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职业？方向？”雕像的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很简单，但是对于从异位面穿越而来的艾斐来说，就有点难度了。他自己那个失忆拳战士身份本来就是临时想出来的，虽然这些天里对这个位面的各种职业和情况略微有了些了解，但体质方面等天然的原因，让他就算想选择也会顾虑重重。 无论是按照动漫游戏的情节，还是玄幻小说的惯例来看，像现在这样当个纯战士无疑是最没前途的，而且自己还未见得开发得出类似“斗气”的东西出来，岂不是亏上加亏？ 别人穿越都要魔武双修，魔排在武前面是毫无疑问地，这些天来自己被弗莱娅收拾得毫无还手之力也是毫无疑问地。如果自己能当个法师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这也就能私底下想想就算了，自己身上现在铁定半点魔力没有，肯定没法通过。 其他的么，弓手盗贼那都是技术活，光有身体没用，何况自己二十年来没经历过任何相关训练，照例也是排除的。将就点当个神官看起来很不错，艾尔达那招绝对障壁似乎也满实用。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都可以做，带壳缩头乌龟断然不能做…… 一时之间，艾斐实在是无法做出任何决定，于是他本能地把求助目光投向了弗莱娅那边。艾尔达和朔夜博士虽然和他也算得上熟，不过毕竟还是拿他当个失忆者看，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即使艾斐最不愿意欠弗莱娅人情，该求人的时候还是一样要求到人家。 弗莱娅的回应来得不慢，艾斐刚把目光扫过去，耳边就传来了弗莱娅的声音。不过看样子这是用什么魔法来完成的，因为其他两名女士完全没有表现出听到弗莱娅说话的样子。“魔法相关的职业想也别想！你挨五格雷都不死，别指望对魔法元素有什么感应了。接受治疗术的反应还成，不过现在照样不能选，你还是乖乖当战士吧。不过说这些其实没什么意义，那个构装体会自动对你进行识别，也会用各种提问来确定答案，你只要照实回答就好了。” 仿佛为了验证弗莱娅说的话一样，看到艾斐犹豫不决的样子，那座金属雕像的两眼之中突然射出两道光束，汇集在艾斐身体上后，从头到脚地扫了一个遍。由于事先有弗莱娅的提醒，某人并没有大惊小怪地逃走，而是摆出一副高手的派头抱手站在原地，尽量培养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当然，这时的艾尔达和朔夜博士正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完全没有关注这厮的意思。弗莱娅看样子也对艾斐的王者之气不怎么感冒。因此某人的观众就只剩下雕像一个，结果就略微有了点俏眉眼做给瞎子看的失落感。 “恩，很出众的身体素质。”扫描完毕之后，雕像那边做出了如下的结论。“既然您现在的心中存在着疑惑，那么也不必勉强进行选择，只要回答几个我提出的问题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我来做。” “那就问吧。”艾斐略略一扬下巴，继续散发王霸之气。 “请问，在你的心目中，强者的定义是什么？” “强者？”艾斐同学的脑筋开始急速转动着，仔细搜寻着来到这个位面以来，听说过的所有奇闻轶事。“这个位面上有很多强者，据说有一个基础攻击力最弱的单手剑战士，把自己的攻击修炼得比基础攻击最高的双手斧战士还要牛；传说各职业中体质最弱的法师里，也有人锻炼得不比其他职业差；天职是救死扶伤的祭司里，每次战斗从来不居人后战绩辉煌的狂信徒也存在……”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艾斐还朝某位龙祭司那里瞥了一眼，不过艾尔达依旧完全没注意他这边。 雕像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在分析数据吧，直到半分钟后，下一个问题才提出来：“那么，在您的心目中，强的概念又是如何呢？” 听到问题便下意识地打算朝某方向扭头的某人敏锐地察觉到了魔法元素的聚集，因此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声轻微的冷哼之后，来自弗莱娅方向的威胁消失了。“你问的是‘强’么？我刚才提到的每一个人都很强。他们的强，大概就是所谓的‘能人所不能’吧。在统一公平的起跑线上，谁的速度最快，谁跑得最远，谁坚持的时间最长，都是他们‘强’的地方。 又是半分钟的沉默。“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您认为您现在或者将来，能否成为符合您定义中的强和强者呢？” 这次艾斐的回答倒是十分迅速而且坚定，自从来到异界之后，类似的问题他已经思索过无数次了，现在当然是张口就来。“我自己？就像刚才说的，如果大家的客观起始点都相同的话，我在这个位面里应该算是很强吧……呃，这个回答其实已经很谦虚了……” 足足过了三分钟之久，雕像才完成了最后计算的样子。 “嗯，根据刚才对您的身体素质以及智力，应变，表达等方面综合判断，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会照本宣科，基本没有创造力。” “您的初始职业建议选择战士，进阶方向建议继续向战士转职。” “那么，请准备好有关材料，交给我后即可获得您的职业徽章。您的职业称号为——至尊骑士。” 职业称号本身听来还不算差的样子，不过前面的所谓分析结论是什么狗屁？拳战士艾斐自然是恼羞成怒，当即就要冲着雕像挥拳过去。 三位女士将雕像的“总结”同样听的一字不落，现在全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眼看着某人发飙也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意思，反倒是每人脸上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艾斐的拳头在距离雕像一米的位置便被迫停住了，感觉像是击中了某种无形屏障一般。如果不是艾尔达那边毫无动作，某人简直就要怀疑是她搞的鬼了。 然后，兜头就是若干比半径五格雷击术还要粗的闪电轰将下来，艾斐这个身穿金属盔甲的良导体浑身再次冒起一片黑烟。 然后，雕像的扫描系统似乎又再次启动了。不过这次那两道光芒只扫过艾斐的脑袋，就径直停留在了脖颈部位。 “啊……这块石头好面熟……” “该死的雕像！”浑身麻痹的艾斐倒在地上愤愤地想着，“连讲个冷笑话也这么欠！！！” 徽章所需要的材料就是刚才朔夜博士多收集的那些，合计二十个沙虫掉的金属，二十个树妖掉的枝桠，二十个眼魔掉的触须——其实还有二十个不知道什么怪物的皮革，艾斐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根据刚才取得这些物品的困难程度，基本也可以推断那不是什么好打的东西。 这么一大堆东西直接就在雕像附近消失了，仿佛那雕像本身就有储物空间一样。“材料收集完毕，徽章制作中……真是浪费……” 焦黑倒地的某人拼命挣扎着想爬起来：“我……我他妈抓！！” “来啊来啊~~~你敢抓我就敢爽~~~” “……” 三位女士完全没有帮他出头的意思，甚至一路上对艾斐照顾有加的某女祭司也对其进行了选择性无视。雕像双目中射出的光线再度移动位置，嘲笑般地在艾斐满是烟火色的脸上逡巡着。 依旧在地上摆出竭力挣扎模样的艾斐似乎能隐约感觉到那两柱目光一般，下意识地一抬眼，正巧与雕像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霎那间，艾斐只觉得自己脑海中轰地一声，然后便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 当他恢复神智的时候，发觉自己飘浮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空间之中。