缓缓拔出背后的短刀,忽然向前冲去。

  两人交错而过……

  强盗头子那把破损的砍刀带走艾德琳几根红色的头发,只听得“噗”的一声金属入肉的闷响,艾德琳手腕一扭,刀势一转,短刀毫不意外的在强盗头子的腹部开出了一个可怖的血洞。

  交错……

  强盗头子不可置信地用没有握刀的左手捂住自己的腹部,殷红的液体正从那里汩汩而出,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名看起来应该是惹人怜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女孩怎么能……

  强盗头子的尸体从马背上摔落下来,他的背部明晃晃地插着一把短刀,而几米以外的艾德琳,缓缓收回几秒以前做出的投掷姿势。

  “若是让你这么轻易地逃脱,我们这次不是等于白来了吗?”艾德琳喃喃自语道。

  父亲曾经说过: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战斗结束得很快,这根本就是一伙没有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单个战斗能力倒不算怎么差,只是稍微受到一点挫折,其他人就会做鸟兽散。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拂晓佣兵团此次能以无人阵亡、几人轻伤的轻微代价全灭六十多人的绿林强盗,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那些个绿林强盗一看见这些佣兵个个如狼似虎地扑过来,人也不数一数,就以为是被大部队包围了,个个争先恐后地去逃命,一个村子就这么大,你挤我我挤你结果大伙都挤在一团动弹不得,使得拂晓佣兵团的那些家伙个个都仿佛是切瓜剁菜一样的主,有几个家伙太兴奋太激动,此时回味起来手竟然有些发麻。

  
  “你是学过的?”杰克问道,起初看到艾德琳别在腰后的那一把短刀,杰克还以为那是一件装饰品,在刚才见过艾德琳的身手以后,他才改变之前的看法。

  当时艾德琳真的很危险,她的站位如果稍有一点偏差,就有可能被马撞翻或者被强盗头子的砍刀劈中,她好像是算准了一样,在强盗头子挥刀的那一瞬间,身形向强盗头子那个方向侧移了一点,这样原本必中无疑的砍刀便会落空,也为自己争取了攻击的机遇和距离。

  说的轻巧,如果侧移出现了一点误差,不管是过了头还是没有到位,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是的。”艾德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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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は健なり。君子もって自强して息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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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生意,一般佣兵团也会去找那些绿林强盗或者劫匪的麻烦,这不仅仅在赏金猎人眼里是金钱袋,对佣兵团也是。一些破损的装备,即使是以低廉的价格直接卖给铁匠铺,也能小赚一点。

  因此,即便阿姆斯特朗打了欠条没有先付钱,从这伙死去的绿林强盗身上搜出来的装备和和阿姆斯特朗口头协议的那50第纳尔比起来依然是只多不少。

  除此以外还能做奴贩生意,只是这里有这么多的村民看着,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做出来多少还是有一点影响名誉。所以杰克只有充满残念地放那些老早就举起双手的幸运家伙一条生路。

  杰克一边努力克制着让莫希克再带一队人尾随那些家伙然后抓起来带到奴隶贩子那里去的念头,一边和维达村的村长交谈。

  “亲人哪。”村长一脸终于找到组织了的表情,长满皱纹和老茧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杰克的手,那满脸的激动表情怎么说呢……不去当演员着实可惜。

  杰克一边表面上笑着,一边心想:你个老不死那么多话干啥,还不快把赠品意思意思地拿出来。

  结果磨叽了半天,赞美之语漫天乱飞,但是就不见来实际的,杰克可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唯物主义者,这不是过分褒奖,而是恰如其分的真实写照——因为杰克对那些只有口头表扬而没有物质奖励的事情从来都不感兴趣。        

  “父亲!”从人群里极力辨认自己亲人的里恩忽然发出一声喜而极泣地欢呼,然后就向着人群里的一个高瘦的人跑去。

  艾德琳含笑地看着这感人的重逢一幕,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既然强盗都被解决掉了,这个村子应该也能暂时和平了,那么,是该回去了。至于他们……

  艾德琳看向那些还在打扫着战场和争抢着战利品的佣兵们,微微笑了笑,一边往回走,一边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短刀上的血迹。她那一道孤寂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越拉越长,慢慢地向回家的路走去。

  几天后。

  “这个是……”艾德琳傻眼一般看着阿姆斯特朗沾沾自喜地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件长袍。

  “这个是我专门找了一个裁缝为你量身定做的,你试试看。”

  “我……我要这个干吗,挺浪费钱的。”

  “不贵,才几个第纳尔而已,你来叔叔这里,叔叔这里没有女人,自然也就没有适合你的衣服,叔叔自己的衣服太破烂了自己都没好意思穿。”阿姆斯特朗指着艾德琳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衣服愧疚地道,“所以就想叫裁缝给你制作一件,叔叔知道你不是那种文静的孩子,所以没让他们弄连衣裙什么的,你快看看,这衣服合不合身。”

  “好吧好吧。”拗不过的艾德琳只好在现有的衣服外面套上那件长袍,系上纽扣以后,再往镜子前面一站,如果把头发扎起来的话,好一个英俊的剑客。

  “嗯,不错不错。”阿姆斯特朗满意的点点头。

  艾德琳还是有一点难为情,“这个……是不是太耀眼了,而且还有一点……”

  “好了,就这样,嗯,很好不错的说。”


  和拂晓佣兵团那帮家伙混熟了,那些家伙的底细艾德琳差不多也了解了一些,不得不说他们倒是非常不错的陪练,这帮家伙懂的是真正的杀人经验,和父亲教给自己的不同的是,这些经验是他们用鲜血换来的,而他们愿意无偿教给艾德琳,这使得她也很是感动。

  这样的日子,艾德琳觉得很充实,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可惜,美好的时光……永远不会太长久……

  某一天,阿姆斯特朗对艾德琳说他有一个任务,他必须跟随国王出征,国王召集了一些领主,似乎是要和西罗多克交战了,不仅仅是骑士们和正规军的士兵,领主们还去各自的封地征集了不少志愿兵。

  这是阿姆斯特朗受封以来的第一次出征,难免会有些兴奋和激动,一想到自己如果能在战斗中立下战功、回来以后就能获得一小块封地,他就笑得合不拢嘴的。

  可是,艾德琳依然如去参加竞技大会时那样表现出担忧:“叔叔,您不要冲在太前面,要小心,要注意照顾好自己。”

  阿姆斯特朗也是如那时一样安慰艾德琳:“没关系的,你就放宽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阿姆斯特朗这一走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来艾德琳天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坐立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终于在这个月快要结束的时候,传来了战败的消息。

  原本人们以为,有这样的军力,跟区区罗多克交战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事,光是高贵的斯瓦迪亚骑士就出动了七十多名,怎么可能会战败呢?

  后来听到败退到城里的残兵说,他们是中了埋伏,他们没有想到罗多克人那么阴险,一开始的三场战斗都是佯装败退,第四场一交锋又是往后退,国王贪功冒进,紧紧咬住敌军不松口,直到敌军进入一条非常狭窄的山谷。

  这时候一些明智的领主已经清醒过来,担心有诈,纷纷向国王劝阻,无奈已经利令智昏的国王非但听不进去,还勃然大怒,说无论是谁,要是再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封地没收军法处置。

  就这样,斯瓦迪亚军一口钻进了敌人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口袋。

  等到斯瓦迪亚的军队全部都进入山谷以后,埋伏的罗多克军队纷纷现身,山谷的两侧密密麻麻地沾满了罗多克的弩手,来时的路、如今的退路也被蜂拥而出的罗多克长矛手结成阵型封锁,斯瓦迪亚军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在狭窄的山谷里,斯瓦迪亚引以为豪的骑兵发挥不出半点长处,一个个却是罗多克弩手最好的靶子,如果继续待在山谷里,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于是哈劳斯国王横下心来,下令全军突击。

  这是斯瓦迪亚有史以来打的最憋屈最窝囊的一仗,两侧是箭雨,前面是罗多克人的长矛阵,明知道不敌,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撞上去。


  这一仗,跟随国王出阵的骑士几乎全部战死,活下来也是残废,甚至还有一个领主死于乱军之中。斯瓦迪亚两千多人,回来的时候只有四五百人,而且多是步兵和弩手,骑兵差不多都死在了罗多克人的长矛阵手上。

  至于罗多克人,伤亡连一千还不到。

  国王和其他败军还在路上,这一支残兵之所以回来得这么快,是因为他们其实是逃兵。

  在这一支逃兵队伍里,艾德琳看到了阿姆斯特朗的男仆。

  男仆显然也认得艾德琳,只是他脸色很差,一直低着头,最后在艾德琳的再三逼问后才慢吞吞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主人,战死了。”

  艾德琳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只是好像恍惚之后,四周的场景便从大街上变成了阿姆斯特朗的住处。

  死了……叔叔,他死了……

  艾德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无声地抽泣着,久久地,却吐不出一个音符……

  晶莹的眼泪已经湿润了她的脸庞。

  心里好像憋着一股气,压着一块石头,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终于,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她很平静,和往常一样,去和拂晓佣兵团的那些家伙一起训练,只是她越是这样平静,杰克就越是担心。

  杰克和阿姆斯特朗是过命的交情,就像阿姆斯特朗和艾德琳的父亲一样,昨天那些逃兵回来以后他也询问过,知道了阿姆斯特朗的死讯,如果这孩子是大哭大闹,那倒还好,起码是人之常情,可是她这个样子,越看越让人放不下心。

  于是,杰克今天没有再安排训练,而是带着艾德琳和莫希克两人去酒馆坐坐,以前,他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都习惯去那里,最好是能喝上两杯小酒,来借酒消愁。

  艾德琳不会喝酒,杰克以为她今天多少会喝一杯,他又猜错了,那孩子就像丢了魂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发呆。


  隔壁一桌好像是两个行走大陆的人,应该是旅行者,这些家伙好好的家乡不待,偏偏喜欢四处流浪。

  “喂,听说了吗?哈劳斯国王为了一己之私,害的自己的骑士都死光了。”其中一个旅行者道。

  骑士?听到这个,艾德琳猛然间惊醒,看着那两个旅行者。

  不过那两位接着聊着:“就昨天的消息,你还蛮灵通的嘛,不过,我这里有你不知道的消息。”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最先说话的那个旅行者道。

  另一个旅行者装出一副神神秘秘地模样,先吊足了胃口后,才缓缓地说:“我告诉你,我这是内幕消息,绝对可靠。”

  “你就说吧,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那里罗里啰嗦的。”

  “好的好的,你刚才说,国王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自己的骑士,这个说法是欠妥当的。”

  “怎么个欠妥当法?”

  解说的那个旅行者也不再做作,直接说道:“其实他是为了保住他国王的地位。”

  “这个……从何说起?”

  “我们大家都知道,现在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国王都不再是国家的绝对统治者,骑士服从领主,领主服从国王,但是如果国王不保证领主的利益,领主就有借口反叛,加入其它国家或者自立称王。和别的国王比起来,哈劳斯并不能算是一个称职的国王,他甚至还比不上对面那个腓特烈,就连手下大半的领主也跟了过去。

  所以,他就需要一场战争来巩固他的地位,同时给他的朋友和他的敌人一个警醒,证明他哈劳斯不是像软柿子那样好欺负的。

  兴许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他信心满满地带着全大陆最强大的骑兵开赴罗多克的战场,谁知道竟会惨败而归。”

  最先说话的那个旅行者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那你的意思是,这场战争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解释的那个旅行者赶忙把食指竖起来:“嘘,别说了,战争这种事不要随便乱说,要小心祸从口出。”

  也就是清晨的酒馆没有什么人,这两个旅行者才敢这么交谈,其实他们也没敢大声说话,是偷偷摸摸地,只不过艾德琳他们几个人坐着的桌子和他们坐的相互之间挨得比较近,这才能勉强听到罢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特别是听到“这次战争本来是可以避免的”这句话的时候,艾德琳的脑里忽然对应起“叔叔的死本来是可以避免的”这一句。

  “我有点不舒服,回去了。”艾德琳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地走出酒馆。

  哈劳斯……叔叔的死……战争……本来可以避免……

  艾德琳的心中,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萌芽生长……

  几天以后,哈劳斯带着败军终于回到了帕拉汶,看着那座熟悉的城墙和熟悉的城门,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哈劳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当时,自己带着几百人,浩浩荡荡地从这里开拔,群众们夹道欢送的场景仿佛像是昨天才发生的,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有气势。回来的时候,却没想到是这么个落魄的光景。

  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死了领主和一些骑士,封地正好可以拿回来,骑士嘛,不就是为了保护主子的安危而存在的吗?死了就死了吧,旧的不去,新的又怎么能来?

  “?”队伍忽然停了下来,哈劳斯疑惑地看着队伍的前方空地上,站着一个女孩。

  不管是国王还是领主,在看着旗帜的时候平民都是要退到街道的两旁给统治者让道。

  哈劳斯只顾着盯着女孩的脸庞,哈劳斯忽然觉得好像自己王国里所有的女子都不及面前这个女孩漂亮,这个女孩的容貌,有点类似那些从东方来的库吉特人。
  
  哈劳斯手下的士兵可没有他们的国王这么轻松,这些上过战场的人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这个女孩,可不是好惹的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女孩,拔刀了……

  “哈劳斯,今天,我必定杀了你!”

  话音刚落,女孩已经飞速冲了过来……

  在离此不远的酒馆的二楼,莫希克站在窗口边,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一幕,犹豫了许久,他艰难地开口道:“我们……真的不去帮忙吗?”

  “和一个国家抗衡,那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杰克一边喝着酒一边说。“她死后也得需要个替她收尸的人吧。”

  莫希克两只手攥紧了拳头,然后又放开,再攥紧,他很想……很想凭着一腔热血冲下去,可能是杰克看出他的心思,一句话让他的热血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你不能意气用事,想想你的弟兄们,想让他们都去死吗?”

  莫希克明知道这样做是最为明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理解不了,很难受。]

  “杀了她,快给我杀掉她。”哈劳斯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女孩是个刺客。

  艾德琳的短刀挥舞的飞快,很快,就已经有好几名步兵倒在了她的刀下,不过也有越来越多城里的守卫加入了战斗。

  “死吧,全部都去死吧——”

  她不断地收割着那些士兵的生命,每前进一步,便是数条人命。

  有一些实在避不开的攻击,索性就迎上去,然后趁着对方的兵器还在自己身体的时候,一击杀死对方。

  明明敌人只有一个,士兵们的心中却有一种束手无策的错觉。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四周加入的斯瓦迪亚军队越来越多,把这条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而正中心被包裹着的,便是浑身沐浴了敌人鲜血的艾德琳。

  近了,更近了……

  因为四周都被自己人包围,哈劳斯反而被堵在原地无法后退,群涌而来的卫兵,反倒是间接地帮了艾德琳一个大忙。

  “保护陛下——”两名悍不畏死斯瓦迪亚步兵冲了上来,这只不过成为了艾德琳战绩的又一次刷新。

  “放箭,快放箭——”

  哈劳斯忽然意识过来,赶忙招呼弩手射箭,可是一群人堆里只有艾德琳一个敌人,无论是抛射还是平射都有可能误伤到不少自己人。

  “快点,不然所有人统统军法处置!”哈劳斯也顾不得荣誉问题,大声喝令道。

  弩手们也横下心,反正这是国王下令,要是哪位哥们那么倒霉中了招那就去怪国王吧。

  “嗖嗖嗖——”

  一排箭雨下去,艾德琳的四周豁然空出一片空白,刚刚还在缠斗的士兵纷纷中了自己的弩箭倒下,艾德琳也不好受,她的肩膀上也挨了一箭。

  四周不再有人上来,那些士兵很有默契地往后退出一点点距离,以防再有人被自己人误伤。

  看着把弩箭上好,等待射击命令的那一排整齐的斯瓦迪亚弩手,艾德琳自嘲地笑了笑。

  她仿佛落入了陷阱里的猛兽,流干了鲜血,喊尽了气息,拼尽了力气,却终于仿佛陷如了泥塘之中。

  要死了吗?

  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杀掉那个混蛋……

  或许,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吧……

  “啊——”弩手群里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惨叫,一个倒霉的弩手被人从后面用箭射穿了脑袋。

  难道还有同伙?

  这时就见从街道的另一端冲出一骑马,马上一人张弓搭箭。

  等到第二个人发出惨叫时,反应过来的士兵们这才蜂拥着朝那个人冲去,不过那个人骑着马,掉转马头,跑得比谁都快。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名弓骑兵转移了的时候,街道旁边的房顶上,闪出一个人影,只见他手一抖,便甩出一截什么东西,缠住艾德琳的腰间。

  这时也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不过等到他们乱糟糟地又跑回来的时候,艾德琳已经被那人拉上房顶去了。

  “你还能走吗?”那人问道。

  艾德琳点点头。

  “不想死就跟着我,顺着房顶走。”

  那人又像是便戏法一样,从背后变出两个重型阔盾,其中一个给艾德琳,另一个自己拿着。

  “有了这个门板,那些丝袜狗仔的弩箭是休想穿透过来的。”

  下面乱糟糟的人跟着,房顶上两个人一路跑着,帕拉汶的街道从未有如此热闹过,一些弩手想把房顶上两个“超级马里奥”射下来,无奈那门板又大又经抗,箭是能射中,就是穿不透。

  渐渐地看着快到城门口了,而前面的房子也到了头,跑在前面那人倏地吹起一声唿哨。一匹全身披着重铠地战马不知道从哪个民房里冲了出来,一路上撞翻斯瓦迪亚小兵无数。

  “Come on,baby,come on!”

