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闲聊区的基本一样，但是是可以直接阅读的，可以给MSL以外的一些朋友分享。
另外使徒老大我厚着脸皮想要个精品~毕竟这篇文章是搞了挺长时间，投入不少心血的~它也是未来的萝卜故事的基础~、


击落月球之时

第一章 破碎的战线

1月5日，斯摩棱斯克前线
失陷的城市已经看不见了，战线在一夜之间后退了40公里。
在凌晨的天光下，雪原是一种平添寒冷的暗蓝色。在远方的各个方向上，被击毁的坦克们冒出一道道黑色的烟柱，因为一夜无风，这些烟柱笔直地向高空升去，好像是连接天地的一条条细长的黑纱。顺着这些烟柱向上看，刚刚显现晨光的天空像是被一团巨大的白色乱麻充塞着，这纷乱的白色线条仿佛是一个突然获得神力的后现代画家欣喜若狂地划在天上的。那是混杂在一起的战机航迹，是俄罗斯空军和同盟国空军一夜激战留下的。
来自空中和远方的精确打击也持续了一夜，在一位非专业人士看来，打击似乎并不密集，爆炸声每隔几秒钟甚至几分钟才响一次，但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一个重要目标被击中，几乎不会打空。这些爆炸的火光，仿佛是昨夜这篇黑色画布上的一道道荧光颜料。而画布又是被前一个后现代画家涂黑的。
尼克莱•维多维奇中尉正缩在一辆已经没有什么行动能力和使用价值的BTR80指挥车里，“抢救”着文件。所谓的抢救，基本上是按照哪些纸上面有他修改更正过的数据或者亲笔的涂鸦而定，其他的留在原地。打扫战场的北约盟军士兵们不一定会对这些资料感兴趣，毕竟他们随时更新的数据库中肯定存下了由电磁天线系统反向计算下来的每种俄罗斯电子战兵器的信号特征和其他的信息。
而且，他们肯定也随时能捡到这些操作指南，俄国军队的每支电子战部队，不论规模，都会有大量的分发，但是这些纸上面的数据高度统一，而据尼克莱的经验来看，局限性非常大。
“幸好俄罗斯森林资源充足。”尼克莱看了看被他分为“废纸”的那一大摞文件，抓起了身边的RPK轻机枪和电脑，跳出了车门。
他把缠在一起的RPK74和电脑包的两条背带解开，然后挎在肩上。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维多维奇！竟然还有个同志在坚守阵地！”
“少校同志真是让我敬佩啊！”尼克莱发现了靠在一个弹坑边说话的人，是他的上司，营部的电子部队总指挥卡琳娜。“对我来说，坚守阵地没有坚守现在这个发型困难啊，他们总说，军队剃光头是因为战场上头发会被烧着，提前剃了得了。”
“还有人在战斗吗？”卡琳娜不想和尼克莱探讨平头比光头有什么优点，说起了更严肃的话题。
他们所在的电子对抗排是在半夜被毁灭的，当时这个排所在的位置上遭到了一次由盟军的新型电磁指引系统引来的精确空袭。临时加装干扰机的BTR80还在燃烧，大部分的电子战车辆现在都变成散落在周围雪地上了一堆堆黑色金属块。
“应该有很多。情况还行的，要是我来判断形势的话，咱们赢的概率还是挺不少的。毕竟是俄国开的战，先发制人的干掉了轨道上所有卫星。”
卡琳娜从弹坑里站了起来。“要是我，在刚开战的那几个星期，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盟军有……”
尼克莱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那个我老乡发明的电磁天线。克罗地亚出品，质量好到难以想象。”
“你说什么，老乡什么意思？”
“很久远的故事了。现在，美国在阿拉斯加和月球上建起的电磁天线系统，最初的概念和样机，就是我的克罗地亚老乡尼克拉•泰斯拉发明的。我以为那些挤对我的家伙们已经把这个故事已经把这事传到营部了。”维多维奇又是有点不耐烦，又是有点自豪地说。
这时，一个灰头土脸，扛着RPG27火箭筒的坦克兵从未多维奇身后跑了过来。“Maya babushka! Моя бабушка！”他大喊着。
“喊你的奶奶？”卡琳娜看着他，觉得这个坦克手可能是吓得神经错乱了。
“听着，我找到一辆能开的车，同志们快撤！”坦克手指了一下不远处一辆UAZ吉普。然后，他仔细看了看两人：“啊啊，电子部队的啊，我听刚才路过的新内务部的同志说，让我带着我见到的所有电子对抗部队的人到最近的指挥部。”
“新建的内务部还真能承担什么特别命令？我还以为那里有点脑子的人都叛变了之类的。”维多维奇有点怀疑。
“不管了，走吧！”卡琳娜决定放弃阵地。
刚才战场上的天空像是疯狂的巨大画展，而现在的斯模棱斯克郊区，也变成了身怀神力的实验派艺术家们的雕塑展示场。灰色的房屋在凌晨的阳光下照得鬼影幢幢，那些恪尽职守的路灯们发出的黄光让这一幕更加诡异。在这些废弃的楼房后面能看到黑烟升起，还有俄军的探照灯在试图搜索像裂了缝的玻璃一样的天空。
“同志啊，你刚才喊‘我奶奶’是什么意思啊？”维多维奇在吉普开了一段路之后问。他把RPK74的弹匣卸了下来，手握枪管，准备如果坦克手发疯就给他一闷棍自己开车。
“我告诉你们，如果以后要是有了自己的车，无论是摩托，还是汽车，或者是坦克什么的，一定要在上面喷上моя бабушка！ 没有人会去撞写着‘我奶奶’的车尾巴，对吗？还有坦克也是，如果上面写着‘我奶奶’，敌人看见就会想，‘它上面怎么写着“我奶奶”？我该怎么报告战绩？’他们不会对你开炮！”坦克兵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还挺清醒的。
很快，他们碰到了一辆BMP-3和两辆T-80U组成的车队。现在担任吉普司机的坦克手停下车，向BMP炮塔上面露出头的军官挥挥手：“他们就是从那个被打成渣的干扰排找来的，内务部同志！”
内务部军官缩了进去，从后门出来，欣喜若狂地大喊：“尼克莱啊！我以为你下放到前线部队之后就没机会看到你了！”
“伏拉迪米尔，好久不见。”尼克莱向卡琳娜介绍说：“这是我特种部队训练时的朋友，普加乔夫同志。现在……你混到少校了？伏拉德，这是卡琳娜，也是少校军衔。”
“你好，少校同志……咱们好像以前在军区会议上见过？”伏拉德让两人进到BMP里面，然后又让后面的T80U把吉普车挂上，作为感谢带坦克手一路。
“我不能坐BMP吗？”坦克手觉得有点吃亏。
“军衔不够，同志。”伏拉德关上了BMP的门。

1月5日（时差不计），月球表面103区基地
月球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永久性人造设施正在维持着全球很大一部分的北约盟军通信。基地的十几座泰斯拉电磁全波段天线都在各司其职的发送和接收电波，输送战场信息和从地球磁场中提取电力。
这十几座天线看起来就像十几根教堂的尖塔一样，撑起这个有点让人匪夷所思的时代。基地的命名本身就很有问题。比如，它根本不在月球的103度经线或者纬线上，也不在NASA的月球分区103区里面。官方的解释是这个基地的开发进度处于登月计划的第1阶段第3步——永久设施，但是它居住区的规模可是达到了第2阶段的水平——足足1500多人。唯一可以和它在尺寸上相提并论的是俄罗斯的巨型空间站“暴风雪-10000”，由数台核脉冲引擎推进，现在在L4平衡点待机，不过因为盟军的飞船都在中转地球上的通信，没有什么能威胁到那艘飞船。
在去年11月开战时俄罗斯对地球轨道上卫星进行的空射弹道导弹袭击之后，全球卫星通信断开，现在这里连同几艘美国和联合国的飞船一起，承担着全地球无线交流的信息量。本来泰斯拉天线传递信息还是个实验中的小项目，但是突如其来的需求让这里成为了掌握地球命运的地方。各国派到月球上的科研人员倒是也非常“以大局为重”，没有发生派别斗争。
“把中转飞船的人叫回来换班吧，尼克。”基地的技术主管普拉顿博士在主控室里对着面前固定在墙上的麦克风说。
“了解了。”普拉顿身边的屏幕切换到了观察外界的摄像头画面。“你也该换班了，雨果博士正在往这边过来。”切换画面和说话的是103区的天线系统管控电脑，它以电磁天线技术的发明者，尼克拉•泰斯拉命名，但是基地的一大半人喜欢叫它“哈尔”，因为它几乎像《2001太空漫游》里的电脑一样全知全能，也在很多人心目里一样可怕。
“中午好！”艾雷恩•雨果博士按着门铃，在门口摄像头用的屏幕里说。
“今天，对地攻击的申请我一个也没同意。”普拉顿告诉她，“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常规武器去把敌人揍个半死了。而且目前，没人知道一次离子攻击的辐射对土地有什么影响。”
“在四五点钟的时候还是有几次轰击的。是阿拉斯加的人自作主张吗？”尼克提醒两人。
“我做的批准。现在世界要的是尽快结束这次大战。”艾雷恩说。
“为什么？”
“如果我们让战况进入胶着状态的话，对以后几十年的重建是很不利的。而我们又不能直接用伪造信息什么的办法让他们停火，只能加快战争了，普拉顿博士。”
“好吧，现在，新搬来的邻居怎么样？”普拉顿叹了口气。
“暴风雪飞船吗？什么动作也没有。据说是里面都搬空了，宇航员们下到地球打仗去了。”
“我们在这里，其实和他们在地面上战斗，是差不多的吧。”普拉顿若有所思地说。
1月5日（莫斯科时区同步），L4平衡点，“暴风雪-10000”号  
“暴风雪-10000”太空组合体有一座小城市那么大，它的体积相当于两艘巨型航空母舰，计划中能使5000人同时在太空中生活。当组合体处于旋转重力状态时，里面甚至有一个游泳池和一条小河流，这在当今的太空工作环境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奢侈。但事实是，“暴风雪-10000”号是自“和平号”以来俄罗斯航天界一贯的节俭思维的结果。它的设计思想是：在一个构造中组合太阳系内太空探索的所有功能，这样虽一次性投资巨大，但从长远看还是十分经济的。这艘飞船可做为空间站在地球各个高度的轨道上运行，也可以方便地移动到月球轨道，或做行星际探索飞行，甚至作为殖民卫星，试验太空城市也完全可以胜任。以它那巨大的体积，等于把一个研究院搬到了太空中，就太空科学研究而言，它比西方那些数量众多但小巧玲珑的飞船具有更大的优势。有点讽刺的是，威胁着它的103区基地的相当一部分建材都是在国际太空合作项目中，由它作为中转站来运输的，而现在环绕着地球指挥北约军队的美国宇宙军舰队，在战前也用它来当补给站。
当“暴风雪-10000”号准备开始前往木星的为期三年的航行时，战争爆发了。当时它上面的一百多名乘员全都返回了地面，他们大部分是空军军官，只留下了米沙一个人。这时“暴风雪-10000”号暴露出它的一个缺陷：在军事上它目标太大，虽然外表形似要塞但是没有任何防御能力。这曾经被归罪于建设是国外科学家和机构对空间站的投资，认为是设计图由被西方势力收买了的科学家篡改过。但其实俄国设计者们一开始就没有预见到后来太空军事化的进程。战争爆发后，“暴风雪”号只能进行躲避飞行。
一束如游丝般的电波把飞船上唯一的乘员米沙同地球连接起来，也把那遥远世界的忧虑带给了他。他刚刚得知，莫斯科近郊的控制中心已被巡航导弹摧毁，对飞船的控制转由设在古比雪夫的第二控制中心执行。他每隔5个小时接收一份从地球传来的战争新闻，每到这时，他就想起了父亲。

1月5日，莫斯科总指挥部
俄军总司令米哈伊尔•列夫森科将军和西线战区司令亚当斯基将军面对着一面巨大的屏幕，上面是全俄国的形势：代表北约联军的蓝色已经在代表俄军的红色左边形成了一堵墙;支持旧势力的军队，以及旧内务部的原反恐部队用黄色表示，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亚当斯基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时不时地用烟在屏幕前比划着两三下，想找到一个突破口，但怎么都找不到，列夫森科就在一边无言地看着。终于，他开口了：
“同志，你来说说具体情况。”
亚当斯基刚抽完一根烟，又从盒里拿了一根。他听见问话，刚拿出来一半就放下说：“北约在斯摩棱斯克一线的兵力已达七十五个师，攻击正面有一百公里宽，多处都被突破了。”
“东线的白军呢？”列夫森科问。
“白内务部的精锐部队，反恐部队什么的，再加上反对捷格加廖夫同志的第11和14集团军，二十四个师左右。现在在围攻雅罗斯拉夫，不过很慢，否则很可能会从伏尔加河顺流而下。”
“他们只是吸引火力而已！帝国主义的头头们是不会让他们抢风头的。”列夫森科笑了一下说，“从战略角度来看问题吧，亚当斯基同志！而且他们自己也只是在试探。你认为他们用多少时间能把雅罗斯拉夫占领？”
“确实是慢了一些。11和14集团军的兵力，加上旧内务部的巷战能力这么慢有点说不过去。”
“因为旧政府的号召力东线的几个集团军叛变，确实是在我们背后捅了一刀，但一些指挥官在心理上把这当做借口，使我们的作战方针趋向消极，这种心态必须转变！当然，应当承认，要从根本上扭转战局，莫斯科战区的力量不够，我们的最终希望寄托在南方军区增援的高加索集群和乌拉尔集群上。”
“较近的高加索集群要完成集结并进入出击位置，最少也需一个星期，考虑到制空权的因素，时间可能还要长。”亚当斯基回答的有点忐忑不安，把他的烟整盒递给了列夫森科。
1月5日，西线某盟军机场
刚结束巡逻任务回来的第80战斗机飞行中队队长克洛维斯•桑格列少校从他的英国空军版EA-18G“咆哮蜂”上面走了下来，摘下头盔准备抽根烟。
“在二战的时候，我们的前辈们也是这样吧？”他的僚机，同时也是中队里资历最浅的队员问。
“有挺大差别的，兄弟！”克洛维斯回答，“首先，二战的时候，我们80中队驻守在中东，地中海那里，从利比亚到希腊，再到以色列。虽说是节节败退，但是也一直在英国战斗的第一线。天气有差别啊！在那里你开着“飓风”飞起来能冻得半死，地面上你能热得半死。”
几个也是刚飞行回来或者等待出击的飞行员围了上来。
“我们当时的通信非常的差。基本上，所有敌人动向都是由希腊的游击队给我们用电话报告的。而且机场和飞机之间几乎没有无线电通信！虽然吗，现在我们的卫星系统被破坏了，但是ORH-66观测直升机还有现代的短距通信可是有效率多了。”
“我想我还记得当时那些参加过不列颠空战的老兵们来参观的样子。”一个飞行员说。
“希腊空战和不列颠空战是很不同的！”克洛维斯有点恼火地说，“几乎一切情况都不一样。我的曾姥爷是当时希腊军队的陆军士兵，他告诉我，有几个星期的时间，整个希腊只有15架可以飞的英国飞机，是我们的80中队！而且伦敦的喷火战斗机的驾驶员们都是英雄，我们不是。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到我们的行动，没有多少战士们在给李•恩费尔德步枪装子弹时会想到，给他们运输弹药的船是谁护航的。我们也没有多少机会在雅典市区之类的地方给市民们展示一下，因为我们数量太少了。我们最后的一次大规模行动，就是以残留的12架飓风战斗机列队飞过雅典上空，去面对一百多架的德国战机。这就是英国式的勇气！
“当然，这种勇气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那天战斗之后，全希腊只剩下了7架能飞的盟军战斗机，它们被送到克里特岛进行最后的抵抗。这里，我想让你们记住，我们当时的通信非常的差！这7架战斗机在去克里特岛之前，奉命掩护陆军的撤离船队，但是糟糕的通信让他们找不到船队的位置，还因为时机不当，因为德军的袭击牺牲了两架。
“我曾姥爷的船躲过了空袭，在5月克里特岛失守前几天见到了在希腊80中队的5架飞机里，最后的飞行员。他们都说，空地通信失败是当时英国和希腊的联军损失惨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虽然我快退役了，但是我报名来俄国作战就是不想再看到1940年的那种情况，以前陆军的后代，现在当当空军来保护陆军的战友们。”
第80中队的飞行员们感到了一种奇怪的使命感。有人认为，桑格列少校预知了几天以后会发生的事，这样队员们就有了违命出击掩护被围困的陆军部队的决心。