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仿佛很小，又仿佛漫无边际。柔和的乳白色光线照亮了空间中每一个角落，但是不论他再怎么寻找，也发现不了光源在那里。 “不错么，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看来你不但头脑简单，神经也是一样蛮大条的。”虽然第一时间没有看到说话的人，但是这种可恶的腔调，就算化成灰艾斐也听得出是属于那个该死雕像的。 然后，那该死的金属雕像就仿佛化身为血肉之躯一般，就那么径直出现在了距离艾斐不到两米远的地方，仿佛从一开始就飘浮在那里一般。 原本这座雕像就与朔夜博士的法师扮相有很多相似之处，只不过是身上的衣服少了几件而已。现在她以正常的人类女性形象出现，距离又这么近，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艾斐平时接触得最多的，还是那个一身白大褂，不修边幅性别不明的朔夜博士。现在乍一看到这种性感暴露的御姐扮相，感受最大的并不是惊艳，而是诡异还差不多。 不开口还好，这位性感美女一开口，之前营造出的神秘氛围就全部被破坏一空了。“哎呀，没想到朔夜这家伙的身材居然对你完全没有吸引力哎。明明三围尺寸这么标准，以前那些战士们可是光看到金属雕像都会流口水的。莫非你控的是萝莉？眼镜娘？丝袜美腿？还是……兄贵魁男？！不会吧~~~最后那种要求打死我也不能满足你……” “这里是专属于你的意识空间么？”和刚才的态度完全不同，艾斐此刻的应答模式绝对可以用沉静来形容。“从你刚才说的话里，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在这个空间里可以任意变换成任何一个人的形象呢？” 朔夜外形的雕像愣了一下，然后就那么飘飞着接近到距离艾斐不到一米的地方来，语气中更是多出几分疑问，“咦？你的反应和推理能力好强啊，怎么一眼就看穿了我这里的秘密呢？这和你在外面的表现完全不同么。” “我只是轻微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然后发觉毫无疼痛而已。”对着那张径自凑到自己眼前的美丽脸庞，艾斐惊讶地发现原来朔夜博士的相貌居然蛮耐看的，并不完全是化妆的功劳。“既然这里是类似意识空间的存在，那么想必施展绝对意义上的读心术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结合起你在职业判定时问我的几个问题，恐怕我无论怎么伪装也是没有意义的吧？” 雕像脸上的笑容越发淡定了起来，声音中也逐渐去除了戏虐的成分。“嗯，果然不愧是异位面穿越而来的家伙，只是就职一名普通的拳战士可能真的有点委屈你了。” “你果然已经察觉到了。” “没错，你的身份之所以能一直隐瞒下来，绝对是弗莱娅的功劳。可就算是她，只要我想的话，也照样无法保留任何秘密。” “然后呢？你准备上报给朔夜博士或者其他人么？” “不用摆出一副凶巴巴的姿态给我看。这里是我的专属空间，即使你的精神力很出色，也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而且，如果你打着出去后就立刻将我的金属本体毁坏的念头，那么也请省省吧，我的意识部分根本就不在那个洞穴里。” “哦？这就是说，你的本体就是隐藏在御风研究所那个空中堡垒样的大家伙里了？” 今次雕像美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惊讶神色。“厉害啊~~连这个也被你猜到了？看来咱俩的位置应该调换过来才对嘛。” “这并不难。我就算再笨，这么多天以来弗莱娅的实力我也大致清楚了。她当然并不是毫无缺陷，只不过这个位面里能让她毫无自保之力的存在基本上等于没有。你要想看穿她，恐怕前提条件就是她对你毫无设防。” “再联系一下这个洞窟的重要性，以及你以雕像形态出现，却能完成诸多功能等等事实。你就是御风的巨型生物智脑这一结论并不难做到么。空中巨型堡垒居然不能让人员随意出入，这事情表面看起来很可笑，可实际上只要是为了掩饰你的存在，就算被人嘲笑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么。” “哎呀呀，研究所里那几个老怪物一定会喜欢你的，现在连我都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耶。”此刻雕像美女脸上的惊讶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假了。“既然你有这么聪明，那么话说得越多，表示你越在动什么歪脑筋。不必跟一台人工智能兜圈子了。你到底想要问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吧。” “呵呵，这就对了。尽管会装傻充愣的智脑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不过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直截了当点效率才会比较高。”艾斐在飘浮状态下摆出了一个盘腿而坐的姿势，目光也毫不客气地开始在雕像美女身上大肆游走起来，结果招来了对方一记狠狠的白眼。“我只是想问，今天对我这么照顾的行程，到底是弗莱娅设计的，还是朔夜博士主谋，还是一切都出自于您的策划呢？” “呵呵呵，我建议你选择的职业称号是至尊骑士，可不是‘自尊’骑士哦。” 雕像美女看似毫无关系的一句话，在艾斐听来却无异于在耳边响起的晴空霹雳。他像是突然间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太真切的样子。一时间居然就直愣愣地呆在了那里。 “我……我在恐惧……” 艾斐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他刚刚来到这个位面时，在沙漠中挣扎的可笑情景。这并不是他自己的幻觉，而是超级智脑将他有关记忆在这个神秘空间中回放的情景。艾斐在头一次迈步失去平衡的时候，还有第一次看到巨龙时把头扎入沙子的时候。现在的艾斐可以清楚地看到当时自己的可笑表情。 “没错，换任何人处在你的位置上，都会感到恐惧。”看到艾斐开始发呆，雕像美女反而在空间里随意飘荡了起来。“穿越位面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穿越之后不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根据弗莱娅和你提供的信息进行对照，你的先天条件在我们这个位面无疑是很好的，纯以身体素质就可以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可是你现在拥有的只有身体而已。” “我可以战胜龙骑弓箭手，可以和龙祭司打平，却被龙骑法师随意蹂躏。弗莱娅很强，但她却不是位面里的最强者。偏偏这个位面流行的是生物技术，偏偏那些有可能把我抓去做研究的只有法师。他们研究我并不是为了我的身体素质，而是因为我的创造能力。” 这次出现在两人之间的，是艾斐利用自己的绝对速度取胜弓箭手的过程。当时他的脸上很平静，手也很稳，但是小腿肚却由于用力过猛，悄悄打颤甚至近乎抽筋。 换到重放到艾斐与艾尔达每次较量的时候，祭司女孩的脸上神情专注无比，可艾斐这边则是瞬息万变，精力毫不集中。 最后是艾斐挑衅弗莱娅的场景。弗莱娅每次出手时的留力细节，艾斐每次被魔法轰飞后嘴角露出的那抹自嘲冷笑，也清晰地不得了。 智脑的语气始终保持着平和状态：“所以你在混乱。即使你明知弗莱娅能够轻松对付你是用了取巧的办法，但是你连一点破解的措施都没有。