  那人看着战马渐渐靠近,搂着艾德琳的腰一个纵身飞跃下去,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冲出去。”

  不知道他这话是对战马说还是对他自己说,亦或者是他背后因为失血过多暂时陷入昏迷的艾德琳。总之那匹马像是有灵性一般,根本没有给城门站岗的卫兵任何考虑的机会,直接从大开着的城门那大摇大摆地跑了出去。

  “追击,给我追击!”哈劳斯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道。

  这还了得,三个人就把帕拉汶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这要是传出去,哈劳斯国王这个饭碗差不多也得丢,距离光杆司令不远了。

  凭着精湛的骑术和对地形的熟悉,后面的追兵渐渐地看不到踪影,想必是被甩掉了。那人不放心,又奔跑了一段这才停下。

  “好像是甩掉了,嗯嗯,看来我果然是很了不起啊,对了,你怎么半天不说话……”

  那人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看着艾德琳摇摇欲坠的身子,那人慌忙揽住,手上感觉滑腻腻的,一看,手上尽是红色。

  先前就因为失血过多,现在一路狂奔流的血就更多了,大家都知道,即便暂时由东西包扎了伤口也是不能乱动的,更何况是如此剧烈的运动,就算是有绷带一类的包扎了伤口,也会因此伤口崩裂。

  听到有马蹄声,那人拔出刀来,见到来人以后,那人才收起了刀。

  来者是拂晓佣兵团的一员,也就是刚才放箭连续射杀两名斯瓦迪亚弩手,成功转移那些家伙注意力的那位弓骑兵。

  他是飞鸟·真悲剧平男·卡西利亚斯,佣兵团里唯一一名用弓的高手。

  “她我就交给你了。”抱下昏迷状态的艾德琳,塞到卡西的怀里,那人丝毫不在意溅到他身上的艾德琳的血迹。

  手一扬:“走了。”

  “等一下。”卡西忽然道。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卡西隐隐感觉到一些问题,但是又说不上来。

  “当时你为什么找我,为什么和我说那些,为什么要帮她?”卡西问道。

  几天前这个人曾经找过卡西,并且问他是不是愿意帮助艾德琳,还把几天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当时卡西不十分相信,当然也表示如果艾德琳有难他愿意出手相助,甚至是成为斯瓦迪亚的通缉犯也在所不惜。

  “我和她,是见过一面的朋友,为了帮朋友一把,我想这不需要理由,嗯,仅此而已。”那人翻身上马,“你最好快点带她去维达村,那里的村民和你们相熟,运气好的话可能会看你们可怜帮你们一把,需要注意的是,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看着那人要走,卡西最后喊了一句:“等等,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的名字是什么?”

  “过客。”

  那人再也没有回头,驾马离去……

  等到艾德琳再次睁开眼帘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民房里。

  自己的那一把短刀连带着刀鞘摆放在床铺旁边的柜子上,艾德琳伸出手去,却够不着,左手撑起床面,极力地伸直右手,倏地,一道电流般地疼痛从左手传来。

  毫无悬念地,她从床铺上一头摔了下来。

  响声惊醒了外面的人,房门被打开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跑了进来。

  “大姐姐。”小的那个人影直接一头窜进艾德琳的怀里。

  小的自然是里恩,大的嘛,就是那位宁愿背上通缉的罪名也不后悔的前拂晓佣兵团成员卡西。

  “你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有什么地方痛吗?”里恩满脸都是泪光。

  艾德琳微笑地摇了摇头,温柔地替里恩擦去脸上的泪水。

  这一刻,她倒是表现出些许温柔,变得有点像女孩的模样。

  “这里是……”

  回答她的是卡西,“这里是维达村,这个地方是村长的家,你放心好了,那些追兵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再这里,他们都以为我们这会正逃命呢。”

  维达……这个地方她倒是不陌生,毕竟不久前才来过这里。

  “大姐姐,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能养好了伤再走。”别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们不是不懂,只是不说罢了。

  “嗯。”艾德琳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艾德琳笑起来,卡西的心里就是有一种很舒服的暖流经过似的。

  ……

  帕拉汶领主大厅内。

  “陛下,您要找的人我给您带来了。”正啜饮着麦芽酒的哈劳斯转过身来,就见管家低头扯过跟着他后面的男子。

  “My King。”那名男子尊敬地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哈劳斯问道。

  “威尔。”

  “哦,威尔,好,我刚好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哈劳斯道,“是这样的,有一个杀人犯,杀害了不少人,他们的家人愿意出一笔赏金来处决这个逃犯,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是的,请您交给我吧。”威尔道。

  “很好,这是一个很可恶的女人,我怀疑她藏匿在维达村,你去把她解决掉,赏金就归你。”

  “是的,如您所愿。”

  等到威尔恭敬地离开以后,哈劳斯问道:“这个人可靠吗?”

  “非常可靠,我们是查过他的背景的。”

  “我说的不仅仅是他的背景,我是说他的实力,你也看到那个女人有多恐怖了吧,要是这一次没有成功的话,那个女人一定会很警觉地逃掉的。”

  “他的实力不弱,等同于职业杀手级别,而且那个女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愿吧。”哈劳斯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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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 09:42  资料  短消息  加为好友 
不得不说艾德琳的体质很好,竟然仅仅是休息了几天,她就能下床走路了,然后又过几天,已经可以行走自如了,只是还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但是这也能称得上是奇迹。

  为艾德琳实施手术的就是村长,看到艾德琳恢复得如此快,村长感觉自己以前的那些医学理念全都被颠覆了,人体能有这么强悍吗?

  (听说身体强壮的人恢复真的是比普通人快的,作者语)

  看着艾德琳身子一天天好起来,里恩这个小家伙起初也很高兴,可是渐渐的,他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艾德琳差不多也能猜到一些,可能是因为自己伤好的时候,就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那孩子舍不得自己离开吧。

  自己也舍不得这些淳朴的村民啊,可是在这里呆在这里,会拖累这些村民的,自己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所以自己必须快点好起来,然后快点离开。

  艾德琳不知道,危险的死神再一次向她张开了双翼……

  上午时分,村里来了一个骑马的陌生人。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村里总是会有一些陌生人出入,这才显得有气氛,没有人,那就是死村了。

  这个陌生人向好几个村民都打听了一下,但是都没能问出什么东西来,要么是闭口不答,要么直接绕过无视他。

  有古怪,威尔想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蹊跷。

  于是威尔换了一套说辞,他表现地很焦急的模样,随便拉了一个村民问,旁敲侧击地问最近有没有一个受了伤的女人来到这里,并且说自己是那个女人的朋友。

  这样一问果然问出结果来了。

  “哦,你是说艾德琳小姐啊,她在村长家。”

  “请问村长家怎么走?”

  村民指明了方向,威尔来到村长家的附近,看了看四周无人后,这才鬼鬼祟祟地钻了进去。

  里面有一个小孩子和一个女孩,两个人原本威尔还道是走错了,但是他瞥到女孩身上缠着的绷带以后,便猜到了一二。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威尔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个女孩反应不慢地抄起柜子上的短刀,刀锋遥指着他。

  “是哈劳斯的狗腿子吧。”女孩冷笑道。

  威尔叹了口气:“本来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可爱的姑娘,可是没有办法,法律是容不得有任何私情的。”

  “我的事情,由我来承担,你让这个孩子先离开。”艾德琳道。

  “我不走。”里恩却非常有志气地道,并且挡在艾德琳的身前。

  “你以为我会那么傻,这个小鬼头只要出了这门就会大喊大叫的,你以为我会傻到给自己找麻烦吗?”威尔取出了钉头锤,“如果要怪的话,就怪你触犯了法律吧。”

  (威尔感谢由Malgalad汽油提供)

  “所谓的法律,不过是贵族们为了更好地行驶他们的权力和保护他们所谓‘合法财产’所指定的罢了,国王犯法,难道就真的能和庶民同罪?别妄想了,那些条条框框都是用来束缚老百姓的。”艾德琳反驳道。

  “如果你束手就擒的话,我可以保证给你一个痛快。”威尔眼神闪烁地道。

  “如果你现在就放下武器的话,我可以放你走,刚才的事就当作是没有发生过。”艾德琳道。

  “放我走?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最后那句话威尔几乎是吼出声来的,同时整个人冲了上来。

  “退开。”艾德琳一把推开自己身前的里恩,为了不让里恩受到钉头锤的范围波及,只好以自己不擅长的力量迎了上去。

  “当——”

  力量对拼终究不是她的强项,再加上刚受过伤,能发挥出来的力气能有一半就该谢天谢地了,可惜……对手不会因为这个就手下留情。

  一个物体脱手飞了出去,掉到一个角落里,那是艾德琳的短刀。

  “哼。”她闷哼一声,受伤的肩膀硬生生地挨了威尔一踢,整个人无力地被抛在地上。

  “大姐姐——”

  “你快逃——”艾德琳拼尽力气大喊道。

  “去死吧——”威尔把钉头锤举过头顶,然后对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里恩砸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艾德琳突然从地上弹跳起来,狠狠地将威尔撞得失去平衡,然后冲过去捡起掉落的短刀。

  “到这里为止了——”艾德琳的眼瞳里满是疯狂。

  “噗噗——”

  威尔的钉头锤戳在艾德琳的胸口处,冷汗涔涔地从后者的脸颊流下来,小脸一片煞白,威尔的钉头锤比艾德琳的短刀要长出不少,就是仗着这点长度,使得他可以攻击得到艾德琳,但艾德琳的短刀却砍不到他。

  威尔还在暗自嘲笑,只可惜他没有看到她眼瞳里的那一丝讥讽。

  短刀的长度不够,那么只要掷出去就好了。

  除了近战的刀术以外,艾德琳最擅长的就是投掷技巧。

  打着旋儿飞出去的短刀几乎划拉下威尔大半个脖子,脑袋只剩下一点点和肩膀藕断丝连的脸上还残留着几秒以前那一副自认为已经胜利了的表情。

  艾德琳仰天喷出一口血箭,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还没有痊愈的伤口因为崩裂染红了绷带和她的长袍,站立不稳差点摔倒,还好有里恩在后面支撑。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一般,别说再站起来,就是连动一下手指都很费力。

  “大姐姐,你没事吧。”

  看着担心的里恩,艾德琳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嗯,没事。”

  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艾德琳在昏倒前好像听到自己头部和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嘭”的轻响。


  维达村是呆不下去了,既然有一个杀手来,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看来哈劳斯也不蠢,兴许他仅仅是不想激起维达村的反感,才没有派他的军队前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向南走,先去罗多克那里去碰碰运气,听说很多通缉犯都是用这个逃到别国的法子的。”卡西说。

  如果说斯瓦迪亚是建立在平原上的国家的话,那么罗多克就是建立在崎岖的山地里,这里是一个多山多谷的地方,在这里,骑兵很难发挥出他们的长处,难怪这一百年来,斯瓦迪亚都没能占领这个比他们贫穷落后一倍不止的山地国家。

  “曾经有一位老英雄带领崇尚自由的罗多克人民用长矛和弩来对付斯瓦迪亚的骑兵,效果显著,因此这一百年来,他们一直还在沿用这样的办法。”似乎对什么都无所不知的卡西说。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艾德琳曾经问过一次,当时卡西是这样回答的。

  “我很喜欢看书,我看过泰罗大大写的书,他写了很多,听说他今年才十八,和我一个年龄,却没有想到已经出了那么多本书。”

  “泰罗?”

  “对啊,他是一位吟游诗人,很多书籍商人那里都有他的书卖,很多贵族的小姐都买过他的正版全集呢。”

  艾德琳囧然:“那他一定赚了不少吧。”

  “那当然,听说他比开工厂的企业家还有钱。”说到这里,卡西的眼睛里已经闪耀起无数小星星。

  (真正的泰罗一边撞墙一边内牛满面:我要是这么有钱还四处流浪干吗,直接在家里打稿不是更轻松吗?)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罗多克也不完全是山地,至少维鲁加附近就是平原,当然,那是前罗多克的地盘了,现在的罗多克是以依帕西、杜迈和阿哥尔隆堡为界限,以西地区(包括这三个地方)是罗多克的势力范围,以东则是米兰公国的地盘。

  (游戏里是东罗多克,小说里改名为米兰)

  米兰公国是一个民主制的国家,最高统治者不再是国王,而是议会——虽然国王的最高统治权其实也是名存实亡。
  
  议会由几位执政官共同掌管,出了事情、决定什么样的政策,大家一起商量、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分裂出去的米兰会比罗多克更加富裕这并不令人感到意外,米兰占据着维鲁加,吟游诗人把这里比喻成“天堂”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山路崎岖的缘故,更多的商人喜欢去维鲁加去贩卖熏鱼和风干肉,很少有人愿意翻山越岭到亚伦去进货或者卖货。

  此外,米兰还和同样从斯瓦迪亚分裂出去的神罗缔结了贸易条约,这使得米兰可以穿越神罗的过境然后把货物贩卖到西北和东北,北方的商人也可以到这里来做生意。

  神罗因为地理位置恰巧处在大陆中心的缘故,可以和大陆各地区进行贸易,当然万事都有利有弊,这个国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靠,一旦开战,别说是腹背受敌,它的敌人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进行攻击。

  先进罗多克的地盘,到亚伦去,然后视情况而定再决定要不要去米兰,现在因为斯瓦迪亚还在和罗多克开战的缘故,躲到敌对国的境内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在进入罗多克边境没有多久后,他们碰到了一支闻名已久的军队——碧绿十字军。

  碧绿十字军的前身是翠绿救助会,由罗多克一位贵族的女儿——依欧薇雅和来自神罗的丈夫——比格伦。翠绿救助会原本是流浪各地的一个平民救助团体,专门为贫困的平民救治,同样也会收留因战争失去父母的孤儿。尽管他们的这种做法得到众多穷苦大众的支持,却讨不到贵族的欢喜。

  他们的理由是:“我们不需要去理会平民的死活,如果你们要为那些没有将来的平民服务的话,怎么不为我们的国家服务?最起码我们会派军队保护你们的人,而且,你们救活我们敌人的数量远比我们要多的多。”

  后来,他们在斯瓦迪亚境内碰上了一伙诺德军队,当他们逃到帕拉汶城下的时候,守军不但拒绝让他们入城,还不伸出援手,就在城墙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屠杀……

  那真的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杀,两百人,一百五十个孩子,包括依欧薇雅和比格伦,只有一个人逃了出去,那就是他们的养子——米拉格。

  事后,米拉格逃到了罗多克和神罗,并把父母的事迹在那里传扬开去。

  一个故事,感动了两个王国,两位国王都表示要把一个村子以他们的名字命名,来纪念他们两位的事迹。

  其后,米拉格召集了曾经被他们救助过的人,并组成了一支新的组织——碧绿十字军。

  碧绿十字军,由罗多克人和神罗人组成,最高奋斗目标是净化整个卡拉迪亚大陆——即消灭所有外来民族,入侵者和所有腐败的贵族,创造一个没有贵族、没有战争的全新的卡拉迪亚。  
  由于言论和主张,他们获得大量平民和商人的支持,同样也间接地因为他们,罗多克和神罗签订了五十年为期的互不侵犯条约。

  PS1:我现在手上没有存稿了,本来每天晚上六点到八点发的稿子都是前一天晚上花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写好的,因为有汽油说国庆嘛更新两章,我又没有放假,因此只好把明天的存稿用上,所以明天可能字数会少一点,不过今天字数不少哦,有一千字呢

  PS2:碧绿十字军历史,感谢sampos汽油提供。

  这应该是一队碧绿十字军的巡逻队,他们人数不多,仅仅有十多位重骑兵,为首的那一位好像还是一个戴着巨盔的骑士。

  听说碧绿十字军专门袭击各国的军队、不法分子和商队,以及其他外来的旅行者等等,只有一个例外。

  他们从不袭击罗多克和神罗的人。

  卡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糟糕,要是这帮疯子动起手来,可就很难办了。

  除了罗多克和神罗以外,其余国家都把碧绿十字军称之为“疯子”。

  虽说卡西是典型的斯瓦迪亚人,神罗就是从斯瓦迪亚分裂出去的,所以也就没那么容易被看出来,可是艾德琳却是真正的外来者,一看就知道像东边的库吉特人。

  那个创建碧绿十字军的米兰格,一定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疯子,卡西如是想。

  果然,在走近并且看清了艾德琳的容貌以后,这十多个骑兵纷纷将各自的骑枪指向他们,虽然隔着头盔看不到他们的脸,想必也是一副欲除之后快的表情吧。

  “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吧,你们已经没有获胜的希望了。”为首的那名骑士道。

  “投降?”卡西疑惑地看着那些家伙,难道他们改行了?不是见面就杀的吗?怎么,现在也要俘虏了?

  “不要动手。”一直沉默不语的艾德琳忽然说道。

  “?”卡西看向艾德琳,不知道后者到底是在想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会为今天的选择感到庆幸的。”为首的骑士道。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艾德琳说,“我不会交出武器的。”

  “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弄一个骑士,这对你很不利,小姐。”

  “带我去见米拉格。”艾德琳冷冷地道。

  “米拉格大人很忙,不是一般人可以见到的。”为首的骑士不耐烦地摆摆手。

  “带我去见米拉格。”艾德琳重复一遍,不过口气表现得很不耐烦,“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即便你是一名骑士,耽误了事情你也兜不了这个责任。”

  为首的骑士很想直接用手上这根骑枪直接一枪把那个狂妄的小妞戳下马去,他有一些迟疑,毕竟他不能确定这女人说的是真是假,假的还好,就怕万一是真的。

  自己的手下都在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决定,他犹豫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好,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不过在这之前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你,和你的同伴,必须卸下武器交给我们保管。你听清楚了,是必须!”

  “可以。”没想到艾德琳这次答应得这么干脆,只见她很干脆地把短刀解下来抛给缓缓过来的骑兵,卡西见此情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弓箭和弯刀都交了出去。

  “带走。”骑士大手一挥道。

  第3.5章
    碧绿十字军的大本营是在库儿玛堡,罗多克划出这个城堡给碧绿十字军使用,一方面是顺应本国的民心,一方面则是为了抵御来自北方的斯瓦迪亚,有碧绿十字军坐镇库儿玛堡,王国只要加强马拉斯堡、阿哥尔隆堡和艾特斯科堡的防御就足够了,另外,对库儿玛堡的补给还可以从艾特斯科堡经过。

  表面上看,罗多克好像是被米兰和斯瓦迪亚夹在中间,实际上,米兰又何尝没有被罗多克和神罗夹击着。

  因此,阿哥尔隆堡虽然距离库儿玛堡和艾特斯科堡比较远,实质上是只要防备斯瓦迪亚就可以了,米兰不会傻到只为了一个城堡去得罪一个国家的地步,如果米兰和罗多克开战,相信神罗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神罗的骑兵虽然不擅长攻城,但是大家也不要忘了,维鲁加附近可是平原,神罗的骑兵只要在格鲁恩沃德堡和维鲁加一线来回游荡,袭击一下商队啊、补给队啊什么的,就能活活困死这两个地方的守军。

  所以说,和罗多克一个国家开战,米兰其实就是陷入两个国家包围的尴尬境地,就算维鲁加和格鲁恩沃德一时攻占不下,那两个城堡也得不到外界的支援,陷落是迟早的事情。

  米兰的弩手阵虽然强大,可是在平原上碰到骑兵的话那叫一个餐具,何况那还是大陆闻名的骑兵。

  长矛和弩能克制骑兵这确实是没错,可如果神罗真的参战的话,罗多克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米兰发挥自己的长处呢?米兰又长矛手和弩手,罗多克也不是没有啊。就算米兰元帅带领公国大军前来,罗多克元帅同样会严阵以待,双方都是长矛和弩,谈不上孰优孰劣,可是关键在于,如果这两军大战正酣的时候,神罗骑兵忽然参战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

  答案是,米兰会很餐具……

  在领主大厅,米拉格正在和内部的将领们交谈着近况,倏地听到报告,说有人有紧急事务请求会见。

  “紧急事务?”米拉格想到,难道是北方的那些家伙又动了?这么快,才刚刚被打退,这么快又集结了新的力量了?

