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入梦


世界上最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里，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好罢，这只是苦思而不得的某宅在听到门铃响起时，下意识的反应——因为这门铃提醒了他，在原著里战前那晚，是真嗣和明日香独处，然后后者半夜走错房间（据说在破里是主动进房间），前者偷吻而不得之类的剧情。

如果算上四格的话，当然也有不解风情的碇真嗣使用手指之类的冷段子……总之不管什么都好，他之前没有想起来的所谓“重要剧情”里，绝对是不存在什么门铃之类的！

然后等某宅开门的时候，就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绫波？！

“虽然零号机的调整至今尚未完成，但鉴于明天的作战对驾驶员要求较高，所以在预定第二三适格者出战的条件下，第一适格者需要随时做好预备队准备。”

绫波这样说。

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上面这几句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标准的照本宣科。

相比起某宅因为剧情崩坏而产生的迷惑不解，明日香倒是能比较快地接受这个事实，只不过——“优等生，你现在来虽然晚了点，不过因为没自信想要临时抱佛脚也不是不能理解，可后面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所谓的这两个家伙，在明日香眼里当然是笨蛋三人组剩下两位，但对于某宅来说，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小夏和小雷……

“我们和他是好朋友。”“一个男生单独和两个女生相处一整夜实在太危险了！”

这话就算是真的铃原和相田来说也都很合理，事实上这两人也的确在放学顺路，发现绫波往这边拐的时候得知今晚美里不在之类。（注：以上解释来自尚未现身的萨其尔，她在向某宅证明自己无辜的同时又在顺便打绫波的小报告而已）

可接下来的问题在于，难道一个大叔心少年和四个（待会明显还不止）少女相处一整晚就不危险了么？

答案是当然不危险！即使是现在，某宅依然没有赤手空拳战胜绫波的把握，加上绝对领域的话，对面还有小夏小雷虎视眈眈。反过来考虑的话某宅自信还有点反抗之力，除非绫波伙同全部使徒少女对他进行逆推——话说YY也要有个限度不是？明日香倒的确是个添头没错，可惜在场的人里也没有半个对她有兴趣的……

“总觉得这个情景有些眼熟，虽然EVA世界里应该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没错。”绫波还好说，明日香在人前总要高傲，因此也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披着笨蛋皮的小夏小雷着实折腾得某宅应接不暇，根本打的就是闹通宵的主意。“……仔细想想的话，好像有点像《一刻公寓》。”

对，就是那个每次主人公五代裕作下决心干点啥的时候，公寓里其他住户铁定要来彻夜狂欢酗酒捣乱，最终必然导致五代一事无成的场景。

于是就此推理下去的话，今晚这种剧情崩坏事件的幕后黑手可能或许大概应该是——

“是我。”

相当出乎某宅预料的是，还没等他在公用频道中喊出萨其尔的名字，绫波倒是主动出来承认了。“咦？那个？”

“虽然没有命令，不过适格者们应该好好相处。”照例波澜不惊的语气。

绫波你又腹黑了，绫波你真的腹黑了，某宅只能一边赞同着一边暗自垂泪。这时候私聊频道里传来了萨其尔一分委屈九分得意的辩解声，不过某宅就算再傻，也能看得出这根本是马后炮而已。

相比而言，最好哄的就是明日香那边了。

即使第二适格者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在接到随后赤木律子专门打来的电话证实下——绫波在“预备队”方面并没有说谎，她只需要适当引导就好——很容易便深信不疑了。

明日香对单纯的同学间联欢并没有什么兴趣，在回忆起最初绫波与某宅的同步配合后，关于“战前指导”方面也觉得没什么可对绫波说的，于是照例在“一切都为了证明自己服务”的理念支持下，应付了客人们几句便按时洗漱就寝去了。

本来那几位的目标也不是她，某宅甚至怀疑一直以相田身份比比划划的小夏偷偷带了麻醉枪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日香睡去之后，他还得乖乖作陪。

接下来小萨带着小迦也现身出来，摆出了一副严防死守绝对禁止偷吻情节发生的架势。某宅其实本来就对那不怎么感兴趣，现在自然更是全心全意投入到讨好绫波以及其他（使徒少女们：“谁是其他？！”）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这不废话么？明明与萨其尔一样熟知“原著剧情”，平常等闲根本不主动干涉任何事情的绫波都摆驾前来了，某宅要还不识趣一点，那就是真想死了吧？

而且某宅还暗自留意到了一些细节上的事实：比如明日香那边整整一晚上都缩在自己房间里闷头大睡，连半天梦游起身的意思都没有。这种明显人为造成崩坏剧情的大环境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用选么？

好在“通宵捣乱”这种事情可能只是使徒少女们那边说说而已，某宅在苦熬大半夜之后，终于在凌晨之前自己也记不得到底因为什么便昏睡了过去，最后映入他眼中的，是绫波那双平静的红色瞳孔。