你不只是害怕法师一个职业而已，其实你在害怕所有人，因为你觉得换一个环境的话，随便谁都有轻易置你于死地的能力，可你却很可能毫无还手之力。你创造出的那个叫做先行者的机器人确实很强大，可就算是它也未必完全听从你的指令。” 艾斐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大了起来，“我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办法。我不会斗气，也没有掌握任何基础技能。地球上早已经过了拿枪弄剑的时代，出来混打群架往人少地方躲就好，比起在战场上真刀实枪捉人放对完全是两个概念。物理攻击方面还好说，魔法圣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来防御。” “刻意去激怒弗莱娅之后就有办法了么？这照样还是一种逃避。如果你是真心想挑战她，那么无论胜败你都会有收获，可你现在不过是在默认不如她的前提下，自己付出成倍代价来换她少许的不舒服而已。这种连同归于尽都算不上的自爆方式，有什么意义么？” 艾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阖着的眼帘之下，是些许的怒火与不甘。“不这样，我又能怎样？我这样一个连见习战士都算不上的角色，有什么资本去挑战位面一流水准的龙骑法师？谁知道她会不会为了照顾我的自尊而故意留手？那样的话，还不是比失败更屈辱？”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你的职业称号并不是‘自尊骑士’啊。现在的你，并非处于单纯的自卑或者自负状况，你的心境根本就是在随时随地来回转换的。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是弱者，那么坦然接受失败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么？如果你总以为自己是强者，那么又何必整日为些许小事斤斤计较呢？”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很像强词夺理，不过也许你是对的，或许是我真的想得太多了。” “我看是你太过悠闲了才是真的吧？除了刚开始面对那条被菲尔恩侵蚀的巨龙的时候，你从穿越以来，何尝真正面对过什么生命危险？而弗莱娅除了在不明白你价值的情况下，将你推成挡箭牌那次之外，还不是时时刻刻在背后关注照料着你。否则以你那半吊子见习战士的水准，怎么能有走通整个洞窟来到我面前的资格？！” 与智脑稍微有些激烈的语气完全不相符的是，现在出现在艾斐面前的，是他每次筋疲力尽后，弗莱娅悄悄来到他房间的情景。这些事情他一直不知道，虽然他曾经好奇过房间里为什么总是会多出东西，不过后来就自动归纳成研究所福利了。现在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平时总去招惹的那个女孩的功劳。 他的面前继续出现着平时完全没有看到的情景，例如弗莱娅同朔夜博士的交谈；例如弗莱娅专门为了轰杀水晶魔像时急匆匆脱掉防化服，连头发都勾掉了好几缕；例如为了安排进入洞窟准备工作，弗莱娅频繁使用瞬间移动抓人，拿装备，嘴唇累到发青…… 不用看也知道，某个傻小子明明就已经被这些所打动了，可是艾斐的口中犹自吐出的是强装镇定的声音：“哼哼，谁让我是唯一能拯救这个位面的救世主呢，她要不这么讨好我的话，可就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是吗？”智脑不屑的冷笑声再度回荡在了空间之中。“你只不过是‘有可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而已。可你也不要忘记了，这个位面自从遭到菲尔恩的侵略开始，总会有人始终不曾屈服过。我们现在的魔法文明，在短短的时间里跨越了之前千万年都没有达到过的层次。弗莱娅她可能的确没有打算放弃你，可她更不曾放弃过对抗菲尔恩的心！” “如果没有她坚持留下来面对龙形侵蚀者的话，你根本来不及召唤出任何东西就会被直接干掉了！” “弗莱娅有没有欠你什么东西，你知道。你有没有欠弗莱娅什么东西，你也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被彻底拆穿伪装的艾斐抱起头来，“就算我在地球的时候再怎么不承认也好，我始终只不过是一个毫无成就的失败宅男而已！每天对着机器人动漫欢呼流泪就是我最热血的表现了，现在的我早连打架都不敢……” “我就是这样状态下的一个人，就算我身体好，就算我能够进行创造召唤，又能怎样？就像你说的——连我自己制造出的先行者都看不起我！” 仿佛为了应和他一般，艾斐从小到大的挫折，独自坐在电脑屏幕前的投入等一幕幕场景，走马灯般在智脑与他之间流过…… “呵呵，至少你还会不甘心。”雕像美女此刻的脸上却没有了任何看不起艾斐的意思。“身为普通人并没有错，身为你称之为‘宅男’的人也没有错。也许你的确一直以来一事无成，也许你真的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会做。” “但是，你的心同样没有死。不管你怎么逃避现实也好，怎样寄情于那些叫做动漫的娱乐也好，在你的内心最深处，始终还保留着一份真诚的，冷静的正义感与是非之心。” “所以，或许这就是弗莱娅接近你的真正原因。她并不需要利用你，也不想勉强你做无意义的事情。因为现在得过且过的你根本就做不到。不过，她应该是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主动去寻找到适合自己的那条路吧。” 艾斐好像是听进去了许多，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冷静的……正义感吗……但是，这些和至尊骑士又有什么关系。” “即使是你我原本所在的两个不同位面之中，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总有着那么一批人，明知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一条不归路，仍旧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面。无论是面对野兽，面对敌人，还是面对未知的恐怖存在，他们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浇筑起牢不可破的钢铁长城。因为有了他们，其他的人类才有时间运筹帷幄，才有机会施放出决定性的攻击。” “只有这样锐意向前的勇者，才有资格冠以至尊骑士的称号。” “他们并不傻，他们不是分辨不出安全与危险。只不过作为一名真正的勇士，他们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做什么样的事情。” “他们，就是战士！” |