  “快让人进来。”

  “Yes,My Lord!”

  当艾德琳和卡西两个人踏进领主大厅的门以后,米拉格眼前一亮。

  “艾德琳?”

  “米拉格叔叔!”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场的人的心声。

  原本还提防着两人的士兵不由得心中一宽,同时也很疑惑,这个少女明显就不像是卡拉迪亚人,怎么会认识自己的米拉格大人呢?

  “你父亲还好吗?”

  “嗯。”艾德琳含泪地点了点头。

  第3.6章
  其实,艾德琳的父亲,阿姆斯特朗,还有米拉格,在年轻的时候是一起的,被称作是“三侠客”,经常做一些善事,打抱不平啊、除暴安良啊、劫富济贫啊等等什么的,后来三人不知因何原因而散伙,至于米拉格为何还能认识艾德琳,那全因为几年前艾德琳的父亲曾经带她来过一次库儿玛堡,这也是为什么艾德琳说“带我去见米拉格”的原因。

  米拉格当然知道自己的生死之交是最纯正的斯瓦迪亚和罗多克血统,只不过为什么会生出这样东方样貌的女儿出来,这个就得去问上帝去了。

  “这个,是我一位兄弟的女儿,也是罗多克人,同样的,你们就把她当做妹妹看待,明白了吗?”转过头去,米拉格对在场的所有人道,“另外,你们和那些没有到场的人说一声。”

  “Yes,My Lord!”

  卡西的话明显就不用交代了,一看就知道是斯瓦迪亚人。

  艾德琳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大致地说了一遍,当米拉格听到艾德琳一个人去为阿姆斯特朗报仇的时候,他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从小,阿姆斯特朗就是他们三个人里最疼艾德琳的,艾德琳会这么做,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要是你们没有地方可去的话,就先暂时在这里住下吧,哈劳斯的那些走狗,想必是不敢来这的。”米拉格道。

  平平静静地在库儿玛堡呆了将近一个月,艾德琳的伤势终于痊愈了,也亏得维达村的村长医术了得,那么多的刀伤箭伤竟然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原本米拉格看在卡西救过艾德琳的份上,想让他破格担任碧绿十字军的十夫长,不过这小子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米拉格也是过来人,当然晓得这小子那脑子里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当下也就没有强求,只是说了一两句类似“碧绿十字军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之类的。

  细心的艾德琳发现,米拉格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很多次艾德琳都看见,米拉格偷偷地一个人在愁眉苦脸地在自己的房间里负手踱来踱去,在和他的那些部下商量事情的时候,一看到自己过来了马上就装作是在聊家常。

  难道……是因为自己给他带来了麻烦?

  艾德琳找到当日那个骑士,在再三询问以后,那个骑士终于松口。

  “其实不是您的问题,小姐。”那个骑士说,“是这样的,这一个月来,发生了五十多次罗多克商队被打劫的事件,而且这是在罗多克境内发生的,还发生了一些村子被劫掠的事情,米拉格大人是在为这些事烦心。”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是不法分子吗?”

  “目前还不太清楚,根据那些受害的幸存者的描述,已经能确认的是同一伙人,而且人数不少,有将近一百人,装备也很精良,我们初步怀疑,可能是他国的正规军冒充强盗到我国来作乱,为的就是制造混乱,闹的人心惶惶的。”

  “会是斯瓦迪亚人吗?”

  “这个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在追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最后这句话明显就是安慰的说辞。
  (国庆以后可能有点忙,不能每天更新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干脆把每天的集合起来,然后到每周的周末发算了,一次来个三四千,让大家看个够)

  第3.7章
  “看,那是什么?”

  旁边忽然有人叫了起来。

  几人向着远方看去,刚好看到远处有一缕狼烟冉冉升起。

  那个是……

  所有人都意识不妙,和艾德琳谈话的那名骑士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直接一句“失陪了”然后赶紧向领主大厅跑去。

  不巧的是,米拉格正好不在。

  他带着一部分人去亚伦索要这几天来都没有抵达的补给去了,两天前就已经动身,此刻想必都已经在亚伦了。

  虽然大部分的碧绿十字军还在库儿玛堡,却没有一个领头人物,大家都拿不定主意,怕这里出动了会遭到斯瓦迪亚的趁虚而入。

  “吱呀——”领主大厅的门被推开,出现在门外的却不是他们期盼看到的米兰格,而是米兰格介绍的那位兄弟的女儿——艾德琳。

  “愿意去支援我们弟兄的,跟我来。”艾德琳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去,惹得领主大厅里的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女孩是在说什么。

  这时有一个人越众而出,丝毫不避讳他人的目光,快步跟了上去。

  这人是米霍克,现任碧绿十字军十夫长。

  ……

  初爷现在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只带这么几个人来。

  初爷虽然是神罗一个军团麾下的军官,但是在平时没有事做的时候,他往往会做一回兼职——强盗。

  在神罗和罗多克的境内,抢劫斯瓦迪亚的商队。

  马尔斯是神罗的雇佣军,同样也喜欢客串劫匪。

  不过俩人都是以斯瓦迪亚的商队为主,不会去劫掠那些可怜的农民。  
  PS1:昨天家里忽然停电了,所以没有更新,实在是抱歉,那么从这周开始,就只有每周的星期天晚上更新了,现在看来,玩业余不见得比专业轻松多少。
  PS2:以后我每周更新的都会编辑在2楼,当然也会放进1楼相应章节,2楼只是独立出来的最新更新章节,以方便汽油们阅读而已。

第3.8章
  但是今天,这俩人显然是踢到铁板上。

  半个月前,初爷听到罗多克境内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专门打劫罗多克境内的商队,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甚至还焚毁村庄。初爷心里那个气啊,心道是哪个刚出道的嫩鸟这么没职业道德,你这不是涸泽而渔焚林而猎吗?你把这一带搞这个样子,以后人家怕了,谁还敢来这里做生意?

  于是初爷就带着手下些人,也假扮成商队的模样,想吸引那些家伙上钩,然后来个黑吃黑,却没想到和冤家马尔斯想到一处去了,一开始,俩人谁都不搭理谁,后来在看到那些家伙的旗帜以后,初爷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

  马尔斯是刚来的没见过,他初爷还能没见过吗?这哪里是什么刚出道的劫匪,这分明就是苏丹近卫军。

  以前神罗和萨兰德开战的时候,碇老头就说过,这世界上如果还有能缠住斯瓦迪亚骑士的军队存在的话,那必定是萨兰德的马木骑兵。

  而苏丹近卫军,便是以清一色马木骑兵为组成的这样一支队伍。

  虽然对面的马木骑兵不多,也就三十来个;虽然对面混杂了大量的各色兵种,还有步兵和弓箭手。当时初爷就有一种想拔腿快跑的下意识的反应,如果不是以前碇老头再三说明,碰到骑兵逃跑是最快的死法,他可能就顺从身体的这一本能意识了。

  马尔斯也隐隐意识到不妙,尽管他不太清楚,但是多年佣兵生涯的直觉告诉他,对面不是一般的强盗,大敌当前,枪口自然应该一致对外,于是不和的俩人竟然和谐地把队伍集合在一起,马尔斯还让手下燃起了狼烟,希望他们的兄弟部队——碧绿十字军能在他们的骨头化为渣以前赶来救援。

  将那些伪装有货物的马车围成一圈,以防止骑兵的冲刺,然后步兵站在马车之上,弩手站在马车后面,如果是一般的部队,他们用不着这么做,可对面的不是一般的部队,是苏丹近卫军,是唯一能撼动斯瓦迪亚骑士大陆霸主地位的恐怖对手。

  但是,苏丹近卫军并没有上前,而是先派那些杂七杂八的各色兵种。

  初爷和马尔斯带出来的人虽然不多,但也是有训练有素质的,弩手朝着冲来的人群放箭,步兵握紧手里的兵器,随时准备肉搏战。

  双方的距离不断地被拉近,在弩手射出第三次齐射以后,萨兰德人已经快赶到马车前了。

  “为了神罗而战——”

  神罗的士兵们用刀剑,从马车上往下挥砍,往下捅,往下刺,萨兰德人却仿佛悍不畏死一般,有的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去当做盾牌,死死抓住剑柄,不让神罗的士兵再把剑从自己身体里拔出去,还有的就是拼着挨一刀,也要把神罗士兵从马车上拽下来。

  混在人群里的萨兰德弓箭手,纷纷瞄准马车上的神罗士兵。

  战场之上,真的不缺乏红色。

  神罗的弩手看清箭是从哪里射来的以后,和萨兰德弓箭手展开激烈的对射,所幸萨兰德人没有多少弓箭手,在遭到神罗弩手的几次打击以后渐渐销声匿迹。

  但是,即便没有弓箭手,神罗士兵的伤亡依然不断飞速地上升,而他们所期盼的援军,却依然没有抵达。

  初爷挥舞着一把直刃战刀,始终冲杀在最前线,他站在的那一辆马车上,只有他和马尔斯两个人,虽然只是两个人,萨兰德人却依然无法轻易攻占这辆马车。

  初爷一身沐浴鲜血,那模样,就像是拿鲜血洗澡一般,再看看他身边的马尔斯,那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嘿嘿,马尔斯,老子这已经是第三十个了。”初爷不怀好意地奸笑道。

  “我这是三十一个。”趁着初爷说话的空隙,马尔斯一挥钉头锤,砸死一个想爬上马车的萨兰德人。左手盾牌一顶,另外一个被他顶了下去。

  “你太无耻了……”初爷充满怨念地道。

  远处,在那一杆苏丹近卫军的旗帜下,那三十多名马木骑兵成一字形并列站在旗帜的后面一点,有两个人站在旗下。其中一位,是哈基姆苏丹的儿子哈姆,另一位站在哈姆靠后一点的位置,是近卫军统领之一的伍德斯托克。

  “那些人还挺能撑的。”哈姆道,“你猜猜,他们还能撑多久?”

  “这个,属下不知。”伍德实话实说。

  “你就猜猜吧,反正无聊。”哈姆正还想说些什么,忽然他瞥到远处夕阳那里,好像有人影在晃动。

  是自己眼花了吗?哈姆揉了揉眼睛,再一看,这一回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不是自己眼花,那里真的是有人,而且……看情形好像还是正朝自己这边过来。

  渐渐感觉到身心疲惫的初爷和马尔斯忽然听到一声银铃一般的吼声,不过这声音在此刻非但一点也不粗鲁,反而宛如天籁之音一样悦耳动听。

  “碧绿十字军,参上——”

  马蹄轰然,一群仅仅只有四五十人的骑兵队伍,却如同狂风卷落叶一般,给苦战已久的神罗士兵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碧绿十字军,冲击——”

  “乌拉——”

  一个少女冲在最前面,带着那一群骑兵沿着战场,从外围狠狠地冲撞进萨兰德人的人堆里。

  这支骑兵在少女的带领下,并不是一味地往人群里扎,而是找薄弱的地方,扎了对穿,然后绕个圈子回来,再来一遍。

  凭借着马力,骑兵们很轻松地凿进萨兰德人的队列里,手中的骑兵剑挥舞,居高临下地劈刺或者斩落。

  血肉横飞,鲜血四溅,残肢断臂满地都是,这支骑兵就像一把尖刀,一层层地慢慢削去水果外面的皮。

  远处的哈姆脸部肌肉不自然地抽动着,每有一个萨兰德发出一声哀嚎和惨叫,他的眼皮就不自觉地一跳,仿佛那些骑兵的那一剑剑,是挥砍在他身上一样。

  终于,哈姆再也看不下去了,再这么袖手旁观下去,他的部下可都要被那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骑兵冲杀殆尽了。

  “伍德斯托克。”哈姆没注意他的语气都变了,变得有些惊慌。

  “在。”伍德策马上前应声。
   
  “你马上带人,你把这些人都带去,留几个在这里就好了,去,快给我去把那些碍事的家伙干掉,另……另外,那个女的,活捉,其他人可以都杀掉,那个女的带来见我。”

  “Yes,Your Highness!”伍德点出几个最强壮的马木骑兵留下,然后拔出精锐弯刀,吼叫着向少女所带的骑兵队伍冲去。

  艾德琳也看到这一支脱离了本阵而来的传言中最强骑兵,当下一策坐下战马,短刀在空中划出一汪优美的弧光,“乌拉——”

  “乌拉——”四周发出一片响应,奔腾而起的铁蹄,马蹄践踏的泥土飞扬,跟随着那个看似瘦弱的身影而去。
  
  毫无疑问,两支铁骑洪流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一时之间,顿时人仰马翻。

  血肉撞击着血肉,最前列的骑兵纷纷落马。

  艾德琳侧开劈向她的弯刀,短刀挥过,将那名马木骑兵从腰间斩成了两截。

  马木骑兵不愧是号称大陆第二骑兵,一个照面,双方孰优孰劣立竿见影。

  铁骑轰鸣,刀光剑影,飞升腾起的血色浪潮。碧绿十字军的冲击,在马木骑兵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宛如狂风暴雨里的一叶孤舟,轻易地就被撕裂粉碎尸骨无存。

  在这一片死亡之海里,艾德琳能做的,仅仅是发挥出自己的全力。

  反射着夕阳光辉的刀光,狠狠地劈进一个马木骑兵的脸上,狂喷而出的鲜血,不仅染红了他自己,也沐浴了艾德琳一身。

  跟随在艾德琳身旁的碧绿十字军的战士越来越少,马木骑兵虽然也有一些伤亡,可是数量上来看,明显要多出好几倍。

  “当当——”艾德琳举起短刀,连连挡下两记弯刀,就在这时,一个马木骑兵忽然从马背上跳起,向她扑了过来,艾德琳挥起短刀,直刺进那家伙的胸口里,但是那个骑兵竟然仅仅是脸抽搐了一下,依然靠着身体的蛮力将艾德琳从马上撞了下去。

  旁边另一个马木骑兵策马而来,不断反射着寒光的精锐弯刀仿佛吟唱着铮铮的亡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艾德琳身体一缩,同时狠狠地踢了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马木骑兵的裆部,将他推向迎面而来的刀光。

  “噗嗤——”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那个替死鬼很杯具地被自己的同伴一刀砍下了脑袋。

  但是那个马木骑兵却没有半点惊愕,似乎这一刀砍下来的是敌人的头颅似的,那名骑兵没有任何犹豫,策马接着向艾德琳冲来。

  艾德琳不可思议地倏地矮了一截身子,避过那道凄厉无比的快刀,然后猛地一挥刀,狠狠地扎进那个骑兵坐骑的头上。

  他起初还想极力稳住姿势,可惜最终他还是摔落下马来。

  艾德琳正待上去补上一刀,一个马木骑兵从艾德琳的侧翼忽然冲了上来,艾德琳不得已,只好放弃追砍。

  “伍德大人,请脱离,这里交给我们。”那个冲上来救援的马木骑兵对先前落马的那个骑兵道。

  艾德琳回望四周,双方已经完全缠斗在了一起,根本谈不上什么队形,虽然碧绿十字军方面伤亡惨重,但是也成功达到了缠住这二十几名马木骑兵的最初目的。

  在最开始冲锋以前,艾德琳就已经和米霍克商量好的了,由他带着一半人,在远远的地方观望,伺机向敌方本阵进行突袭,另一半人由艾德琳指挥,上去接应那些被围困的弟兄。

  如果一起冲上去,敌人见己方势大一定会逃跑,到那时候,又等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那么最好的办法,同样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彻底消灭这次行动的敌军指挥官。

  就算艾德琳不认识,见多识广的米霍克不会不知道那是现在大陆上的人们谈马色变的马木骑兵。斯瓦迪亚骑士之所以没有马木那么让人感到畏惧,是因为前者成名已久,时间长了,大家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谈到斯瓦迪亚骑士,大家都知道那是个大家伙,惹不得;而后者实实在在是一匹黑马,可以毫不避讳地说,萨兰德成名,靠的就是马木骑兵。

  一直以来,大家的认知都是,只有骑兵才能克制骑兵,所谓罗多克那种长矛和弩搭配是骑兵克星的说法,那是只有在罗多克那种山地才适用,要是在平原,你真以为人家骑兵会傻愣愣地撞上去吗?

  一般情况下来讲,一个马木骑兵足以消灭一打步兵,三十几个马木骑兵投入战场的话,足够改变规模两百人的战场形势。

  因此,要想获胜,就必须把那三十几个马木骑兵拆散开。所以艾德琳所带领的那一半人还兼有引敌的重任。

  一个可能是只过来几个马木骑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过来大部分,然后只留下几个守候本阵。

  前一种是理智型,后一种是冲动型,艾德琳和米霍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好赌一把,赌一赌那个敌军指挥官的性格。

  其实哈姆会那么猴急地派出大部分的马木骑兵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艾德琳那一支队伍的犀利性。

  根据以上种种原因,使得哈姆产生了一种错觉,这样的错觉,使得他判断失误,继而也就做出了与正确道路背驰相离的决定。

  一系列的错误,终于造就出了艾德琳和米霍克苦苦等待、改变战场的契机。

  当伍德斯托克率领的马木骑兵和艾德琳率领的碧绿十字军队伍发生混战的时候,一直隐藏着,等待机会的米霍克终于动了。

  米霍克缓缓拔出双手弯刀,刀尖遥指远处观望的哈姆,目光如鹰般冷峻。

  “碧绿十字军,出击,目标,敌酋——”

  当米霍克和另外四十多名骑兵突然出现来哈姆的侧后方位置的时候,伍德斯托克心里升起一种上当了的预感。

  “快,回援本阵,不要管这些杂碎了。”伍德斯托克挥舞着精锐弯刀喊道。

  “你这家伙,说谁是杂碎呢?”根本不给伍德脱身的机会,艾德琳缠了上去。

  幸存的碧绿十字军的战士此时哪会不了解情况,一个个追着那些马木骑兵死缠烂打,打了这么久,大家也差不多都落马了,没了马的骑兵,又能跑的了多快呢?