……

“红毛猴子，醒醒！……还自称EVA驾驶员呢？这种程度的警惕性，想要收拾掉你简直太容易了！”

在某宅睡过去不知多长时间之后，明日香的脑海里忽然泛出了如上几缕杂音。

这种精神交流是现在的第二适格者根本无法掌握和主动发起的，但使徒少女那边强行进入她的心灵障壁却没多少难度——要知道在原著中鸟天使在同步轨道上就能完成的事情，小萨她们怎可能隔着张门板还做不到？

不过再考虑到接触原著剧情等因素，真正发起这次对话或者说精神污染的，其实也只有萨其尔一个而已。

本来就因为证明自己的一战即将打响，整晚都神经紧绷噩梦不止的明日香在某个梦境中接受了这个精神链接，于是在下一刻，头戴面具身着校服的小萨就径直出现在了她原本的梦境之中。“优等生？不对……这个面具……你是使徒？”

第二适格者并没有像某宅当初那样一眼就确定小萨的具体身份，不过这也不能怪明日香，毕竟某宅当时除了亲自战过小萨之外，另外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是本来那会儿就没有其他使徒出现。而换到明日香这里，鱼使徒的身上也有类似面具的诡异部位存在，所以即使她看过第三使徒的相关资料，想要立马辨认清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比我想象中头脑还灵活一点点么，红毛猴子。”小萨并没有摘下面具的意思，依旧是站在原地冷冷地摆出对峙姿态。

这种反应令明日香那边也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她现在实际上还处于睡眠状态，思路相当不清晰，而且在隐约明白这是自己在做梦的情况下，对方一直用来称呼自己的绰号虽然难听，却也没什么反驳的必要，“真是奇怪的梦……随便你怎么样好了，如果不想被我消灭的话，就识相点赶快从这里滚出去！”

好罢，其实她也不是那么淡定来的。

“看来，你需要搞清楚一下现在的状况。”今次连称呼都省去了，也不见萨其尔如何迈步，下一刻她便直接出现在了梦境中明日香的眼前，然后右手缓缓伸出，在后者拼命挣扎却又动弹不得的情况下直接按于脸上，然后继续缓缓地将明日香整个身体提离地面。

明明是在做梦，但明日香却觉得此刻身上的疼痛与窒息感无比真实，真实得连半个字都说不出。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晓得不对，但是已然处于全身受制情况下的她再怎么反抗也只不过是徒劳而已。“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种信息从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更不要说小萨可以直接与此刻的明日香进行精神交流了。不过小萨当然不是为了真把某人掐死而出现的，所以虽然她没有收回手也没有改变姿态，第二适格者还是隐约感到自己的脖颈附近有些松动。接下来——

“真看不出有什么好，居然可以让那家伙口是心非地纠结上这么久。”语气中依然掺杂着明显的厌恶情绪，小萨甚至有些恶意地想着，如果真的趁机把这红毛猴子干掉的话，原本的合作者会不会为了她和自己彻底闹翻呢？

“那家伙……是指谁？”

“你真的不知道么？”

“你是使徒……他……背叛了人类？”

“真想让我干掉你的话，不妨直说。”

“可恶啊！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在我的梦里，却会出现这么不合逻辑又完全不受我控制的事情，难道真的和那个傲慢的家伙有关么？！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准备要干什么？！”

“如果说，我只是单纯来看你笑话的，你会相信么？”

……

“可恶啊！”明日香大吼一声睁开了双眼，然后满身冷汗地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卧室之中，周围并没有半点问题。

推门出去，客厅里笨蛋二人组睡得歪七扭八，救世主的房间里没有优等生，后者是在美里的房间里休息的……

那自己刚才的梦，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章 主动的背后


等某宅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比如绫波早已率领使徒少女们扬长而去，明日香则看起来已经“认真备战”了好一阵子。“呦，真看不出在绫波的领导下，那些家伙还挺顾全大局的。”

自我感觉一切正常的某宅也同样洗漱备战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明日香那边其实比平时要沉默得多。

这也不能怪他，就连明日香自己，在惊醒后很快也把梦中发生的一切归结为几天来被某宅傲慢压制的后遗症而已。年龄之类的不去说它，怎样也好身为一个拥有大学学历的人，单单因为梦见使徒掐自己脖子就要搞到整个NERV上下鸡犬不宁的话，那基本已经可以划归精神病范畴了。

所以即使第二适格者总是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但终归还是强迫自己将一切都忽略掉，最起码先把音乐使徒干掉再说……