| “说了这么多，你是在给我讲大道理么？”虚拟空间中艾斐的眼神已经不再黯然，在听过美女智脑的长篇大论后，终于略微恢复了那么几分神采。 “你会肯听别人的道理么？”雕像美女的嘴角一撇，摆出一副吊眼鄙视的脸色。“我只不过是抓住机会就使劲把你往死里踩罢了。” “……谢谢。”艾斐的语气依旧很诚恳。 “这种礼貌完全不符合你的性格，听起来还真别扭。” “……妈的你是想打架么？！” 智脑完全无视某人幼稚恐吓，随意挥出个雷电召来的起手式……某人在被轰杀回现实世界的时候，才终于想起来，只要是在对方的虚拟空间里，无论使用多么强大的魔法，都不需要做施法准备。 这应该就是典型的“主场优势”了，在两个空间里都被雷劈到焦头烂额的艾斐愤愤地想着。对面的雕像美女好像还说了点什么，大概是“没有人能够利用你，因为路总归要你自己去走”之类的套话，除掉嘲讽语气之后，大约就剩不下什么了。 不过他眼前出现的最后一慕，是对面美女冲他比出右手大拇指，然后缓缓倒转向下的古怪姿势： “既然，有理，行不通。那么，无理，则行得通！！” 在那一瞬间，艾斐的眼前已经被泪水激荡得一片模糊。在他的胸口部位，有些沉睡了许久的东西正在被唤醒过来，比如—— 勇气！！！ 然后某人就浑身麻痹地醒了过来，然后发现即使自己醒来之后全身依然是麻的。 由此可见，即使艾斐在超级智脑的虚拟空间里似乎呆了很久，但现实中的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去多少。自己倒地前挨的那记雷击效果还没有过去，旁边三位女士的闲聊话题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话说回来，女士们的闲聊话题本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刚一动弹，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处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艾斐艰难地将手伸进胸甲之内，把正在荼毒自己胸椎的那个东西摸了出来。那是一个圆形的金属徽章，正面镂刻着一柄式样简明古朴的长剑。“这……应该就是所谓职业徽章了吧？不知道佩戴上之后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某人在暗暗想着。 “作用就是冲着徽章说话，可以经过本大人中转到需要听你说话的人那里。”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艾斐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智脑的声音。“原来是促销用的手机，跨网收费的价格怎么样啊？” 智脑的反应自然是一等一的快，“本研究所成员主叫付费，接听免单，还有全所群发功能。与其他研究所之间的连线费用就要稍微高一点，不过你可以使用亲情徽章功能……” “你又耍我？”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看到艾斐躺在那里对着徽章大眼瞪小眼（他与智脑的交流都是在无声状态下进行的，所以看起来比较像是类似照镜子的模样），还是弗莱娅最先走了过来，仔细盯着艾斐手里的徽章看了看，然后出言恭喜他顺利获得系统认证云云。 如果换在以前，恐怕艾斐又要用点怪话回敬回去。不过这次不同，一是他刚在智脑的虚拟空间里看过弗莱娅暗中照顾自己的场景，就算性格再烂也来不及缓回来；二是别看嘴上没动，脑子里正和那嘴欠的智脑吵得不亦乐乎，完全无法分心应对。所以在弗莱娅这边看来，那个一向很讨厌的穿越者居然只是很有礼貌地冲自己点头致谢，这令女法师很是疑惑。 艾尔达和朔夜博士也说笑着走了过来，先后对艾斐这次行动的成功表示了祝贺。朔夜博士还特别强调了这个徽章的来之不易——材料固然很难找到，但是收集完毕之后获得智脑承认才是难度更大的任务，有的人前前后后下到这个洞窟十几次，也未必能得到首肯。艾斐只是挨了一记雷劈就大功告成，实在是很幸运的表现。 对于这两位女士的恭贺某人也一并点头微笑回应了，然后他发现智脑光可以通过徽章跟自己吵得热火朝天，同时还能从对面金属雕像的口中以公式化的声音询问众人是否要选择马上离开。这让无法一心二用的艾斐一直觉得愤愤不已。“这家伙的处理器至少是双核的！”某个已经确认成为真•；拳战士的家伙这么想着。 和之前一样，隐约在众人中担任临时领袖一职的朔夜博士同意了“返回”的选项。于是艾斐他们很快就直接被从洞窟中传送回到了研究所里。这时候在同艾斐斗嘴中大获全胜的智脑说休息时间结束，要投入到工作去了。然后某人的脑海之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让颇不适应这一极端对比的他脚下直接就一趔趄。 这个细节被两姐妹同时看到了，艾尔达大概是已经在洞窟中培养出了默契，抬手一个治疗术就发了过来。弗莱娅那边倒是没什么明显的动作，只不过开始大声跟朔夜博士说今天麻烦您了时候不早了天也该冷了您该回去休息了之类…… “我又不是你用来过桥的道具。”御姐博士虽然有点不爽，不过还是嘟哝着朝着自己实验室方向走去。 艾尔达那边一直跃跃欲试地想找刚刚获得职业徽章的某人切磋一下。不过艾斐由于差不多一直在被智脑进行精神污染，所以看起来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基本上毫无活力。所以在弗莱娅进行了一定劝说之后，祭司女孩不是很开心地扭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其实弗莱娅自己原本也是有些打算的，她的计划里今天行程应该只包括研究纯物理系怪物而已。不过明显艾斐的能力和适应性超过了她的预料，于是顺水推舟之下，她索性拉上两名高手把艾斐的职业徽章任务都直接完成了下来。而且在正常状况下，智脑是不会参与到绶发职业徽章这种小事上的。 所以艾斐从被金属雕像雷击后的种种反常状况，在女法师的眼里就成了他已经精疲力竭的表现。因此，原定计划中的讨论机体这一步骤就被她自动朝后推了。 很快，艾斐就带点莫名其妙地获准直接回寝室休息。略作整理后便躺到床上的某人显然是睡不着的，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今天遇到的种种状况，尤其是智脑虚拟空间里，那个欠家伙的“训诫”，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从他身边悄悄流走了…… 然后他听到自己的桌子上轻轻一响，翻身看过去的时候，房间中只余下了某个熟悉背影的残像而已。 艾斐用手蹭了下鼻子，什么都没有说。 弗莱娅照例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就瞬移离开了。艾斐知道她带来的盘子里是什么。这些天以来，盘中出现的食物花样并不多。今天之前某人还把这归结为研究所的食堂太过偷懒，不过当他从虚拟空间中看到那些食物都是出自弗莱娅亲手制作的时候，艾斐就开始反省，是否自己在穿越之后的表现太过刺猬化了。 如果任何一个位面上的人类一直都习惯于等待奇迹的话，那么恐怕他们一早就被侵略者直接灭绝了。 智脑在提及有关话题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景象虽然大多是一闪而过的，但是艾斐其实已经注意到。他今天所面对过的绝大多数怪物，都曾经是这个位面人类利用魔法文明生产出的，对抗菲尔恩的作战主力。 当然，这之中很多“产品”都失败了，有的直接被对方所消灭，有的则被敌人侵蚀，成为调转头来攻击人类自己的凶器。不过即使如此，除了当年菲尔恩大规模入侵的初期，人类无所适从之时丢掉的大部分战略空间之外。无数年以来，完全处于菲尔恩控制下的国家地区并没有增加多少。 菲尔恩的特性与侵蚀能力，原本足够将以魔法生物科技文明为主的这个位面扫荡上十来次了，菲尔恩元素在与本位面生物进行融合之后，诞生的新物种不但能力剧增，甚至有些高端存在已经增加了进化的能力。可即使如此，正面战场上的人类依旧能和侵略者们有攻有守，甚至在局部还能取得一定的战术优势…… 这绝对不是具有强烈依赖性的民族制造的奇迹。 就算这个位面上也许曾经出现过与艾斐差不多的穿越者，可穿越者未必就一定比土著居民优胜。 在这种情况下，再斤斤计较弗莱娅的态度，并没有多少现实意义。“如果指望别人把自己当成救世主的话，至少自己先要能打败这个可恶的女法师再说。”艾斐自欺欺人地下定了这个决心。至于他想要变强的目的是否真的就是为了从弗莱娅那里挣回面子，恐怕只有天知道。 某个现役拳战士躺在床上时而悲痛欲绝，时而咬牙切齿之际，那枚被他放置在胸口附近的职业徽章不知何时悄然升空，在距离艾斐高度大约半米左右的地方旋转漂浮着，似乎是在表达着对某人不屑的态度。