  仅仅是一会儿的工夫,米霍克率领的碧绿十字军已经欺近。

  留下来的马木骑兵为了他们的职责都冲了上去,明知不敌还是愿意赴死,哪怕仅仅是为他们的殿下争取一线逃生的机会。

  穿着银色铠甲的马木骑兵很快淹没在碧绿的潮流中,仅仅翻腾出的也就是几个不起眼的浪花。

  哈姆是想跑,可惜,他已经吓得两腿发软了,没有主人的命令,他坐下的萨兰德马自然也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一直以来,前进、撤退、进攻等等,这些都是由类似“管家”的伍德斯托克来发布的,他也一直都是听伍德斯托克的,可是现在,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一潮刀光掠过……

  哈姆忽然感觉自己飞起来,飞在空中,他还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只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肩膀上顶着的没有任何东西呢,那里不是应该有一颗头颅存在才对的吗?

  仅仅只有这么一刻,剩下的意识迅速被黑暗所吞噬……

  马木骑兵名不虚传,可是一来碧绿十字军方面数量比他们多出许多,二来主将阵前被杀士气低落,伍德斯托克知道大势已去,只得长叹一声,明智地选择了撤退。

  敌人要撤退,艾德琳和米霍克也不好阻拦,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对方真要是拼命起来,己方伤亡一定很大,从战略意义上来讲,是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杀敌数,如果打得两败俱伤,那么便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残余的近卫军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灰溜溜而去,仅剩的碧绿十字军的将士们爆发出热烈地欢呼,其中……还隐隐夹杂着哭泣的声音。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耶——”士兵们将武器高举过头顶,肆意地呐喊着。

  看着一脸劫后余生表情地部下们,米霍克的心情大好,同时也衍生出对这位少女的尊敬和好感,不由自主地,他投向艾德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亲切,只是在欢呼沸腾的人群里,他却找不到那个曼妙的身影。

  “居然得救了。”初爷倚着那把砍人都砍出缺口来的直刃战刀,一屁股就那么坐在满是血渍和残渣的车上,他不是不想站起来对他的兄弟们吼两嗓子,而是……

  他没那个力气了。

  “嘎嘎……”刺耳的笑声从左侧传来,初爷不禁皱眉,只见马尔斯那家伙同样也瘫坐在车上,只不过嘴里发出怪异的笑声。

  “闭上你的鸟嘴,”初爷没好气地道,“你的声音只会破坏现在这大好的气氛。”

  之前的情况,两人不得不暂时联手,现在危机解除了,俩人又演变成水深火热的敌对关系。

  “说谁呢,再说一遍老子一锤子砸烂你那张臭脸。”

  初爷哈哈一笑,仿佛毫不在意:“就你那怂样,你现在还站得起来吗?”

  马尔斯老脸一红,强自争辩道:“还说我呢,那你呢,你不也坐着吗?”

  “两位,你们就不要吵了吧。”

  此言一出,初爷和马尔斯两人条件反射地吼出这句,不过在话刚出口之后,俩人就后悔了。

  因为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一位笑盈盈的少女。虽然后者身上、甚至脸上都沾染了一些血迹,有些东西却是磨灭不掉的。

  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模样很是好看。

  马尔斯想起来,刚才领军的好像就是这位少女,这么一想,他便不由得多打量几眼,如果不是她身上那一身血迹作证,他多半会把眼前的女孩当作一位娇弱的千金。

  只是马尔斯那目光闪烁,初爷就不乐意了,人到中年一激动嗓门就大:“你那黄金狗眼往人家姑娘身上哪看呢?”

  马尔斯这才想起对方是位女孩,这样的目光打量确实是有些不妥,当他正待开口道歉,初爷这厮已经说话了,不过初爷接下来的那句话让马尔斯有一种掐死前者的冲动。

  “姑娘你别介意哈,这孙子不懂事,责任在我,主要是平时我没带好他。”

  “你这厮,说谁是孙子呢。”马尔斯听了不乐意了,如果在平时,他老早就跳将起来然后去掐那龌龊、颠倒黑白的欧吉桑了。

  现在他只好用他那“黄金狗眼”死死地瞪着初爷,不过欧吉桑大叔脸皮比(发生了泥石流的)帕拉汶的城墙还厚,不怕不怕。

  艾德琳莞尔一笑,“没关系的。”

  仅仅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话,却让马尔斯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经过,就像对方是真的原谅了自己似的。

  这么一打一闹,气氛活跃了许多,和他们的攀谈,艾德琳得知这位初爷便是号称神罗帝国最强军团的一位掌旗官,战时是军,平时是匪,对斯瓦迪亚的商队那是“打砸抢烧无恶不作”,据他自己透露,他已经打劫了五十多支斯瓦迪亚的商队,现在那些商队谈起他初爷的名号无不口称“你大爷的”。   
  
  (大家都知道“你大爷的”是什么意思吧,作者语)

  而那位马尔斯,和初爷竟然就在同一个军团里做事,不过看这两人,应该是冤家而不是仇家,跟初爷一样,马尔斯也挺喜欢客串“强盗”的,不过这二人都有一共宗旨。

  打劫,只打劫斯瓦迪亚的商队,绝对不会去劫掠可怜的农民。

  马尔斯年纪轻轻的,看上去也二十多岁(马尔斯泪流满面:我就二十而已,把我说老了),他的志向是成为一名骑士,不过大家都知道,二十岁想成为骑士那是非常非常之难,如果出生贫寒,那么很有可能一生都无法实现这个梦想。

  卡拉迪亚大陆上,要想成为骑士有两个途径,一个是被领主和国王看中,然后赐予你荣誉骑士的称号,那么你便是一位光荣的骑士了,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办法,为各国所沿用。

  还有一个途径,是仅仅存在于神罗帝国,那就是为神殿效力,宣誓终身效忠神殿,尽职尽责,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那样的话,则有很大几率能被主教看中,然后会被授予神殿骑士的称号,那么你也是一位光荣的骑士。

  想必马尔斯是不愿意吃这份苦吧,毕竟神殿骑士虽然也是骑士,却和荣誉骑士不一样,神殿主张清心寡欲,以苦修来磨练意志,修身养性,至少在别人看来,这样的骑士也就是顶着个称号而已,没有实在的物质享受,简直就是遭罪受。

  在艾德琳和米霍克带着剩下的碧绿十字军回到库儿玛堡以后,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那些市民还有其他十字军的战士都知道了他们的壮举,别说打跑了萨兰德赫赫有名的近卫军,就是与其交战不落下风就足以闻名遐迩了,尽管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运气掺杂里面,可是又有谁会在乎呢?胜利就是胜利了,这是事实。

  只不过,那几位同样是十字军的大佬脸上的表情就没那么自然了。

  那几位的表情艾德琳都瞧在眼里,她知道他们是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他们没想到自己能够活着回来,甚至还是得胜而归,这让他们很挂不住面子。

  艾德琳淡淡一笑,没有再理会那些老家伙,回到住处后,她悄悄收拾好行李。

  晚上本来是有一个盛大的夜宴,艾德琳借口自己累了不能参加,就在那个晚上,她和卡西两人悄悄溜出城门,向东而去。

  ……

  跟随一支罗多克的商队,两人穿过米兰国境来到库吉特汗国。

  萨兰德是去不得的,毕竟当时和近卫军战斗的时候艾德琳没有蒙面,被看到是肯定的,为了安全起见,萨兰德就不去了,天知道哈基姆苏丹是不是全国上下缉拿、甚至要求罗多克引渡凶手呢。

  卡西说,哈基姆苏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艾德琳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那一刀是米霍克砍过去的,就算要追究起来,米霍克也是首犯,自己只不过算是从犯而已。

  库吉特是东方帝国边境上的一个游牧民族,不过这个民族可不能小觑,就在几百年前曾击溃了强大的罗马帝国,打得罗马帝国溃不成军。

  他们的枪骑兵和骑射手即便是在现在,依然让大陆他国心有余悸,草原人的骑射和马上功夫,应该算是卡拉迪亚大陆顶尖的了,幸好,这些箭簇穿不透斯瓦迪亚和神罗那古老的重装骑士的板甲,而北上的维基亚和拜占庭骑兵虽然优势不明显,但他们的弓箭手结成的箭阵却让人胆颤心悸,相信在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漫天箭雨以后,很少还能有人保持勇气而不逃跑。   

  另外,维基亚和拜占庭所处的北方,冬天是大雪封山,常年都是白雪皑皑,雪原上可以掠夺的实在很少。

  北边是雪原,南边则是沙漠。

  雪原上好歹还不发树木,而沙漠上能看到的绿色那实在是太罕有了,萨兰德人在唯一几处绿洲上建立了城市,那些绿洲,萨兰德人万万是不肯让出的,此外,在沙漠上,就不再是库吉特人展现的地方了,那里是马木骑兵的舞台。

  因此这么说起来,库吉特被困在这片草原上,这几百年来,它也有努力过,争取过,只是效果不大。而且库吉特人擅长野战不善攻城,对方就算不敌,只要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城堡里就可以了。

  只是库吉特人如果要硬拼的话,就算神罗和斯瓦迪亚加起来多半也是抵挡不了,因为后两国的重甲骑兵造价昂贵,数量稀少,而库吉特人的枪骑兵和骑射手成型快,数量多,此外库吉特人干的就是烧杀抢掠的事,你躲城里不出来?那好,我把你城附近的村子好好地掠夺掠夺,来个三光政策,将你的村子夷为平地。

  只是那样做的话,库吉特人会损失许多。

  这也就相当于是,拿人命去换土地和资源。

——————————————————————————————————————————————
第一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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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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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一)  

  四年后……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只是物是人非,即便是再高明的智者,也无法预知未来的发展。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孔子

  在卡拉迪亚数百年的历史中,骑兵一直都作为不可撼动的大陆霸主地位,例如闻名天下的斯瓦迪亚骑士和萨兰德的马木骑兵更是其佼佼者,在战场上,几乎只要有这些骑兵的身影,那么没有骑兵的一方很快便会陷入单方面的屠杀。

  没有人怀疑,骑兵的神话会持续下去,直到,被来自东方的火枪所打破……

(这里的历史我进行了一些变动,大家都知道火枪其实是出于西方而火药是出于东方,我在这里修改了一下,假如当时东方统治者在道士们炼出火药以后重视并发展的话,会不会有迥然相反的结果呢)

  “爱德华大人,前面就是帕拉汶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对着为首的马上的骑士道。

  为首的骑士点点头,管家立即纵马到后面去把这条命令发布下去,后面尾随的骑士队伍在得到可以休息的指令后,立刻欢呼起来。

  其实用不着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支骑兵队里很多人都是两手空空衣衫褴褛,这些人根本不像是一支骄傲的骑兵,更像是临时拉帮结伙的农兵。这些人不管是气势上,还是装备上,比起人们想象里的骑兵都相差甚远,但是没有人能猜到,这还真的就是一支骑兵,是曾经让整个大陆闻风丧胆的斯瓦迪亚骑兵。

  只不过,他们败了,败在了他们的宿敌——萨兰德人的手下。

  就在两年前,他的手下曾抓到几个“库吉特人”,只不过他们自称不是库吉特人,而是来自东方非常遥远的一个国家,从亚洲的一个名叫川纳帝国(CHINA)的地方而来,他们此来,是来兜售一样像铁棍一样的武器的。

  这种据称是“火枪”的奇怪玩意,能发射出大约一百五十步(约两百二十五米)的铅弹,这种铅弹威力无穷,能轻易洞穿骑士们身上的板甲和胸甲,但弱点是上弹缓慢,而且雨天和潮湿的天气都不能使用。

  火枪是一种划时代的武器,两年前爱德华就意识到这点,只可惜好大喜功的哈劳斯国王痛斥这是魔鬼的武器,就连对面的东斯瓦迪亚(国家名恢复吧,免得大家看得吃力)也将那些“东方来的魔鬼”送上了火刑架。

  大陆十二国,除了萨兰德以外,都无一例外地“遵从神的旨意清除邪教徒”。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接纳了“魔鬼的仆人”的萨兰德酋长国,在短短的一年内,竟然吞并了分裂出去的萨兰德贵族叛军,此后一年,更是先后战胜了“弓马夺天下”的库吉特和“山地战专家”的罗多克,就连曾经让斯瓦迪亚骑士头疼的库吉特游骑在萨兰德大军的面前也是一败涂地,最后这毗邻萨兰德的两国不得不割地赔款,并且对萨兰德俯首称臣。

  面对突然壮大的宿敌,斯瓦迪亚显得很不适应,为了对抗共同的敌人,斯瓦迪亚东西两国暂时联合起来,组成联军,在萨兰德边境与敌军进行合战,在两国军部的无数次磋商下,认定此战必定大胜,因为两国联合精锐骑士已经多达五千人,在以往的战役里,最多出动一千名骑士就能左右战局。

  西元1261元4月23日(前传和游戏开始是1257,正传是四年后,因此是1261年),斯瓦迪亚联军与萨兰德、属国东罗多克、库吉特联军在靠近卫耶哈堡附近的平原进行合战,结果是,斯瓦迪亚联军大败,阵亡一万四千多人(其中包括此次参战的大多数骑士),有近两万人被俘;而萨兰德方仅阵亡七千人,伤两千人。
  
  甚至包括哈劳斯国王本人及众多将领,都在那一役为国壮烈,连东斯瓦迪亚全境已经沦陷,哈劳斯国王的儿子腓特烈大帝宣布继承王位及两国合并,并且在帕拉汶附近集结大军,似乎有在此死战的决心。

  此时的帕拉汶,除了那些老无所依的人们,只要还能走得动的都到更远的地方避难去了,有的去了北方的诺德,有的去了南方的西罗多克,还有的甚至在买船,打算离开卡拉迪亚大陆,总之现在逗留在帕拉汶里的,就只有从战场上溃败下来的军队、哪里也去不得的平民、再有就是寻找机遇以求出仕的佣兵。

  爱德华招呼身后的家族子弟兵,指着不远处街道一家还开着的酒馆道:“大家都到前面酒馆里去歇息一晚吧,想必萨兰德人来不了这么快。”
  
  爱德华家族此次出战的人数共有两百多人,而活着从战场上回来的,只有跟在他身后的这十来个了,不仅他们的同伴战死在战场上,这些活着的人也把他们的武器连同勇气一起丢在了卫耶哈堡。

  那场大战,就算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有人忘记,因为那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心悸了,战局刚开始的时候,情况对斯瓦迪亚一方还是非常有利的,就在哈劳斯国王一下子投入所有的骑兵预备队,打算从侧翼彻底击溃萨兰德人的时候,噩梦才刚刚开始。

  所有人都以为斯瓦迪亚必胜,萨兰德从东方买来的火枪却把他们打入寒冷的冰窟,一排排的火枪声响起,然后冲锋的勇士们如同秋天的刈麦似的一排排地倒下去,萨兰德人仿佛早有准备,在侧翼部署了大约一千五百支以上的火枪队,仿若雷鸣的枪声惊扰了不少战马,许多勇士就是在战马不给力的情况下被萨兰德人当靶子打下去的。

  冲锋的势头很快因为惊扰的战马而被阻滞,这时严正以待的马木骑兵忽然从阵列中冲出来,向猝不及防的斯瓦迪亚骑兵们冲去,接下来,便是一场血腥的单方面屠杀。如果不是爱德华的队列刚好排得比较靠后,如果不是那些马木骑兵对他这样的小领主不屑于顾,如果不是马木指挥官眼睛只盯着“大鱼”,爱德华家族日后恐怕就得断子绝孙了。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第1章(二)

  爱德华叹了口气,幸好他在开战前夕就把家族人员分批撤离了出去,现在想必已经到了诺德领内了吧,唉,谁又能够想得到一直处在沙漠里的萨兰德人竟然能有如此“远见”呢,当初要是选择和那些东方来的客人合作,现在斯瓦迪亚也不一定会一败涂地吧。

  或许,斯瓦迪亚的命运……到此为止了。

  有些沮丧地扫了一眼四周,爱德华有些惊奇地发现这家酒馆里除了他们这些从战场上撤回来的败兵以外,竟然还坐着其他的客人。

  这些装束各异的佣兵将酒馆里的方桌拼凑到一块,然后围在一起吃肉喝酒,这倒不算什么,让爱德华惊奇的是,这些佣兵里竟然有一个女人。

  这女人的年纪说不上大,看上去似乎还不满二十,她穿着一件红色斗篷,斗篷上没有任何标记,应该是自由佣兵,她旁边的桌子上斜靠着一把长刀,这种长刀并不属于卡拉迪亚风格,也不是库吉特人和萨兰德人经常用的那种弯刀兵器,有点像是……爱德华忽然想起来,两年前那几个东方人中有一个好像使的也是这种兵器,只是没有眼前的这么长。

  旁边的佣兵,有年过半百的老佣兵,也有稚气未脱的新佣兵,再加上女人,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佣兵团。

  爱德华招了招手,旁边的酒保立马恭敬地小跑过来,其实就算再怎么没有眼力,光是能带着十几个部下就绝对不是凡人,于是酒保极尽谄媚。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么?”

  爱德华虚指那边道:“那些人,都是一起的吗?”

  “您是说他们啊,是,是的,他们都是龙魂佣兵团的。”

  “龙魂佣兵团?”爱德华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管家一眼,后者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这个龙魂佣兵团,很有名气吗?”

  “那是,”酒保飞快地点了点头,“您是第一次来帕拉汶吧,他们在这一带是非常有名的,就连几年以前的拂晓佣兵团都被他们给比了下去,喏,您看那两位,”酒保指着一老一小两个面红耳赤的佣兵,管家见酒保没大没小的正要呵斥,被爱德华笑着拦住,“您看那两位,就是佣兵团的两位老大,杰克和莫希克,也甘愿入龙魂佣兵团当一名小卒。”

  “哦,这么说起来这个龙魂佣兵团的实力不弱了?”酒保走后,爱德华独自陷入了沉思。

  “大人,您是想……”管家毕竟是跟了爱德华许久,多少清楚一点后者的想法。

  “是的,你看,我们是否有能力再‘吸收’这支队伍?”爱德华严肃地看着管家。

  “应该是没有问题,只要他们的需求在我们能够承受的范围内,要管住一批佣兵我觉得不是很难,可问题是,您突然想招募这一批佣兵是为什么呢?”

  爱德华回望四周一直以来都紧紧跟随着的家族子弟兵,尽管他们脸上尽显掩饰不住的疲态,但他们的眉宇间,还是以能为家族效力为荣,尽管年轻,却没有人露出丝毫的不满。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一路上冷清了许多?”爱德华似乎转移话题道。

  “嗯。”管家沉思了一会,不明白爱德华到底此为何问,是对战败的埋怨,还是纯属不经意地提及?

  以管家对爱德华的了解,管家深信后者是不可能剑无所指的,那么就可能是对战败的牢骚的,唉,这也难怪,损失了那么多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家族子弟,换来的却仅仅是……仅仅是丧家之犬一样苟活于世,换了谁谁都不会好受。

  “那么您的意思是……”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第一章(三)

  “这样说吧,依你之见,对现在的局势做何看法?单就国王陛下目前关于在帕拉汶决战的布局,你有什么看法?”