然后音乐使徒就被干掉了……

顺便一提，在电梯里发生的强吻情节也没有发生，虽然这个剧情更是被某宅不知抛到哪里去了……

……

反正总共只有六十二秒而已，而且过程怎么说呢，让人着实不觉得如何紧张激烈。

事实上从整个作战当中，某宅总是觉得音乐比上次的表现还要不堪。比如行动迟缓啦，攻击不坚决啦，分离合体同步率甚至比EVA这边还低啦之类。这令得事先连“黄色那台觉醒变身，浅色那台在背后控制”之类无聊预案都做好的某宅感到非常无趣。

“是你自己太过脱离实际吧？SEELE那边再无聊也不会搞什么双子计划出来的。”萨其尔在事后指着某宅的鼻子这样说。

但后者一点都不觉得小萨的话有什么说服力，因为他好不容易表面上躲过了黑西装们的重重堵截，来到使徒少女们住所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现在小萨背后站着的这对双胞胎……“咦，看起来这次你们相处得还不错么？”

也难怪某宅发出这样的感慨，要知道现在小萨背后的伊斯拉斐尔——梳左侧偏马尾戴太极符发卡的选了伊斯这个名字，另外一个就是拉斐尔了——看起来不但仪容整洁，而且与出出进进的其他使徒少女们完全有说有笑的样子，跟小雷最开始的捆绑，小迦那身学校泳装之类完全不能比。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们这几天忙什么去了？”满是理所当然的语气，不得不说现在小萨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大姐派头。

于是某宅在战场上那些疑惑随后也得到了很合理的解释：

音乐被炸停的这几天里，显然伊斯拉斐尔不可能钻出机体来这样那样，这对于青春少女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危机。所以尽管还没有转换为同伴立场，但基于姐妹们之间的互助心理，小萨她们辛辛苦苦采用ATF遮蔽等手段，在众多人类眼皮底下给双胞胎提供了相当多的帮助。

具体什么帮助大家就心照不宣鸟，总之在这地狱般的六天之后，不管EVA组合到底有没有达到心神合一的境界，音乐双子这边原本就决定早输早了，于是战斗方面当然就没有任何看头……

于是某宅又开始头疼起来——他自己也实在没想到之前的双子假设居然真的实现，用某四格里老碇的话就是“糟糕，多了一个！”——别看现在那双胞胎在小萨背后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但只要稍微在精神网络上用点心就能知道，那两个丫头分明就在两人私聊里正对他上上下下指指点点。

新人毕竟是新人，不知道ATF强者有能力破解弱者的私人线路，而且看小萨的表情分明也在偷窥监听对话，而且还是故意放任那两个家伙讨论某宅的成色。这种被公然当做工具的感觉怎么说呢？

“想不到我居然也有成为红颜祸水的一天？！”

（好罢，就不该认真去探讨那厮心理状况的）

再次顺便一提，就在某宅洋洋得意自恋的同时，明日香正在加持的陪同下逛街选购泳装，这也是某宅能够单独溜到使徒少女们这边的原因，这次难得他还记得冲绳的休学旅行泡汤了。

至于明日香那边么，与原著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刻意拉着加持出来，更没有花痴到死缠不放的程度。怎么说呢，这大概是因为经过几天来的相处，她与某宅之间的实力差距产生的危机感太过沉重的缘故吧？

原著中的明日香在很久之后才从保第一掉落到争第一的位置，而现在的她可是连绫波都有可能比不上，所以尽管身为一个正常的十四岁少女对休学旅行和不良青年（29岁的加持总不能算到中年里吧？）有一定的兴趣，但跟“驾驶EVA”这唯一存在价值比起来，就都有些微不足道了。

所以，在从美里那里得知必须原地待命的时候，明日香也没有原著里那般失望。

当然想找出使徒老巢主动攻击的欲望并没有一并消失，要知道她记恨的可不止是休学旅行泡汤这一点，不久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不是那么好忘记的。

……

镜头回到某宅这边，在检阅完新来的双胞胎以及小雷小迦之类后，他与萨其尔终于得空坐下来，开始进行一些真正有意义的对话。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通常状况下以军事宅身份游离于正事之外的小夏居然也一同留了下来，看起来也打算参与讨论的样子。

“有些事情你们即使不说，接触时间到一定程度之后，我也总会知道。”

这是夏姆榭尔以难得的认真姿态给出的理由。

某宅一开始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萨其尔那边，后者脸上并没有太多懊恼之处，甚至是很爽快地开了口，“要说应该怪我，迦基尔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这点没什么问题，但是伊斯拉斐尔那边我准备得稍微早了一点，六天的保障物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

其实某宅这边也不难理解，正因为是军事宅，所以小夏比其他使徒少女们更快察觉到了姐姐屡次料敌机先方面的古怪之处。预知能力这种推断是毫无意义的，她毕竟是第二个出现在某宅生活中的使徒少女，而且基本上与小萨形影不离。如果把整个接触过程中前前后后所有古怪细节的疑点集中起来，找寻到某些“真相”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认为，从即将出现的胎天使开始，会出现一个明显的转折点。”小夏这样说。

