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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随笔 2008,2,1 [打印本页]

作者: 持镰者    时间: 2008-2-1 14:27     标题: 随笔 20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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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天都在下雪,棉絮一样纷扬的飘下来积成一层,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像是在压缩一袋柔软但固执的面粉,听起来让人牙根发颤。
其实哪有不喜欢雪的孩子呢。尽管我们已经长大,不再堆雪人也不再打雪仗,但在太阳尚未升起的清晨走出家门看到一片银装素裹我们依然会莫名的心情大好。即使这样的天气会让交通瘫痪会让老人不敢出门,即使我们还是一样孑然的走在一样的街道。这就是雪的魔力,它的降临让这一天变得独特而不可替代。或许是因为白茫的梦幻,或许是因为扶起不慎摔倒的女孩时心中的小小满足。
雪代表了一种恩赐,值得庆祝。


遗憾的是持续下雪在这个大家都用太阳能的城市让我感到非常尴尬。因为大雪封山意味着很多天不能洗澡,只好浑身臭烘烘的走在街上,满脸歉意地提醒别人离我远一点。这充分证明我是个有责任心的好人。
事情还不错,今天终于有很好的太阳,即使现在也夜色晴朗。月亮骄傲的挂在天边,非常亮非常圆,触手可及,真是漂亮。当我沉溺于这幅景象之时一个家伙悠然地说不知道嫦娥转到哪个地方了。我狠瞪他一眼说,不要拿人造物败我兴致。
当我再次抬头之时看见在月光下闪耀的积雪,恍惚间想雪终于还是停了么。然后一阵莫名惆怅。


某一天我走在街上看见一个那种所有旅游点都会有的小摊子,周围一圈人。一个家伙坐在那里以人名为题写诗,题在扇子上。我站在那里看着那张古旧的桌子,上面一排空白的纸扇绸扇,笔墨纸砚,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个黄昏,黄山脚下的那个小镇子。那是一条很老的街道,有起伏不平的石板路,传统的的低矮建筑夹着曲折的羊肠小道,各式各样的牌匾和幡帘悬着。店面一样的狭小阴暗,架子上摆满古董玉玩。那里也有这样一个写扇子的老头,带着他的长桌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我和几个家伙拎着徽墨酥和豆干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可是最终我还是狠心掏出身上最后二十块钱支开他们自己跑了回去。那是我最后的家当,花掉这些钱意味着未来两天我将没有东西吃。但我还是跑回去了。我对那个笑眯眯的老头说我要写一把扇子。老头研着墨说小伙子要纸的还是绸的?我挠头说纸的吧,便宜些。老头又说写给谁?于是我告诉他那个漂亮的名字,然后说是个女孩。老头从厚厚的眼镜片下面扬起眉毛,一脸的心照不宣。
那是个颓然的黄昏。曲折的小街上空无一人,无限静谧。太阳斜在遥远的天边,金色的光带慵懒的洒下来。男孩孑然的站在余晖中,旁边一个老头在写一把扇子,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从那些黑瓦的屋顶之上能看到远方有一座高耸的牌坊。牌坊下站着一个女孩,有干净的面庞浓密的黑发。她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等人,不过不是老头身边那个傻孩子。


某个人曾听我说起这些事,问我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她,还在挣扎么?我说不,事情已经过去,不复当年的热情也不再有奢望。你还能祈求发生什么呢?事情开始前你们是陌生人,事情结束之后也是。可你无法忘记。十年再十年你还会记得,并在说起来时莫名的神采飞扬或黯然神伤。
因为她是第一次让你心跳如擂鼓的女孩啊,因为她是第一次让你心痛如锥刺的女孩啊。以后你会喜欢上很多人,但那都是不同的。正如你可以看过无数A片每每以淫贼自居,可是在某一个夏天偶然看见她衬衫下面若隐若现的内衣肩带你还是会忽然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即使那都已然过去,即使她再也不会回来,这样一个女孩也会始终保持着耀眼的青春走在你的记忆里,直至你苍然老去。
就是这样。


那天我在那个小摊子前站了很久,呆然的想起那个黄昏那个老头。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我站在那里。写扇子的家伙抬头问我要不要写一把给女朋友?我身上有钱,足够买下一把绸的。但我摇摇头,转身走开。
听者已去,歌者何为?


很多人觉得我是个喜欢旅行的人,因为很多次我会经意不经意的说起一座又一座或大或小的城市,说起其中繁华或幽静的街道,过街天桥下的滚滚车流,路灯懒洋洋的光圈。或许还会说起河水边垂柳下悠然垂钓的老人,市场里堆积如山的土豆,国道边简陋的瓜铺和面庞黝黑的农民。听起来我对他们无比熟识,好像走遍了天南地北。还有昂首走过人群的漂亮女孩,她们有飞扬而骄傲的眼睛,随意束起的马尾轻轻跳跃,身姿优雅,衣白如雪。
是的。我去过一些地方。我每年都会出门,行程千余或数千公里。但坦白地说我并不喜欢旅行。出门在外真正吸引我的不是风景名胜不是名山大川而是躺在旅馆无所事事的感觉。两年前的夏天我被强台风麦莎困在杭州。那两天同伴们百无聊赖局在一起看电视打扑克,年轻男女笑声癫狂。我不会打牌也知道其中有人不愿意见到我,于是我打伞出去到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三五听啤酒在自己的房间安安静静坐下来看窗外的景色。旅馆靠着长途汽车站,下面就是面积广阔的停车场,寥寥几辆车散布其间。大雨瓢泼,路人顶伞匆匆跑过。远处有一座桥,有隐约的灯光。桥的尽头就是繁华的市区,在压城的黑云下显得矮然。我打开一听蓝带看着外面恍如世界末日的狂风骤雨忽然心情很好。你是一个旅行者,一个局外人,这座城市你不曾认识也不曾认识你,它的喜乐与灾祸与你无关。于是听见台风来袭你可以打开啤酒安然坐下听狂风呼号听豆大雨滴噼啪砸下,无需担心房顶会不会漏雨门前的坡路会不会坍塌,无需去想雨何时会停无需急着给那个女孩送伞。只有这个时刻你真的拥有一个暂时属于自己的房间,可以一个人静静趴在粗糙的窗台上搁着被雨水模糊的玻璃去看外面的世界,最后不自知的就沉沉睡着。
没有人打扰。


事情最终是这样的。台风前锋带来的强降雨之后麦莎没有选择强袭杭州,而是划着飘忽的轨迹兜了一个圈子抄了我们的后路。当月麦莎转向北上,残余势力无比凶悍的袭击了威海。一周后我回到家看见门前那条坡路在暴雨冲刷下坍塌成零件状态,顿时无比尴尬。
这件事给我们的启示是,有些事情时逃不过的。该来的总是会来,该塌的总是要塌的。


所谓旅行就是这样。它更加鲜明的把你和你熟识的憧憬的分割开来。于是你怀念起曾经的一切,并且感觉到它们其实无限美好。


写下这些字时我惶恐的想怎么我变得絮叨起来了?后来我想大概是放假了,突然闲下来,就变得絮叨了吧。
生活本身不就是这样絮叨么。


2008,2,1


[ 本帖最后由 持镰者 于 2008-2-7 18:10 编辑 ]
作者: hikarihikari    时间: 2008-2-3 09:35

anthomaniac
作者: 持镰者    时间: 2008-2-3 13:28

光光,没记错的话这是个贬义词
作者: hikarihikari    时间: 2008-2-3 14:21

中性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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