  “我怎么敢对国王陛下的英明决断妄下评论。”管家左右看了看。

  “没关系,反正那些军队还没有闲到蛋疼来酒馆,你就直接说,反正这四周都是我们的人。”

  “好,那属下就斗胆妄言两句,”管家压低声音,“国王陛下这是在自寻死路。”

  “何以见得?”爱德华心下一沉,如果面前说话这人不是从小带自己到大的老管家,爱德华真有拔剑的冲动。

  “如果腓特烈陛下卧薪尝胆,暂避锋芒,此后励精图治的话,以后说不定还能将萨兰德人赶出国土,可集全国的兵力与之决战,唉,斯瓦迪亚必将易主。”

  “所以,依你之见我们今后当何去何从?”

  “眼下,与其跟城池玉石俱焚,莫若避走诺德、或是维基亚。”

  “那为什么不去罗多克?”

  “西罗多克虽然是山区,但萨兰德的优势不仅仅是马木骑兵,地形优势并不明显,而且等到帕拉汶被萨兰德人攻占以后,就会有被两面夹击的危险,诺德人从海上而来,实在不济还可以上一条诺德人的船,而进了罗多克就等于是虎入牢笼啊。”

  “很好,”爱德华赞许地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着实不易,唉,如果国王陛下要是有那么一丁点自知之明的话我也不至于做这么一回逃兵啊。”

  “大人,国王陛下这么做自然也是有他的苦衷,作为一个大权在握的上位者,如果一味只顾着保存实力,多少也会让人看轻,作为‘天下武勇尽其半’的斯瓦迪亚骑士,不能像乌龟那样挨了一下就装孙子,那样只会让天下人看笑话。”

  “看笑话也比灭国好啊,死倒容易,活却难。”爱德华叹道。

  两人唏嘘不已,气氛正悲凉间,那边桌子却爆发出高涨的热情,其中一个黑发的年轻人甚至跳了起来,指着另一个年轻人道,“我赢了,莫希克,你快给钱。”

  被叫做“莫希克”的年轻佣兵涨红了脸,“玩个游戏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不能赖账。”那个黑发青年似乎不打算就此放过这机会,不仅如此,旁边的几个佣兵也跟着瞎起哄道。

  自己这边正哀叹国家命运,那边却歌舞升平,真是岂有此理。管家正要发怒,爱德华笑着把他拦住。

  “没关系,随他们折腾去好了。”

  “大人,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帕拉汶不管怎么说也是首都,这里的佣兵也不少,何必找这样的二流佣兵团。”说着,管家斜眼往那桌看去。

  “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与其招收一群酒囊饭袋,还不如找几个真正有能力的人。”

  “可是这帮家伙不见得是真的有能力……”管家嘀咕着。

   “不管怎么样,先看看再说吧,我们可以先付定金嘛,如果他们实力得到我们的认可的话,再付全额或者招募他们进入家族的私军。”

  “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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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四)

  爱德华真的没有想到,龙魂佣兵团竟然是以那个看上去还不到二十的女人为首(其实艾德琳已经二十一了,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

  跟龙魂佣兵团的交易很顺利,双方初步的磋商是龙魂佣兵团以雇佣兵的名义为爱德华效力三个月,而爱德华付给龙魂佣兵团2000G,粗略一算,双方都不算吃亏。

  龙魂佣兵团一共有四十多人,团内的精英只有还是几个人,团长就是那个女人,名叫艾德琳,副团长是曾为拂晓佣兵团的杰克,另外还有莫希克、林克、卡西都是精英,其余的三十多人都曾是拂晓佣兵团成员。

  对于这种佣兵之间的纷争,爱德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现在被烦劳的,是如何尽量将剩下的家族私军保存下来。

  “大人,前面就是诺德的地界了。”管家见爱德华有些心不在焉,策马上前来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爱德华露出一个安慰性的笑容,其实他的内心并不轻松,要分心的事情实在太多,现在还能逃到诺德去,那以后呢,等到诺德也被占领了怎么办?

  “报告大人,”一个派出去的家族骑兵纵马到爱德华身前三米的地方后立刻滚鞍下马,“前方有一队诺德军挡住去路。”

  “这里怎么会有诺德军?”管家疑惑道。

  “想必是为了安置难民和提防叛军和劫匪吧。”爱德华并没有放在心上,随口问道,“大约有多少人?”

  “看不太清,可能有两三百人。”

  “两三百人?”爱德华脸上变色,“我们这里加上龙魂佣兵团连一百人都还不到。”

  爱德华定了定神,又问,“你还看到什么吗?一并说出来。”

  “是,其实小人是草草估计的,应该不是实数,那些诺德军在前方空旷的地方扎下岩砦,属下看到有不少诺德士兵进进出出。”

  “大人,情况可能不太妙啊,”管家担忧的道,“诺德军突然在边境设置关卡,莫不是要阻拦向北而来的难民和散兵?”

  “的确,”爱德华面色凝重地道,“要不我们过去,先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

  行不到千米,一座庞大的岩砦便出现在爱德华的眼前,像那个斥候报告的那样,岩砦附近都有诺德士兵把守,在更远处,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骑兵的身影在来回巡逻着。

  “这是……”

  爱德华按捺下心里的不安,驱马向前,那边的诺德军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群人,走不上几步,便传来诺德士兵的喝令,岩砦之上,还出现了一些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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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五)
  爱德华挥起手,队伍便停了下来,那边的岩砦也过来一支诺德小队。

  “都不要轻举妄动。”爱德华安抚暴躁的部下,“先看对方怎么动?”

  那支诺德小队在离爱德华等人十数米的地方停下,双方都在警惕着对方,这时,那边里一个看上去像是小队长模样的人喊道。

  “喂,你们是哪里的队伍?”

  “我们都是斯瓦迪亚人。”

  本国的职位对别国是没有影响的,比方说你一个伯爵,在本国的话只要是级别比你低不管是真心也好虚伪也好,至少表面上都得客客气气的,可这在别国就不同了,你官再大,也没权对别国的一个小兵指手画脚。

  双方又客套寒暄了两句,全都是不着边际的话,爱德华正琢磨着应该怎样打动对方放行时,却见一骑从大开的岩砦门口飞驰而来。

  “奉利奥雅尔大人的将领,此地已被诺德官方划归为军事重地,任何人不得擅入,诸位还是请回吧。”

  似乎是看出爱德华等人的来历,来人丝毫没有客气,直接一句话打破爱德华所有的念头。

  “能不能通融一下,您看我们……”出于无奈,爱德华也只要以贵族身份向一个小兵低头。

  “不行,”对方非常义正言辞地想也不想就拒绝,“军令如山,如若诸位执意闯关的话。”

  对方挥了挥手,城砦上的弓箭手纷纷拉开弓对向这边,而那些士兵也拉起架势,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开打之势。

  1-6

  “你……放肆,”管家双目瞪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要挟男爵大人。”

  “男爵什么的,那是你们斯瓦迪亚人,在我们诺德人的地盘上,就得遵守我们诺德人的法令。”

  “算了,”管家还想反驳,爱德华打断道,“我们本是客,不请自来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在先,再说这位将军也是奉命行事。”

  “小人不敢承担‘将军’二字,小人只不过一介小兵。”那名传令的骑兵虽然这样说,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惶恐”的神色。其意在于:连我一个小兵都能让你堂堂男爵吃瘪,看来你这个男爵也不怎么样嘛。

  “我们走。”爱德华冷哼一声,策马掉头便走,管家恶狠狠地瞪了那名骑兵一眼,看情形似乎恨不得生吞了后者。

  ……

  “大人,我们……就这么算了?”看着后边尾巴跟着的一小撮“欢送”的诺德骑兵,管家狠狠地咬了咬牙,“要不,我们跟他们拼了吧?反正那伙骑兵人数比我们还少。”

  “吃掉他们又能怎样,”爱德华叹了口气,“难道吃掉他们我们就能过关了吗?”

  1-7

  “可是,可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在斯瓦迪亚的时候,有哪个小兵敢这样对我们吆五喝六的。”

  “你也说了,那是在斯瓦迪亚,这里是诺德,是不同的,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群混蛋。”管家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心里诅咒着那些该死的诺德人。

  “呜——”

  就在这时,悠长的法螺声忽然响起,原本不紧不慢地跟随在后的那些诺德骑兵皆是面色大变,犹豫了片刻之后,纷纷掉转马头,向着城砦方向疾驰而去。

  “怎么回事?”爱德华与管家面面相觑,这种号角声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过去看看。”爱德华随手指了一个家族骑兵道。

  “是。”那名骑兵正要领命而去,一旁的管家却道:“等一等,你先退下吧。”

  “这……”骑兵看向爱德华,后者对管家突然插手也有些疑惑,不过好歹管家也是从小带自己到达的人,不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你先下去吧。”爱德华挥了挥手,那名骑兵这才告退。

  “大人,何必让他们那么舒服,可以派他们去打探打探。”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向龙魂佣兵团的那个方向指了指。

  “哦。”爱德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无不佩服地对管家道,“还是您想的周到啊。”

  1-8

  “让路,让路,快给大人让路。”

  早有士兵飞快地将营寨门前的鹿角搬开,一队队装备说不上有多精良但绝对精神抖擞的诺德步兵从营门里开了出来,以普通步兵为主,其中也混杂着少量的弓箭手,在这些士兵开出去后,鹿角又被搬回原位。

  在距离这支部队一里外,有两个人从他们出了营寨以后一直尾随着,因为保持有足够的谨慎,再加上那支部队行路匆匆,因此并没有发现这两个不速之客。

  等到那支部队停下以后,他们已经在爬一条光秃秃的山脊上,这对于精通山地作战的诺德士兵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跟随的两人躲在距离不远的小树林里,这座树林虽不茂密,却也足够隐匿两人的行踪。

  “看到什么了吗?”艾德琳问。

  林克摇摇头,“从这里只能看到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

  出自游骑大师沙蛇的门下弟子林克,可能是因为职业的需求,而有着过人的眼力,和卡西利亚斯一样,林克本人也是一名出色的弓骑兵。

  “那我们再过去一点。”

  林克犹豫道,“离开这里的话便没有遮挡物,要是被发现的话……”

  “没关系,我们等他们爬过那条山脊以后再过去,再说他们又没有骑兵。”艾德琳道。

  几分钟以后,大约有数百人的诺德军队全部翻过了那条山脊,为了保险起见,艾德琳和林克两人又足足等了一分钟后,才从隐蔽处跑了出来。

  砰砰砰——

  1-9

  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在听到枪声的同时两人就地趴下,不过很快两人就发现枪声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莫非是那支诺德军队?

  两人迅速起身,跑到那条山脊处俯下,当然艾德琳多了一个心眼,她并没有顺着刚才那支诺德军队过去的路线,而是把观察点的位置距离诺德军队路过的那处侧移了几十米。

  艾德琳偷偷地探出一点点身子,向外边望去。

  天哪,那是……  
  
  刚才还队形密集的诺德军队现在混乱不堪,前面的人急着想后退,后面的人似乎想维持秩序却被无可避免地被自己人冲散,而他们对面的军队有不少人持着刀剑向混乱的诺德军杀了过来,还有一些人向站得比较突出的诺德士兵射击。

  最为惊奇的是,从那支军队的服饰来看,竟然是萨兰德人。
  
  这伙萨兰德人并不多,大约也就一百来人,尽管诺德人数倍于敌,但慑于敌军火枪的威胁,已经自乱阵脚,反倒被这伙萨兰德人杀得丢盔卸甲的。其实这些从东方传来的火枪并没有多神奇,萨兰德人之所以能借助它屡战屡胜,主要还是源于大多数人对这种神秘武器的未知和恐惧。

  也就是说,火枪的威慑作用其实远远大于它的实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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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武器的情况下,诺德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四散而逃,对指挥军官的大声呵斥充耳不闻,甚至在他们的眼里,督战队的大刀都比面前这群“会巫术的魔鬼”要来的可爱的多。

  可是这伙诺德人逃跑倒还算了,偏偏有一小撮诺德逃兵向艾德琳和林克两人藏身的地方跑来,看这情形,被发现那是不可避免的了,充其量也仅仅是时间问题。

  “该死,我们快走。”两人赶紧起身,艾德琳四处看了看,随即招呼起林克往山上跑。

  往山坡下跑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平原是步兵的死地”,这句话是用无数骑兵轻易踏破步兵的辉煌战绩和无数步兵的鲜血浇灌出来的。

  往山坡上跑,尽管有可能会成为弓弩手和火枪手的靶子,可被箭射死也比被马刀砍掉脑袋要好啊。  
   
  ……

  “这个怎么办?”萨兰德火枪手甲指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一个诺德步兵同为火枪手的乙问道。

  “还能怎么办。”火枪手乙对甲的犹豫嗤之以鼻,随后抽出近身短刀,往那个诺德步兵的脖子上一抹。

  “哇,太血腥太暴力了吧。”火枪手甲有些不忍。

  火枪手乙愤愤不平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屑地道:“谁叫丫的看书不回复。”

  2-1

  “快,快跑。”

  砰砰~~

  后面不时传来阵阵的枪响,两人四周的低矮木林顿时木屑横飞,不过两人借助着这些树木的遮掩,多次避开对方的枪弹。

  艾德琳终究是女孩,比起男孩来体力天生有些不足,尽管经过多年的锻炼已不输与一般的男子,可是人的体力终究是有瓶颈的,到达了这个瓶颈,那可不是说突破就能突破的。

  渐渐地,艾德琳跟前面的林克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跑在前面的林克忽然掉头回来,在艾德琳惊异的目光中,不由分说地架起后者的一条胳膊,将后者的一部分重量由自己来支撑。

  “笨蛋,你先走,别管我。”艾德琳气得大骂。

  林克却不说话,但从他那坚毅的表情里可以窥见他内心的执着。

  没有跑上几步,两人便被一群追得比较紧的家伙追上。  
   

  林克默默地拔出弓箭手短剑,而艾德琳则摸向背在背后的那把长刀。

  这把刀,曾经是那个人的,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辗转流落到自己的手上。

  刀是有灵性的,那个人曾经如是说,使用者若是有武魂,便能和刀产生共鸣。

  嗖——

  在萨兰德士兵的眼睛,充满了无尽的贪婪和渴望。

  可是在这些浑浊的情感之中,却留下一道惊鸿而过的白光。

  噗嗤——

  当最后一名萨兰德士兵被唐刀刺穿胸口,他眼里再无其他,剩余的只有痛苦和扭曲的恐惧。

  这一切映射进艾德琳的黑色眼瞳里,她却没有流露出半分怜悯或者同情。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们既然想要战争,那我们就给他们战争;他们既然想要死亡,那么我们就亲手送他们去天堂。”昔日父亲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回响。

  很快,在一阵抽搐以后,那名萨兰德士兵再也没有动弹。

  “我们快走吧。”解决掉这队跟得比较近的萨兰德小队后,两人再次踏上逃亡之路,但就在这时,林克忽然嗅出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怎么了?”艾德琳见林克没有迈步,于是疑惑道。

  “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小心——”林克忽然脸色大变,朝着艾德琳扑了过去。

  砰——

  一个比较茂密的灌木丛里飘起缕缕青烟。

  “林克,林克。”

  “杀——”那名萨兰德士兵丢下火枪,拔出弯刀,向两人冲来。

  “去死吧——”艾德琳的眼瞳缩成一颗十字星,右手闪电般出手,那名萨兰德士兵只觉眼前一花,脖子一疼,双手死死地捂住脖子,鲜血从双手的缝隙里流出来,带着满脸不可置信之色,缓缓往后倒了下去,在那个士兵的脖子上,赫然有一枚飞刀。

  “我……我没事。”林克觉得自己的意识清醒了一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刚才的那一枪打在他的腿上,现在受伤的那条腿血流如注,流出来的血都差不多快把裤腿和兽皮靴染红了。

  “你……你没有受伤吧……”

  艾德琳摇摇头,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用干净地那一面草草地包扎一下,“对不起,等我们到安全一点的地方再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林克点点头,任由艾德琳把他架起来,就像之前他做的那样。

  2-2

  看着眼前一队举枪的萨兰德士兵,又看了看身后那深不可测的悬崖,艾德琳苦笑:“看来这次是没得选择了。”

  林克已经疼得连眼都已经闭上了,他所承受的痛苦,从他额头上那不断渗出的虚汗便可看出:“挨枪子还是跳崖,我选择后者。”

  两人终究还是没能逃脱追兵的追捕,慌不择路之下,两人就像被猎人驱赶的猎物一般赶进了这条死路。

  “希望你是对的。”艾德琳笑了笑,带着林克往后退了两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眼一闭,往那一看就让人头皮发麻的悬崖跳了下去。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似的,身体似乎不属于自己一般那么陌生,在这一刻,艾德琳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

  在陆地上,自己可以奔跑;在海洋里,自己可以遨游;唯独在天空中,自己无可奈何。

  两个人从大约七十多度的山坡上滚了下来,在前面开路的艾德琳闷哼一声,一路栽下去,也不知道碰到多少块石头,一开始被撞倒的身体部位还会有疼痛的感觉,随着被撞击的部位增多以后,感官反倒不那么灵敏了。

  最后,艾德琳下落的身形终于被一颗长在石头缝里凸出一截出来的树给拦住,好死不死地刚好撞在小腹上,就这么一下,疼得她差点把今早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后面的林克落下来的角度和艾德琳有些偏差,可能是在滚落后产生的,眼看着林克就要从自己身边交错而过,艾德琳赶紧伸出一只手,拉住林克的后领。

  “啊——”

  右臂因为拉扯而产生钻心的疼痛让一向坚毅的艾德琳也不禁惨叫出声,这么巨大的拉扯之力没有硬生生把她手臂拉断算运气好了。

  可是身下的那颗树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结果……

  当艾德琳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扯出身体了。

  跟着这一摔,全身的伤痛一齐袭来,她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都已经是好几天以后,这时的她和林克两人,都在一辆马车上,四周围拢的,也都是龙魂佣兵团的同伴。

  原来那天留下来的众人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两人回来,心急如焚的杰克派出一半的人前去搜索,虽然有少数人遭遇了敌人,但损失不大,基本上都能全身而退,最后终于在黎明时分他们在悬崖下找到失去意识许久的两人。

  不得不说众人的运气非常之好,那伙萨兰德人的先头部队因为着急去追诺德的溃军,不得不放弃他们这些虾兵虾将,否则那两人就不会被自己人找到而应该是敌人了。
  
  “那后来呢?”艾德琳静静地听着莫希克讲述着。

  “诺德人就像惊弓之鸟一样飞快地往北逃去,要不是亲眼所见那些已经空了的营寨,鬼才相信那些以步兵为主的诺德人竟然有如此的神速。”莫希克似乎对此非常愤愤不平。

  “那我们这是去哪里?”