和使徒少女们认真分析未来的对使徒作战，这种强烈的反差令某宅有些接受不能，但他还是尽量专心地听了下去。说老实话，他可不敢小瞧任何人，尤其是这些在原著剧情中从来就不存在的家伙们。

小夏的分析并非无的放矢，要知道防御战和主动进攻从来不是一个概念：

目前大家都默认（？）使徒方是SEELE派来进行某些不可告人活动的，表面上与NERV,EVA这边的战斗也都是某个庞大计划的一环，或者说是打给别人看的。

当然假设某宅这边如果打得不好，没准真的会出现使徒补完世界的结局也说不定。但从第八使徒还处于胚胎状态便“被发现”这一细节来看，上面那个BAD ENDING的发生几率基本等于零。

而小夏所在意的“转折”就是，为什么今次SEELE会故意放出使徒的消息？不管明日香在捕捉计划中到底有没有细节上的失误，或者大家从一开始就中了圈套之类。SEELE这种在有心人眼里等于公开宣告“一切都在控制之中”的得意忘形行为，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小萨今天的话并不多，似乎是刻意给妹妹提供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所以捧哏凑趣的任务只有落在某宅身上。“就不能单纯把这次行动当做巧合么？那个捕捉失败的结局也可以当做失控或者推演错误来理解啊。”

“想也知道那分明还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吧？”小夏对某宅的接话茬能力表示不太满意，“防御战和进攻战的差别可能不大，但明明都打到对方老巢了，就算是对方兵力战力超出预期，十五年来都一直没有攻克的难关突然告破，换你你相信么？”

当然不相信，只不过那些除了NERV之外被示威的战自，UN之类相不相信就不好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某宅的眼前突然出现了某个身着战自制服的少女——不对，应该是JA的身影。

上次那一曲舞罢之后，不爽的美里并没有在报告中多说什么不该说的言论。但相应地，不管某宅如何在基地深处明察暗访，那个轻松撞翻他的机械少女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说不正常的话，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吧？

而且到底真的是JA相关已经撤离，还是仅仅他作为驾驶员这种外围成员看不到呢？

总觉得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虽然SEELE和NERV的各种计划似乎并没有多么高深之类，但战自那边在原著里表现的也未免太弱智了些。

与现在这个一言不合就敢主动放N2无差别攻击的战自比起来，完全是两个组织么。

那么，说不定胎天使一战，也与上述某些东西有关了？

第四十一章 休闲


哗啦一声轻响，浅蓝发少女以一个优雅的姿势漂浮在了游泳池水面之上。

那是身着白色连体泳衣的绫波。

虽然并非什么大胆前卫的造型，但纯白色本身就很容易令某宅想入非非，所以尽管这厮开着电脑，象征性地摆放着若干题目，但眼睛明显从一开始就基本没有停留在屏幕上。

这里是NERV内部的泳池（但是却并非建立在地下基地的那个），应该是为了补偿驾驶员们的冲绳之旅才专门开放的，所以在工作人员那边，就算是日向闲到看漫画，青叶玩空气吉他都没有过来凑热闹的意思。因此，理论上整个馆内只有三名驾驶员而已。

理论上如此，实际上在明日香还在磨磨蹭蹭换衣服的时候，某宅悄悄用目光尾随着绫波游了两个来回，便发现泳池中多出了身着泳装的小萨身影。

“呃……伤脑筋啊。”某宅的眼角跳了跳。

结果就这么点小动作偏偏还被明日香发现了，后者当然是看不见以ATF掩盖自身踪迹的萨其尔，于是某宅的脸色被当成了看到她那分段式泳衣的反应。看来这个一向鼻孔朝天的家伙也很纯情么，思维走入误区的明日香有些得意。“你在干吗？”

“学物理。”终于把视线收回来的某宅扫了眼自己打开的页面，回答得有些沉重，因为在他的眼角余光中出现了紫色的小夏。

由于某宅穿越前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区区初中的题目并没有像原著中那样对他造成什么尴尬分数，可明日香照旧是个读不全汉字的家伙，所以听说某宅居然在用功的时候明显有点不爽，而且现在她争强好胜的显然不止是学习成绩方面，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走到了某宅旁边，“我说你在做什么呢？嗯？才这种程度的算式就……等等？波函数的坍缩？”

“呃……从MAGI那里拷错了东西……”某宅的回答依旧心不在焉，因为一脸不爽的小雷正套着蓝色游泳圈从他对面漂浮而过。

明日香暗地里擦了把冷汗，毕竟以她的大学学历，要想解决某宅刚才打开的物理题也相当困难。“那么如果是正确的，在我转学之前物理课讲到哪里了？”