然后就在他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之际，从徽章中恶作剧般传来了弗莱娅的声音。 “全体龙骑士快反小队成员请注意，全体快反小队成员请注意。B级突发紧急状况，B级突发紧急状况。阿鲁特市外围遭到菲尔恩势力正面攻击，攻击强度中等，有灰影级侵蚀者参与。请立即做好出击准备。重复一遍，请立即做好出击准备！” 这是什么？艾斐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尤其是弗莱娅的通知对象中明显应该不包括自己才对。 “白痴！这就是你平时在实验室里悠哉的时候，弗莱娅他们每天都在执行着的任务！”在艾斐正在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适时传出了智脑的声音。“你以前不止是没有职业徽章，表面上加入小队的你，实际上处于受保护的实习菜鸟位置，当然没有参与实战行动的机会了！” 与此同时，艾尔达的声音也在徽章中响了起来，女祭司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兴奋“有没有搞错啊？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要不是我刚从材料场回来的话，恐怕又要被你们把战斗全部抢走了。” “咦？今天副队长大人居然没有去给蘑菇们唱歌么？”这个声音艾斐略微有点印象，好像是小队中某个远程职业的声音。 其他普通小队成员的声音也陆续加了进来。“白痴，就算在平时情况下，朔夜博士养的蘑菇也该休息了，现在应该是副队长大人冲凉时间才对！” “说的也是……不过你这个混账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一直在气窗那里偷窥么？” “少胡扯了，那是霍斯特的专用位置！” 那几个话音突然同时中断，徽章中传出了可疑的权杖敲击声和拳拳到肉声。然后随着几声类似于拍手的动静，艾尔达得意的嗓音重新出现在通话频道里，“集结地点现在躺在地下的这几个，任务结束后全给我滚到训练室来加练模拟实战！” “不会吧？！” “太狠了老大，你这几权杖已经把我打成内伤了！” “队长，我要投诉！” 一片电流声…… 这种沙沙声甚至让艾斐回忆起了自己童年时候，参加电子兴趣小组后鼓捣出的第一台半导体收音机。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徽章接收信号的问题，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弗莱娅的某个范围性电系攻击魔法。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一般，弗莱娅的声音也出现了。“集结时间太长你们闲着了是不是？再罗嗦晚上蘑菇切片！” “我们不是存钱罐啊！” “都给我住嘴！”弗莱娅的训话言简意赅，效果也惊人的好，徽章里顿时安静了许多。“格鲁呢？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狙击手的位置上？” 这次回答她的是艾尔达：“这还用说么？这个时间他一定是在材料场三层，自从那天以后，他一直单独进行训练。” “没错，那家伙看起来挺不甘心的，已经好久没跟我们一起吃饭了。”“每次回来衣服都破破烂烂的，那些大蘑菇看来没少和他沟通……”七嘴八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弗莱娅并没有马上回应，艾斐也听明白了，这个格鲁应该就是当天输给自己的那个弓箭手。看来那家伙也并非一无是处，虽然明显是想从艾斐这里找回场子没错。不过他采用的方式居然不是想拉帮结伙搞背后偷袭，而是准备再度纯以个人方式进行复仇战。还满有几分骨气的么。 “好吧，不用等他了，全员坐骑龙整备，准备出发！”已经站在集结地点——御风魔法研究所楼顶的弗莱娅下令道。在她的背后，是包括艾尔达在内，全副武装的龙骑小队成员以及他们的巨龙。 就在这时，一个出乎她预料的声音出现在龙骑小队的公用频道里，“那个……教练……哦不队长……我能去雅典……哦不，我能去参加这个任务么？” 当艾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龙骑士小队通信频道之时，包括弗莱娅、艾尔达在内的所有小队成员全部愣了那么几秒钟。 没办法，虽然名义上艾斐已经是这个小队的正式成员，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他一没装备二没参与过系统训练，成天都被关在冶金实验室里给艾尔达打下手。虽然这家伙在上次和格鲁的室内单挑中占了上风，但那种练习赛比起实战来，是完全没有参考意义的。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一向性急的艾尔达，“喂，新来的，你在胡说什么？出任务可不是和我对练那么简单，别以为能抗得住我的攻击就表示你有多么高的战斗力。何况我在之前和你的对练中还没有尽全力呢！” 祭司女孩这么一开口，普通的小队成员反而说不上什么话了。这也不能怪他们，远程和法系职业原本就很难和高级祭司抗衡，每次艾尔达参与的对练，对于他们而言差不多都是单纯耐打练习而已。那个新来的家伙虽然职业是战士，比较能扛一点，但是被艾尔达训练中打趴下的高级战士也早就满大街都是了。 简单来说的话，如果从实力角度来选择出击人员，艾尔达的那几句话简直等于赞同还差不多。 他们不说话，不等于弗莱娅不开口。艾尔达话音刚落，女法师就接上了腔：“对不起，拳战士艾斐。我们是龙骑士快速反应小队，为了保持全体成员行动步调一致的前提，每个人都是需要乘龙来参加战斗的。我想你恐怕暂时还不符合这个要求。” “成龙？还李连杰呢……身为女性不适合用‘骑’字我能理解，不过也别用这么容易引起误会的词好呗？”某人对着徽章嘀咕着（当然这些话是不会发送出去的），“我也没办法啊，我从一来研究所就被分配去冶金实验室了，你总不能让我骑蘑菇去打仗吧？” “你可以吃下一个蘑菇变大么，要不然换厨师装扔飞行道具也可以……”有人捏着嗓子来了这么一句，招来一片低低的窃笑声。 “刚才谁在说怪话？”又是艾尔达先跳出来表示不满。“你们也不是生下来就能骑在龙身上的，笑话新人很有意思么？格鲁不是缺席么？用他的龙不就好了！” 艾尔达这句话，与其说是替某人开脱，还不如说抬杠的意味更多一点。何况队里老人都清楚，两位队长虽然是亲生姐妹，可祭祀女孩总是有意无意和弗莱娅对着干，所以这个时候，无关人等们又都乖乖闭嘴了。 不过比起艾尔达的强烈语气来，弗莱娅的声音还是如往常般淡定，“我们的乘坐的是龙，不是低智商的交通兽。这些龙绝对不会轻易让陌生人登上驾驶位置的。而且就算他能够乘坐上去，我们小队是以远程职业和法系职业为主，进攻方式也大多是发动空中打击，他一个近战职业即使跟上来，也恐怕对作战没有丝毫帮助。” 频道中响起了低低的附和声。艾尔达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反驳，因此也只能不爽地不再开口。 “弗莱娅队长，如果我刚才听得没错的话。这次小队要去执行的是协助城市防守任务。”艾斐此刻倒好像冷静了下来，还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换句话说就是，敌人的目的是攻占我们的城市。从这个角度来看，即使我们在空中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援，如果不能将敌人彻底阻止在地面防线之外的话，一旦对方与我们的防守部队发生近战，那你们岂不是也只能在空中干看而无法出手呢？” 弗莱娅也稍微因艾斐的迅速反驳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快反小队的任务原本就是为了牵制对方阵营中拥有飞行能力的敌人，比如灰影级侵蚀者。