  回答的是卡西利亚斯。

  “据说是去提哈吧,各国反萨势力都在那里集结,好像说是要打一场联合作战。”  

  2-3

  1261年4月30日,库儿玛堡沦陷,碧绿十字军最高领袖米拉格下落不明,残余势力在主和派的领导下向萨兰德人投降。

  1261年5月2日,西罗多克向萨兰德西部攻略军最高指挥官伍德斯托克递交投降书,宣布无条件投降,但亚伦守将图穆巴伯爵拒不投降,誓与城市共存亡。

  1261年5月5日,萨兰德西部攻略军最高指挥官伍德斯托克下令向亚伦发动总攻击,当晚十一点,亚伦陷落,图穆巴伯爵与三百亲卫力战皆没。同日,中部攻略军夺下苏诺,斯瓦迪亚首都帕拉汶最后一道屏障沦陷,至此,首都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

  1261年5月14日,萨兰德北部攻略军攻占日瓦丁,南维基亚国王遇刺,接任国王宣布向萨兰德臣服。

  1261年5月15日,萨兰德中部、西部攻略军联合,在帕拉汶城下大破斯瓦迪亚军,并且将萨兰德的旗帜插上了帕拉汶的城头,腓特烈大帝下落不明。

  1261年5月17日,萨兰德北部攻略军继续向北挺进,一路高唱凯歌,终于在20日夜,与日瓦车则城下遇挫,败退二十里。

  1261年5月18日,萨兰德中部、西部军分别从两个方向向诺德浩浩荡荡地杀奔而来,面对气势汹汹的敌人,分裂的诺德两国终于暂时放下彼此的恩怨,齐心抗敌。

  1261年5月21日,诺德人与北上的萨兰德人在杰尔博格堡和鲁达堡附近相遭遇,杰尔博格堡诺德人获胜,鲁达堡附近萨兰德人获胜。

  1261年5月22日,诺德人从杰尔伯格堡撤军,翌日清晨,萨兰德人入驻杰尔伯格堡。

  1261年5月23日,提哈受到萨兰德人猛攻。

  1261年5月25日,赫鲁斯堡沦陷,但提哈仍在诺德控制中。

  1261年5月26日,诺德高层终于决定,要在提哈附近与萨兰德人打一场关乎整个大陆的合战,战败,那么诺德从此元气大伤,大陆将再无可能抵抗萨兰德的大军;战胜,尽管对不可能对萨兰德有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但至少能够打破其不可战胜的神话,甚至能点燃被萨兰德统治区域下的起义之火,要知道,星星之火,亦可燎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场胜利的意义都是非常重大的,甚至比实际对敌军的杀伤还要重要。

  2-4

  苏莱曼尼回头看了一眼气势高涨的大营,内心里不自然地掠过一片阴影。

  米罗兹-苏莱曼尼,曾是罗多克议会卫队的一员,四年以前,因受到不公正的虐杀俘虏的指控而被除名,化名马坎在德赫瑞姆附近组建了一个规模不大的佣兵团,当东西斯瓦迪亚被卷入萨兰德统一战争的战火后,他被德赫瑞姆的领主雇佣,并且他的佣兵团被安排在最危险的防线上。

  后来激战进行了两天,他的佣兵团损失惨重,不得已投降,而对面的萨兰德军官钦佩他的勇气,将他收编到自己麾下,与其他非萨兰德势力另外合编到一个军团。

  他的座右铭是——

  “佣兵团向我宣誓忠诚,而我,忠诚于我们的合同。”

  此后,他掉转矛头,对向萨兰德的敌人。

  他和他的佣兵团,如同一把尖刀,配合萨兰德中部攻略军,将路上一切敢于抵抗的势力统统撕得支离破碎,正如他所说的:“我们的价码不低,只要你付得起价钱,我们就能为你办到一切。”

  现在,萨兰德已经统一大陆将近三分之二的领土,维吉亚、诺德,尽管还在苟延残喘,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萨兰德统一大陆,已经是大势所趋。

  可是为什么,他还会感觉到恐惧,感觉到心慌意乱呢?

  他们围困眼前这座提哈城已经有将近一个星期,他们切断了城镇与外面的补给线,照哈基姆的话就是,他们要从精神上打败诺德人。

  和你所想的没错,如今大陆上最有权势的人——哈基姆苏丹,在部队包围提哈城的三天后抵达了前线。

  提哈的守军数量众多,且物资储备也比较丰富,而其指挥官,则是大名鼎鼎的伍尔班-诺福克将军,这个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巅峰状态的诺德名将,曾经在窝车则让反攻的维吉亚人大吃苦头。诺德皇室让他坐镇提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即便路上交通线都被切断,但诺德人凭借其优秀的造船技术,源源不断地从海上将守军所需的物资和兵员运送进提哈城内,曾一度使得萨兰德人的提哈包围圈形同虚设,不过,这也只是一度而已,因为在几天前的海滩伏击战歼灭了诺德人的补给部队,缴获大批物资,极大地打击了诺德人的士气。

  此后,再也没有一条船能够把物资运送进提哈城内。

  ……

  思绪扯远了,苏莱曼尼很喜欢这种感觉,很多萨兰德人不习惯大陆北部的气候,这里太潮湿了,和总是干燥热情的沙子相比,在他们眼里这里反而更像地狱。

  尽管在实际上,他们那鸟不生蛋的地方才是地狱。

  围困提哈的任务都是由萨兰德人来负责的,据说是哈基姆为了表示对他们这些非萨兰德人军团的感谢,特地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相比较这个理由,苏莱曼尼更愿意相信哈基姆是不放心他们这些杂牌军的战斗力。  

  于是,这几天反而比较清闲。

  苏莱曼尼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他眯着眼,小打了一会盹,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声激越的号角声忽然把他从梦乡里狠狠地拽了出来。

  “什么情况?”苏莱曼尼摸了摸头,一脸的茫然。

  四周都是来回奔跑飞窜的身影,他拉过其中一个,问道,“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苏莱曼尼没想到这么巧拉到的正好是自己佣兵团的士兵,那个士兵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但是在看到是团长以后,立马收起情绪,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

  “报告长官,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萨兰德人那边出了一点状况。”

  “萨兰德人?”苏莱曼尼若有所思地念叨着这句话,丢下这个士兵,转头往城墙方向跑去。

  赶到城墙附近以后,苏莱曼尼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提哈城周围的地方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萨兰德人,看他们一个个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恨不得把眼前的诺德人撕得粉碎。   

  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莱曼尼正疑惑着,却见负责指挥他们的萨兰德军官向走了过来。

  “全体都有,立即集合。”乱糟糟的杂牌军过了好一阵子才列队完毕。

  然后那个军官用痛心疾首的语气道:“那些卑劣、龌龊、下贱的诺德人,竟然以怨报德……”

  那个萨兰德军官说了好一阵子,苏莱曼尼这才听明白,其实是这么一回事,围城围了这么久,哈基姆可能是觉得城内的诺德人士气应该差不多该熄灭了,于是派出了使者去劝降,却没料到一个小时以后那个使者竟然被斩首,还吊在城头示众。
  
  哈基姆苏丹认为这是对他的奇耻大辱,很愤怒,于是就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哈基姆这货是要强攻啊,苏莱曼尼恍然大悟,可是这样的话之前的围城不是毫无作用了吗?

  转念又一想,苏莱曼尼便释然,萨兰德人从出沙漠开始,就一直是大捷不断,当真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管是谁,在一系列的胜利以后,难免会产生骄兵情绪。

  只可惜哈基姆忘记了一句老话——飞得越高,摔得越惨。

  哈基姆这次怕是要栽跟头了,苏莱曼尼有些快意地想。

  几年前还在罗多克议会卫队的时候,苏莱曼尼对那个窝车则反击战中击溃来犯的维吉亚人的诺福克就颇有耳闻,据说这位名将只带领两百名诺德步兵,乘船在窝车则附近上岸以后,竟然直接冲击维吉亚人的帅帐,当时的维吉亚人都在忙着围城,根本没有料到有人会从背后偷袭,结果指挥作战的维吉亚指挥官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一锅端了。

  诺德皇室在仓惶北逃以后,留下整整一个兵团,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有仅仅是为了殿后,根本用不着牺牲一个兵团,而且还赔上一代名将。

  在获知围困的那几天,诺德人不断从海上对被困的提哈城运送补给的消息以后,苏莱曼尼更加可以肯定,诺德人这是在玩一手大的,具体的他不知道,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对面提哈城里的守军,绝对不仅仅是殿后这么简单。

  让苏莱曼尼出乎意料的是,哈基姆竟然没有想以往那样,派他们这些杂牌军冲在前面,而是让他们到提哈平原的东面去布防,防范东面随时有可能来的诺德援军,哈基姆竟然让那个萨兰德军官带来了一句话,说什么他们萨兰德人要堂堂正正地和诺德人较量一场。

  苏莱曼尼心里那个高兴啊,你们爱打就去打吧,这功劳我们绝对不和你们争,只不过你们要是认为提哈有那么容易被夺下来,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可不会犯贱到去提醒萨兰德人,叫他们小心戒备,而实际上他要真这么做,反而说不定会以扰乱军心的罪名鞭打一顿。

  苏莱曼尼悄悄对那些萨兰德人竖起一根中指,然后对着提哈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

  不要让我失望了,诺德名将,你要是能好好教训这些狂妄自大的萨兰德人,我一定会很感激你的。苏莱曼尼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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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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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1261年6月4日。

  提哈城墙上列队以待的诺德守军们,终于要面对号称大陆最强的萨兰德人的进攻。

  提哈城墙上的士兵们,个个紧绷着脸,心里打着小鼓似的,咚咚直跳,如果注意看,会发现许多士兵的身子不由得在微微发抖。

  望着那黑压压的萨兰德军队排成的数十个方阵,几乎每个士兵都在想:“我们真的能战胜这些敌人吗?”

  “快看,将军过来了。”

  士兵们纷纷回头侧目,只见一个身穿维基亚精锐甲,头戴库吉特护盔的四十来岁的将军,在一大帮军官的簇拥下,缓缓走上城墙,旁边的士兵立刻让出一条道路。

  这位四十多岁,仍在壮年的名将,从人群中走过,感受着士兵们目光里的情感,有仰慕、有尊敬、有信任……

  诺福克一边走,一边用他最大、最浑厚的嗓音,怒吼着、咆哮着、呐喊着。

  “诸位帝国的勇士!”他的语气里透露着不容质疑的威严,“你们都是帝国最精锐、最勇敢、最受人钦佩的勇士,能够站在这里,是我的荣幸,而如果能和诸位一同战死在这里,是我的骄傲。”

  “身为你们的主帅,我想说的,只有一点,我,伍尔班-诺福克,在我的兵团里,绝对不允许有放弃自己的士兵独自逃跑的军官存在!就算是战败,我也将要和我的士兵在一起,就算是战死,我也将要和诸位、和提哈,死在一块,城在人在,城陷人亡!”

  他那洪亮的嗓音回响在整座提哈的上空,传达进每个守军的耳里。

  “诺德万岁——”不知是谁先带头喊了出来,很快感染了城墙上的士兵,人群之中越来越多,最后仿佛整个提哈城都在高呼。

  “诺德万岁!天佑吾王!”

  整个城都在疯狂,都在沸腾……

  已经没有人再去考虑能否战胜敌人,自己能否活着的问题了,做将军的,都能够和士兵同进同退,你作为一个小兵,能好运碰到这样的将军,你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

  萨兰德人进攻了,或许是城头上那激励士气的一面让哈基姆很不舒服,又或许是已经到了决定的时刻。

  前排一个方阵的萨兰德人快速地小跑起来,举着圆盾往着城墙方向跑去,后面几队弓箭手给步兵提供掩护射击。

  城上城下箭雨一片,不断有人发出惨叫。

  这时候,诺德人一个很明显的优势立刻就体现出来了。

  众所周知,诺德人在苦练近战技艺的同时,也钻研投掷技术,虽说不可能百发百中,但是最少投出十把斧头也能命中六七把。

  而现在,城下满是人,黑压压的挤作一团,根本不愁砸不中人。

  激烈的城墙争夺战,现在才开始。

  诺德士兵们用斧头,去顶对方的云梯,不时出现的一幕是长长的云梯上几个萨兰德士兵在攀爬,却忽然被诺德人齐力推开,于是乎,云梯上传来一声声敌人那发自内心的呐喊……

  攻城战中不适宜使用火枪,因为火枪那缓慢的装填速度会让你很蛋疼,尽管射程比弩远一点,可是在发射以后的火枪手毫无疑问在下一次射击前会成为城墙上弓弩手的活靶子。

  与此同时,萨兰德人进攻用的几座攻城塔也缓慢地推了上来,相比较步兵,它们的速度就慢许多了,只是现阶段来看,步兵取得的效果似乎并不大。

  萨兰德人本以为守军在看到攻城塔压上来以后,会手忙脚乱地用弓箭阻挡,就像他们之前所碰到的那样,可是这次,注定让他们失望了。

  诺德人的弓箭手完全无视了那几座不断逼近过来的攻城塔,仍然“悉心照顾”着往城墙上冲来的步兵。

  “辰将军。”诺福克转过头来,对他身旁一个身穿酷似库吉特铠甲的年轻将领道,“让我们见识一下来自古老的东方大国那带有传奇性色彩的机括之术吧。”

  “如您所愿。”被称作“辰”的年轻男子低头捶胸,随后往前踏出一步,把右手举过头顶。

  “弩炮准备——”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台又一台巨大的重型弩炮被从塔楼里推到各个射击台上,尽管弩炮下面安装有可供移动的滑轮,可是其沉重的重量依然需要好几名士兵才堪堪推得动。

  弩炮到位以后,炮手们根据训练的那样,调整着角度,这些东方人制造的精密杀人武器,不知道比卡拉迪亚人代代使用的投石机先进多少倍。

  “开火——”辰的右手重重地挥落。

  刹那间,诺德人对萨兰德人予以猛烈的回击。

  蹦蹦蹦——

  弩炮发射的声音犹自在众人的耳畔间回响,可是远处的攻城塔已有两座霎时被穿膛破肚,里面死伤士兵的脏器伴随着鲜血和攻城塔的木料,如雨般淅淅沥沥而下。

  “哦也——”城墙之上的诺德人士气高昂,城墙之下的萨兰德人则士气低迷。

  “什么?”远远坐镇后方的哈基姆见此情形,不由得拍案而起,在愤怒之余,填补空白的是对这种神秘武器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才具有如此恐怖的穿透力?”哈基姆如是想。

  “继续进攻!”哈基姆脸色铁青地怒吼,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对砍伤它的猎人怒吼一般。

  攻城还在继续,可是在失去了屡试不爽的攻城塔后,萨兰德人的进攻明显苍白无力了许多。虽然兵力上的优势曾让他们数次攻上部分城头,可很快又被士气高昂、悍不畏死的诺德人像赶鸭子驱赶下去。这让自视大陆已无敌手的哈基姆看得浑身发抖。

  “混账东西!”哈基姆气愤地一甩马鞭,幸好他面前没站着人,否则脸上肯定会多一条鲜红的血痕,“负责攻城的是哪个酋长的,尽丢我们萨兰德儿郎的脸,来人,给我撤了那个前线指挥官,我亲自去。”

  哈基姆这一动,吓得旁边的酋长们赶紧劝阻,开什么玩笑,想当年提哈将军有舰队保护,身处万人之中,仍然被罗多克军中一个名为“葵”的神秘狙击弩手取下性命,当时可是深夜啊,仅仅凭借火光射击,这得有何等超人的射术。现在天气这么好,光线这么充足,要瞄准实在是太容易了。

  如果是一年前的苏丹,肯定会认真听取酋长们的意见。可是经过这半年来所取得的一系列胜利,已经足够让一个人冲昏头脑了。

  在酋长们的执意劝阻下,哈基姆虽然没有再喊叫着要亲自去前线指挥,却一定要撤销那个前线指挥官的职,换另外一个酋长上去,并且还把那支战无不胜的火枪队派了上去。

  当时哈基姆在盛情款待了那些川纳人以后,一共从他们手里订购了一千多支火枪,这些川纳人非常狡猾,很显然,他们对黑吃黑有着自己应对的一套。交易的时候,地点、时间,都由他们来选,这些狡猾的川纳人很明显看中了卡拉迪亚大陆上各国都不注重发展自己水军这一点,每次交易,都在海上进行。而且他们在交易的时候,毫不避讳地派出一支舰队护航。

  本来哈基姆的确是有这想法的,可是在看到那支护航舰队以后,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什么叫大船,那些整天嚷嚷着诺德舰队如何如何庞大的家伙,真该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海洋霸主。

  尽管只有几艘,可是每一艘,从船头到船尾,都有楯板作为防护装甲,上面还遍布可供放箭的射击孔,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可以说是没有死角。楯板面向的外侧,还加上有一层铁皮。

  按那些川纳人的说法是,长三十三丈,宽四丈二,火力除了船上备有的弓弩手以外,还有哈基姆从未见过的一种大型弓弩车,一共有十几个,分布在船的各处。

  哈基姆所乘坐的那些船和川纳人的比起来,就像拿渔船去比泰坦尼克号一样。在看到那些庞然大物的第一眼后,哈基姆的心拔凉拔凉的。别说黑吃黑了,他连抵抗的心思都起不了。

  这其实很好理解,当施瓦辛格站在你面前噼里啪啦地把手指掰得直响,保证你什么想法都没有。

  这之后,那支被武装起来的火枪队成就了萨兰德的神话。

  那些川纳人告诉他,这种火枪其实也不是万能的,它的缺陷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不能在潮湿的天气使用,还要注意保养、维护,火枪手很难训练等等。

  可是,现在哈基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胜利,他觉得他现在急需要胜利。

  火枪手们在其他士兵的掩护下,来到有效的射程内,开始装填,一般来说,这个距离,除了罗多克的弩以外,弓箭是无法射到这里了,哪怕是以弓箭闻名天下的维吉亚弓箭手也做不到。

  可是哈基姆忘记了,诺德的弓箭是做不到,可是川纳人的弩炮没说做不到啊。

  谁说弩炮就一定得打攻城塔的?