第二章 通向你们的路

1月5日，俄罗斯军队前线参谋部
虽然离开会还有些时间，一群电子战部队或者学过电子战相关知识的军官们已经聚在了前线参谋部的临时建成的会议室门口。他们有的像卡琳娜和尼克莱一样刚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灰头土脸，其他人虽然还没有去前线，但是看到这些战友们的样子都不寒而栗。
很快，另外一群人也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口。这些是陆军部队的前线指挥官，他们从穿着和神情上面都和技术军官们相当不同，身上都是同样的棕绿相间的野战迷彩，有人戴着苏联时代风格的毡帽，有人直接戴着头盔走进来，只是把风镜推到了脑门上。他们可没有像后方通讯员们那样被从前线逃回来的电子战军官们的惨样吓到，而是脸上都带着点兴灾乐祸的意思。
“我说，这些大学生同志们，终于看到战场是什么样子的了？”一个身上还背着弹匣包的少校说。
“喂，师长同志，从开战起我们可都是在步兵部队的第一线作战的。”尼克莱注意到顶嘴的人军服上有和刚才那个少校一样的标记。不知道他是怎么有了这么大的胆子，也许是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因为战争变得焦躁了。
“你们的师把通信兵直接放在步兵部队的第一线？这算什么战术运用！”另外一个技术军官这边的人说。他身上还背着电台，看着像是空降部队来的。
“住嘴，谢苗诺夫。你在叛逃白军未遂之后还没进惩戒营就是万幸了。”尼克莱看到，竟然连政委也要参与到这场关于本来应该是关于电子战的争论中来。
“我们前线的大部分电脑最近以来经常显示不能和作战中枢系统连接，就说今天早上吧，我们部队在自己的战区正面和两翼的情况全不清楚，只接到一个命令：接敌。唉……假如能知道敌方及时的动向，投入一半的增援兵力，敌人就不会在我们的位置突破。整个战线的情况，大概都是这德性。”终于有人谈到了正事。
“我们的电脑连不上线，肯定是敌方在进行信号干扰，中断了我们的车载无线网络。”第5集团军的一名上校说。
“敌人在从内部开始搞破坏！我们的战局联网系统是建立在什么样的软硬件平台上？为了省钱用LINUX，基层的机器直接用民用版WINDOWS，CPU是INTEL和AMD！这是用人家养的狗给自己看门！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可以很快掌握诸如跳频规律之类的电子战情报，同时用更多更有效的纯软件攻击加强其干扰效果。总参谋部曾经大力推广过国产操作系统，但到了下面阻力重重，你们集团军就是一个最顽固的堡垒……”卡琳娜慷慨激昂地说。
尼克莱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把笔记本电脑从包里抽出来，又拿出一张光盘，说：“这个问题，不要提高到政治高度吧。我这里有以前我的同学做的破解版WINDOWS MK.B，是用微软内部的自用WINDOWS改出来的。只要不嫌它有点修正主义，完全可以胜任我们的保密和操作速度的要求。”他把系统盘给旁边的其他技术军官们看了看。
突然，争论不休的两伙人都肃立起来，向着走廊的方向敬礼。原来是列夫森科将军来了。尼克莱赶快把电脑和系统盘收进了挎包。
“同志们，你们现在说的就是今天我们要解决的，我们在会上来讨论吧！”列夫森科将军说。
大家很快在地图前坐好了。和在门口时一样，来开会的人旗帜鲜明地用座位分成了互相怒目而视的两派。
现在直线距离最近的技术军官和指挥官是卡琳娜和列夫森科将军，他们两人都没有入座，而是在门口窃窃私语似的说着什么。两人说完话，就分别坐到了技术人员这边的最后面和大屏幕控制面板边，变成了离得最远的人。
“同志们，让我们来重新换个角度感受一下这黑暗。”列夫森科关掉了大屏幕和所有光源的开关，会议室顿时漆黑一片。
“同志们，我们要明确的是这样一点：目前，电子战是我军夺回战争主动权的关键！我们首先必须承认敌人在电子战方面的优势，甚至压倒优势，然后我们必须以我军现有的电子战软硬件条件为基础，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战略战术，这套战略战术的目的，是要在短时间内，使我军和北约在电子战方面形成某种力量上的平衡。也许大家认为这不可能：我军上世纪未以来的战争理论，主要是基于局部有限战争的，对目前在军事上如此强大的敌人的全面进攻，确实研究得不够。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我们必须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思维，下面我要介绍的新型电子战战略，就可以看做这种思维的结果。”
“我们要达到的是逆向对等吧，要瞎两边一块瞎？”尼克莱飞快地抢了一句话，然后拼命地想把这句话咽下去。
“这位同志说的很好，思维方向不错！”列夫森科不但没有发火，反而称赞了尼克莱。“在一个月以前，我们使用空射弹道导弹和反卫星火箭进行的对于北约通信卫星的攻击，其实就是一种得到逆向平衡，或者说共享弱点的方式。我们应该记住，是北约，而不是我们俄罗斯人什么事都要依靠技术优势！他们可是被科技给惯坏了，实际上没有什么打硬仗的意志！”列夫森科将军肯定不知道，在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机场上，有个北约飞行员对他的这种评论很有意见。
有人开始笑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把智商降到一个水平，再用经验……’”
“虽然说的有点难听，但是，现在这就是打败北约的办法。”
现在所有人都在黑暗中肃静地听着将军。
“我们的秘密武器，是由刚才的卡琳娜•留布科夫同志和她的研究小组开发出来的陆基EMP全频率干扰站，它的代号是洪水。它的大小可以装入一辆装甲车，能同时发出3KHZ到30GHZ的强烈的电磁干扰波，覆盖了除毫米波之外的所有电磁通讯波段。知道吗，同志们，”列夫森科苦笑了一下，“这种武器在西伯利亚某基地进行的第一次试验就给我们军区惹来了一屁股官司：附近那座城市的电磁波通讯全部中断，手机不通了，传呼机不响了，电视机和收音机都收不到信号，对银行和股市的影响更是灾难性的，地方上把造成的损失说成了天文数字。甚至呢，还有人发誓在那天看到北极光了！”
听众们都小声地笑了起来。
“‘洪水’的灵感来自于电磁炸弹，原理就是通过高爆炸药连续起爆，在一次性线圈中产生强烈的电磁脉冲。所以当时我们试原型“洪水”的时候，它工作起来简直就像火箭发动机一样，产生的噪音足够震破附近的窗玻璃，这就决定了它只能遥控操作，而就算距机器有二三千米，我们的操作人员还得穿上防微波辐射的防护服。那时候‘洪水’在总装备部和总参的电子战指挥机构引起了很大的争论，大部分的人认为它没什么实战价值，在有限战场上使用它，就如同在巷战中使用核武器，对敌我的杀伤力都一样大。不过呢，现在就是使用洪水系统的最好时机。”
听众们又都肃穆起来。确实，这就是引领俄军走向胜利的最好办法。列夫森科打开了灯，几分钟后大屏幕上出现了洪水系统的设计图。尼克莱对着卡琳娜肃然起敬，但是在他正要恭维一下的时候，突然有人走进了会议室，和列夫森科说要找尼克莱。
来的人是普加乔夫，他声称有新内务部的命令要给尼克莱。
“听着，兄弟，这任务估计只有你是合适人选。”普加乔夫又把尼克莱带到了刚才那辆BMP里面，然后告诉司机要去古比雪夫的宇航控制中心。
“你该感谢你的头发，尼克莱！你现在有个万里挑一的职位，是潜入月球的美军基地！”普加乔夫关上了一切车门之后对尼克莱说。
“什么意思？我去月球？”
“正是这样。新内务部的特种作战专家们想出来了一个消灭北约电磁优势的办法，直接干掉他们的第103区基地！”
“为什么不找你？”尼克莱半信半疑。
“同志。其实吗，咱们两个当初参加的训练，就是给在宇宙中进行特种作战做的准备。现在吗，合适的人选不是都跑了就是像我一样事务缠身，而且他们还是要找一个足够西方化的人，这得归功于你的发型，你被抽中了！”说着，普加乔夫递给尼克莱一沓又一沓文件。
“首先，尼克莱，我们会把你发射到轨道上，然后和暴风雪空间站会合，在那里你会得到混进月球基地用的身份之类的东西，接下来就是到宇航中心之后再说了。”
一路上，尼克莱一边看着资料一边暗暗地对现在战争的走向不寒而栗，他觉得，虽然自己要进入太空，但是很快世界就要倒退到宇航时代之前了，说不定还会倒退更多。

1月5日，北约前线指挥部，司令办公室
北约军队总司令米莱斯基将军看上去要比他的对手列夫森科放松很多，无忧无虑。他被塑造成一个典型的军事家，对战术战略层面上的指挥都深有造诣，而且个人生活作风也相当优良。但是，他和他儿子的关系相当差，以至于被挖苦他的人称为现在战局里唯一能让米莱斯基作出战略失误的事。
“您儿子从奥马哈，战略空军指挥部来了电子信息，长官。”他的通信员报告说，“信息有点不礼貌，我就不念了。”
“没关系，我不挑剔。”将军盼望着自己的儿子能赞同自己。
“他说，如果你能把这场战争打赢，他就把crack戒了。”通信员还是没有把信上面带着的脏字带上，“好像他不信我们能胜利似的。”
米莱斯基叹了口气，在这之前他还不相信自己儿子会磕药。现在这小子还用了战略空军指挥部宝贵的泰斯拉通信系统来打击自己！
“还有呢，将军，有俄国记者要问你，作为美国的俄国移民后代，攻打俄罗斯时有没有良心谴责？”看来精神打击是一个接一个。
“告诉他，就跟肖邦写反对俄罗斯沙皇的音乐的时候感觉差不多。我不是俄国人，我的祖先也不是，只是生活在被沙皇占领的土地上的东欧人，像肖邦那样。”
1月5日，古比雪夫宇航中心
尼克莱万万没有想到，接到临时调任的通知之后，接着的真的就是今天飞往月球的命令。他在宇航中心接到了小米哈伊尔•列夫森科的远程通信。他想，接下来他的长官就从老列夫森科变成他的儿子了。
“很高兴见到你，维多维奇同志。我听说你不光是特种作战的专家，你也对电磁技术有些研究？”
“是的首长，这个任务我会不遗余力的完成。”尼克莱尽量毕恭毕敬地说。他几乎完全不了解小列夫森科。不像总统的儿子亚历山大，米沙没上军队大学，没有参军，尼克莱只知道他在战争前是个物理学家。“身为特种部队的一员，我会尽我的职责，把电磁学的知识用来为我们的胜利服务。”
“……谢谢，维多维奇同志。是啊，科学应该为我们的胜利服务。”不知道为什么，米沙一开始说话时停顿了一下，也许是因为信号问题。尼克莱还觉得，米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可奈何。
米沙请了一下嗓子，又说：“现在我来说一下我们的任务吧。趁着洪水系统造成的电磁混乱吸引走美国轨道舰队，空军的同志们会把你发射到轨道上。接下来我的飞船会和你会合，维多维奇同志。你会去月球，潜入北约的基地。你的电磁学知识会派上用场的。你得想办法收集北约军队调动的情报，我会用“暴风雪”来接收再发给地面上的同志们。”
尼克莱听着这些近乎疯狂的任务目标并不害怕。因为他感到这任务可以让他更接近尼克拉•泰斯拉，他充满神秘感的“老乡”和他的科学遗产，而且还有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神秘力量鼓动着他，像是来自远方或者未来的呼唤。
“明白了，列夫森科同志。”
“月球上的那些美国人，一定是一些缺乏美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米沙说起了和任务无关的话题。“他们把月球变成了兵器，地球的磁场变成了弹药，对宇宙和自然的内在美有深刻感觉的人，是不会去进行战争的。更不用说这样的煮鹤焚琴……”
“非常正确，首长。”但是，尼克莱私下却对103区的研究和它的巨大力量更有兴趣了。
尼克莱的武器是一把经过改装了的 “野牛”冲锋枪和一把PSS气密手枪。他知道103基地里有美国专门建立的特种部队，月球陆战队保卫。从已知的情报来看，月球陆战队装备有专门进行过宇宙战改装的XM9突击步枪以及UMP45还有TDI Vector冲锋枪，虽然口径和他挑选的装备的并不一样，但是一般来说，如果消耗完了自己的弹药需要去缴获敌人武器补充，也和任务失败没有什么区别了。
在尼克莱之后，又来了一个看上去很重要的人物。新内务部的人看到来者后，把尼克莱带走了，让来者到主控室去和“暴风雪”通话。尼克莱在出门前突然发现，那人正是当时反恐部队学校里的前辈，现在捷格加廖夫总统的儿子亚历山大。
现在，俄罗斯的总统和总司令的儿子“面对面”地在宇航中心里见面了。亚历山大和米沙从本质上来说是相当不同的人，但是他们现在要为改变战局而合作。比如说，一般男孩子喜欢的东西米沙一点兴趣都没有。隔壁当时还是空降兵参谋长的捷格加廖夫家的小胖子亚历山大，偷拿爷爷参加卫国战争时的TT33手枪玩，结果走火把大腿打穿了；参谋部将军们的那些的男孩子们，如果能让爸爸领着到部队的靶场上打一次枪，就是得到最高的奖赏了。但男孩子对武器的这种天生的依恋，在米沙身上丝毫没有出现，从这点上来说他确实不象男孩子。元帅对此很不安，他几乎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对武器无动于衷，以至于后来他做出了一件至今想起来仍让他很不好意思的事：有一次，他把自己刚升上少校时自己的将军赠送的马卡洛夫PM-M式手枪悄悄放到了儿子的书桌上。放学回来后不久，米沙就拿着枪从他的小房间中出来，他像给人递剪刀那样，小心地握着枪管，他把枪轻轻地放到父亲面前，认真又有点惊恐地说：“爸，以后别把这东西乱放。”
在小时候，亚历山大有一次给米沙显摆过自己的宝贝，那是从特种部队装备部要到的一把用真枪的边角料和最好的弹簧枪零件制作的VSS消音步枪的模型，还告诉他这上面的瞄准镜就是真的PSO-1型。米沙一下来了兴趣，把VSS借回了家，不是干别的，而是晚上用PSO瞄准镜看起了落日……这导致本来就比较拮据的列夫森科带他上了不能报销的专门眼科医院，然后又在家陪了他相当长时间。老捷格加廖夫也一直因此感到过意不去，经常帮助列夫森科家。
“米沙，我们说说第二个计划吧，你从科学角度上提出的建议是什么？”
“第二个计划，我们放弃它吧。我刚才还在谴责103区的人，但是我很害怕为了求生，这个计划是比他们做的事更人神共愤的。”米沙有点垂头丧气地说。
“没有关系，米沙。俄罗斯需要所有求生方法。”
“好吧。你知道，我们现在对恒星的研究，要比对地球的研究透彻的多，太阳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巨大等离子体，是不是？只用数量目不多的几个优美的方程式就能精确地描述这一切，用这些方程式建造的数学模型能极其精确地预言恒星的一切行为。甚至我们对自己星球上大气层的数学模型，精确度都要比它低几个数量级。”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让米沙继续说下去。
“从数学模型中我们得知，太阳是一个极其精细和敏感的能量平衡系统，如果计算得当，一个微小的扰动就能在太阳表面和相当的深度产生连锁反应，这种反应扩散开来，使其局部平衡被打破。历史上有过这样的先例：最近的记载是在1972年8月初，在太阳表面一个很小的区域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发，这次爆发引起了对地球产生巨大影响的一次电波风暴，飞机和轮船上的罗盘指针胡乱跳动，远距离无线电通讯中断，在北极地区，夜空中闪动着眩目的红光，在乡村，电灯时亮时灭，如同处于雷暴的中心，这种效应在当时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当时所有人都想不到，现在它会有什么意义。
“现在呢，我们用计算已经知道了如何去人为制造一次全球，至少是北半球范围的电磁混乱。我们可以用模拟太阳电磁波风暴的方式，用人造电磁武器猛烈扰乱对于短波通讯十分重要的电离层，从而改变电离层的性质。在这种扰动发生时，地球表面除毫米波外的绝大部分无线电通讯都会中断。
“简单的说，在高空的电离层，引爆一颗EMP炸弹就可以制造出人造电波风暴了。不过这么说来，我也是把地球的磁场当成弹药了……”
这时，列夫森科将军已经站在亚历山大身后了，向他的儿子招了招手，大气地说：“我得承认，知识真的就是力量呀！”
米沙听到了赞赏并没有高兴起来：“我希望我的思想还没变。现在，地球上的战火让人们不能感受到和平的可贵，太空中星星的美好。而且，我看着飞船上其他人返回地球，我觉得我要为俄罗斯出一份力。像刚才的维多维奇同志那样。我希望，他能帮我们扭转战局，让我们不用使用这最后一招。”
“米沙，现在的战况已经好转不少了。你知道，卡琳娜的‘洪水’，解了我们燃眉之急。多亏了她。多亏了你告诉她的那些知识。”
“列夫森科将军，我就把米沙的计划叫做泄洪作战好了。以备不时之需，我会把它报告给总参谋部。”亚历山大说。
这时，列夫森科注意到了米沙听到卡琳娜时脸上的表情，又想起了米沙最早认识卡琳娜的那次演习。那是五年来全俄罗斯最大的演习，非常有苏联的风貌。上午进行的项目是一个装甲师进攻一个高地，米沙同一群地方官员一起坐在观摩台的北侧。这次观摩台的位置虽在安全距离上，但应那些猎奇的地方官员的要求，比过去大大靠前了。一架由亚历山大驾驶的Tu-95MS轰炸机掠过高地上空，一枚云爆弹落下，一座标着“敌人阵地” 的山头变成一个喷发的火山口——他又想起来，这云爆弹和炸毁脱离俄罗斯而引发这次世界大战的加里宁格勒的那枚属于一个型号,而且那时候也是一架Tu-95MS轰炸机投的弹——这时，那群地方官员才明白真实战场同电影里的区别，比起格罗兹尼，这才是炼狱。在那地动山摇的巨响中，他们全都用双臂抱住脑袋伏在桌子上，有几位女士甚至尖叫着住桌子下钻。但元帅看到，那里只有米沙一个人仍直直坐着，仍是那付冷漠的表情，静静地无动于衷有看着那座可怕的火山，任爆炸的火光在他的墨镜中狂闪。这时，一股暖流冲击着列夫森科元帅的心田，儿子，你的身上到底流着军人的血啊！