敌人的攻击也并不是纯粹由地面发起，等级达到一定程度的侵蚀者都拥有飞行能力，地面防线原本对于这些家伙都是形同虚设的。” 切，现在菲尔恩是进攻方，空中打击只是手段而已，最终还不是要靠地面部队占领？艾斐同学虽然以前只是动漫杂志编辑，但是身为男性，一些基本的军事常识还是了解的。如今这种侵略与反侵略的战场现状，敌人就算把整个城市毁掉，都是战术上的完胜。这种情况下还要放弃地面战斗，简直是开玩笑。 当然，现在身为人家手下的艾斐自然不能这么直接地挑刺，他只能选择比较委婉的方式。“如果对方也拥有飞行部队的话，那么同样会存在近身战问题吧？带上我或许有点用处也说不定。再说了，如果地面战况吃紧的话，你们可以把我扔下去抵挡一阵么。别的本身没有，在挨打方面我还是很有一点自信的。”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弗莱娅也不好再度开口拒绝了——当然，其实智脑也在中间稍微起了点作用，不过智脑与弗莱娅的通信是私下进行的，这里就不多说了——女法师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下达了命令。“好吧，普通队员艾斐，准许你参与这次行动，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在5分钟内赶到集结地点，不能让全队人都等你自己一个！” 摆什么架子么，你瞬移过来把我带去还能花两秒钟不成？艾斐悻悻地想着，不过他也知道那不现实，既然自己主动申请了普通队员身份，那么让队长屈尊来把自己传送来传送去就很扯了。 于是他直接放弃了寻求弗莱娅帮助的幻想，开始打智脑的主意。“喂~~大家都这么熟了，至少给我张路线图吧？你抬抬手就能完成的事情，实在不行直接把我传送过去也是可以考虑的么~~喂！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大姐~~~大妈~~~奶奶~~~~” “不要吵！”智脑的声音照例直接在某人脑中响起。“龙骑士分队集结地点已经处于战斗状态，魔法元素浓度太大，而且很不稳定，不可能进行直接传送。你给我老实闭嘴，我正在计算距离最近的传送点。” 5分钟之后，大部分精力消耗在与智脑斗嘴上的某人终于及时赶到了出发位置。不过这个时候小队中的普通成员已经在陆续升空了。看到艾斐急匆匆跑过来，只有尚在地面上的艾尔达向他招手示意。 与此同时，祭司女孩又转身询问弗莱娅，“喂，你只把他叫来了，坐骑问题好像还是没有解决，难道让龙叼着他飞行么？” “不用，我乘坐格鲁的飞龙，你和他共同乘坐我的飞龙就好。”这是弗莱娅毫不犹豫的回答。身为队长，女法师对小队中每一条龙都有乘坐权。而她自己的巨龙体型比普通的大一号，坐两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然，到这里有人要问，当初在沙漠中的时候，弗莱娅为什么采取同样方式，让艾尔达直接把某人拖走呢？答案很简单，当时敌友未分，如果贸然让艾斐乘坐巨龙的话，如果他也是菲尔恩的饵，那么小队里被侵蚀的巨龙数量就该有两头了。 艾尔达并没有出言反对队长的命令，艾斐同学当然更不可能多说什么。 于是，龙骑士分队全体准备完毕。飞龙们依次升空之后，立刻以战斗队形全速朝着阿鲁特市方向赶去。 |
| 第039章 冲锋战·从天空坠落大地之上（上） 艾斐现在所在的大陆上，是由米诺夫斯基山脉从中分为东西两个部分的。在大陆的东北部，有一条纵入北方冰原的威斯山脉。 阿鲁特市就位于威斯山脉的尽头，四周遍布着针叶森林。由于该市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北，穿过针叶森林就是北方的死亡冰原，因此气候上比较偏冷。这种自然环境下，野生动物的数量并不很多，因此受到菲尔恩攻击的次数较少。不过近寒带的生物普遍体型较大，被菲尔恩元素侵蚀后能力也会较强。因此，菲尔恩方在积攒多年后的第一次攻击，就令得当地防守部队直接向御风研究所求援了。 顺带一提，每个魔法研究所本身都拥有着较强的高端战力，比如高等级法师等，而相应的其他武装保卫力量也不会差。因此在国家遇到侵略的时候，军队如果遇到常规力量难以解决的问题时候，就会主动向周围距离最近的魔法研究所求助。 说是乘坐，但由于原本属于弗莱娅的金色巨龙上只有一个人的骑具——而且还是侧鞍，因为骑士是女性么，跨坐显然不太优雅——所以艾尔达索性直接站在了巨龙的背部。但是这么一来，拳战士艾斐就倒了大霉。 艾尔达自己是乘惯了巨龙，手边还有个权杖可以进行三角支撑，想倒下去都难。某人可完全没有类似经验，以前在公园里骑个电动牛不出五秒保证被颠下来，现在出于面子被迫站在艾尔达背后，一时间绝对是险象环生，好几次就险些失足造成非战斗减员。 其实骑具附近有安全用风系法阵，至少能保证高速飞行中骑士不被强风吹飞。可就算如此，艾斐的身体密度实在是比这个位面上的常人高了不少，虽然龙鳞是出名的坚韧，可照样还是会被踩得凹凸不平，这就对某人的腰腹力量造成了极大的考验。 好几次艾斐都想索性拉下面子去坐侧鞍算了，但是那东西的位置是在艾尔达的前面，要想坐上去先得绕开她。等到某拳战士鼓足勇气拍拍前面女孩肩膀，示意自己要过去的时候，被对方一句“你要站在前面啊？是为了看风景么？没问题啊~~~”直接击溃了。 很明显艾尔达误会了某人的意思，以为是他要展示自己男人的风度，主动站在前面给自己挡风。虽然没什么风可言吧，不过这份心意到底还是好的。因此女孩还稍微闹了个小脸红，心跳也比平常快了几拍。 可艾斐那里受不了啊，越往前离龙颈越近，下脚地方更少。智脑又一边通过徽章把艾尔达的表现告密给他，一边大肆讽刺挖苦，搞到他想硬着头皮坐下去都办不到。“看风景？再这么下去，整个小队都能看到我表演自由落体的风景了！”艾斐一边郁闷着，还要一边展现出高瞻远瞩的派头，偶尔还要强撑着扭头送个微笑…… 上述情景小队其他成员有没有看到不知道，不过显然后方的弗莱娅半点不漏地全部收进了眼睛里，以致于她在宣布即将到达战场时候，声音里到处充斥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三分钟后，阿鲁特市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了。 在高空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出，现在的战斗范围还控制在市区外围，虽然不知道当地守军的防线有几道，不过目前还明显处于僵持阶段。空中有几个灰影级的侵蚀者在轮番俯冲，不时丢几个他们独有的菲尔恩法术下去。这些脱胎于普通元素魔法的菲尔恩法术，从伤害力来看几乎和范本相差无几。阿鲁特市的防空资源很有限，也没有能升空一战的强者坐镇，因此局面上很是被动。不过由于侵蚀者数量和质量上也就马马虎虎，所以守军能够一直撑到援兵赶来。 此时并不需要弗莱娅招呼，早已经习惯了小队作战模式的众人各自散开，三人一组，分配好各自负责的侵蚀者便迎了上去。 这个战术倒和地球上的空战有些相像么，艾斐边看边想着。三人龙骑小组一般是一法师一祭司一远程。祭司主要负责防护，远程负责牵制，法师负责酝酿魔法承担正面攻击工作。 当然，这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对于队长级的强者来说，弗莱娅一个人就径直迎上了两名侵蚀者。 某位拳战士还正在感叹女法师的勇猛之际，耳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然后他就觉得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这是艾尔达看到自己姐姐发威时的不爽表现，而他们身下的金龙则是收到骑士的指令，也立即瞬间加速向着空中敌人冲去。 艾尔达选择的目标是刚进行完一轮俯冲的某个侵蚀者。这个家伙身边的菲尔恩浓度似乎明显比其他同伴高不少，虽然离黑影级还差得远，不过无论从空中速度灵活性上看，还是从魔法威力来说，隐然是首领级的。