  “开火——”

  辰的手又一次重重地落下,而这一回,那些弩炮却不再是对准毫无生命的攻城塔,而是远处那一队列阵站立的火枪手。

  为了保持火力,那些川纳人告诉哈基姆,最好将火枪手排得靠紧一点,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火枪的杀伤力,而一直以来,哈基姆也是这样做的,可是这一次,过于密集的队形却给他们留下难以磨灭的噩梦。

  射击台上那些弩炮同时发出可怕的弦动声,发射出十数根弩箭,那些比成年男子的大腿还要粗壮一些的弩箭如一道道金属洪流,只在所有人的眼瞳里留下惊鸿的一道光。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更可怕的是,许多人连惨叫都喊不出来,一张嘴就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

  这种弩箭能将攻城塔穿个对穿,可想而知其穿透能力强大到何种地步,顿时,弩箭所过之处,所见就是一片纷飞的红色。每一发弩箭,都至少穿过三个萨兰德人的身体,把他们像羊肉串一样串了起来。

  城墙下的萨兰德尸体已经堆成一片,溢流而出的鲜血将泥土染得黑红。战场上的喊杀声汇聚在一起,无论是萨兰德人,还是诺德人,双方都不肯后退一步。

  可是很明显,优势在诺德人那一边。

  “为诺德而战,吾王万岁!”

  深受己方弩炮威力的鼓舞,城墙上下奋斗的诺德士兵大喊着,彼此鼓舞呐喊着,

  萨兰德人的攻势很快就结束了,他们在丢下几百具尸体以后不得不败退下去,士气和斗志尽失的他们继续留在战场上也不会起到什么结果,只会徒增伤亡罢了。

  望着幸存下来的士兵们那一张张狂热且年轻的脸庞,诺福克虽然也在笑,内心里却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

  虽然暂时打退萨兰德人的进攻,可是己方的伤亡依然不小,比例几乎是四比一,每杀死两个萨兰德人就会有一个诺德人战死,战场上,拼的不光是技艺和智慧,还有运气。

  诺福克不露痕迹的悄悄一声叹气,下一次萨兰德人的进攻必然会更加猛烈,为了胜利,他们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而下一次,也说明会有更多的诺德人战死。

  虽说是义务,可这些年轻人,为国家付出的太多了,国家补偿的却很少。

  忽然,诺福克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终究是老了,人一老,就容易想太多,自己、还有这些年轻人,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码事呢,现在想这些,实在是太过多余了。

  “进攻,进攻——”不等诺福克转身,视线里又多出一片黑茫茫的身影。

  这些萨兰德人疯了,这是诺福克这时的念头。

  诺德人本来在数量上就处于绝对劣势,为了防守四面城墙也是刚刚好,没有一点多余的力量,大部分的士兵在敌人撤退以后就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萨兰德人可以轮流进攻,诺德人却不能。

  很快,诺德人的伤亡开始直线上升。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夜,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虽然城头的诺德旗帜依然屹立不倒,但是诺德人的伤亡数字让诺福克感到痛心疾首。

  整个兵团,一万多人,现在站立着的,只剩下四千不到,而且个个带伤,疲惫不堪。脚下本应是干燥的地面,却因为鲜血的滋润而变得泥泞湿润。  

  阴郁的天气,正好和诺福克此刻的心情相吻合,他的心情很是沉重。

  仅仅是这一夜,仿佛让诺福克苍老了十岁。

  “咚咚咚——”

  远处的萨兰德人再一次列队完毕,这应该又是另外一个万人方阵,他们在距离城墙几百码以外列队整齐,而几辆投石器则被摆放在方阵的最前方。

  这种投石器的命中比川纳人的弩炮差远了,萨兰德人中又没有精通此类的炮手,再加上昨天的战斗天黑的快,因此这种武器在昨晚的那场战斗里发挥的效果并不大。

  而现在,那些萨兰德人把这种武器搬运出来,是打算用来攻城么?

  诺福克偏头看向站在他身旁、手上缠着大块白布的辰,不由得一阵叹息,可惜他们此次提供的弩箭数量实在太少,本来是预定海上的运输是先把这种武器和其他补给运送进来,却没想到会遭遇伏击,结果造成有弩炮而无弩箭的尴尬境地。昨晚萨兰德人的攻势很猛,那些自己瞧不上眼的萨兰德土狗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不要命地往前冲,所以弩箭都在昨晚的战斗里用光了,否则己方的伤亡一定会更加惨重。

  此时让诺福克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川纳人一点都没有忧虑呢?

  辰不是不会恐惧,只是他望着眼前的万人阵时,思绪飘回到十几天以前的那个晚上。

  那是提哈被围困的第一天,深夜时分,一个神秘客人登门造访。

  长长的紫色斗篷将那整个人都隐藏在其里面,直到那人摘下风帽以后,辰才发现,来人竟然是一位男子。

  面前的男子恐怕还不到三十岁,个头大约在一米七五上下,奇特的是,他和自己一样,都有着如墨一般的头发和眼瞳。

  “恕我冒昧,您是……”

  “名字无关紧要,东方来的大人,”青年男子的眼瞳里闪烁一种名为智慧的熠熠生辉的光芒,“我此行前来,是带给你一个消息的。”

  “什么消息?”

  “十二日后的黎明时分,会有一支强援出现在提哈平原上,届时便是大破萨兰德的关键时刻。”

  辰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观察这位男子是不是在开玩笑,又用了近一分钟的时间来思量其真实度,最后,他抬起头,眼神直盯男子的双眼。

  “我有两个问题。”

  “请说。”

  “第一,你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第二,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男子毫不示弱地迎上辰犀利的眼神,直到对视了十数秒以后,男子的表情缓缓发生变化。

  那变化,却仿佛不是在面对质疑,而是一副在面对熟人时才会有的亲切笑容。

  辰忽然发现,这名男子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我在这里的名字,早已随岁月而流逝,不知漂泊到何处的海洋里,如果一定需要一个的话,权且算我是一个四海为家的过客吧。”

  话音未落,过客便转身离去。

  “喂——”

  男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等到辰追出去的时候,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他一个孤寂的身影。

  过客……吗?

  辰的嘴里,缓缓念叨着这个名字。

  当投石器发起攻击的时候,辰扯回了思绪,他看了一眼东方,天已经亮了,虽然是阴天,但是,约定的,应该会来吧。

  投石器投射出的,并不是用来杀伤敌人的石弹,而是尚且死不瞑目的头颅。其中有一些,是昨晚激战时从城头上跌下去的诺德士兵,还有一些,则是附近村子的无辜平民。

  很明显,这些头颅不是用来杀敌的,而是用来制造恐惧,哈基姆所希望的,是希望以恐惧为箭,穿透提哈的城墙,深深射进诺德人的体内,瓦解诺德人的意志,他要让那些卑劣的诺德人知道,这……就是反对者的下场。

  诺福克只感到一股热血从心底一直冲击到头顶,轰地一下爆开,他“噌”地一下,拔出佩剑,直刺长天,口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愤怒咆哮道,“为诺德而战!杀掉这些异族人,为了我们死去的同胞,为了国王陛下,誓死奋战——”

  “誓死奋战——”

  “誓死奋战——”

  “誓死奋战——”

  残存下来的士兵们发出一浪高出一浪的咆哮,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气势。

  3-2

“很好,这才是我的兵,这才是我诺德的好男儿,是男人的,都TM给老子把腰挺直了。死有何惧,大不了人死枪朝天,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利奥拔出佩剑,在空中挥过一道璀璨的剑光,“传我将令,全军开拔!!!”   

  行不多时,利奥兵团与被伍德斯托克兵团所驱赶的非萨兰德兵团遭遇。

  望了一眼对面那参差不齐、旗帜各异的杂牌军,利奥轻蔑地笑了笑,随后举起武器,高声喝令道。

  “全体都有,举盾——”

  前面三排的诺德步兵狠狠地把手里的盾牌插在被雨水滋润得有些松软的泥土地面上,这些从罗多克购置来的重型阔盾,每一面都差不多有人那么高,士兵们排成几排后,这些盾牌就宛如是一堵堵城墙一般。

  伍德斯托克的心里充满了阴霾,不知怎的,他感觉对面那批诺德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想不明白,他只是感觉心里突然非常烦躁,非常地不安。

  是自己多想了吧,对面的旗帜,伍德斯托克认得,虽然这是第一次见,但听中部攻略军的那些酋长提起过,好像是诺德另外一个将军,是叫利奥什么的,是海寇出身,后来因为爱惜其武勇被诺德王招致麾下,一步步从小兵当上了将军。

  听说他的部队,被中部军的先头部队仅仅用一百支火枪吓得像娘们一样逃窜,还跑的不是一般的快,于是这个利奥便被酋长们戏称是“兔子将军”。

  可是伍德斯托克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兔子将军却不像酋长们说的那么简单。

  一个怯懦的将军,是不可能带出有着和狼一样眼神的士兵来的;一只狮子带领的一群绵羊,能够打败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

  用川纳人的话说,则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进攻!”

  伍德斯托克的命令被迅速地传达下去,在这个时代,只有通过号角和喊话来传达主帅的命令。

  “将军有令,进攻——”

  “将军有令,进攻——”  

  “冲啊。”那些由战败国家组成的兵团大叫着,向着诺德人的防线狠狠地冲了过去。

  虽然受到萨兰德人的奴役,虽然时常被萨兰德人拉去做敢死队,但是哈基姆显然更加懂得怎样驱使别人为他效力,看来他对川纳人所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很是精通,每次战斗前和战斗后,他都撒泼大把大把的第纳尔,因为他知道,和手下战士的命比起来,这些钱真的就很微不足道了,他把钱撒出去,你肉痛的只是看他撒钱的时候,没有看到战斗后他收钱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每次战斗以后,又有多少人能拿着那钱去花,此外,打扫战场也不仅仅是搜刮敌人的战利品,自己人的战利品同样也是搜刮的对象。

  重赏之下,向来不缺乏要钱不要命的勇夫。

  “弓箭手准备——”

  看着冲锋而来的杂牌军,弓箭手在军官的喝令下,纷纷搭弓上箭,像这样潮湿的天气会影响火枪、弩的发挥,对于弓却没有多少阻碍。

  “放箭——”

  黑压压的箭雨直上长天,而后又掉头往下,耳边只听到“嗖嗖嗖”的响声,杂牌军里不断有人倒在冲锋的路上。

  可是这些弓箭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只有刚刚入伍的新兵蛋鸟才会惧怕这些,老兵们都知道,在战场上,只有往前冲,才有可能活下去,可你要是怯懦地往回跑,把你那脆弱的菊花面向敌人,想必敌人一定不会介意往那上面捅上一刀。

  而老兵和新兵的区别在于,是否上过战场,是否见过血开过红,是否杀过人。

  这批杂牌军冲得很快,不可否认,这个兵团虽然成分混杂,但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凶狠恶徒,因为那些怕死的家伙都已经早早地死在战场上了,只有不怕死的,才有可能靠拼命活下来。

  套用川纳人很流行的一句话就是:“爱拼才会赢,干你娘亲。”

  虽然粗俗不堪,别说,还挺押韵的。

  两次齐射以后,这伙杂牌军终于狠狠地撞上了前排诺德士兵的盾牌上。

  嘭嘭嘭的撞击声不绝于耳,诺德士兵们用身体力量拼命地顶住杂牌军的撞击,士兵们彼此靠拢在一起,凭借密集的队形,硬生生地挡住了杂牌军的野蛮冲撞。

  “是时候了,刺!”

  杂牌军的士兵浑然没有意识到,诺德人可并不仅仅是在和他们角力。前面两排的诺德士兵纷纷低头,稍微放低一下身体姿势,杂牌军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三排的诺德士兵就已经举起三米来长的长矛从前两排诺德人的头顶上刺了过去,狠狠地扎进敌军的身体,带起一片浓浓的血雾。

  顿时,哀嚎遍野。

  杂牌军的士兵们对眼前的诺德人毫无办法,由于相互拥挤和乱糟糟的队形导致他们无法避让开诺德人刺来的长矛,由于没有统一的指挥导致他们无法相互掩护相互呼应,正是由于这些,导致他们只能把刀剑发泄在诺德人的盾牌上,而诺德人却可以从容地收割他们的性命。

  而后面一点的弓箭手,也能够通过抛射来对后续的杂牌军士兵进行杀伤。

  “无望了,大家快逃命去吧。”

  乱糟糟的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也喊了这么一声,那些杂牌军相互之间都是一愣,随后竟然真的有几个在外围的身影掉头往回跑去,大家面面相觑一会后,纷纷不由得争相逃命。

  “停止射击。”

  利奥阻止了弓箭手向那些逃跑的敌人继续放箭的欲望,在他看来,不值得为了这些已经溃败的敌人浪费弓箭手的体力,好刚应该留在刀刃上。

  “不许退,不许退。”

  萨兰德的军官大声呵斥,却阻止不了如山倒一般的兵败,无奈之下,军官只好下令弓箭手放箭。

  这些杂牌军第一次尝到督战队的滋味,没有防备的他们顿时已经数十人栽倒,望着四周都是拔刀相向的萨兰德人,这些杂牌军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竟然各个发出一声怒吼,向着曾经的盟友,那些萨兰德人扑去。

  狗急尚且跳墙,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类,前面是敌人打不破的盾墙、长矛、箭雨,后面是督战队的弯刀和弓箭,只要是活下来的老兵都知道,四散而逃的话,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只有大家齐心合力,撞出一个缺口,才有可能逃得性命。

  本来他们没有阵前倒戈的臆想,只是因为有人想将他们斩尽杀绝,他们无奈,这才掉转了矛头。

  “咦?”利奥全然没有料到竟然会有这样一幕,萨兰德人奴役下的多属国混合军竟然和萨兰德人自己打了起来,难道……这就是川纳人所说的“天助我也”?

  “全军听令,进攻——”

  诺德人的方阵缓缓向前进行移动,如同一只乌龟,坚定不移地往前爬去,可是当它走到萨兰德人的旁边之时,它又变成了一支浑身长刺的刺猬。

  前两排的盾墙被撤去后,露出来的,是如林般密集的长矛阵,妄想靠近的萨兰德人不等近前,就被数根长矛捅个对穿。

  这种长矛阵,不仅仅是用来克制骑兵,对付步兵也颇具奇效,由于武器普遍使用三米长的长矛的缘故,这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本来对付这种长矛阵,最好的办法是用弓箭手在远程压制,可是由于杂牌军的阵前倒戈,使得萨兰德人的队形也被冲击得乱七八糟,此时别说让弓箭手压制,能聚集起来就已经不错了。

  对于军队来说,败退一旦产生了,就很难再阻止,士兵们普遍文化程度不高,不懂什么叫“关门打狗”,也不懂得指挥官那所谓的“战略性的撤退,只是为了日后的反攻与胜利而添砖加瓦”,对他们来说,撤退,那仅仅意味着一个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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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几分钟以后,伍德斯托克兵团的溃军,与追杀过来的利奥兵团,相继出现在哈基姆的视线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仅是哈基姆,连带他周围的那些将领,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到那支诺德军队放过逃窜的溃军丅,转而向提哈城那里逼近过去时,哈基姆才反应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伍德斯托克呢,快,给我把他叫过来。”哈基姆脸色铁青地道。

  不一会儿,负责传令的小兵匆匆地独自骑马回来。

  “报……报告陛下,伍德斯托克大人已经在刚才的乱军中战死了。”

  听到小兵的这句话,哈基姆气血一涌险些晕了过去。

  可是上天仿佛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似地,就在这时,又一道晴天霹雳在他面前炸响。

  呜呜呜~~

  呜呜呜~~

  一声激越的号角声,由远及近,连绵不绝地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以后,哈基姆和周围酋长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

  这是……斯瓦迪亚人的集结号。

  斯瓦迪亚人不是已经被打败了么?带着无限的疑惑,哈基姆回过头望着号角声的源头看去,这一看,心脏都差点从心窝里跳出来。

  视线所及之处,在那遥远的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神情冷漠全身铠甲的雄壮骑兵,黑影组成黑线,黑线越来越粗,越来越长……

  这个时候,哈基姆的视力忽然出奇的好,他感觉自己竟然看清楚了为首的那个稳健地傲然坐在战马上的骑将,就连他身后的那面旗帜,哈基姆也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

  虽然那个骑将的脸上覆盖有面罩,可是透过那层铁皮,哈基姆还是能感觉到那面罩下无尽的冷笑和嘲讽。
  
  到底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斯瓦迪亚的骑兵?

  “弟兄们,跟我冲!杀光他们——”

  为首的骑将双腿轻踢胯下的战马,他身后的骑兵们轰然一声响动,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机和战意,跟随着他们的领袖,爱德华-巴蒂斯安-杰瑞科,如风卷残云一般向着平原上的萨兰德人猛冲而去。

  “火枪手,快用火枪,给我挡住那些家伙。”哈基姆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惊慌过,他曾认为自己的大陆主宰、万王之王,早已经超越吟游诗人口中那些传奇的人物,他现在只想把那些该死的吟游诗人全部吊起来狠狠地鞭打一顿,谁TM说英雄就不会害怕?英雄就该坦然赴死?老子现在就吓得直哆嗦,全TM都是骗人的。

  “陛下,”酋长们都吓得脸色发青,其中一个还比较镇定一点的大着胆子,指着哈基姆衣袍上未干的水迹道,“刚下过一场雨,这么弄的湿度,火枪是打不响的。”

  “那……那就让骑兵上,让骑兵去阻挡他们,去拖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们给拖住……”

  “陛下,”还是那个酋长道,“几天以前您就已经下令,让所有的骑兵或分散到附近去破坏敌人的补给线,或去追击敌人仓惶逃窜的王室,我们手上,已经几乎没有骑兵了。”

  “什么……没有了?”哈基姆终于吐出一口鲜血,颓废栽倒。

  “陛下,陛下……”旁边的酋长们终于回过神来,七手八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后才终于把哈基姆弄醒过来,只是再醒过来的哈基姆仿佛丢了魂似的,目光呆滞。

  “我们……我们手上,还有多少骑兵……”

  酋长们不忍去看哈基姆那死灰一般的眼神,只有纷纷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

  “只有,只有您身边这几位忠诚的骑手了。”

  “好……”哈基姆仿佛到了弥留之际一般,露出只有人临死前才会有的神情,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道,“让那些骑手,和一个千人队留下来,掩护大部队的撤退。那些辎重、俘虏、奴隶,统统丢掉,全军一直往南,直到进入帕拉汶,然后在那一线构筑防线,休养生息,等到……咳咳。”

  哈基姆咳出几口血来,“直到两三年以后,国库富足,民心稳定,再挥师北上,也不迟,只是在那之前,萨兰德不可再经大战,否则国不可保。”

  “陛下——”听到哈基姆如此郑重地交托遗言,酋长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至于我的继承人,就由……咳咳……由……来继承……”

  话音未落,哈基姆头一歪,这位大陆上最有权势的人,终于气绝身亡。

  ……

  喊杀声震天动地,席卷而来的斯瓦迪亚骑兵,让如坐春风的萨兰德人,终于感受到了恐惧。

  失去了火枪的凭仗,天平再一次回归到起点,也诠释了骑兵是中世纪的人型坦克这句老话。

  “一百五十码,全体都有,上箭!”