1月6日，斯摩棱斯克附近空中
“机械妖精-01，呼叫基地！重复，这里是机械妖精-01，基地受到请回复！所有友军单位，收到请回复，有人回答就行！”克洛维斯孤单的EA-18G飞行在荒凉的大地上，像是上帝发怒之后被派来检查不信教者是不是足够畏惧的天使。现在，他感到了几十年前在希腊的那些皇家空军飞行员的孤独，不光因为孤身一人，也是因为失去了以前因为通信系统知道友军近在咫尺的那种安全感，他还有了那种他最害怕的不能帮助战友的无力感。
终于，他看到了附近天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靠近跟踪了一段，他确认这是一架美国空军的F-15V。当他飞近之后，那架F-15V竟然调过头来，向他发射了一枚导弹，不过幸亏因为无法锁定而打空了。
“喂喂！我是友军啊！”克洛维斯向F-15V大喊。两架飞机上的无线电竟然都能使用，美国飞行员连连道歉。
“我们回基地吧，现在躲起来比较好！”克洛维斯建议。
“飞机上的导航系统已经没法用了啊！”
“用以前的办法，肉眼去找吧。”克洛维斯又想到了他的曾姥爷，但是坚信这次在同样信息不通的战场上，80中队会做得更好。
突然，一架造型奇特的战机向他们两架冲来。“终结者！”美国飞行员大叫起来。原来是一架罕见的SU-47M前掠翼战斗机，它在军事爱好者们口中的外号是“终结者”。 这可是一种以性能不稳定而闻名的实验战机，本来为了安全起见它应该在博物馆里呆着，因为俄罗斯空军飞机短缺而被拉上了战场。现在两人能遇上一架，驾驶员应该要么是水平比那些开SU-40“猛禽斯基”的王牌们还要高的人，要么是临时配发飞机的志愿兵炮灰。但是，SU-47却没有要攻击的意思，只是靠近了他们一下就飞走了。
SU-47M的飞行员基辅列夫上尉正想理清一下今天早上出了什么事。首先，他看到了两三次，一架孤单的ORH-66“科曼奇哨兵”观测直升机长时间悬停在离俄军阵地很近的地方，既不发起攻击也不呼叫火力支援，更像是因为系统故障，里面的操作员在反复操作而浪费时间。俄军的防空导弹对这些近在眼前的敌人也无可奈何，因为导弹根本没法锁定目标。刚才他又看到了美国战机向英国战机开火，都相当不可思议，还不用说他自己的通讯失灵。
基辅列夫像克洛维斯一样，想赶快回到机场去，他并不想偷袭落单的美军战斗机。他不是那种追名逐利，想尽量增加自己击落数的人。他只把驾驶SU-47M看作是工作，因为他从十几岁起就是一个试飞员，在SU-47还被叫做SU-37的时候开始驾驶运动飞机了。他只是因为可以驾驶飞机，战争时期又找不到其他工作才应征当飞行员。
以前，他妈妈曾经抱怨过试飞员的工作太危险，他说：“没关系的，出空难事故自己掉下来的飞机可比被击落的战斗机少的多！”基辅列夫并不希望自己因为击落数出名，有些过时地认为飞行员们都应该站在一条战线上，像运动员和宇航员们那样，为人类和航空技术的进步而战。
现在，人类在太空建立起了军事基地，宇航员们还能像以前那样无国界地相处吗？基辅列夫应该问尼克莱，他会在宇宙中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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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超越常规的世界

1月6日，俄罗斯南部上空，AN-124货舱里
尼克莱正坐在仿佛铸模一样的、虽然合身、但是没有任何活动余地的太空舱里。说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太空舱里有点不合适，因为第一他还在大气层里；第二，这太空舱其实只是一枚空射弹道导弹的一个临时改装的零件而已，之前并没做过任何实验，这东西能载人上天只有理论基础。
他看不到任何风景，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聊天。舱门已经提前封上了，机舱里面也没有内部通信线路。因为AN-124的通信系统要优先保证和护航的SU-40中队以及负责搜集数据的TU-95侦查观测型的联系。
终于，尼克莱听到机尾舱门打开的巨响顺着火箭和太空舱的舱壁传来，接着就是固定装置松开的声音。火箭顺着货舱里的轨道，拖着彩色的减速伞滑出了舱门。
护航的SU-40中队纷纷降低高度散开，巨大的AN-124和TU-95则一边各自向左和向右侧身转向，一边小心翼翼地躲着那些和它们比起来就像小鸡一样的SU-40机群。
再过了十几秒，危险距离内已经没有飞机之后，火箭上面的减速伞被爆炸螺栓弹了开来，随后就点火，笔直地向预定轨道飞去。

1月5日，北约前线指挥部，司令办公室
“报告将军，从今天凌晨起，我们在多处战线遇到了强烈的电子干扰，有很多出阵地根本无法进行无线电联络。”
米莱斯基听到战场上的困难，反而松了口气，因为通信不畅通正好可以让他那个在战略空军指挥部吃干饭不干事的儿子有点正事做，少来专门发信息烦他。
“俄军的干扰有什么特征？”
“目前来看，这种干扰没有任何规律，像是覆盖了所有波段一样。”
“让部队用灯语信号来联系。”米莱斯基命令，“尽快找出是什么在干扰。”
这时，办公室里走进来一名身上还背着SCAR-H突击步枪的英国特种兵，米莱斯基认出他是北约特种部队指挥部的昆廷•阿蒙森中校。昆廷敬了个礼，说：“我来说一下自己亲身看到的情况。最初接触干扰时，我们从MH-6直升机上下来，追踪一支俄国新内务部的雪地战小队。我们的队员用心跳探测器和热能瞄准镜搜索敌人，但是在一片树林里走了一段路之后，我们的心跳探测器屏幕全都花掉了，热能瞄准镜也不能用了。”
“热能瞄准镜并不算通信设备啊？”米莱斯基觉得对干扰的描述有些矛盾。
“先听我说，将军。回来之后，我们发现那些瞄准镜都烧坏了。指南针都不能用了，我们是冒着被全灭的危险用发烟信号弹叫来直升机把我们接走的。回到基地之后，我们听说有一架ORH-66的LiDAR光波索敌系统像我们的热能瞄准镜一样烧掉了。”
“那么，这干扰是功率很大的电磁波发射机做出来的了。”
“我听说，在雷达屏幕上，只要雷达朝向到俄国阵地的方向，就是只要朝向东边，屏幕就会变得像下大雪一样全是白点，像暴风雪那样。我们的一切电波都被挡在外面。”通信员补充。
“这种级别的干扰……莫斯科啄木鸟吗？”米莱斯基想起了他在资料库里面看到的关于苏联时代的巨型相控阵雷达的资料。一台顿河级巨型雷达组也许可以造出这种效果，因为它在必要时可以通过改变发送的电波频率的方式来进行电磁压制，甚至可以用微波来攻击飞过的敌方飞机。“把去年这片地区的卫星图印出来，电子版再复制到指挥部所有电脑里。”
“将军，我觉得，可能是比雷达还要强大的……”昆廷犹疑了一下，自己也不敢下结论。
“你是说，俄国人也把泰斯拉天线带上了战场？”米莱斯基抢先说出了答案，他觉得这几乎是没法否认的了。从二战之前开始，苏联就在通过一切手段研究泰斯拉技术，而泰斯拉本人也很愿意和苏联合作，在列宁的新经济时期，他曾经作为西屋公司的企业代表在苏联进行过考察。而且，他甚至还和当时的元帅图哈切夫斯基是朋友。二战开始前，没有人知道他给过苏联和南斯拉夫那些国家多少援助。
“我们能应付得了。”昆廷一拍身上的SCAR-H，“特种作战指挥部预想过这种情况。”
“很好！我会让普通部队尽可能地给你们援助，你们可以优先使用一切载具和补给。现在把找出俄国的泰斯拉天线作为最重要的目标！”

1月6日，地球轨道
装着尼克莱的太空舱像一颗白色的蚕豆一样漂浮在黑水一样的太空中。旁边时不时地飘来像纸屑一样的碎片，都是原来北约卫星的残骸。这些卫星碎片在前两个月里已经互相撞击得足够小，飘得足够分散，对尼克莱造不成威胁了。
现在从理论上来说是美国宇宙军手忙脚乱的时间，就算有几艘信号中转舰能路过他，估计也没有谁有工夫来怀疑这个太空舱。但是，巨大的“暴风雪”呢？
尼克莱能想象到“暴风雪”宇航计划的第4代产物，“暴风雪-10000”号正从L4的藏身之处向他赶来的样子。不过他不知道它能用多长时间赶到，因为新内务部的同志们也没有计算过。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尼克莱感到太空舱被固定住了。然后，固定在他面前的通信屏幕亮了起来，屏幕上的米沙敬了个军礼。
“维多维奇同志，欢迎啊！”米沙说完，舱门就被机械臂打开了。
“列夫森科同志，我们尽快完成准备吧，想混进你邻居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尼克莱一边站起来一边对着通信屏幕边的话筒说。他挡住摄像头，使劲地活动了一下全身的关节。
米沙很快就用走廊里的滑动扶手“飘”到了收容太空舱的机库。这只是飞船上面三个机库之一，足够装下一艘美国宇宙军的中转舰，或者一架第一代的“暴风雪”航天飞机。不过，机库显得非常的空旷，不只因为现在它里面只有两个人和一艘微型太空舱，而且在最初地面上设计时为了方便建造，所有的补给和修理设备都设计成了发射到太空后再进行组装。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机库里的机械臂，是从别的机库里挪用过来的。
他们坐电梯到了飞船里原来外国宇航员专用的居住区，去拿伪装用的103区制服和舱外服。现在尼克莱的身份，已经变成了东欧联合航天计划的一名塞尔维亚电子技术专家。他的名字和一切生理特征都没有变，还多了不少伪造的学历。在月球，尼克莱有了自己的房间，还有基地正规的芯片识别卡，上面伪造了相当高级别的权限。
“听我说，在月球基地里，虽然这是个比较小的地方，但是人们其实很容易忘掉你是谁，也很容易把你当成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人。这是在战前我去那里参观时发现的。”
“我同意。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全年级100多个人经常忘掉谁是谁，新来的人倒是觉得眼熟。”尼克莱想象着在月球上面如何与人们保持友好，混得足够好，同时不露出任何破绽。他也不知道，应该选择去完成哪个任务目标：破坏103区，还是把它变成为俄军所用？
“对了，同志，我们有内应吗？”
“基地里的一部分人有些倾向我们，我和他们秘密地联系过，可以给你提供掩护。我会给你他们的资料。”
换完了衣服，拿完了证件，米沙把尼克莱领到了另外一个机库。“这是北约规格的逃生舱，你坐着它接近月球基地之后要自己去找检修入口来进入内部的通道。检修口都带有气密门和门口的气密隔间，你进去之后会自动调节气压到正常水平，然后吗，你就要在走廊里找到自己的房间，接下来就是你自己来见机行事了。祝你好运，同志！”
“С нами Бог!我们在太空，也祈求一下上帝比较好，这里应该是他的地盘。”尼克莱拍着逃生舱的舱门说。
“说的没错，同志！С нами Бог!”
“暴风雪-10000”号向月球驶去，在离月球表面还剩几千米的时候停了下来，用机腹对准了月球表面，放出了这个“城市”在两个月里的唯一一位客人。

1月6日，莫斯科地下掩体
捷格加廖夫总统正等待着从前线指挥部的列夫森科那里报告的战况。在他的身边，门捷列夫副总统正在一边焦急的转圈一边试着打通前线指挥部的电话。
“会出什么情况吗？怎么还不接电话！”门捷列夫对着电话听筒小声地说。
“谁知道呢，也许是把给通信线路的供电转给其他的东西了吧。”捷格加廖夫听见之后，漠不经心地说。
终于，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人是亚当斯基，他丝毫不理门捷列夫，说的第一句话反而是：“我要找总统同志！”
门捷列夫直接按下了电话上的免提键：“好吧。”
“恭喜了，总统同志！现在，我们的终极作战计划，泄洪行动，就是您的儿子设计的！”
“列夫森科呢？”捷格加廖夫不管亚当斯基拍马屁，“把他叫过来！”
“报告总统同志，我们已经投入了新型兵器，洪水式电磁干扰站，现在我军正在干扰的掩护下逐步反扑。”列夫森科报告说。
“电磁干扰对己方有什么影响？”
“有害影响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军通信系统和战场联网系统现在出现的问题，基本上在前几天敌人干扰下都出现过。”
“那么我们的各支部队之间该怎么联系呢？”捷格加廖夫问。
“用有线电话，要不然就用传令兵，总统同志。”列夫森科挂掉了电话。

1月7日，西线某盟军机场
“这是为什么！我们竟然没有命令不能起飞？你们难道以为我们什么事都真的特别依赖机场指挥吗？”克洛维斯一手抓着电话听筒，另外一支手使劲地拍着墙，“不要以为，我们用不了雷达，部队用不上我们EA-18G的电子支援，我们一个中队的飞机就成废铁了！”现在整个机场接到了保存实力的命令，不允许任何除了RF-16侦察机和C-5运输机以外的固定翼飞机起飞。
飞行管制塔那边的人直接挂了电话。毕竟，现在一片大乱，谁会去管一个乱提要求的中队长呢？
克洛维斯找到了临时驻守机场的一支美国特种部队的军需官：“兄弟，现在我们的陆军，打得怎么样啊？”
“没有了无人机和‘移动茅房’小型战术导弹的掩护，现在要对付负隅顽抗的敌人和比较密集的装甲部队就有些麻烦了。”特种兵的军需官说，“现在只能叫我们的人去干炸碉堡之类的脏活累活了。”
“你们有多余的武器什么的吗？手枪就行。我觉得，要是情况再坏一点，我们飞行员们就得自己拿起武器上战场了。”
“自己在我们的装备里挑吧，反正都是友军，我不在乎规定什么的。”
克洛维斯最后选了一把P45式手枪，它虽然是.45英寸的大口径手枪却采用有些多余的15发弹匣，因为太重而没什么人会使用，在装备库里只是备用品。不过克洛维斯很喜欢，这把比较冷门的枪能给他一种坚定的感觉，因为这把枪和他一样，有力气却没有地方用。