“增员……哦不对，是热膨胀。”在某宅的视野范围内，带救生圈行动不便的小雷照例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正在追逐明显如鱼得水的迦基尔，眼看距离越拉越远之后居然摆出了一副标准的炮击姿态，“不要啊！”

小雷那边听没听见不好说，依旧什么都看不见的明日香倒是被某宅这脱口一嗓子吓了一跳，“什么不要？！你不会才注意到我的泳衣吧？才这种程度就吓到你了？”

“当……当然不是。”在开火前的一刹那，小夏的鞭子不知从何处准确地飞了过来，毫不迟疑地将小雷拖入了水中，那一炮自然也就同时取消了。某宅原本是想喊当心来的，结果被这么一中断，只好硬拗成对明日香的回答了。

误以为自己难得占了上风的明日香心情不错，接下来居然主动与某宅讨论起热膨胀相关来。某宅这边已经打算彻底无视泳池现状了，而且黄白两色的双胞胎终于也依次露面的情况下，他就算不无视又能怎样呢？

他这幅仿佛在专心倾听，又仿佛遮遮掩掩不时抬头扫视——当然是在看使徒少女们，可以明日香的角度，某宅瞄的显然只能是她的新潮泳衣——的古怪样子落在明日香眼里，马上化作了变相的鼓励。于是第二适格者决定乘胜追击，甚至连双手都不自觉收到了腰部靠上的部位：“说起来，你觉得我这里如果热……”

“在那之前”“先把某些部位冷却一下比较好吧？”伊斯拉斐尔的双人评价连贯无比，甚至让某宅有种她们也看了EVA四格漫画的感觉。

“那种事是不可能的！”某宅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于是照例又被误会了，“切，不解风情的男人。”

解个头啊解！再不解开小夏鞭子的话，始终没有挣脱的小雷泳装都要掉下来了！

看起来水性不佳的小雷在游泳圈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的时候显得行动迟缓无比，而牵着她的小夏正耀武扬威地骑在潜泳状态的迦基尔背上，朝着深水区方向移动，移动……

于是泳池中再度哗啦一声。

从明日香的角度来看，是绫波走上岸来，正拿着浴巾擦拭身子。而在某宅的眼里，则是绫波用ATF拯救了小雷，同时也对塞得越来越满的泳池失去了兴趣而已。

说起来，今天的小萨好像意外地安静。

看到泳池秩序逐渐恢复正常，某宅终于开始注意整个过程中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黑色泳装少女起来。不得不说今天的小萨表现得简直比绫波还绫波，是因为有什么心事么？

“没什么，只不过在这次小夏积极主动介入之后，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太过敷衍了些。”

“赌不起也输不起的情况下，保守点并不是错误。更何况原著中的A-17还是从美里那边主动提出的，我那便宜老爸还和什么基路议长之流装模作样地讨论了半天呢。”

“你是想用人类的官僚套路来安慰我么？”

“当然不是，只不过有的时候即使双方都觉得假，依旧要坚持着把戏演下去，因为那原本就不是给当事人看的么。”

“说的也是，毕竟我们的存在本身，也应该是比炮灰好不了多少的棋子才是。”

“将棋我不熟，不过其他不管国际象棋也好，中国象棋也好，即使是小卒只要沉底或者过河，都能发挥出强力棋子的作用也说不定……”

“但愿如此。”“还能怎样？”

直到绫波缓缓走入盥洗室之后，某宅与小萨之间这看似简略的精神对话才得以停止。不过这并不完全是绫波的功劳，比如明显在双胞胎的辅助之下，小雷向着捆绑系邪恶二人组发起了反冲击，战场甚至已经逼近了正在做潜水准备的明日香。

“话说不就是在游泳池里玩么，至于把装备什么的收拾这么长时间么？”一边与小萨合力驱赶着那些调皮的使徒少女，某宅一边对明日香那边也表示了一定的不满。“喂喂，伊斯拉斐尔你们两个，从哪里变出来的鱼枪？别骗人了，你们哪敢对姐姐们打击报复，分明是给明日香准备的吧……”

哎呦……自从使徒少女们的数量不断增加以来，某宅发现自己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战时还好说点，随着NERV本身警戒系统的全力运作，使徒少女们自然会相应收敛一些活动范围和烈度之类，但一旦换到现在这种平和的状况，她们。尤其是新来的那几个简直就是想把之前积攒的活动量全都爆发回来一般，加倍地四处折腾。

也许小夏这次主动要求参与作战分析之类的理由，不止是为了证明自己，怕是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逃离这些无法无天的妹妹们吧？

“不会，我觉得还好。”