而这种家伙，一般都是由她或者弗莱娅接手的。 因此，按照祭司女孩的作战习惯，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顺势直接俯冲下去，采用正面物理攻击的方式，给对方结结实实来上一记。 但是这次她无意中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此刻站立在前面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艾斐。刚刚成为战士，实际上还啥都没学到的某人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看到自己正快速朝着某个侵蚀者接近后的第一反应，还是觉得跟自己扯不上什么关系，因此连迎战姿势都没摆出来。 “你在搞什么？艾尔达？！”金龙上两人的徽章中同时传出了弗莱娅的怒喝声，被训斥到的女孩刚想顶嘴，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疏忽，一时间脸色大变。由于之前与灰影级对战过实在太多次，艾尔达对它们实在很了解和鄙视，所以在平时进攻的时候，甚至连补助魔法都懒得给自己施加。这也就等于艾斐身上同样是毫无补助魔法的。 说起来这也怪不得艾尔达，灰影级的这些家伙在菲尔恩聚合体状态时还比较难缠，就像在当初沙漠上一样，没有强力祭司净化就只能围困。但它们一旦侵蚀生命体成功，也就失去了幽体时的魔免和灵活性，连龙骑小队的普通成员也胜不过了。自然就更不是身为副队长的艾尔达的对手。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面那个头领模样的灰影侵蚀者在拉起时才发现冲向自己的金龙。这个时候想要再转向逃跑是毫无意义的，原本就狂暴化的它想也不想就选用了硬拼的方式。不过由于视角和经验的关系，他选择的攻击对象是位于正常骑具位置—— 在那里站着的，只有还在傻乎乎看景的艾斐而已。 第040章 冲锋战·从天空坠落大地之上（中） . 那个冲过来拼命的“灰影级”原身应该是鹰或者鸟人之类的东西，经过菲尔恩侵蚀之后，现在看起来跟狮鹫差不了多少。这个家伙并不傻，知道侵蚀强化后的躯体依然不是黄金巨龙的对手，所以尽管是拼命，也没有直接冲着龙头或者龙爪那边。说穿了，侵蚀者也不是不怕死的，所以它看似直线迎击的飞行动作，实际上猫腻很多。 艾尔达与敌人交手过很多次，这种简单的障眼法自然蒙骗不过她。可艾斐完全是菜鸟一个，别说本来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敌人的头领，就算他注意到了，对方那利用巨龙身躯反制龙骑士视野的飞行技巧也照样能把他的“目光锁定”甩开。 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双方之间的距离在高速中不断缩短，艾尔达只来得及给站在自己身前的笨蛋加持上排除危险，连祈祷术的咒语都还差1/4没念完——有人说她把艾斐拉到身后不就完了么？这当然不可能。在平地上一拉一带是没什么问题，可现在俩人是在龙背上，随便一拉人就飞出去了——仓促之间，只能希望对方的攻击角度出现破绽，自己的权杖能借助武器长度优势及时援手而已。 可惜那头灰影狮鹫也是个狠角色，虽然是被迫迎战，却在最短时间内发现了黄金巨龙上居然有两个人的细节。“真有趣，教练机也派来上战场。” 按照惯例，站在前方的一般是菜鸟，而且看龙背上两人的站位，在第一回合时已经没可能交换了。所以灰影狮鹫将自己的攻击路线再度进行了微调，直接对准了刚刚发现自己的艾斐。右前爪一探，变异生成的骨质棱枪便朝着艾斐当胸刺去。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二十米以内，灰影狮鹫丑陋脸庞上的狞笑都已经清清楚楚了。 而且为了防止艾尔达的援助，灰影狮鹫在出枪的同时一抖翅膀，数十枚变异金色羽毛便以散花方式射了过去。艾尔达心头暗叹一声，只得抡圆了权杖将来袭的金羽拨打开来。这样一来，她就完全无法对艾斐施以援手了。一切只能看那家伙自己应变…… 艾斐是在自己身上被加持排除危险时发现情况不对的，现在阿鲁特城附近菲尔恩元素浓度很大，徽章与智脑的联络已经被切断了，指望基地雷达是不可能的；弗莱娅那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提醒，她自己还要对付两个敌人，也根本无法分身兼顾这边；艾尔达选择尽快给他加持法术，也不能开口……某人只能依靠自己的肉眼来搜索即将到来的敌人。 于是，当灰影狮鹫擎出棱枪的时候，艾斐总算发觉了这就是自己要面对的敌人。眼看着距离不到十米，正全速攻向自己的灰影狮鹫，接下来的一瞬间在艾斐的脑海中忽然涌现出很多英雄形象……于是又浪费了三米的准备时间。 不过错有错着，艾斐以为从智脑到弗莱娅艾尔达都没有主动提醒自己，就表示眼前的敌人不够厉害。光看外形的话，自己接触过最弱的怪物，水晶魔像都比这狮鹫猛得多。而且大家都是用枪，明显也是水晶魔像那边又粗又长……所以他本着既要在首战中立威，又要摆出一个为了掩护身后艾尔达死战不退的造型的原则，几乎是眨眼间就拿定了主意。 只见艾斐同学邪邪一笑，腾地向前迈出半步，吐气开声，一个直拳便迎上了骨质棱枪（当然，他是戴着拳套的）。这个时候，艾尔达的祈祷圣言刚好念完最后一个音节。 在两边都心存轻视有心立威的前提下，双方拳枪在瞬间便交击在一起，迸发出巨声闷响。然后由于体质上的优势——艾斐先天就比变异后的灰影级高几个档次——骨质棱枪在巨大冲击力之下寸寸碎裂，艾斐的拳则像根本没有遇到阻碍一般，直接击在灰影狮鹫胸膛之上，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碎骨之声…… 但是，根据动量守恒的物理法则，虽然灰影狮鹫的质量比艾斐要轻一些，不过终究还没有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它为了避开两人中的高手，冲锋方向又选择的是侧对艾斐和艾尔达的中轴线。结果一击之下，固然灰影狮鹫被彻底废掉，但高手艾斐同学也被撞离了龙背，呈抛物线状朝着地面就坠落了下去。 艾尔达本来是想伸手拉他一把的，但是交战中龙骑士不能擅自与龙分开行动，她去拉的结果肯定是两人一块掉下去而已，所以她一咬牙选择了收手。不过祭司女孩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因为她冲着徽章大喊了一声：“弗莱娅！” “收到了。”弗莱娅略有点不耐烦的回答传了回来。某个笨蛋拳战士逞能的结果一早被她看在眼里，让艾斐继续留在空中作用实在是不大，于是只是顺手一个瞬发羽落术打过去，保证他安全降落就行了。 可弗莱娅这个时候也犯了一个小错误。艾斐的身体密度她也没考虑进去。结果就是虽然由于重力相对较低，艾斐在羽落术作用下到达地面时并没有受伤，但是却险些往地下插进半个人去。好在艾尔达是俯冲攻击，如果是爬升状态的话，某人恐怕就要土埋脖子了。 灰头土脸的艾斐双臂在地上用力一撑，想尽量以一个帅气的姿势跳到地上来。 结果他成了第三个忘记密度差异的家伙，结果就是不但没有跳出土坑，反而两手一并齐肘陷了进去——这段战斗录像在事后传回研究所的时候，险些造成智脑的CPU占用百分之百——用御姐智脑的话说就是：“你们想笑死我啊？” 话说回来，由于空中战场就在阿鲁特市地面防线的正上空，失足坠落的艾斐自然也就落到了地面战场的核心位置。 于是，在他还在挣扎着考虑用什么办法把自己从土里刨出来之际，那些菲尔恩地面部队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了。 然后，现在只有半人高的艾斐被笼罩在了一片巨大的阴影之中。 在他的面前，站立着的是一只同属于灰影级侵蚀者的变异魔兽—— 冰系暗黑狂熊！ 对方显然是看到了空中战的结果，因此对此刻狼狈不堪的艾斐并没有半点轻视之心，上来就是魔法全开，一时间，地面战场上狂风大作，冰晶漫天，气温也随着骤降…… “有没有搞错？！”