1月8日，月球表面103区基地
确实，在一个比较小的社会中，人们并不容易记住或者认出，什么人是新来的，什么人已经认识了很长时间，只是没有怎么交流过。只用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尼克莱就已经和103区的普通科学家和居住体验者们混得很熟了。基地里的监控摄像头并没有脸部扫描功能，不过他认为就算有，也肯定会被支援他的几个俄国科学家黑掉——他们都声称是相当支持捷格加廖夫的，但因为月球上有警卫队看守才不能跑到“暴风雪-10000”上面去。不过，这帮人总是在把他介绍给别人的时候说他是塞尔维亚人，而不是克罗地亚人。他自己也只能这么说，因为在103区的资料库里他的“官方”身份就写的是塞尔维亚人。
他新认识的各国科学家，无论在什么领域，从电子技术到理论物理，都会和他探讨各种问题。103区这个地方在很多方面气氛就像一所大学一样。
“我们去射击场练练手吧！”一个俄罗斯内应建议。
“不用那么着急，我们不一定只有一种途径可以取胜。”
“还是去吧，你应该多了解一下武器的用法什么的。”俄国内应还是拉着尼克莱去了射击场。
103区的射击场是这里唯一有些战争气息的地方，但是也很有限。射击场的XM9突击步枪整齐地一排排放在架子上，由月球陆战队的队员来担任武器的使用指导。比突击步枪数量更多的UMP和Vector冲锋枪因为造型另类，比起武器来更像是工具或者试验器械，和科学家们很搭配。而且，硝烟味会被效率非常高的通风系统净化掉，火药残渣也会被回收留作他用。
“喂喂，你们两个得来看看这东西！”一个德国人在射击场门口叫住了尼克莱他们两个，“现在在展览月球陆战队的新装备，前几天刚从地球运来的！”
在枪架旁，矗立着一个深绿色和黑色相间的巨人，原来是一套介于宇航服和中世纪甲胄之间的盔甲。
“它叫HAUPE，重装甲通用电动外骨骼。这是用陆军的排雷服改造出来的太空盔甲！”德国人兴奋地指着那套盔甲说，“你们知道几年前，2009年的那部电影，《铜皮铁骨杀人狂》吗？当时警察有这装备的话，那穿自制盔甲的小子会主动下地狱的！9毫米手枪弹对这装甲不起作用，就连那家伙用的MP7的弹头也不一定能穿透它。”
“和《现代战争》里面的‘金刚’有点像啊。”尼克莱仔细地看了看装甲板太空服。
“就是以那种排雷服作为原型的！我说，这无敌的装甲才是GSG9应该有的装备！什么匪徒或者杀人狂都不是对手！十一二年前学校枪击案瞧不起GSG9的那个混蛋，用M93R和P99能伤得了这种盔甲吗？子弹全会被弹开！这可是保护平民用的最好的装备！”德国人义愤填膺起来，“你们说，这玩意对付美国那个所谓的‘必杀推土机’怎么样？这装甲服的关节和平衡能力可以让穿着它的人爬上那辆推土机的车顶……”
尼克莱不管说得起劲的德国人，去拿了一把XM9，走到了练习射击的移动靶轨道前。射击训练场的墙上装有电子感应装置，只有枪到了练习用的射击窗口才会打开枪上的电子扳机锁。这时的安全门还会关上防止拿枪的人从向后开火。
他想像着自己在地球上的战场战斗，但是不知道拿着XM9应该把自己想象成哪一方的人，漫不经心地打光了一个弹匣就去还了枪。
“我说，真希望几年前我当警察的时候有这个XM9！”一个穿着军装的，中美洲长相的人拍了拍尼克莱的枪。
“很多时候，最好的武器就是该给警察用。”尼克莱想把刚才那个满怀正义感的德国人介绍给这个有点“臭味相投的”墨西哥人，但是那德国人已经不见了。
“我很早以前是墨西哥的边防警察，我们经常被贩毒集团打得抬不起头。他们光是突击步枪就有HK416和AK108，还有短管Bushmaster，甚至连迫击炮和火箭筒都有！我们的XR05质量不过关，根本就比不上。”尼克莱知道了这人是谁——他是103区太空陆战队里唯一的墨西哥人，也是队长——帕布罗•格迈兹。因为在当边防警察时表现优异，在一个美国与墨西哥特种部队合作的项目里被招入了海豹部队。
“你当时一定很辛苦啊！另外现在月球陆战队，要装备那种装甲服是干什么用，对付外星人吗?”尼克莱趁机问关于装甲服的问题。
“外星人，现在还遇不到，还得再等个几十年几百年吧。其实呢，那是给维修天线的人用的，以前修理或者检查天线要断电，现在要24小时保证地球的联络，需要能在开机时阻挡辐射和天线散发的热量的东西。”帕布罗解释说。
虽然“还得再等个几十年几百年”这个预言虽然语气很乐观，但是这点时间听起来还是相当吓人的，但是尼克莱不管外星人的威胁，更现实地计划起来如何利用这种装甲服，还有如果有敌人穿着这东西用自己的那点武器如何对付。他又问：“除了防得住辐射，这东西到底有多结实？”
“在一些关键的地方，会有可以放下的备用装甲板。关节什么的地方还有修补用的速凝胶，如果被子弹击中就会自动敷上破口。毕竟，这是可以符合军事行动的战斗标准的。”帕布罗一样一样地讲解。突然，他严肃得有点夸张地向门口敬了个礼，“雨果小姐好！”
“你好，帕布罗。装甲服都已经到位了吧？我觉得技术组的检修人员应该会用上所有的装甲服，所以现在放着展览的这套也早点送到维修工具库去吧。”艾雷恩说。
尼克莱悄悄地想，希望这里的科学副总监会像警卫队长一样，不觉得他有什么不正常。不过，他如果要想更接近103区的核心，就得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和雨果博士混得更熟。他觉得，如果成功得到103区高层的信任的话，反而应该把那些俄国内应和地面上的新内务部抛在身后。因为这场战争和自己的关系其实不大，而且103区才是和他的追求——泰斯拉的电磁技术最接近的地方。尼克莱现在认为，不放弃自己的思想，只是改变阵营不算是背叛。
“好像是因为俄罗斯用了什么新武器，咱们通信部的人忙多了啊。”尼克莱插了一句。
“没错，现在对泰斯拉通信的要求非常大。除了要24小时开机以外，我们技术总监办公室正在给联邦通信委员会和能源部提申请，要全部解除天线的功能限制呢。”艾雷恩长出了一口气说，“那些头头们不懂泰斯拉技术。难道他们怕解除限制之后我们能搞出核爆炸不成？”
“要说那些家伙们，我都可以给他们去讲解一下。我在贝尔格莱德和莫斯科学的选修课全是和电磁学相关的。”尼克莱说的是实话，以前，他有了解泰斯拉和他的电磁技术的“主场优势”。因为，泰斯拉的侄子就是南斯拉夫在二战后第一届政府的重要人物，他大力推广过电磁科学的研究。
“是吗？我想，也许你该来见见普拉顿博士，我们需要所有能用上的人手。”
“真的吗，我很乐意能帮上忙。虽然我主要学的是电子技术，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机会用上了。”
“虽然现在没地方用，但是战后你的专业会很抢手啊！毕竟，地球的网络还有那么多的数字化系统，都得恢复过来。”
“好吧，你觉得总监什么时候会需要我过去？”
“我会用你房间里的电子通信告诉你的。”
在他们说话时，他们没有注意到，附近墙上的摄像头都纷纷自动对准了尼克莱。尼克用最大容量10张脸的面部识别系统记下了尼克莱的脸。

1月8日，斯摩棱斯克附近
伏拉德坐在坦克炮塔上，正用望远镜看着新内务部刚放下的一座洪水干扰站。在远处，那个形似变电箱的小东西正在嗡嗡地向所有波段发送着干扰波。
“哥们，咱们换个地方吧！这地方风吹得太冷了啊！”这话是原来开车送尼克莱和卡琳娜到指挥部的那个坦克手说的。他现在和伏拉德混得挺好，还又得到了一辆新内务部的T-95，不过是用来给伏拉德当战场出租车的。
“你懂什么？我们得坚守岗位！”
突然，干扰站上方的天空，变得有点不对劲了。像是有一条蓝色的丝带从它上面升起。伏拉德眨了眨眼睛。
他再一看，不是有光从干扰站上面发出来，而是一条光带正从天上向干扰站垂下来!
“喂喂，坦克手你来看看！”他把望远镜递给了从舱盖里伸出头的坦克手。“看看那边的天！”
“有极光吗？”
在他们身后，一架北约特种作战司令部的ORH-66“科曼奇哨兵”观测直升机上面的观测员也在看着远处的干扰站。不过，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他没有用望远镜，用的是LiDAR光学索敌系统和新加装的电波观察设备。
现在，原来像丝带一样的浅蓝色光带已经变宽许多，在离干扰站十几米高度的地方，一个从紫色变成粉色，中心再逐渐变成黄色的光球出现了。一两秒钟之后，光球的黄色内核突然向下拉长，冲破了粉色外壁直扑干扰站。随后就是一声比自然的炸雷还要响很多的爆炸声，“洪水”干扰站变成了一道冲天的橘黄色火柱。
从ORH-66机载的电波监测装置的假色屏幕上来看，刚才几十秒钟里发生的一幕就像阿米巴变形虫捕食一样：一只被有机物味道吸引的微生物，打开它的外壁用内核去吞下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区别不大，只是没那么有脑子的、更小的微生物。
“我又少了个军功章！”伏拉德看着火柱怒吼。
“同志，这就是不在上面写‘我奶奶’的后果！”
“通告各机，现在敌军的干扰站已经大部分被消灭，如果接下来再发现，请告知特种作战指挥部，我军需要对其进行研究！”ORH-66的观测员在确认“阿米巴变形虫”吃掉了“食物”之后，对着话筒说。

1月8日，月球103区基地主控室
“现在，敌人的新型电磁武器基本上被消灭了。我们的天线作为武器，任务基本上完成了。从今天起，调整压制任务的优先级为最低，搜索为一般优先级，全力保证通信。”普拉顿博士在主控室里命令。
“现在，不会有人再提意见了吧。”艾雷恩对着尼克的主屏幕笑了一下说。
“SV肯定会很高兴的。”普拉顿喝了口水说，“我们也该看看，泰斯拉设想中的线圈天线，真正的能力有多大。”
“我敢说，这是能推动人类科技历史的力量！”尼克莱早就被邀请到了主控室来“观摩”普拉顿工作。
“绝对是能推动历史的力量！在限制解除之后，按照泰斯拉的设想，电磁线圈天线将完全没有辐射，发电的效率也会成倍提高！我们会把它在地球推广，这样所有人都会用得起电……”普拉顿一边说着，一边切断了和操作台的语音通信。
“所有人用得起电，是说用线圈来制造核聚变吗？”尼克莱问。
“为了发电用线圈来制造核聚变就浪费了。你也是对此有了解的，不觉得只用线圈从磁场里面提取电力就足够了？”
“不是提取，是激发电力，博士。只是把地球磁场当成发电机里的磁铁来使用。”尼克纠正了一句，“如果您这句话是在公开场合说的，会被当成在宣扬伪科学呢。”
“谢谢提醒，尼克。不管怎么样，泰斯拉线圈更重要的一点是，它很可能可以激发‘开关’。我没有说错吧，是激发，对不对？”
“开关吗？”尼克莱有点开玩笑地问，“哪种开关？难道是时空隧道不成？”
“是非常小的开关。知道希格斯粒子吧？”
“这理论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也想过。”尼克莱真的决定让俄罗斯去自生自灭了，他留在这里并且投身电磁技术的研究，对全人类应该是件好事。
“也许是希格斯粒子，也许还有更小的粒子，总之，我们人类发现最小的基本粒子之后，应该可以证明这种粒子可以无损耗地转化成能量……”
普拉顿被尼克莱打断了：“最小的粒子单位会是一种开关，在‘打开’的时候是物质，‘关上’的时候是能量，对不对？这些开关影响粒子的构造，按照开关理论，要制造反物质，只需把原来正物质里面几个关键的开关给拨到另外一边去，对不对？”
“我知道我不一定是第一个想到这东西的人，不过我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这个时候遇到和我观点一样的人。”普拉顿赞赏地说。
“塔瓦利什，相当不错。”刚才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兴奋的两人的尼克突然增加了音量说。主控室里的摄像头们都威胁地盯住了尼克莱。几个空闲不用的电脑屏幕上面出现了黑黄相间的警戒线。
“管他叫塔瓦利什是什么意思？”普拉顿和艾雷恩异口同声地问。
“他是塔瓦利什。他是俄军派来潜入的间谍。我早就预想过这种情况。”
“好吧，我直说，我确实是俄军派来的。不过我主动要求加入你们！”尼克莱对着最近的摄像头说。
“什么？”尼克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我并不愿意执行我的任务。虽然我会对不住内务部的那些人，但是他们的计划本身就是错的。”
“很好，103区欢迎你。”普拉顿稍微想了一下说，“看起来，你也会很适合我们SV。”
“我刚才听您说过一遍SV，SV是什么的缩写啊？”尼克莱问。
“是‘科学家民兵——Scientists’Vigilante ’的缩写。这是一个最初由泰斯拉和他的几个助手—其中有我的祖先—建立的一个关注基础实用科学和民用技术的组织。我们要推动世界的实用技术水平。”
“Vigilante？听起来，有点像是KKK对黑人进行袭击的那种队伍啊。”
“嗯，这个意思已经被他们用得败坏了。不过SV可是反对种族主义的，我们最先宣传所有人类都起源于非洲的理论。并且，各个人种之间的差距小于各种猿类这个理论，也是SV宣传的。”
“那么，我能冒昧地问一句，SV在这场战争里起了什么作用呢？”
“我觉得你应该能猜出来，103区的大部分高层都是SV的成员。”艾雷恩说，“现在我们有两派观点，犹豫不决，所以这场战争里作为不大。一派比较保守，认为战后好好工作就行了；另外一派像我这样，认为战争越早结束越好，所以一直在支援地面部队的攻击。不过吗，不少人都像普拉顿博士这样骑墙啊！”
“现在我支持你。”普拉顿苦笑了一下。
“知道在二战时尼尔斯•玻尔是怎么逃出欧洲的吗？当时一直协助他的抵抗组织里面就有我们SV的人，海森堡也是故意让德国警察放水。在二战后，他就成了SV的第二任主席。因为我们主张技术共享，所以二战时，SV在德国和英国、美国的成员们经常互相秘密传递资料，想看看自己国家不能实现或者不被批准研究的技术、方案什么的在敌人的国家能做成什么样。”艾雷恩笑了一下，“不对，对我们SV的科学家们来说世界上没有敌人，只有地球人。为了让核技术、泰斯拉技术在和平领域得到更广泛的应用，SV还派过奥本海默去苏联分享资料呢！”
“解除警报吧，尼克。”普拉顿对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现在已经毫无生气的摄像头说。
“了解了。”尼克肯定是不太乐意，因为它没有把说话的音量降低。