这是明显绫波的声音，但是拜托啊老大，你不觉得包括小萨在内，本来就没人敢在你面前放肆么？

“快看快看真嗣，背翻式入水~~”话说到现在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也就剩她一个了吧？无知还真是最大的幸福啊，真羡慕这种只要潜水就很开心的单纯家伙。

喂喂，伊斯拉斐尔，不要让我说第三次，不准打什么再度把明日香倒插进水里去的主意！工具绝对不可以！！徒手也不行！！！

……

然后，在某宅不知道但是却预料之中的方向，某地震研究所在美里的命令下全数封闭，哪怕是明知通过公用线路也向着NERV提起了那个A-17授权。

第八使徒，胎天使果然还是在原著中那个位置被发现了，而美里又在不知不觉间履行了枪手的职责——话说老碇与那几个此刻尚在露面的SOUND-ONLY之间的对话，简直就像是排练对手戏过台词一般。

别的不说，至少在赤木律子那边，根本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针对二号机进行了必要的调试工作么。

是的，又跟原著一样，这次预订出击的是可以外接任何TYPE装备的二号机，不止是零号机作为原型机无法搭载某些附件，事实上从角和下巴来看，初号机想要穿D型装备也很勉强。所以即使目前的同步率明明以某宅为优，担任作战主力的依然只能是明日香而已。

而这个时候的明日香丝毫没有出任务的自觉，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潜水供气管的危机——在她看不见，某宅又拼命阻止的地方，今次换成小夏和小迦一起潜着水对第二适格者比比划划……

“这次不是我。”

绫波的声音又适时传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

“萨其尔，你跑什么？”

……

游泳（的感觉）真好，可以滋润人的心灵~~

这是事后不知道多久，小迦在某个地方记载下来的日志节选。

当然，在相关资料里，绝对找不出半点明日香抹杀计划之类的影子。

第四十二章 言简意赅


明日香潜水的机会很快就真正到来了，至于D型驾驶服和二号机D型装备这样的小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确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今次作战任务真的交给她来完成。

当然，早就知道原因及结果的某宅对此并不在意，而且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来证明自己。不过绫波和零号机在本部待命的话，不能一起去温泉确实有那么点可惜……

顺便一提，处于“追赶”位置的明日香显然不会嚣张地主动提起温泉之类的挑衅，她现在满脑子转的都是如何证明自己，如何登上驾驶员榜首之类的东西，简直都要写到脸上了。

由此造成的连锁反应就是，即使D型装备非常不符合她的审美观，明日香依旧咬牙坚持了下来，完全没有提出换人之类的要求，这就令得加持似乎也少了出场耍帅的机会。不过这本来也无所谓，反正美里又不在，他耍给谁看呢？

再顺便，想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绫波也不必说出“我驾驶二号机去”之类的话。不过这个时候某宅心中其实在不无恶意地想着“假如绫波真说了明日香还敢不敢如原著般几乎动手地反对”之类的话题。

无人响应，连小萨都相当识趣地没有在精神链路中发表任何评价，这令得某宅颇有点心虚……

……

总之两台EVA很快就运抵火山附近，加持已经在某处的缆车上与神秘大婶搭上了话，UN的战机也满载着N2开始在天空中徘徊。

看起来一切都准备就绪，由于上面那后两个原因连续受到打击的明日香准备出发了。

“快看快看，真嗣，巨人跨步式入水~~”

近似拥有上帝视角的某宅听到明日香依旧中气十足地喊出这句原著台词，不由得在外表和精神链路中同时苦笑了一下。表面上那自然是做给外人看的，而精神链路上的苦笑，却是他想到了即将发生的某些“意外”。

某宅并没有想到的是，随后公用频道里最先响起的居然是小夏的声音。“任务，了解。”

“你是背心自爆男么？”某宅对此相当地无语，当然，最令他无语的是，仅仅就靠这几个字，他完全猜不出小夏打算干什么，所谓的任务又是什么东西……

所以也就只能听天由命静观其变了。

于是镜头再度回到明日香那边：

“深度170，下降速度20。”“视野为0，切换至CT监视模式。”

深度500、1000、超过安全深度。（中间简略多少不用说了，总觉得TV从这时候开始就在骗钱-_-b）

1300，什么也看不见。

某宅的通信回路里充斥着诸如对流比预想高，什么推断错误之类的台词，总觉得前景不太妙——要知道有D装备还好说，待会他可是要徒手潜下去拉住明日香，现在二号机越往下，待会他受的罪就越大……

“第二循环管发生龟裂。”

开始了，某宅这样想。

切，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明日香这样想。

精神链路里，今天依旧冷场得很。

“超过极限深度！”“尚未与目标接触，继续下潜！”

就在美里用温泉对明日香进行安慰的同时，第二声异响出现在二号机内，然后不出意外地，美工刀掉了。

“不能再继续了！”“负责人是我。”“我还能行！”