某人看着眼前出现的敌人打着哆嗦嘟哝着，他今天特意穿着之前朔夜博士送的金属盔甲，现在还真是“风刃透骨寒”啊。“地球上北极熊个头最大我知道，可那也顶多只有三米来高，眼前这个十来米的家伙算啥？” 最过分的是，它怎么还是黑色的？ “给我回去！换白熊来打过！！” 第041章 冲锋战·从天空坠落大地之上（下） . 敌人是不可能听从艾斐那句戏言的，所以回应他的是铺天盖地的冰风暴。 这种法术是原本生活在死亡冰原上的最强陆地肉食动物——暗黑狂熊的天赋魔法。如果以攻击力论，在范围魔法中仅仅稍逊于之前“上帝之爪”的五格雷。这只已经遭到菲尔恩侵袭的暗黑狂熊虽然仅仅是灰影级，但在躯体强化体长翻番之后，魔法方面也获得了长足的进步。不需要吟唱咒文，只要晃几下脑袋，以菲尔恩元素聚集施放而成的冰风暴就先后分两批落下了。 （注：中级范围性攻击魔法实际上都是两次效果。初级和高级的则是一次效果） “喂！实在太卑鄙了！我装死装得这么敬业，你还用魔法打我！”双手双脚都没有来得及从地上拔出来，只能闭眼硬扛空中落下巨大冰块的艾斐愤怒地嚷嚷着，但是脸盆大小的冰块丝毫没有停止下落的意思。 这些冰块有直接打中他头盔的，也有击中他上身盔甲的，一时间哗啦啦响成一片。更倒霉的是这个魔法的覆盖范围比土著狂熊的大了几倍，阿鲁特的守军虽然看到艾斐坠龙后派出了营救力量，但先是被一些低级侵蚀怪兽阻拦了一下，现在又遇到了这个超大范围冰风暴，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赶不过来了，倒霉的拳战士也只有继续种在土里挨砸。 然而这还仅仅是苦难的开始。好不容易等冰块全数落地，艾斐还没来得及把头顶那几块冰甩开，就又觉得周围光线一暗，头顶正上方一只足足有两三米宽的熊掌直接冲他拍了下来。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艾斐原来位置上只留下一个硕大的掌印。地面上偶尔泛出一两片冰面的反光，不要说看不见艾斐的踪影，就连刚才魔法中降临的冰块们也都被一并拍入了地面。 这种景象连发动攻击的灰影狂熊都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是普通人受这一击，最大的可能性是直接四分五裂，稍微耐打一些的也不过是被砸成肉饼而已。像今天这种连半滴猩红鲜血都看不见的场景实在有点诡异。 灰影狂熊正在疑惑之际，忽然觉得自己脚下地面开始震动起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剧烈……下一瞬间只听到砰地一声，那片掌印范围内的地面全部向外分飞开来，连土壤带冰块抛散一地。 艾斐的身影紧跟着跃出地面。灰影狂熊的这一掌只是直接把他夯进土里而已，伤是没伤到，只是刚才还露在外面的半身这次也全埋住了。不过这么一来，他的手脚反而容易使上力道了。再加上同时被拍进土里的还有那些冰块。就算夯实的土暂时还吃不住力度，但是那些冰块却足够让艾斐借力，从而直接从土中跃出。 “还给你！”跃至空中的艾斐一声大喝，直冲灰影狂熊而去。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刚穿越时只能大头朝下钻沙子的笨蛋了，这些天来在与艾尔达的对练中，某人特意针对低重力环境下的跳跃狠狠花费了一番功夫。这时只见他顺势一个空翻，右腿前伸，犹如斧劈般径直照着狂熊的左前掌落下。 刚刚收回自己右掌的灰影狂熊此刻还处于三脚着地姿势，根本来不及闪躲。“嗷！”地一声长嚎响起，狂熊的左前掌上居然被艾斐硬生生踩出一个脚印来。 “怪物！”某个已经接近战场的阿鲁特城士兵下意识地从口出吐出这两个字。 “没错，两边都是！”在士兵旁边不远处，他们的小队长本能地接上了话茬。 空中战场上，随着弗莱娅的一声咒语，一串半人高的火球在她身前以螺旋形散发着朝外爆开。两个灰影级侵蚀者在瞬间各挨了十多记火球，再强悍的抗魔体质也经不住这高密度的连续轰击，在半秒钟内同时爆体而亡。 火焰放射并不是一个高等级的攻击魔法，事实上它的威力相当有限。如果直接在目标身上引爆，那么最多只能造成八次攻击。但如果像弗莱娅这样先利用缓慢术迟滞了对方行动，再用视力丧失暂时屏蔽了对方的眼睛，最后只要巧妙利用引导和走位，在距离两名侵蚀者完全相等的位置上主动引发这个魔法，凭借着魔法的发散特性，很轻松地就取得了上面那惊人的战果。 收拾完自己两个敌人之后，女法师开始有空朝着地面上扫了一眼，正好赶上艾斐踩灰影狂熊脚趾。“干的不错么~~~看来完全不需要给他帮忙了。”弗莱娅微笑着吹出一声唿哨，身下的飞龙便一个漂亮的回转，再度朝着空中幸存的灰影级侵蚀者冲去。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另外一个方向传来了祭司女孩的呵斥声：“圣灵的愤怒！”一连六枚饱孕神圣力量的金色光弹直轰敌人而去。金色巨龙前方的灰影侵蚀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半声，就直接在圣力的爆炸中化为了灰烬。然后，艾尔达也盯着地上观察了片刻，脸上原本残存的紧张神色也完全一扫而空。“哼！弗莱娅，别以为领先我一个击坠数就能赢了！看已经没有拖累的本小姐怎么反超你！” 至于龙骑小队的其他成员么……前面已经说过，他们是三人一组编队飞行的。作战中自然也是相互配合共同进退。所以基本上每一个小组的三名成员都很忙碌，除了自己战斗外还要兼顾他人。所以，他们甚至连艾斐已经坠落到地面上都不知道。 地面上，已经从剧痛中清醒过来的灰影狂熊此刻却陷入了绝对的愤怒之中：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敢这么藐视自己，赤手空拳战斗也就算了，居然还使用这么卑鄙的招术来给自己难堪？！连想都不用想，瞄准着身体正前方刚刚落地的艾斐，灰影狂熊怒吼着一记头锤就顶了过去。 “怕你啊！”艾斐完全是不躲不闪的样子。在空中与狮鹫的对击时他就已经初步树立了信心，刚才那一脚更是坚定了他身体优胜的信念。再加上刚才被生生踩进土里的窝囊气还没有完全消掉。某个拳战士这次甚至连拳头都没有挥，只是猛地一甩头，以一记几乎一模一样的头锤回敬了过去。 眨眼之间，两个大小完全不成比例的脑袋便狠狠撞在了一起。 场中先是寂静了一瞬间，然后以两人对撞的头颅为圆心，霎时间便有一道强大的冲击波呈圆形散发了出去。周围的地面甚至也在这道冲击波的作用下齐齐下陷了半分。 然后，尘土瞬即飞扬起来，遮天蔽日般掩盖了场中两个动也不动的身影。 不止是那些阿鲁特市的战士们，就连地面上那些低级的菲尔恩操纵的野兽们全被这一景象震慑住了，一时间全部停止了行动，呆呆地站在原地，拼命张望着尘土中的情况。 浮土散尽之后，一动不动的双方身影再次显现出来。 别看灰影狂熊的躯体足足有艾斐的几十倍大，但后者看起来居然完全没有后退半步。 然后，又是一片寂静。 有一道红色细流顺着艾斐的脚边缓缓蜿蜒出来。在白色的冰块映衬下显得分外耀眼。艾斐的双足附近全是这样的冰块，这完全要拜灰影狂熊最开始那一掌所赐，许多还没来得及化掉的冰块在那一拍之下，纷纷紧密地集结在了这个位置。所以艾斐这次才没有再被顶进土里。不过看起来，他至少是被锋利的冰块边缘划伤了脚。 最后，灰影狂熊的身躯终于动了。 先是微不可查的颤抖，然后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最后轰隆一声，那十几米长的庞大身躯终于摇晃着倒了下去，再度将附近地面砸的一阵晃动。 艾斐抬起右手，扶着脖子左右扭了两下。一撇嘴，摆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来： “还——有——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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