1月8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敌人停止进攻了，你好象还是不高兴啊，亚当斯基。”列夫森科对刚从前线归来的西部集群司令说。
“是高兴不起来，北约的全部空中力量和电磁打击系统都在集中打击我们的干扰部队，这种打击确实是很奏效的。”亚当斯基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不顾身边的一堆电子仪器，拿出了一根准备抽。
“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老列夫森科平静地说，“我们的战术在开始会使敌人手足无措，但他们总会想出对付的办法的。用于阻塞式干扰的干扰机，由于其强烈的全频道发射，很容易被探测和摧毁。好在我们已争取了相当的时间，现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两个集群的快速集结上了。”
“情况可能比预想的严峻，”亚当斯基说，“在我们失去电子战优势之前，可能没有给高加索集群进入出击位置留下足够的时间。不过至少吗，乌拉尔集群都对捷格加廖夫同志忠心耿耿，不会叛变。我说，我想起来，我们前几天是不是想了什么备用方案？”
“你是说哪种备用方案？我不是那种会跑的人。”
“同志啊，我更不是那种人！我是说，我们有没有准备像是核地雷之类的，或者什么更一了百了的东西。”
“等等，核地雷？埋那东西要多长时间？”
“我只是打个比方！好了，我想起来我们有什么东西了。你儿子上次提的‘泄洪’作战！我去联系了！”说完，亚当斯基把烟塞回烟盒里，给列夫森科一递，就跑出了作战指挥室。
“我的儿子……”
亚当斯基走后，列夫森科一筹莫展地看着电子沙盘上的前线地形，又想起了米沙。
当时是俄罗斯选举结果公布的那天，米沙回到家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被一帮光头党围殴了。
“这好像是那些人庆祝捷格加廖夫上台的一个活动。亚历山大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当心点，可惜晚了。”
“我听说，你是因为支持和波兰、德国重新分配边界被盯上的。”
“我只是说，在二战和冷战之后留下的边界问题，用非暴力的办法就能解决了。而且，门捷列夫和前总统他们主张的俄罗斯进入欧盟，难道不是一种从很多意义上面回到苏联的办法吗？我们完全可以期待一个苏维埃的欧盟！”
老列夫森科用他从未有过的严厉对儿子说：“你知道自己的位置，你可以不说话，但以后绝不许出现类似的言行。”
“那么你们难道希望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吗？”米沙非常想大吼一句，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也不该改变任何事。
后来的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很快，因为捷格加廖夫的强硬作风，在前总统时期和德国的工业援助换土地的谈判，以及俄罗斯进入欧盟的程序就全面破裂了。加里宁格勒宣布重新更名为哥尼斯堡并且脱离俄联邦，然后邀请德国的总理接受他们加入德国。
前总统的支持者占领了东南方向的一小片地区，也宣布了脱离俄联邦。在11月，俄国对欧盟宣战，轰炸了哥尼斯堡和整个东普鲁士地区。这导致了国际社会对俄罗斯全面反对，美国直接加入了战争，从远东和欧洲两个方向进攻，形成了现在俄罗斯的艰苦战况。
想想这一切，现在老列夫森科几乎觉得米沙当时有可能说对了。不过，现在的米沙会不会又觉得自己在战前说错了？而且以后的历史，会说谁是最终正确的？

1月10日，斯摩棱斯克附近，“洪水”临时操作阵地
卡琳娜手握着AK74M，和一些士兵一起守卫着装上“洪水”控制台的两层仓库。仓库几个门口垒满了沙袋，在二楼的窗户口还架起了PKM，但是面对面前这些看起来相当精锐的敌人，她不确定能守住这里多久。敌方一开始只有两架ORH-66，分别是负责观测的基本型和搭载有一名滑翔兵的特种作战型。那架特种型还没有放下滑翔兵，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很快，在这两架ORH-66身后又出现了大小不同的几架北约直升机，从小巧的MH-6“杀人蛋”到庞大的UH-60M“黑鹰”都一应俱全，还有OH-58D“基奥瓦”和英国的“山猫”。显然，敌人们不再像以前那样井井有条，但是很可能还一样危险。
“大家准备战斗！”卡琳娜命令。
由于位置比较靠里面，卡琳娜只能凭听到的声音想象外面的战况：直升机降低高度，引擎减慢的声音；俄军士兵们的AK74M，还有那挺PKM的密集射击声；然后是一些相对较少，但听起来更有力的盟军的SCAR-H和SCAR-L,还有XM9的突兀的开火声；SCAR-L的声音逐渐地代替了AK74M的，再接下来，就只剩PKM在坚守阵地了。
她命令仓库里剩下的几个士兵：“同志们，我们不能让敌人得到我们‘洪水’的秘密！，把那边的那箱155毫米炮弹搬过来，搬到放机器的桌子旁边。”
士兵们照着做了。
然后，卡琳娜打开盖子，在锁上面挂上了一颗手雷
在炮弹被放好之后，他们突然听见还在二楼扫射的PKM随着一声像是撞破玻璃的巨响和冲锋手枪的短促扫射声停下了射击。
“是滑翔兵！同志们，守住控制室！”
滑翔兵还不会对他们有太大的威胁，因为一个滑翔兵只能携带比较少的装备，而且他卸下滑翔翼还需要很长时间。但是，从门口翻越沙袋进来的突击队员们就不一样了。很快，这支俄军部队只剩下了卡琳娜一个人和一把列夫森科将军送给她的OTS33自动手枪。她给手枪装上了专用型的弹鼓，在放着操作台的房间里面准备亲自面对敌人。
不过，敌人并没有像卡琳娜想象中的那样用枪托破门而入。一颗破门炸弹，接着一颗闪光手雷的震撼直接把她震晕了。
她醒来时，OTS33手枪已经别在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冒傻气的瘦子美国兵身上了。一名已经把SCAR-H放在地上的英国中校正扶着她。
“你们这台机器是什么东西？”一个美国军官一看见她醒了就问。
“不用急着回答。”昆廷对着不耐烦的美国人挥了挥手。
“是什么值得拼命保卫的东西吗？”那个美国人有点嘲讽地问。
“我们俄罗斯的一切，都值得我们俄军官兵拼命保卫。”
“听起来就像一百多年前的英国啊！”昆廷说，“但是你们不怕自己保卫的东西毫无价值吗？”
“只要是有命令说过，对我们来说它就是有价值的。”
“你不会害怕，在历史上，你认为有价值的，其实完全没有价值吗？”
“我从来不怕这种事。”卡琳娜又俯下身去，想找到那颗手雷。
“这肯定一点价值没有！”另外一个美国军官突然大喊，“你们会被历史粉碎！历史不粉碎，我就来粉碎！”
“为什么否定别人的价值，凯斯特上尉？”昆廷问，“你不怕那颗手雷吗，还有那箱155毫米炮弹？”
卡琳娜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绅士的英国人会发现。她顾不了这么多了，把攥在手里的手雷高高地举起来，说：“我，一定要尽到自己的职责！”
“冷静下来，小姐！冷静下来！”美国指挥官显然被吓坏了，“我们更是只在尽职责！”
这时候，门外传来的报告声吸引了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报告长官，我们配备了装甲服的工兵小队已经确认3公里外的设施不是泰斯拉装置，并且已经将其无害化！”
卡琳娜的头脑完全乱了。原来，自己和战友们拼命保护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敌人要找的，确实是像那个人说得一样没有价值。她又快晕倒了，拿着手雷的手又垂了下来。
“不用那么激动啊，小姐。”昆廷拿走了她的手雷，“希望这次战争之后，一切会有些变化吧。”不知道他是对谁说的这句话。
“那么，按老规矩处理吧！”凯斯特大喊着。
“什么老规矩？我们赶快走，不留下痕迹。”一开始的那个军官问，“这里的活人就原地留在房子里。”
“在我老家的规矩！”说着，凯斯特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一把折叠小刀，不是战斗刀，而是更像小混混打架用的那种。
“不行！”军官喊，但是挨了凯斯特一拳，被打翻在地。
接下来，凯斯特切断了——就是用折叠刀切——“洪水”控制台的电源线，又在液晶屏幕上画蛇添足地戳了几下。
“这才像样子，我要告诉俄国老毛子们，老子到此一战！”凯斯特和别的美国兵一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昆廷走在这群人最后面，看了卡琳娜一眼，对着她耸了耸肩，也走了。
他们登上各自的直升机，没有飞多远，就遇到了另外一队直升机。“用手电打信号告诉他们，不用去看了，敌人没有泰斯拉技术，那里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对方只回了一句：“那里还有没有活人？”
“告诉他，有个神经差不多崩溃了的女军官。”

1月10日（十几分钟前），斯摩棱斯克附近上空
伏拉德抱着一把缴获的M240机枪坐在一架缴获的OH-58L“加长版基奥瓦”宽敞的乘客舱里，旁边还是那个原来的坦克手，现在他几乎成了伏拉德的跟班，身上带着的武器也从RPG27换成了缴获来的美制“标枪”。虽然在直升机上不能用，但是拿着它，就好像自己变成了坦克一样。
他们的直升机编队是清一色，但是长短不一的OH58，除了缴获的OH58D型和L型以外，还有不少是在战前内务部从美国买来自己改装的贝尔407型，不过它们外观差不多，足够撑门面。
“长官，在右前方，发现盟军混编直升机群，至少有7、8架！”直升机的驾驶员报告说。
“不要开火。”伏拉德希望借助自己的直升机编队全是美制机型这一点，能蒙混过去。
“报告长官，敌机有灯语信号！”
“我自己来翻译。嗯……不用检查……没有……泰斯拉技术……任务完成……向指挥部报告。好像是刚搜查完卡琳娜的那个仓库？”
坦克手戳了戳伏拉德的肩膀：“问问他们，有没有留下活口？”
“肯定都杀光了。”
“问一下。如果说确实都杀光了，那么就告诉直升机飞行员们还有机枪手们开火吧，反正那样的话我们也不用去看了。”
“好吧。”伏拉德拿出了手电开始打信号。
“有……至少……一个女军官……精神错乱……仓库里可能有炸弹。”
坦克手长出了一口气。“Моя бабушка！肯定是因为有人觉得卡琳娜长得像他奶奶。”他大笑起来，伏拉德和飞行员也被带得笑了起来。
直升机编队降落在了仓库边。伏拉德身先士卒地抱着M240跳下了直升机。坦克手紧随其后，扔掉“标枪”大叫着“Моя бабушка！”冲了进去。
“又回来了？”卡琳娜无可奈何地看着降落的OH-58机群和抱着M240从上面跳下来的“美国大兵”，慢慢地捡起了一把AK74M。
“Моя бабушка！”坦克手一把抱住了她。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同志？”卡琳娜一头雾水地问。
“这是很久以前我发明的暗号啊。”坦克手把她的AK74M抢了过来又扔到地上，“知道吗，同志，意思是我爱你，同志。”
卡琳娜在坦克手的怀里又晕了过去，对她来说，这几个小时里的一切都太疯狂了，以至于这个疯子坦克手显得非常地正常，非常地可靠。


第四章 我们还能看到地球升起吗？

1月11日，北约前线指挥部，司令办公室
“报告将军，危险已经排除，我们确认了俄军没有泰斯拉技术。”昆廷向米莱斯基报告。
“很好。现在，只要让常规地面部队按原定的进度推迟一点推进就可以了。”
“我认为，可以加快推进的速度了！”另一名指挥官说。
“这个状况不减慢一半就不错了。我们盟军的常规部队受到的损失已经比较大了。德军步兵和轻装甲部队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坦克和火炮损失五分之三；法国和德国的空军都因为俄军炮轰机场不剩多少战斗力了；东欧联军现在只能承担防御和巡逻的任务，因为他们用的主要是比较旧的苏联系兵器，补给有些麻烦，而且几个星期前刚集结完成；英军现在要负责更长的战线，原来德国的一片防区要他们负责；主要的攻击任务只能由我们美军来承担，还只是因为我们数量上比较有优势。”
“将军，现在俄军其实有准备反攻的势头。”
“但是，俄军不是也受到了很大打击啊！”那个指挥官说。
“这几天，趁着我们的混乱他们已经重整部队了，补上了很多损失的编制。据情报说，俄军把能开的动的T54什么的都动员了起来。这样做都可以当作一种心理战术。你想想，那些古董坦克向我们冲来，从远处第一眼看上去谁知道那是T54还是T90?”
“我们还是应该继续尽力进攻，米莱斯基将军！”
“继续进攻是绝对的。不过一定要谨慎。我们也该考虑重新配置兵力了。”

1月11日，月球表面103区 居住区
“你很闲啊。”尼克用尼克莱房间里的广播音箱说。
“现在我没有什么所谓的任务了。等着仗打完了下去找工作就行了。我不欠什么人的。对了，你会黑电脑吗？”
“看看！”
尼克莱的笔记本电脑突然黑屏了。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和几天前出现在普拉顿的主控室里的警戒线一样的黑黄条纹警戒线。
“你能黑到，这是因为我把电脑连上基地的局域网线了吧。我在地球你肯定黑不到。”
“以前，世界上还有无线网络的时候，我从理论上来说可是什么都能黑到的。”
“那么，以后再建立起全球的无线网络，你，就可以成为电子世界的主宰了！”
“你难道希望电子世界有主宰吗？”尼克有点严肃地问。
“我只是开玩笑啊！SV肯定是不希望的，我自己更是绝对不想。”

1月11日，古比雪夫宇航中心
所有“泄洪作战”涉及到的部门的负责人都聚在了宇航中心
“同志们，我保证，这个作战计划可以给我们提供完全的优势和足够的时间。”米沙向所有人讲解着他的计划和对太阳的研究，“我们要用一颗电磁炸弹来模拟太阳发出的电磁风暴。”
“那么，只要在电离层的高度，不论在什么地方引爆都可以吗？”有人问米沙。
“为了确保我们的胜利，最好的引爆点在磁极。”
“我们已经没有弹道导弹了！”一个战略火箭军的指挥官说，“弹道导弹仓库是盟军打击的重要目标，而且，远东的海军部队基本上都倒向了前总统，我们不能考虑潜艇或者战舰发射。”
“同志，为什么不考虑得广一点呢？”列夫森科一挥手，让战略火箭军的人住口，“我们还有空军。”
“空军？”战略火箭军的人又悄悄说了一句。“只会抢风头的家伙。”
“泄洪作战会是一次各个军种的联合行动。空军的TU-95MS将运载电磁炸弹；，轰炸机由新内务部的特种飞行员驾驶；等轰炸成功之后，就将由陆军开始对敌人的总攻！”
各个军种的指挥官都鼓起掌来。
“同志们，赶快去开工准备吧！”亚当斯基对着其他指挥官们大喊。在他身边是一台打开了视频通话，直接连到总统办公室的电脑。在屏幕上，门捷列夫正在焦急地看着，旁边是镇定得多的捷格加廖夫。
“列夫森科同志，你需要单独和你儿子说点什么吗？”捷格加廖夫从屏幕里面问。
“我有点儿要说的。现在……我们终于到了要实行你的计划的时候了。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现在，俄罗斯的胜利是唯一要紧的事。另外，爸爸。我想让人们对科学、对和平更珍惜。在战争结束之后，世界会反思的。所以，我也是为了长久的和平而战。另外，我还想和亚历山大说。”米沙说。
“你很正确。”老列夫森科对着屏幕敬了个礼。
“还用找我……对我驾驶Tu-95的水平不放心吗？”亚历山大对着米沙的屏幕一笑。
“我绝对信任你，亚历山大。这是你证明自己是个英雄最好的机会。你一直想当英雄不是吗？所以，你去做吧，就像你进内务部的特种部队那样。”
“谢谢了。”亚历山大也敬了个礼。


1月12日凌晨（阿拉斯加时区），阿拉斯加上空
巨大的TU-95MS轰炸机运载着战略级电磁炸弹，孤单的飞行在一片苍白的高空中。因为下面是像空中的雪原一样的一层白云，轰炸机上面的一两个机组人员甚至以为自己其实在低空飞行。
亚历山大计算时间选择在凌晨进入阿拉斯加上空，不光是因为在拂晓时敌方飞行员最难集中精神，容易把他们漏掉以外，还是因为按照时差估计，远在西线的北约军队推进的进程会被以光速到来的干扰电波打个措手不及。
因为飞行高度，他们一路没有遇到任何战机的拦截。这架冷战早期设计的涡桨动力轰炸机没有被发现，面对精锐的美国空军战斗机，它可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亚历山大突然想到，如果去轰炸德国的那些轰炸机，在刚开战时就被击落下来，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的北约士兵和平民对同仇敌忾地俄罗斯满怀怒火，那么现在北约的攻势会不会就不再那么激烈，国际社会的谴责会不会减轻一些？但是，那样的话其他的情况也会相当不同。战争没有那么激烈，还会有那么多人对捷格加廖夫和列夫森科忠心耿耿吗？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为了维持现状而战。米沙提出这个作战计划，应该也是为了维持现状而战。
“报告长官，预计到达发射位置还有5分钟整！”领航员用机内无线电告诉亚历山大。为了防住电磁炸弹可能带来的辐射和空中的低温，所有机组人员都穿上了厚重的宇航服。
“好，发动机开始减速，副驾驶准备转弯！弹舱做好准备！”
“3分钟整！”
亚历山大熟练地控制着操纵杆，将轰炸机的速度减慢了下来。现在，他只要安静地等着TU-95到达预定位置就可以了。他深呼吸了几大口气。
“2分钟！”领航员的声音有点激动。
“不用害怕，同志！弹舱打开，电子点火系统解锁。”
“1分钟！”
亚历山大把发动机已经降到了最低速度。
“10、9、8、7、6、5、4、3、2、1、0！”
“发射！15秒钟后开始全速转向！”
TU-95MS扔下了它不符合安检标准的货物，然后就掉头全速飞走了。落下的电磁炸弹像尼克莱的火箭一样带着减速伞，几秒钟后减速伞就脱离了，炸弹靠方位修正火箭的推进飞到了北半球磁极点的正上方，然后由一台功率更大的火箭引擎推动到达了电离层。在那里，它内部的原子点火装置启动，虽然引起的核爆炸在常规核弹里排不上名次，但是爆炸经过炸弹中的一次性线圈放出的大量电磁波瞬间扰乱了地球的磁场。