看样子，该准备粒子刀了。上面那些台词相对于某宅来说，只不过是剧情未崩坏的标志而已。所以虽然明知二号机的处境不太妙，但他却显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反正只要剧情不崩，能不能保证作战胜利驾驶员安全之类全部取决于他这边的行动。尽管有些对不起明日香吧，但不管怎么看，这次的作战实际上还是跟钓鱼没啥两样。

于是今次精神频道里首度出现了不满声音，来自迦基尔，然后继续冷场。

“肉眼确定目标，开始捕捉。”“相对运动，只有一次机会。”

“相对速度2.5，目标正在偏离轴线。”

我就知道！

在场的NERV工作人员里，包括律子在内没人比某宅更加知道这多出来的0.3速度和轴线偏离意味着什么，然而现在依然不是他出手的机会，尽管对现下的自己与初号机有足够的自信，可基本还是需要靠着各种管线溜下去以及定位的某宅来说，估计也只有一次机会而已。

“电磁栅展开，一切正常。”“目标，捕获！”

“咦？”

相对于长出一口气的美里律子等人，某宅这边明显惊讶的成分大过其他。

看起来，明日香靠着自身的努力，对游离原著之外的那些误差进行了主动修正的样子。这到底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归结于崩坏剧情的一环呢？

“操作作业完好，开始上浮。”

“明日香，没问题吧？”某宅今次显然并非照搬台词，不过得到的还是正常的“比想象中简单”之类的回答。这……应该算是好事来的吧？

然后，在律子与美里谈论她们不想谈论的第二次冲击相关话题时，警报响起了。

“什么啊！”这是明日香失望中夹杂愤怒的声音。

“来了！”初号机的手臂下意识地朝着粒子刀方向伸去。

孵化，开始。

由捕获改为歼灭的对使徒作战，开始。

美工刀掉落的二号机没有什么好的作战方法，至少在第一回合内如此。D型装备比全金属里普太君的布偶装差距天上地下，除了释放压舱物躲避外，明日香完全没有其他办法应对高速冲来的熔岩使徒。

于是，险而又险地，使徒从二号机的身下高速俯冲过去，很快便在监视器中消失了踪迹。

不等美里开口，初号机的粒子刀已经直接抛了下去，但别忘了二机之间还足足有着起码1600的距离，所以明日香耳边雷达警报大作的时候，粒子刀依旧还在熔岩之中下沉，下沉……

但不管怎么说，某宅的提前反应还是为第二适格者争取到了将近两秒多的时间。所以尽管二号机左脚部位依旧被触手缠上，胎天使那大张的巨口却总算被粒子刀挡了下来。

“检测到目标绝对领域急剧变化！”

果然来了，某宅心想。

原著中的胎天使是仅靠高温高压环境中的外壳就足以抵挡粒子刀，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并不想持续那种单纯肉搏的样子。

这下问题就棘手了。

D型装备看也知道属于外挂系列，之前没有经过任何实战检验的东西能否承受ATF目前属于未知。这个承受显然还没有把EVA与使徒同时张开绝对领域的中和侵蚀之类计算进去。

战况，相当地不乐观啊。

于是在其他人的注意力基本集中在熔岩里的时候，某宅已经主动向着管线方向移动了。

察觉到这一细节的律子与美里并未阻止他，尽管此时此刻的初号机等于什么都没准备，可就像她们之前讨论过的，如果这次作战失败，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可问题在于，之前之后的哪一次作战，不是失败了大家还能“不完”的呢？而且在明明有零号机留守，初号机目前仍然处于旁观的情况下，就算二号机失败了，又能怎么“完”呢？）

岩浆之中的战斗还在继续，虽然此时没人注意到仪器上的某些细节，但是二号机显然成功地张开了自己的ATF，并且与使徒陷入了僵持阶段——这恐怕要归功于上次与音乐作战时，明日香在驾驶与精神同步方面为了追赶某宅而取得的显著性提高。

但是这显然还远远不够，目前占据主动的明显还是胎天使一方。二号机的左腿部位已经在攻击下被明日香主动放弃，使徒S2机关的位置却迟迟没有暴露出来。

要知道，即使是小夏当初被某宅直接攻击胸部，纯靠S2机关外壳还生生挡了几秒，更别说现在这种粒子刀连胎天使都很难切开的情况了……

“小夏……小夏？！”

无意中联想到这里的某宅终于察觉了另外一个诡异之处，从刚刚抛出一句任务了解之后，小夏那边的声音似乎一直保持着沉默。虽然之前也经常这样，但总觉得她那句台词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然后由此再倒着追述联想一下的话……