  冲锋的骑兵队列忽然齐刷刷地从腰后取下比正常的弩还要短上、小上一些的轻弩,随后从箭袋里摸出一根箭来装填上去。

  “放——”

  一声令下,前排的骑兵们双手平举轻弩,对着前面不知所措的萨兰德人,便是一阵齐射。

  眨眼间,外围的萨兰德人如秋天刈麦似的倒下一片。

  “放——”

  仅仅两次齐射,骑兵们就已经来到距离萨兰德人不足十几码的地方,还未接触,萨兰德人便已付出数十具尸*体的代价。

  不是那些弓箭手不想与之对射,而是这支骑兵的出场实在太过震撼,再加上大家都没有防备,没想到会有敌人从自己后面插了过来,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支骑兵会采用这般从未见过的战法。

  “投枪,放——”

  骑兵们收起轻弩,取下背后那近乎一米长的投枪,为了以防万一,每名骑兵都携带着三根这样的投枪。

  投枪的穿透力可比弩箭大多了,经由骑兵们的奋力投掷,有的投枪连续穿过两个人还余力未消,不用多想,萨兰德人一面自然又是血光一片。

  碰撞的时刻终于来临,骑兵们取出挂在腰间那满是倒刺的钉头锤,对着萨兰德人那张惊骇欲绝的脸,狠狠地砸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惨呼,红白之物横飞四溅。

  战马将阻挡的敌人撞翻、踢翻,马上的骑士肆意地挥舞着钉头锤,这支骑兵仿佛就是一把尖刀,将萨兰德人扎穿得支离破碎。

  带头的爱德华没有像其他骑兵那样使用钉头锤,而是他父亲曾用过的战争之剑。

  一寸长一寸强,在马战里,运用好长度这是非常关键的,而短兵相接,则多指的是步战。   

  像刀剑这样锋利的武器,其杀伤力并不如钉头锤,可是能造成的心理上的震撼,却是钉头锤所达不到的。  
  
  简单地说,刀剑所造成的伤害,是外观上看起来比实际严重;而钉头锤这类钝器所造成的伤害,则是实际上比外观看起来严重。

  眼前忽的豁然开朗起来,爱德华定了定神,没想到已经凿穿了萨兰德人的阵型,眼前再无一个萨兰德人,再环顾四周,跟随着的骑兵还有七八成之多。

  “全体转向,我们再***的一次!”

  刚刚骑兵所经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一地的尸体,死去的还好,可怜了那些伤员,抱着各自受伤的部位,躺在地上哇哇大叫,旁边的人虽然有些面露不忍,却无人敢去帮扶,因为他们知道,帮了这些伤员,待会死得很可能就是他们自己,带上一个累赘,会远远降低自己的战场生存率。

  哈基姆已死,虽然士卒们并不知道,但酋长们士气和战意已经下降到一个危险的数值,他们不想萨兰德在这里成为历史,更不想自己死在这里。

  于是,他们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而苦战不已的士兵们终于如蒙大赦,在军官的呵斥下往来时的方向溃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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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已经胜利了的诺德人和斯瓦迪亚人会放过他们吗?

  显然不会。

  很快,在发现了萨兰德人有溃逃的迹象以后,利奥和爱德华都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士兵们不再保持队形,三三两两的各自组成作战小组,追杀逃亡的萨兰德人。

  不是酋长们不想留人殿后,用小部分人的伤亡来换取大部分人活命的机会和几率,只是事到如今,没有哪一个酋长或将军愿意再留下来,因为大家都知道,留下来的,那就是死路一条。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原本还能勉强保持着整齐的队伍乱了起来,当看到那支代表死亡的骑兵又一次发动冲锋的时候,萨兰德人彻底崩溃了,他们再也不顾军官的指令,直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就在这时候,本应该跟随苏丹行动的数十来骑马木骑兵忽然脱离出来,在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的指挥下,悍不畏死地向爱德华领导的骑兵正面来一次硬碰硬的较量。

  这个军官名叫西蒙(木马皇家骑士登场咯),是专门负责保护苏丹的骑兵队长,苏丹咽气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他亲眼看到,苏丹已经死了,本来仗着有马匹,他们可以先一步逃出去,可是当他看到他的弟兄被屠杀之后,他觉得自己眼睛都红了。

  “跟我上,杀光他们,杀光那帮狗娘养的——”

  跟随的马木骑兵一声声响应,呼啸着冲了上来。

  只是他们虽然勇敢,可毕竟一方面数量上就处与绝对劣势,而斯瓦迪亚骑兵又是花样百出,一阵投枪扔出去不是把马木骑兵的盾牌击碎,就是把骑兵连人带盾一起撞了下去。

  这不是一局公平的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西蒙大吼着,发出如同野兽一般不甘的吼叫,他拼命挥舞着弯刀,尽管也砍翻了两名斯瓦迪亚骑兵,可是却有更多的马木骑兵倒在地上。

  他回过头,看到那个斯瓦迪亚人中,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骑士,他想过去,想割掉那名骑士的头颅。

  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后背一凉。

  一支短弩箭从后背刺进,尖锐的箭头微微有一点从他面前刺出,那个部位的铠甲已经被自己的血染得触目惊心,他拼命吸了几口气,想稳住身体,终究,他身子一偏,还是从马上摔了下来。

  在视线里彻底失去光明以前,他仿佛看到那名骑士在对他笑,阴冷轻蔑地笑……

  萨兰德人终于全面溃败,漫山遍野望去,都是晃动着的人影和抛弃的盔甲武器,同样的,他们的身后,都尾随着阴魂不散的斯瓦迪亚人和诺德人。

  这个时候,好战的斯瓦迪亚人又发挥他们那充满战争因子的大脑,再一次展露在战争方面他们那无穷无尽的智慧。

  当一个或者几个斯瓦迪亚骑兵追上一支残逃的萨兰德小队时,骑兵并不急于砍杀,而是继续纵马向前,直到跑到那支小队的前面之后,才策马掉头,从最前面的萨兰德人开始,一路收割过来。

  这么做有个好处,假如你从后面往前砍,那么前面的人在听到马蹄声和自己人的惨叫以后,便会激发出潜能,越跑越快,虽说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可毕竟也得费一点功夫;而你如果从前面往后砍,就等于断了他们的去路,使得他们只留下两个选择:要么往前闯出一条血路,要么退后。

  几乎可以说,不管是往前还是往后,都是一条死路。

  因为,在平原上碰到骑兵,是步兵的死敌,不管这个步兵具备多少勇气。

  很多事情,并不是想就能够一定做得到的。

  ……

  西蒙并没有死,他只是晕了过去,后来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而他身处在尸体中间,看来他被当作尸体给扔到了一块。
  
  可能是尸体太多了的缘故,又或许是已经胜利了的诺德人和斯瓦迪亚人忙着去追逃窜的萨兰德人的缘故,这些尸体只是被堆放在一起,留下仅仅十来个人负责火化。

  那些人在远处的几个地方点上火,把尸体一具具地扔进去,一边扔,嘴里一边骂着西蒙听不懂的话,很幸运没有人发觉到这个“死人”其实还没有死,他也很庆幸还没有轮到自己去火化。

  身上的伤不算轻,但也不算重,他忍耐着爬了起来,先观察一阵,确认远处的那些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有个“死人活了过来”,他悄悄地往焚化点相反的方向爬了出去。

  他没有带武器,他知道带上武器反而很不便,一点点响动、或是反光,都有可能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而上天给了他这次活过来的机会,他会百倍珍惜,至少现在,他还不想去那遥远的天国。

  附近他不是很熟,他凭着印象,来到他们上次洗劫的那个村庄,当初燃起的大火已经熄灭,如今这个村子已经没有活人,他搜索了几户人家,终于让他找到一件干净一点的衣服和一些吃的,他在村子的井边打水洗去身上的血迹后,换上那件衣服,然后在那个村子里休息了一夜。

  他不知道战事到底怎么样了,反正他只好往南走,沿路上,他发现了许多萨兰德人的尸体和丢下的器械,好的装备都被诺德人和斯瓦迪亚人搜刮干净了,留下来的,都是破损或者生锈的,也许是他们认为,不值得为了这堆破玩意而浪费他们追杀像兔子一样逃窜的萨兰德人的宝贵时间吧。

  他找了两把稍微好一点的弯刀带上,又捡起一副弓箭,想了想后,还多带上几把飞刀。
   
  打仗这东西说不准,多带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有马匹,这让他原本就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又慢了一截。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他终于等来了他的福音。

  那不是安拉的召唤,而是……

  一个斯瓦迪亚人骑在一匹旅行马上,哼着不知名的乡间曲调,顺着大路而来。

  那只猎物浑然就没有发现眼皮子底下有一只恶狼,准确地说是累得半死的饿狼,最致命的是,这个斯瓦迪亚人还惬意地从包裹里拿出尽管味道不怎么好,但至少能够食用的面包,斯斯文文地咬了两口。

  西蒙只感到自己胃里一阵灼烧,从两天前的死里逃生的那晚起,他就只吃过一点东西,一直到现在,又累又饿又渴,他觉得如果能够让他敞开了肚皮去吃的话,一餐他就能解决一整只肥羊。

  西蒙不知道自己是该就这样扑上去,将那个斯瓦迪亚人连同他所有的财产俘虏,还是静悄悄地尾随着,等待时机,等待猎物疲惫的时候再动手。

  他花了零点一秒的时间就把后面那个计划驳回,他现在饿得要命,真要尾随下去的话,到时候谁先支撑不住还不一定呢。

  等到那个斯瓦迪亚人近前以后,西蒙决定不再等待,他心里大喊着:“缴械不杀——”,而实际上嘴里发出的却是野兽一般的嚎叫,他像一个饿疯了的平民一样从隐藏的地方跳了出来,却没有注意到自己一脚踩在一颗滚动的石块上,结果……

  结果,杯具的西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马屁股撞去,而受到“骚扰”的旅行马很不客气地一个后踢,将满眼都是小星星的西蒙踢晕了过去。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西蒙似乎听到一个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眼前迷迷糊糊的,什么东西都罩上了一层重影,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而后,他看到了一张脸。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先不说那满脸的雀斑、麻子、水痘,就是那脸的形状,也比正常人圆了许多,就像……就像是一张香喷喷刚出炉的大饼。  

  呃,大饼?下意识地,西蒙张开嘴,狠狠地对着那张大饼咬了下去……

  “啊啊啊——”

  片刻后,大路上传来一声让人闻之悚然的惊魂尖叫。

  一个小时以后,西蒙被驮在旅行马上,他的脸上有一个淤积明显的红印,而牵着马缰走在前面的那个斯瓦迪亚人的脸颊上,则有两行排列整齐的牙印,他们前进的方向,是远处那刚刚经过血战、日后被称作英雄之城的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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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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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心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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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 09:49  资料  短消息  加为好友 
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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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距离那场声势浩大的大陆战争已经过去有一年,卡拉迪亚从没有像一年前那样,将战火蔓延至整块大陆,萨兰德远征军在提哈城下受到重创,酋长哈基姆死于阵前,没有比这更加能打击萨兰德人地士气了,此后,其他被奴役的各国发起反攻,重新夺回了各自失去的土地,但是各自势力范围却比之战前有了新一次的划分,强者吞并弱者,弱者被淘汰。

  诺德、斯瓦迪亚合并成瑞尔典诺王国,维吉亚、库吉特、萨兰德合并成亚特兰王国,罗多克皇室在那一场战争中几乎消亡殆尽,原本瑞尔典诺王国想借机扩大自己的势力,再次将罗多克卷入西卡拉迪亚共荣圈,崇尚自由的罗多克人自然不会乐意,于是自发地组成军队抵抗瑞尔典诺王国,其实平心而论,这些义勇军根本不会是瑞尔典诺正规军的对手,但是大陆另一边却还有一个强大的国家虎视眈眈,因此瑞尔典诺没敢妄动。

  曾经的罗多克,是由名义上的国王领导、实际上的议会控制下的国家,貌似民主,实际上还是专制,只不过从一个人的专制到几个人,经历一次战争后的罗多克仿佛脱胎换骨,决定推行城邦联盟制。

  亚伦、维鲁加、杰尔喀拉为罗多克城邦的主体构成,三座城签订攻守同盟,无论哪方受到攻击,另外两方必须倾其所有进行救援。

  二

  1264年,也就是瑞尔典诺建国后的两年(本书第二部分完结时为1261年,此后一年,即1262年瑞尔典诺建国),卡拉迪亚大陆迎来了短暂的和平曙光,因为瑞尔典诺王国在原诺德境、今北瑞尔典诺的海洋对面,发现有一块初步估计面积不下于一个二分之一瑞尔典诺王国的海岛;而亚特兰王国,则是在穿过萨兰德的南面沙漠以后,探索到新的国家,尽管很早以前各国就已经知道卡拉迪亚之外另有一副天地,但是随着这么多年来的不断征战,渐渐地眼光也局限了起来。

  不管是瑞尔典诺,还是亚特兰,都是巨人,夹在巨人之间的罗多克城邦联盟看似弱小,却因为另外两国举足轻重的分量,使得这个非军事缓冲地带非常和谐,谁都不好贸然动手,而加之各自也都发现了新大陆,于是乎,两国索性签订十年的停战协议,然后各自将魔爪伸向了外面的世界。

  1264年地春季,第一批瑞尔典诺王国的军队在被官方命名为好望岛南方登陆,没有遭遇任何抵抗,随后第二批、第三批,每一天王国的军队都在向岛地纵深探索,每到一处村庄,王国的士兵都拼命地把自己的腰包塞得满满地。作为一支正规军,虽然每星期都有发放下来的军饷,但合法的掠夺,总是士兵们乐于所见的,既能够满载而归,又不犯军法,何乐而不为?

  时间过得很快,当1264年地夏天来临时,瑞尔典诺的军队已经牢牢占据着好望岛一半以上的土地,国内许多愤世嫉俗的无土地领主,也都得到了一份肥沃的土地,至于土地的原主人,不是已经成了拉蒙的“客人”,就是像老鼠一样逃窜到岛的另一半。

  三

  国内反战派的呼声在这一年的冬天彻底地消散,因为绝大多数支持将战争进行下去的领主都得到了一笔不菲的犒劳,如果您还曾亲自到前线去参战并有所斩获的话,您靠自己双手获得的比这个还要多。甚至本国的罪犯、奴隶,经过自己的努力对前线的贡献,酌情还能获得赦免,重新获得合法公民的身份也一切皆有可能。

  很多人都以为战争能很快结束,前线的士兵、骑士、领主,以及随着领主一起来的贵妇小姐,但现实总是与愿望背道相驰。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能够在冬天到来之前回家,但是他们错了……

  好望岛上的冬天比卡拉迪亚最北段的地方还要寒冷,随军牧师说这是神在考验我们的意志和耐力(好吧,大家都知道原因哈,这里我有点小偷懒,没去查当时是否有这么科学,都说古代挺迷信的,那咱也偷懒一回),一些人准备不充分,睡下以后再也没能醒来。

  越是往北,越能感觉出这片土地对外来者的敌意,王国的军队仿佛陷入泥潭一般,再也不复大半年前刚来这片土地时的神速,那些歌兰的猴子(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自称是歌兰人,至于猴子是瑞尔典诺人对这些野蛮人的蔑称)也改变了最初聚集一块决一死战的战术,他们就像那些灵长目一样,变得越来越狡猾,他们不会跟你正面对敌,哪怕你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三个。他们没有勇气不在乎荣誉与廉耻,但正是他们这种化整为零,只骚扰不主动进攻的战术,让所有的士兵和军官都感到无比的头疼。

  四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军队,只要战线拉得越长,就势必会暴露出补给线越长的缺陷来,对于这个弱点,一般指挥官会采取机动兵力护送或者沿途修建关卡哨所之类的军事据点的方式,但无论是哪种方式都同样存在明显的破绽,那些歌兰人不是傻子不会以卵击石,他们就像最狡诈的狐狸,总是能找到护卫队的漏洞,从而让前线缺失一些从后方运来的补给物品。

  歌兰人的战术与曾经罗多克独立战争中的战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即便已经收到历史教训,瑞尔典诺的指挥官能做的也只有对着地图叹气,当初侵入作战时没有想到这些歌兰猴子能拖这么久,那些大佬想到得仅仅是替自己捞取更多的利益,对一个国家的军事行动,闪电战固然重要,但它的副作用同样不容忽视,一旦攻势受阻,将后继乏力,现在瑞尔典诺陷入的困境就是这样。

  但是现在,瑞尔典诺依然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如果元帅舍得放弃一部分土地,主动后撤,将连绵不断的战线收拢起来重新整合,然后铺开大网,步步推进不求有多快只求有多稳,唯一一点让人觉得不尽人意的地方,就是或许这场战争的胜利进程会拖到两三年以后。

  事实上,瑞尔典诺的王国元帅没有这样的魄力,更没有这样的眼光与头脑,在他看来,歌兰人这样令人头疼的袭击恰好就是“歌兰人兵员不足”的证明,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固执地认为“王国军队非但不能后退,反而更应该勇敢地迎着困难上前”,他起草了一份直接呈送到前线各军团长的信函。其中更是严令“此值正当为王国建功立业之际,诸君,为大瑞尔典诺王国、为英明神武的河马一世陛下尽忠的时刻到了,各军团务必秉承伟大的骑士の荣光,坚持作战奋勇杀敌,大瑞尔典诺王国板载!河马一世陛下板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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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lancer   2011-7-3 11:42  河蟹  +3   都给了,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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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 12:01  资料  短消息  加为好友 
总之这老头好话大道理说了一大通,但全是空话没半点实际的,作战?后方每次运来的补给只有平时的一半量,而且还从以前的每天一次变成了现在的两三天一次,损坏的武器、铠甲、箭矢往往得不到有效的补充,除此以外,他们还缺乏大量的绷带和宝贵、真正派的上用场的医师,而不是一群临时充数、什么也不懂的庸医。

  下面要说的和上面列举的相比,可能重要性位居其次,士兵们还有军官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每天只能对着临行前妻子的送别物发泄情绪,因为补给常常延迟的缘故,士兵们的伙食也差了很多,再加上歌兰人没完没了的骚扰战术,没有哪个士兵和军官在睡觉时敢把两只眼睛全部闭上,那样意味着你有可能再也无法醒来。

[ 本帖最后由 祭司心如月 于 2011-7-3 21: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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