1月12日晚些时候，阿拉斯加内陆 美军泰斯拉天线组
强烈的电磁风暴在阿拉斯加基地的泰斯拉线圈天线之间，造出了极光的效果。因为天线都是开机状态，电磁风暴造出的等离子体光球在一台台教堂尖塔一样的天线之间窜来窜去。由于泰斯拉天线本身的电波，它们不断变大，样子就像是妖魔鬼怪在嘲笑着人类的脆弱。
“赶快关上天线组的电源！”终于，基地的控制室里有人意识到了这些光怪陆离的等离子球带来的危险。
“但是，我们和前线的通信怎么办？”
“赶快关机！否则，这里会被那些光球夷为平地！”基地的主管也命令。
几个操作员赶快跑到主控室连接天线的电闸旁，一个个地关闭了各台天线的供电。
“直接关总闸，把电脑和正常生活供电也给断掉！”主管大吼着，向电闸跑去。
“但是……”
“不管那么多了，那些等离子光球可是见到带电的东西就去！”
窗外的等离子球们发出了啪啪的放电声，像是在嘲笑着操作员们的不自量力。
终于，总闸被关上了。但是，等离子球并没有消失，而是朝着几根特定的天线冲去——这些天线是负责给基地供电的、一些从地磁场里获取电力的发电天线。它们并不会因为关闭电闸而停止运作。
如果说泰斯拉天线的定点攻击像是阿米巴变形虫捕食的话，那么这些等离子体向着依然通电的天线冲去的样子，就像是食人鱼抢食。如果直接碰上任何一根发电天线，这几个等离子体中包含的能量，已经足够毁灭整个天线组了。操作员们只能看着自己的天线毁于一旦，主管已经闭上了眼睛，捂住耳朵，等着爆炸过后有人告诉他这个基地灰飞烟灭了。
但是很长时间过去了，只有一片越来越小的、噼里啪啦的电流声。睁开眼睛的主管看到，发电的线圈天线并没有被等离子“食人鱼”撕碎或者融化，相反，这些等离子光球正在悄悄地被天线吸收。也用动物来比喻的话，就像是几条美洲鳄鱼或者淡水公牛鲨——都是食人鱼的克星——把它们当成了点心。
“这是为什么？”有人问。
主管看着原来还凶神恶煞、现在已经变成飘带一样的等离子体，笑了起来：“等离子体基本上只是离子态的空气而已。发电天线把这离子态的空气中现成的能量吸收了啊！不过，现在我们又得去把电闸打开，免得我们的蓄电池过载坏掉。”

1月12日更晚些时候，月球表面103区基地
“紧急状况警报，现在将中断基地内大部分的电力供应和网络连接，请不要乘坐电梯和使用电子门锁，请耐心等待电力恢复，谢谢。”尼克的声音在整个基地的走廊里响起。
“尼克莱，快跟我去主控室！”艾雷恩在走廊里一看到尼克莱就叫他。
“什么情况？”尼克莱马上紧张起来。
“可能是俄国又用新武器了！电梯不能用，我们走维修通道！”
两个人在半失重状态的维修通道里一路狂奔，跑到了主控室。在主控室的几排操作台上的电脑屏幕和墙上的大屏幕里，都出现了相当紊乱的参数。
“艾雷恩，今天我们探测到北半球的磁极出现了很严重的异常状况。现在，整个地球磁场都被扰乱了。”普拉顿告诉艾雷恩。
“派出装甲服小队了吗？”艾雷恩问，“是磁极的问题还是我们的天线有问题？”
“已经派了。天线一切正常。”
“你还知道俄军有什么秘密武器吗？”艾雷恩问尼克莱。
“你们这几天一直在打的那种干扰站，那就已经是很秘密的秘密武器了。”尼克莱说。
“艾雷恩，今天从阿拉斯加收到过信息，他们遇到了一场相当危险的电磁风暴。”
“那么，地球的磁场……确实是……”她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确实是被破坏了。”尼克说，“幸好近期还不会有太阳风暴之类的情况。”
“好的一面是，战争之后人类应该会更团结。”普拉顿说。
“我们只是回到了马可尼之前的世界。”有个操作员说。
“马可尼之前还有泰斯拉呢！”尼克莱突然说，“我们可以反向推算出磁场原来的各种数值，再把它扳回去吗？”
“你说什么？”普拉顿问。
“泰斯拉天线系统为了让自己的电波可以被一般通信装置收到，是不是要应对地球的自然磁场做出一点调整？”尼克莱开始解释，“或者，有没有记录过地球的自然磁场数值，有什么类似的数据吗？”
“正好，还真有。”尼克说。
“剩下来的该怎么做，我就是外行了。普拉顿博士，雨果博士，你们来想想办法吧。”
“那么……我们就一定要解除泰斯拉天线的功能限制了。”艾雷恩坚定地说。
“我批准！”普拉顿不假思索地说。
“那么，麻烦我们的操作员们，今天要加班了。有可能要干通宵的。”艾雷恩对着广播用的话筒说。
“今天我愿意加班！”一个操作员喊起来。
“我们要被载入史册了！”
“终于，可以有点出风头的事干了。”
“加油吧！”
“这才是公益事业！”尼克莱发现，这句是那个很有正义感的德国人说的。然后，操作员们全都兴奋地欢呼起来。
“谢谢你的建议。我已经想出来应该可以用哪些实验得到的数值来作修正的参照了。”普拉顿微笑着对尼克莱说。
“我想请你来观赏一下泰斯拉天线解除限制的工程，可以一直等在这里吗？”艾雷恩拍着他的肩膀说。
“当然当然，我很想看看的。谢谢啊。”

1月13日，北约前线阵地
米莱斯基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军队混乱的样子。他并不是漠不关心，准备脚底抹油逃走，也不是已经和俄军谈好了条件，不怕被送到西伯利亚的古拉格去劳改，只是对自己的部队能有多么好的运气比较感兴趣。如果敌人主要都是T54呢？如果俄国身先士卒的指挥官，会在第一次交火中就被斩首行动定点清除呢？不过他知道，这也只是自己--这个和普通士兵相比比较懒散的人--的闲想而已了。
现在，他的指挥部所在的阵地，是由美军在俄国现存部队里最完整、装备最精良之一的108师负责。108师的士气还算可以，因为这支部队不久前刚从美国赶来，还没有经历过太激烈的战斗，不过这一点同时也让他们比较不熟悉大规模装甲战。但是，米莱斯基根本就没有准备用为数不多的“挑战者”和M1坦克部队去主动发起反冲锋。他把手上这些坦克部署在几个关键地带，主要职责定为：等待敌军接近后，依托自军的防线进行缠斗战。
他单独用“斯特瑞克”装甲车、M8机动火炮支援车、一些欧洲国家的装甲车和精锐的步兵，组建了一支快速装甲部队，用来进行他在防御战演习时必不可少的一种战术。他把这支轻装甲突击部队称为“弹片部队”，并且把许多宝贵的ORH-66观测直升机配属给了他们。“弹片”的任务就是在自己的主要战场和俄国的钢铁洪流纠缠的时候，去从薄弱的地方突破俄国战线而攻击要害。在演习中，用“弹片”不顾主要战线的情况而强行转守为攻的做法，使他饱受争议，但是这种有些“无私”的策略，则让他手下所有在演习中担任过“弹片”成员的官兵们，都对米莱斯基相当忠心。
不过现在他没有把握自己的布置可以取胜，只是想用比较冷门的策略来鹏碰运气。
“报告将军，现在敌人已经相当接近我们的阵地，有些英国和德国装甲指挥官要求开始反冲锋！”通信兵向他报告。
“告诉他们对自己有充分把握就去，但是没有必要离开计划的防御范围太远，回来补给没什么丢人的！我祝他们好运。”

1月13日，盟军某前线机场
克洛维斯这几天听到战况已经坐不住了。但是他并没有像以前说的那样去亲自拿起武器战斗。那把P45手枪他经常攥在手里，有时候还会用枪把敲墙表示愤慨。
今天他听到了俄军发起总攻的消息，终于下了决心要做些什么。
“现在我们再也不是以前的空军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他召集起来80中队的飞行员，对他们宣布。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队长？”
“我们自己起飞！不能让陆军的兄弟们再像以前一样没有空中支援！而且，我们也要拿出英国式的勇气，飞给敌人看看！正好，今天加上我正好有12个人啊！真感谢你们其他中队的战友们。”在上个星期俄国干扰中的空战里，他们80中队有几名队员被击落了，现在被召集来的有一些其它空军部队的人。
“我们去吧！”飞行员们异口同声地大喊起来。
“现在我们去机库！”
克洛维斯领着他的队员们取回了各自的飞机。机械师们同仇敌忾，相当配合，给他们的飞机挂上了对地攻击的装备，还都做好了检修。但是，等EA-18G编队在跑道上排好队、准备起飞的时候，遭到了塔台的阻止。
“在现在的电磁条件下，你们按照规定是不能起飞的。”指挥塔台的人直接用一辆军队大巴堵住了跑道。
克洛维斯下了飞机，手握住P45A的枪套走向那辆大巴。“那么，有规定说友军受到威胁不能去援助吗？如果我们不出击，那么二战时的雅典那12个飞行员，现在会从天堂里跳伞下来接管我们的飞机！”
“少校，为了保存战斗力，我们不能放你起飞。”
“那么，你就能忍受我们的陆军兄弟们被全灭吗？”克洛维斯拔出枪，用手枪把敲了敲大巴的车门，又放回枪套里说：“这样做就和叛徒没有区别！别让我在你的木头脑袋上浪费子弹，我还想在跳伞之后多干掉点敌人呢！”
大巴里的军官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一边。
12架EA-18G勇气十足地排成V字队形，向着战场的方向飞去。

1月13日，北约前线阵地
在盟军阵地的火箭炮齐射出的火箭爆炸之后，俄罗斯人的装甲前锋又在浓烟中显现出来。米莱斯基看到他们的编队十分密集，如同在接受检阅。在前几天，盟军还可以立体攻击时，用这种队形进攻是自取灭亡，但在现在，当北约的空中和远程打击火力几乎全部瘫痪的情况下，这却是一种可以采用的队形，它可以最大限度地集中装甲攻击力量，以确保在战线一点上的突破。
之所以说这批坦克部队是检阅，是因为它们确实很像庆祝卫国战争时俄国的盛大阅兵。从老旧的、半辈子在仓库里落灰的T-54，到刚从生产线上出来、只喷了底色绿漆的T-95，应有尽有。不过米莱斯基上次看俄国阅兵的时候，是作为国际反法西斯国家友人代表，被当时的俄罗斯总统邀请去的。那次阅兵，除了俄军以外还有不少欧盟国家的军队和美国、中国的代表。当时真是一片团结。现在，这些年代不一的坦克则像是在嘲笑着他。
“很快，你们就笑不起来了。”米莱斯基坚信“弹片”能给他带来胜利。
但是，米莱斯基的脑子又把刚才的两个想法随机组合了一下：活跃在“弹片”部队中，已经成为他战术和战略象征的M8AGS，被俄国人当作战利品在庆祝这次世界大战胜利的阅兵里面出场。“这不可能！没关系的！”米莱斯基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将军，我们的原定防御范围已经被推进到了最后一层，前锋距离这里还有两千米。但是敌人还剩余有原来80%的兵力。”
“已经做得不错了。接下来，就该是靠那些关键地带的坦克部队和反装甲步兵来进行缠斗战了。我们要尽量为后方撤退争取时间。”
“但是，我们很容易就会被突破！”108师的师长说。
“没关系的，让敌人保持交火的状态，就足够延迟他们的速度了。而且，我要和一线的士兵一起战斗。”说着，米莱斯基从办公桌下拿起一个武器箱，再从里面取出一把SCAR-H，仔细地装上30发的大型弹匣。
“将军，您……”
米莱斯基又往枪上装上了榴弹发射器。“我要在所有的阵地都走一趟。俄罗斯人正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你能忍吗？而且，我们美军也不能因为他们说我们有多娇气就有多娇气。我们美军的战士，有世界上最硬的骨头！准备硬碰硬吧！”米莱斯基把备用弹匣揣在战术背心上，端着枪走出了办公室，一路上经过的士兵都纷纷向他敬礼。
因为米莱斯基的鼓舞和在这次大战之前各地小规模战争的步兵战积累的经验，美军的步兵在面对俄军伴随坦克冲锋的步兵时有很大的优势。而且，俄国的坦克部队指挥官们为了让步兵参与到“粉碎帝国主义最后的战役”，命令坦克部队不能以过高的速度推进。这种充满二战风格的战术也在很大程度上便宜了盟军的步兵反坦克部队和残留的坦克。
但是，米莱斯基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弹片部队的投机做法使得俄军受到的抵抗也大大的减少了。很快，俄军的第二批装甲部队就要投入现在的战线了。而且，在一些地方，俄军已经重新投入了攻击机和直升机部队。
“只能死守到最后了……能拖住敌人多少兵力，消耗多少敌人弹药是多少吧！”米莱斯基在给他的SCAR-H的榴弹发射器装弹时小声地说，然后又加了一句，“弹片部队，在我们失败之后做点什么吧！”
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战机发动机的声音。
“我们完了！”有士兵大喊起来。
“等等，是盟军的飞机！”
12架EA-18G“咆哮蜂”从美军阵地上方飞过，向俄军的第二批部队扑去。
“兄弟们，我们只晚了70多年。”克洛维斯自言自语说。然后，他通过无线电命令：“现在，各位开火吧！”12架EA-18G就向各个方向飞去。
克洛维斯飞到了俄国坦克最密集的地方，发射了两枚SDAM子母弹。它们在空中炸开，每个分弹靠着在机库躲过磁风暴而保存下来的电子系统，各自在一辆坦克上起爆。高热的破片弹头击穿了俄军的坦克顶盖，让这些坦克冒起一道道黑烟。然后，后面的一些坦克又因为刹不住车，和被炸毁的坦克相撞，多少减缓了俄军推进的速度。
这12架“咆哮蜂”已经给俄国的第二批部队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但是比击毁坦克更多的，是对俄军心理上的打击。他们身后的美军，也因为这12架战机而士气倍增。他们也达成了雅典那些皇家空军飞行员的心愿。
但是，俄军是不会对他们视而不见的。一些原本在对地攻击压制美军的SU-40和MIG-29看到自己的友军被如法炮制地欺负，直接向他们冲来，用机炮向他们开火。
“各位，现在赶快扔完对地攻击弹药，如果已经有谁打完了就返航吧。”克洛维斯命令，“我们现在真的应该避免损失了。”
“不，我们继续战斗，队长。”
“好吧，一定要保护自己。我很佩服各位的勇气。”
克洛维斯对俄军战机的威胁不以为然，因为它们大多数还带着没有打完的对地弹药，非常影响机动性。EA-18G们都发射了大部分的对地武器，如果俄军战机想减轻重量的话，就必须在自己人头上投弹。所以，本来机动性远超EA-18G的SU-40投鼠忌器，就得笨拙地和克洛维斯的队员们来“狗斗”。
“队长，敌人开始多起来了啊！”
现在，天空中增援了至少两个大队的SU-40，像雅典的那次空战一样，他们的大胆行为让敌军高估自己，招来了数量有巨大优势的敌人机群。
“各位，快跑吧！”克洛维斯说。“我们没有遗憾了！”
在他们身后的空中，也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机群。来了一群F-15V和F-22、F-14E，也有更多的EA-18G。
“援军来了！知道么，我们也是违抗命令出击的啊！”克洛维斯听到有美国飞行员说。
“你们做得很正确，兄弟。”克洛维斯回答，“我以前说过，不留遗憾的战争才是真正的新时代战争。”

第五章 世界如此美好

1月13日，月球表面103区基地
恢复地球的磁场这项工作，比所有人预计的都要困难很多。尼克和普拉顿费了非常大的力气，才从记录中转舰队作业数据的数据库里找出了需要的数值。和阿拉斯加基地重新取得联系也非常困难。现在唯一比较可行的方式，就是用几艘中转飞船，来进行接力式的激光通信。
和这些技术问题比起来，反而是撤除泰斯拉天线的防短路系统这种人工操作的“力气活”比较容易，一队穿了装甲宇航服的机械师和电路维修工，用三个多小时就完成了。
尼克莱虽然没有直接的任务，但他也不想无所事事袖手旁观，于是他自告奋勇地在各个工作组之间传递信息，基地的内部通信装置已经关掉了。
“系统操作模式已经调整，现在系统已经适应新参数。”终于，尼克向主控室的工作人员们广播。
“应急降温装置已经就绪。”副保证天线解除限制时线路安全的小组报告。
“机械装置准备完毕。”
“现场人员已经撤离。”
“好，那么安全就万无一失了。”艾雷恩说，“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可出的。”
“程序性电子锁撤除。”
“新程序更换开始！”普拉顿宣布。
艾雷恩兴奋地攥住了拳头，看着大屏幕上出现的各种数值和监控摄像机拍到的天线组。“快点，快点！”她对着屏幕上的天线组说。
“程序部分，更换完成！”尼克又宣布。
“天线组机械装置开始进入限制解除状态！”普拉顿命令。
大屏幕上的天线组开始升高，一些原来固定住天线的铁架子收进了地下，或者是移到了一边。
“机械装置重新设置完成。”
“103区泰斯拉天线组，解除所有功能限制！”这次下命令的是艾雷恩。她的声音非常激动。
刚才进行的所有准备工作，终于派上了用场。103区的泰斯拉天线组，按照新设置的程序和新的电路结构开始重新启动。大屏幕上的天线组，每根天线的顶上又亮起了表示正常运转的红灯。基地的生活供电又恢复了
“重新配置整合完成，天线已经解除限制！”就连尼克的电子声音都兴奋起来。
“万岁！”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德国人突然从电脑前站起来，开始欢呼。其他操作员，甚至是普拉顿，也被他感染得庆祝起来。
“好吧，现在我们开工！开始修理地磁场吧！”普拉顿还是很快就回到了工作上。操作员们虽然很快安静下来，但是都斗志昂扬。
“太好了！”艾雷恩一把抱住了尼克莱，“你真不愧和泰斯拉叫一个名字！”

1月14日，美国内华达州51区，总统极端状况地下掩体
拉尔夫•梅尔总统正在自己的地下要塞里等待着来自外界的消息。不论是什么地方，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有消息能透过这电磁风暴就好。在昨天夜里，他竟然在这沙漠里看到了极光，这差点让他认为地球已经毁灭了，一切都是精神世界里面出现的光怪陆离的幻想。幸好，他有足够关于地球电离层的知识——他几年前曾经驾驶过高空气象飞机——能够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51区里，他的安全保卫团队只会让他这种封闭的感觉雪上加霜。这些人为了他的安全什么都不让他做。他曾经要求过坐E-4B“空中夏延山”专机，去阿拉斯加之类的地方鼓舞一下他的军队，但是被拒绝了。这几天，负责保持他和外界联系的阿拉斯加泰斯拉天线基地也沉默了。他感觉和囚犯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51区里面有一样让他倍感亲切的东西，这就是他以前在空军服役时驾驶过的F-15E战斗机。应他的要求，总统专机指挥部在他上任之后买下了这架已经被改装成V型的战机，不过为了节约没有恢复原貌。时不时，拉尔夫还会开着它飞一飞。他曾经许诺过，要在战争胜利后把这架战机送给击落敌机数最高的飞行员。
因为消息实在是闭塞，51区实在是太与世隔绝，拉尔夫已经不止一次地计划着把这架自己以前的座机开走，不论飞到哪里都行。
因为实在太无聊，拉尔夫拿起了墙上的电话，拨下了自己父母家的电话号码。让他吃惊的是，本来在他给大部分人打电话时只有“无法接通”的电子音，但是现在话筒里难得地响起了正常的等待音。
“喂？你是哪位？”他爸爸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爸爸？我是拉尔夫。”
“天哪，现在你在哪里呢？要回来吗？”他妈妈问。
“和外星人呆在一块儿呢。真的，我在51区的地下掩体里面。我还很好，不过没什么可干的事。”
“怎么想起来给我们打电话了？”
“我没什么别人可以聊天的。你们那里电话都是通的吧？在城里还可以互相打座机电话，是不是？”
“是啊，但是手机就不行了。”
“有座机就可以了，过两天我就来看你们。”
拉尔夫挂了电话，心里有了主意。他又给51区里面联邦通信办公室的代表打了电话，问：“上个世纪90年代苏联刚解体时，在阿拉斯加，我们是不是铺设过连到俄罗斯的电话线路？”
“是的。”
“那条电话线和阿拉斯加的民用和军用电话网络都是相连的吧？”
“应该是相连的，总统先生。”
“谢谢。”
现在，拉尔夫知道了该往哪里飞。他直奔51区的机库，穿好了飞行服，准备再次坐上自己的爱机。他让地勤人员在大部分的挂载点上都挂上了副油箱，另外还挂了最好的电子战和通信吊舱。
“HRD-02，申请侦察飞行。”他用在军队时的呼号，向空管申请起飞。
“我们没有你这个呼号的飞机啊？”
“那我告诉你，这架飞机的飞行员是拉尔夫•梅尔。”
“总统先生……”
“让我起飞就行了。”

1月14日，斯摩棱斯克以西 俄罗斯西线总反攻指挥部
“我们不是已经胜利了么？”亚当斯基用望远镜观察着在他的部队阵地南边冒起的黑烟。昨天，原来他预想中的钢铁洪流对盟军阵地的冲击，变成了一场用一战的战术和整整一百年后的武器打的空地混战。他的第三批装甲部队借助着自己的火箭炮部队和TOS-1“魔鬼大使”喷火坦克的火力优势，总算赶走了借助两军坦克的残骸负隅顽抗的美军反坦克步兵，并且成功地消灭了看来是盟军在西线最后的炮兵。
“报告将军，敌人大约有一个团以上，组成主要是‘斯特瑞克’装甲车和M8AGS轻型坦克，以及步兵部队。”
“全部是轻装部队，是什么突击队吗？他们来的够晚。派个新整编的T-95团过去收拾掉吧。”
“但是，将军，我们的坦克部队都已经越过了昨天的残骸带，要是再赶回来时间就不够了！指挥部现在只有一个营左右的部队守卫！”
“那就叫陆航的支援过来！我们可是在自己的家门口，这种不入流的敌人我们难道没法还手？”
“陆航昨天受的损失太大，现在大部分的战机还都在机库里修理呢！”
“暂时向东撤退！反正他们不敢追，这些敌人就交给乌拉尔集群对付！”亚当斯基想了一下之后说。
后来，在亚当斯基撤退之后，昆廷在废弃的指挥部里，放下了一块带着米莱斯基用油漆写下的签名的炮弹碎片，表示弹片部队到此一游。

1月14日，莫斯科地下掩体
捷格加廖夫总统突然听见电话响了。他自己去接，但是发现响的并不是连同他和列夫森科的那部。
门捷列夫找出了响铃的电话，这是地下办公室里一部连通普通市话线路的、很不起眼的老式电话。现在因为两个多月不用它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捷格加廖夫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话筒。
“喂？哪位？”捷格加廖夫想不出来，能有谁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捷格加廖夫同志好。我是拉尔夫•梅尔。地球的磁场出问题了，觉不觉得我们在这个时候该说点什么了？”

1月14日，月球表面103区基地
“现在，地球磁场各项数值基本恢复到正常水平。”尼克说，“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可以去休息了，我来检测，另外留几个人值班就行。”
“太好了！”
“地球磁场恢复正常了！”操作员们欢呼起来。
“别光留值班的人啊，我们要庆祝庆祝！”
“说的没错！”
“SV肯定会很赞赏我们的。”看着狂欢的操作员们，普拉顿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
“地球能恢复正常就好。”尼克莱说。在这场马拉松式的“拯救地磁场”行动中，他一直担任着打杂的工作，在各个电脑操作台之间传递着文件，有时候他也负责给一些工作得特别忘我的人送饭。
“尼克莱，我有些事想和你讨论。”艾雷恩叫他。
“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其实还可以做得更多点。”
“改变地球的轨道吗？”尼克莱有点疲惫地说。
“没有这么疯狂，我觉得我们可以更快地带来和平。”
“什么意思？”尼克莱还是听不明白。
“解除限制之后，我们的天线组已经拥有了足够维持新的全球无线网络的能力。如果现在我们向地球广播一些反战信息，那么全人类都能看到。”
“这比改变地球轨道还疯狂，雨果博士。”尼克莱打了个呵欠说，“你想出来这个全球广播，难道是想让自己在恐慌之后的人心里，变成什么新世界的神吗？”
“听我说，我和你想得不一样。我不想借此打击什么国家或者帮什么其他国家，我更不是要变成什么神！”
“我说，这实在是……”
疲惫不堪的尼克莱受不了和艾雷恩的争论，自己的话说到一半就瘫倒在了一边。
“尼克莱！”艾雷恩赶快把他扶起来，叫人把他送回居住区。

1月14日，L4平衡点，“暴风雪-10000”飞船
从12号开始，米沙就不再看地球了。他在亚历山大投下炸弹之后只看过一眼，然后就被乱窜的极光画出的“地狱景象”吓住了。他关掉了每天记录地球磁场变化的监测仪器，每天晚上睡在一间没有舷窗的居住舱里。米沙努力不去想自己的作战计划对地球做了什么。
但是，他衷心希望俄罗斯会胜利。他已经破坏了磁场，如果这一切都是白费工夫的话就更糟了。
今天，他忐忑不安地重新打开了磁场监测装置。让他更加紧张的是，磁场混乱看上去减轻了不少。难道是他的计算有错误？“至少……地球又恢复原状了。希望在这段时间里面我们已经扭转战局了吧。”
但是，米沙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如果这样的磁场复原也是人为的，那么能造成它的人只会是103区。这样看来，俄罗斯还是会战败。但是，他还是很高兴没有对磁场造成永久破坏。
“真是没想到啊。你们关键时刻做得还不错。”他对着月球说。

1月15日，莫斯科总指挥部
“帝国主义的家伙们，太狡猾了！”亚当斯基一见到列夫森科就和他讲了遭到弹片部队袭击的事。
“没关系了。老弟，有个好消息。在东线，前总统的部队已经停火了。而且，捷格加廖夫同志竟然直接和美国总统联系上了。虽然么，我们有可能只是签一个一般的终战协议，不能说自己胜利了，但是至少这战争要到头了。”
“列夫森科同志，有没有发现，你儿子的泄洪作战不太管用啊？”
“什么意思？”
“昨天夜里极光已经消失了。我问了陆航的人，电磁风暴已经减弱很多了。”
“是吗？”列夫森科有点吃惊，“确实效果不如预想的那样好啊。”
“我已经又和内务部的同志们联系过了，想出了应对敌人趁着电磁风暴减弱反扑的办法。”
“确实，我们不能大意。那我把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去前线。”
“谢谢了，列夫森科同志。美国佬别想从我们的手里把枪夺走。即使我们全都战死了也别想。”

1月15日，月球表面103区 居住区
尼克莱一直处于睡着几十分钟就醒来几分钟的状态。在他醒着的时间里，他不停翻来覆去地使劲想着艾雷恩说的话。
“……我们其实还可以做得更多点。”
“……我觉得我们可以更快地带来和平。”
“……全人类都能看到……”
“……我和你想得不一样……”
“……新世界的神……”
“……新世界的神……”
“……新世界的神……”
“……全人类都能看到……”
“……借此打击……”
“……更快地带来和平。”
“……新世界的神……”
“……新世界的神……”
“……新世界的神……”
“那么，以后再建立起全球的无线网络……”
“成为电子世界的主宰！”
“电子世界的主宰！”
“……新世界的神……”
“……新世界的神……”
“……新世界的神……”
尼克莱终于得出了结论。关于艾雷恩、普拉顿、SV、这整个103区，他有了一个结论。

1月15日，俄国乌拉尔山脉南部 某弹道导弹基地附近
伏拉德•普加乔夫的军衔，在5号之后的10天里已经飞快地升到了上校。现在，在他指挥下的新内务部特种部队，正火速地开往一个被前总统的军队占据的弹道导弹发射场。这是亚当斯基将军亲自派给他的任务，是为了防止北约军队因为电磁干扰弱化而在此进攻的关键。
本来有人告诉他，这里的白军部队已经同意和他们合作，会顺利地交出指挥权，但是在约定好的汇合地点和时间，并没有人来谈判或者递白旗。所以，他准备去亲自接收导弹发射场。
因为命令很突然，他的那个“跟班”坦克兵没有跟过来，豪华的OH-58L直升机也不在，只有身上挎着的那挺缴获的M240机枪，还在向没有见识过他的人炫耀着他的战功。他在西线的大部分手下倒是跟了过来，并且还带着以前缴获的美式装备。
“报告长官，已经进入白军原来的防御区。”他乘坐的T-90的车长告诉他。
“好，一切车辆以及乘员，大家谨慎！”
新内务部车队路过了一个白军的岗哨。“你们不也是强征士兵吗。”他不屑地小声说。这个岗亭的士兵装备和样子都参差不齐，伏拉德看到他们当中样子像是领头的那个人拿着AN-94，应该是原来内务部的人，但是其他人的武器从RPK-74到“野牛”长短不一，甚至有人只带着手枪。
这个岗亭的人没有理他们，车队继续前进。
一路上又看见不少零零散散的白军士兵，看起来他们也是强征来的或者是逃兵。这些哨兵因为没有正规军的雪地迷彩，在这大雪里，都只是穿着些白色的斗篷夹克什么的作为隐蔽。有些人戴着像狂欢节小丑一样的滑雪面具，还有个人竟然在标准的绿色头盔上系了一块足球图案的布来当迷彩。
“真是一帮人如其名的乌合之众。这么一片白，叫白军太合适不过了。”
在发射场的大门口，他们被拦住了。
“你们要弹道导弹干什么？不是已经开始和谈了吗？”守门的人问。
“弹道导弹是和谈的砝码。”
“我们已经把这里移交给正规军了。你有证明吗？”
“正规军告诉我们说，直接进来就行。让开路！”
旁边围上来的人们纷纷向他挥着拳头。戴着滑雪面具的那几个人手上都突然出现了一把不知从哪里来的AN-94，威胁地瞄准着他。
“嘿，这几个小丑怎么开始逞英雄了？”伏拉德一挥手，钻进了坦克炮塔，关上顶盖。他告诉驾驶员：“冲！”然后，他打开无线电命令车队开进，可以使用武器。

1月15日，月球表面103区基地
“尼克莱可是累坏了。”普拉顿说。
“是啊，他那么急躁，肯定是累的。”艾雷恩同意。
“阿拉斯加基地来信！”一个操作员报告。
“怎么了？念。”普拉顿喝了口水说。
“在乌拉尔山一座弹道导弹发射场，协助旧俄国军的一支SOCOM特种部队报告，有新内务部的部队试图夺取发射场。他们希望我们能提供援助。”
“该怎么办呢？等离子打击的话，我们还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功率。”
“我有办法！”尼克说。“以前我和尼克莱探讨过。”
“他有什么办法？”艾雷恩问。
“我来回复阿拉斯加的信息。我要告诉SOCOM的人，把他们的笔记本电脑连到发射场的电脑里。然后，我用阿拉斯加和那里的通信，连接上发射场的电脑，接下来就可以黑掉它了。这样不是就让发射场的导弹失去作用了？”
“很好，快去！”普拉顿拍着桌子说。

1月15日，俄国乌拉尔山脉南部 某弹道导弹基地内部
伏拉德的坦克一路杀到了控制发射系统的组合碉堡前。接下来坦克就没法派上用场了。
“同志们，直接冲到控制室！剩下的交给援军！”伏拉德命令，然后抱着M240跳出了坦克。
他们遇到的抵抗非常猛烈，有的敌人甚至拿着PPsh向他们扫射。那些戴着滑雪面具，穿着白斗篷的“小丑”们还一路阴魂不散地追了过来。
“你们只是乌合之众！”伏拉德一边冲一边举着M240开火，“跟上我！同志们快点！”然后他打开门，然后又用身上带着的“野牛”向里开了几枪，带头冲了进去。
摆脱了“乌合之众”们之后，新内务部的部队竟然在碉堡里面遇到了更激烈的抵抗。现在这些人可能是原来的11集团军的逃兵，而且其中一些人似乎也装备了美制武器。
“长官，这里有美国的特种部队啊！”
“我们的装备不比他们差多少，重要的是气势！不能被他们吓住！”说着，伏拉德向碉堡走廊里美国特种部队的方向扔出了一枚手雷，然后用M240把它在空中打炸，跟着两把枪接连一阵扫射。“美国佬应该更害怕！冲吧！”
终于，他们推进到了发射控制室。伏拉德马上拿出装有从尼克莱那里拷来的WINDOWS MK.B的笔记本电脑，和发射场的电脑系统连上。因为失去了制导卫星的方向控制能力，他必须用电脑给导弹手动输入目标的坐标方位。而目标方位，这个小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就是，阿拉斯加的泰斯拉天线组。亚当斯基特意告诉他，之所以不选择白宫或者美国、欧洲的任何一般城市、军事设施，就是因为攻击它们都会火上浇油，只有破坏掉敌人这个特别的指挥中心才能一劳永逸。
但是，本来他以为可以用发射导弹威胁敌人的时候，屏幕上的对话框，进度条突然黑掉了。
紧接着是整个对话框。
再接下来，任务栏也黑掉了。
最后，整个电脑的屏幕都黑掉了，只有一条警戒线在屏幕中间。警戒线上面和下面都是“投降吧”的滚动字幕。
一根枪管顶住了他的后背。伏拉德举起手来，转身无可奈何的看着对方手里加装了战术握把和全息瞄准镜的PPsh41，还有摘下滑雪面具的那些白军“小丑”，苦笑了一下。

1月15日晚上，月球表面103区 维修通道
尼克莱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回到了自己当初放装备的那个气密隔间。他又穿上了宇宙服，拿起了“野牛”冲锋枪和PSS手枪。这次，不是为了俄罗斯的命令，而是他自己的决定。
他知道了103区的真正力量。在这场战争之后，103区会垄断全球的无线通信和巨大的电力市场。而主导着103区高层的“科学家民兵”，应该也会走到台面上来，成为世界的主宰者。或者，他们可以继续在暗处操纵全世界的战争，来得到所谓的“科学进步”，从武器生意中获利。
尼克莱现在也摒弃了对泰斯拉的崇拜。如果没有他的天线，就不会有SV，北约也不会有如此巨大的优势，导致俄罗斯破坏全球的卫星网络。他要毁掉103区！
除了两把枪以外，尼克莱还带了一台等离子喷灯。虽然用这东西去切割天线看起来非常不自量力，但是按照他的设想，只要把它点燃以后，朝着工作中的泰斯拉天线扔过去，等离子射流就可以借助天线吸引电磁波的特点增强，然后烧毁天线。
尼克莱下定了决心，向着天线组的中心用宇航服上的氮气喷口飞过去。
在基地里面，刚看到尼克借助尼克莱的提醒解决问题的艾雷恩，准备去看望一下尼克莱，并且告诉他这件事，不料发现他的房间是空的。只有一张纸条被笔记本电脑压在桌子上：
“我知道了你们的邪恶计划，你们这帮科学教徒、死亡贩子、自以为是的假神！等着看你们的天线组被夷为平地吧！还有，泰斯拉下地狱去吧！”
“帕布罗！我们的天线有危险了，尼克莱精神错乱了！”她对着内部通讯话筒大喊起来。
“什么？”帕布罗很快就回答了，“我马上派人来看看。”
“你得派人去天线那里看看，他说要把这里夷为平地！”
“了解，雨果小姐。”
“给我留一套HAUPE装甲太空服，我也要亲自过去。我就用我在射击场的那把Vector冲锋枪。”
“了解。”
艾雷恩没有去找尼克和普拉顿。在这种需要暴力的情况下，这两位帮不了太大忙。虽然她并不想让月球陆战队杀了尼克莱，不过如果想威慑住他，两个科学家的作用其实是不如一个黑乎乎的枪口的。
这两个科学家，正在主控室里面“努力”地放松。庆祝修复地球磁场的聚会一直断断续续地开着，只要阿拉斯加不来任务，他们就狂欢个不停。
现在，普拉顿还要高歌一曲《世界如此美好》，尼克也很兴奋地要用合成声音模仿路易斯•阿姆斯特朗伴唱。

“我看见树叶青翠，玫瑰鲜红
我看见它们为你我怒放
我心里不由地想，世界如此美好……”

在厚重的防护墙之外，尼克莱的头盔里也响起了声音。
“维多维奇先生，请你远离工作中的天线。”
尼克莱根本不管，把月球陆战队员甩在身后。
“那么，我们会使用武力来制止你。”他看见后面的月球陆战队员纷纷从军用宇航服的挂架上取下了XM9和UMP45。
“等等，先不要开火！”
一个黑色和绿色相间的巨人，出现在了那些月球陆战队员下方。尼克莱把“野牛”调到了单发模式，向巨人装甲上的薄弱部位射击。
“你们，别过来！”
“尼克莱！”
“不想被卷进等离子火球提前下地狱，就别跟过来！”
拿着UMP45的月球陆战队员们开火了。因为XM9速度太快穿透力太强，拿着这种枪的人们怕误伤天线都没有开枪。
“那好吧！”尼克莱也用“野牛”的扫射模式还击。

“我看见天空湛蓝，云朵洁白
白日多么明快，黑夜多么肃静
我心里不由地想，世界如此美好……”

穿着HAUPE装甲太空服的艾雷恩接近了尼克莱，说：“你在纸条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你们操纵世界的做法也太容易让人发现了吗？”
“什么操纵世界？”
“SV，说白了就是一帮对科学狂热的武器贩子！”
“不，我们反对战争！”
“泰斯拉是历史的罪人！”
“你说这些是为什么？”
“没有泰斯拉，这场战争就会简单得多！”

“天上美丽的彩虹，像笑颜一样多彩
我看见朋友们握手招呼，像在相爱……”

尼克莱把“野牛”大部分的子弹都倾泻到了艾雷恩的装甲太空服上。
“你们的SV，和科学神教简直没有区别！你这个科学教徒，还在幻想自己的神殿是宇宙的中心吧？”
“我们做了什么？”艾雷恩终于拔出了她的Vector冲锋枪。
“你想制止我？我可是和俄国总统的儿子从一个警校出来的。”尼克莱突然向她飞去，一把抓住装甲太空服的左臂，用PSS手枪对着装甲服的后背零距离地开了四枪，又对着头盔开了一枪。

“我听见婴儿啼哭，看着他们长大
他们以后会学得比我更多
我心里不由地想，世界如此美好
是啊，我不由地想，世界如此美好！”

现在，看着像教堂尖塔一样的天线组，尼克莱又想起来了整整十天以前，他在斯摩棱斯克郊外的战场上看到的天空。现在眼前的景象，几乎就像是当时那“抽象画”在所有方面的对立面。
原来从天上垂下的白色烟柱和浅蓝色电光，变成了从月球地面上立起的黑色的天线塔和红色或者白色的信号灯。更不用说，原来整幅画的背景是地球上黎明黯淡蓝色的天空，而现在只有灰蒙蒙的一片月球土地和钢板建筑。这两个画面看起来几乎就像是在不同光照下的同一幅抽象画。
在前几天，不论在地球上还是太空里，他都一直认为当时看到的那几道蓝色的电光是一种突破的象征。尼克莱不知道这些来自103区电磁打击的电光突破了什么，他认为它们对他来说是一种好兆头。希望它们可以打破俄军对他的禁锢。
确实，尼克莱找到了当时造出这些电光的根源，并且还有那么一点由衷地认为这里会是自己的归宿。他听到“科学民兵”的时候，还真的希望SV能给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呢！但是现在……
现在，尼克莱知道，自己的归宿，或者说追求，其实并不是看起来那么鲜明的那几点亮光，而是被它们撕破的那一片混浊的天空，或者是灰色的月球。SV，或者说是光，其实是破坏了稳定的干扰者。就像是核放射源一样。他们污染了世界的常态。
他找到了天线组的中心，向下扔下了点燃的等离子喷灯。
“泰斯拉，你完了！”
然后，他看着等离子喷灯下落，准备观赏泰斯拉天线组等离子爆炸的壮观景象。
但是，喷灯一边下落，它的蓝色火焰一边变小。
最后，等离子喷灯的电池都耗尽了，也没有引发爆炸。
尼克莱感到了绝望。他无力地把PSS手枪里对准了面前的一片灰色，最后一颗子弹向月球发射了出去。在他的想象里，月球就此碎掉了。
但是灰色的背景上没有出现裂缝，他面前还是一样的景象。不过，尼克莱又觉得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十天前那幅画的仿造品，甚至，它们根本不是同一幅画。
“这……不是同一幅画。”他头脑里闪过了这个念头。月球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抽象了。因为，穿着黑色和绿色HAUPE盔甲的巨人又出现在他面前。头盔上出现的子弹洞，现在被速干凝胶封上了。看上去毫发无伤的艾雷恩向尼克莱一笑，一把抓住了他。
尼克莱又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刚才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意思？刚才他对艾雷恩和月球陆战队员们喊了那么多话，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这些话都是答非所问，而且他也意识到，他得出这些结论时的证据就是漏洞百出的。他也向艾雷恩苦笑了一下，说了声“抱歉”，又晕过去了。

1月16日，月球103区基地 病房
“今天，因为几天前突然出现的突发电磁风暴，俄罗斯和北约各国的首脑达成了共识，结束战争，共同应对这次不寻常的自然灾害。目前，美国阿拉斯加泰斯拉电磁天线基地、北约月球103区基地和俄罗斯暴风雪空间站的科学家队伍，正在地球和宇宙共同为保护全人类而努力。”
“其实吗，该干的都干完了。”普拉顿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说。
“实在是抱歉，各位。”尼克莱一边揉着自己的脑门一边说，“我累得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那时候你帮了很多忙，实在是麻烦你了。”尼克说。
“是啊，谢谢你。”那个德国人也来看望尼克莱。
“艾雷恩呢？”尼克莱问，“我实在是对不起她啊。我竟然把她传播反战信息的想法给理解成了操纵全球的消息。”
“她被弹片划伤了，PSS的威力还真是挺足的。”帕布罗说，然后赶快补了一句，“虽然手术做了挺长时间，不过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实在是抱歉。”
“大家好啊！”艾雷恩头上缠着绷带，突然从一遍的门里走了出来。
“我……实在是抱歉。艾雷恩……”
“没关系，只是头盔衬里的碎片而已。”她笑了笑，“嘿，尼克莱，你想听听，你当初晕过去的时候，帮了我们什么忙吗？”
“是什么啊？我可想不到我晕过去还能那么有用。”
“当时，有个核弹发射场被入侵……”
“对了，在我们开聚会的时候，你光顾着拯救世界，都没听尼克模仿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唱歌呢。”普拉顿说。
“好吧，博士，我再来唱一遍。”

“我看见树叶青翠，玫瑰鲜红
我看见它们为你我怒放……”

2月16日，莫斯科某露天餐厅
在停战条约签订之后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首先，米沙、尼克莱和艾雷恩都回到了地球。
北约、中国和重新整合的俄罗斯，再加上一些非洲和南美的主要国家组成了AGS,全球安全联合，除了防范战争之外，还负责宇宙的开发。
原来的俄罗斯白军和新军也重新整合，但是亚当斯基却辞职了。他反而和乌拉尔集群的司令在乌拉尔山脉上，组建了自己的国家和地方军队，脱离了俄罗斯联邦。他还组建了自己的国际间合作组织ISC，自主国家同盟，来抵抗AGS的帝国主义。
2月16号正好是春节，因为之前的战争过于惨烈，几乎所有参战国家都想借助一下这个本来不算特别惊天动地的节日的机会，来尽量地换换气氛。再过几个月，还有其他改善气氛的事。夏天俄罗斯还会如约举办世界杯，虽然很多参赛国家都有球员参加了这场战争，但是人们都希望体育精神可以让人尽弃前嫌，或者让仇人们用比较和平的方式秋后算账。
尼克莱和他的朋友们又重新聚到了一起。这主要是因为伏拉德——现在他已经升至准将，成为亚当斯基的军队里面特种部队的总司令——在莫斯科给他的特种部队寻找教官，于是他就联系上了尼克莱、坦克手和卡琳娜，想让他们借着这个机会聚一聚，也让艾雷恩和米沙这对原来太空中的敌人见一次面。
“知道吗，兄弟们，我在ISC有个非常好的职位可以给你们。”伏拉德兴奋地“推销”着他的后门生意。
“能是什么?”尼克莱提不起太大兴趣。
“提示你们一下，ISC要组建自己的宇宙军！”
“技术兵种么，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挑战啊。”卡琳娜说。
“我还以为是要找坦克总司令呢，或者是找给坦克设计涂装的人。”坦克手抽着烟说。
“宇宙军？不要在宇宙里打起来啊。”米沙很受打击地说。
“怎么样，要不要去，米沙？”伏拉德建议，“我都给亚当斯基老头递了你的简历了！”
“我想多在地球上住一阵，好好珍惜地球。”
“说的也是。一场仗就差不多能把它给毁了。”艾雷恩表示同意。
“你也是为了能见到卡琳娜才回地球的吧。”亚历山大说。
“是吗？别想了，太空军司令。她是我的了。”坦克手说，“她像我的奶奶一样，你抢不了。”
米沙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不，更主要的，还是为了地球。毕竟，这个和平的世界，它的美好在战争中、在太空中都很难理解，不是吗？”
“不，在战争中，太空中，很多人都能理解。世界如此美好。”尼克莱坚定地说。他唱起来：
“我看见树叶青翠，玫瑰鲜红
我看见它们为你我怒放
我看见天空湛蓝，云朵洁白
白日多么明快，黑夜多么肃静
我心里不由地想，世界如此美好
天上美丽的彩虹，像笑颜一样多彩
我看见朋友们握手招呼，像在相爱
我听见婴儿啼哭，看着他们长大
他们以后会学得比我更多
我心里不由地想，世界如此美好
是啊，我不由地想，世界如此美好！”

这个比较文
“The white wings of moon butterflies
Flicker down the streets of the city,
Blushing into silence the useless wicks of round lanterns in the hands of girls.
月球的蝴蝶挥舞着白色的翅膀
在城里的街上四处翻飞，
吹灭女孩手中本来噼啪燃烧着的灯笼。”
——H.P. 罗夫克拉夫特，《诗与众神》

这本来是老外挪用讲Turn A的，我再次挪用。原来这首诗一共三段，似乎都可以用上，还需要研究研究。

这个比较理
“我们将会见证全世界最惊人的工程,整个地球也不过是这项宏伟工程的一部分而已!”
——美国海军密歇根极长波（ELF）通讯电台的介绍

谢谢楼上的支持，但是这文章是给更大众的电脑浏览器准备的

感谢使徒老大！精华3真是不错~

等K虚，还有那位在刘吧找我的朋友

鱼雷你那个长篇的先行版还有么？之前我下下来没来得及看，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没了

硬盘上没了？萝卜的前面几张正在大修中，还不太方便拿出来，有什么直接问吧。
另外告诉你一个秘密：本鲨虽然叫鱼雷鲨，但主武器其实是荷电重金属粒子炮。
很寒吧？

[ 本帖最后由 Z鱼雷鲨 于 2011-6-10 18:3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