热膨胀！

思维速度和临场反应虽然不如某宅，但是在后者思路被引偏了片刻的情况下，明日香那边也想到了泳池旁边的关键对话。

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胎天使的触手灵活性远比D装备二号机要强，更何况他还能在释放ATF的同时张开巨口。已经双手连同幸存的右腿都用上的明日香哪里来的多余手脚去处理冷却管呢？

“交战位置绝对领域强度再度提高！”

依旧只有某宅注意到这个细节，在旁人眼里那只不过是胎天使和二号机打红眼而已，但在他的感应之中，明显发现管线在某种力量作用之下，主动靠近了二号机勉强挥舞的粒子刀。

然后，刀落，冷却液注入。

“任务，完了。”

精神链路之中，再度响起了不带任何感情的小夏声音。

第四十三章 奖励

“A-T-FIELD全开！”

从热膨胀这个关键词开始，某宅便已经操纵着初号机朝着岩浆跳去。一整台机体所要遭遇的阻力明显比粒子刀要高得多，他不早点下去的话，二号机可就沉底了。

当然，这是只有熟知剧情的他才会关心的问题，对于包括明日香在内的其他人来说，想要预测到胎天使的濒死反扑会割断吊缆加管线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明日香那句“好不容易赢了……结果却到此为止了么？”脱口而出的时候，初号机已经及时伸出了手臂。

“又欠了你一次啊，救世主。”明日香的心声恐怕不用刻意开动精神链路也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应该是欠了你一次才对啊，小夏。”这是松了一口气的某宅此时此刻的唯一想法。

原因不用说，之前操纵冷却管的是小夏没错，利用ATF保护最后一根管线，同时配合某宅放出引导ATF的也是她。明日香能够及时获救，某宅的功劳显然顶多排在第二而已。

然而精神链路另一头的小夏依旧保持着诡异的沉默状态，某宅虽然知道她肯定亲身来到了战场附近，但以现在的静默状况却连小夏的具体位置都感应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NERV的起重机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进行两台EVA的高速回收作业时，某宅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取而代之的，只有突然响起的绫波之声：“因为，她是第一个吧。”

第一个？什么第一，夏姆榭尔不是第四使徒么？就算是以使徒少女这个特殊存在作为计算标准的话，她也是第二个啊？

等等……

使徒少女？特殊存在？驾驶着生化外壳与EVA作战的？

敌人？

第一个……

第一个直接参与到作战当中，与自己先前所属阵营“彻底敌对”的，使徒少女么？

难怪……难怪她今天这么反常，难怪小夏除了COS自爆男之后便再也不出声了。所谓的选择，看起来真的很不容易做出呢。

“你才知道么？白痴！”小萨那边的精神频道终于链接上了，虽然传来的这句与平常相比没有什么区别，但某宅还是隐约听出了少许古怪之处。

这种时高时低时断时续的信号状态……“萨其尔，你现在在高速移动中么？”

“少罗嗦！如果不是我一直走不开的话，哪里轮的到小夏去帮你的忙？”信号似乎真的不太好的样子，但萨其尔的声音本身听起来还算中气十足，看来不是什么严重状况吧？

距离火山口还有一定深度的某宅此刻也只能担任纯听众的角色，“说的也是，之前的你应该是个很称职的姐姐来的。”

“旁敲侧击什么？难道现在就不是……喂，这坨顽固的破铜烂铁，不要给我太嚣张了！”今次连话都说不完整，居然还插进了杂讯，小萨那边看起来还真的挺热闹。

问题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分身乏术的某宅终于忍不住直接开口询问了：“喂，小萨，你那边真的没问题么？”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谁啊！……总之小夏就交给你了，把她弄哭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哦！”

“这么没头没尾的……喂喂，你不是打算直接挂机吧？萨其尔？喂？”

久违的（这个词好像用的不对，满打满算某宅也就是潜进去几分钟而已）蔚蓝天空终于出现在某宅的眼前，初号机一切正常，丢失左腿的二号机勉强正常。作战任务……应该算成功吧？

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对了，天空！

某宅终于反应了过来——在他先前准备岩浆潜行的时候，原本在头顶徘徊轰鸣的UN战机群便好像悄然消失了踪迹的样子。

这绝对不正常！

别说刚才明日香的战斗险些失败，就算是之前对音乐初战，某宅明明大占上风的时候，战自的N2爆弹就毫不犹豫地直轰下来过……

“萨其尔，你还真是个不坦率的，好姐姐呢。”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某宅依旧没有完成寻找小夏的工作，结果一来二去就磨到了签收快递的时间——至于萨其尔那边，显然不用怎么担心吧？且不说当初战自就是因为对付不了她才被迫将战场指挥权移交NERV，就算是从现在使徒少女们能公然在第三新东京市安营扎寨来看，谁知道她要真有什么麻烦的时候，背后是否会冒出SEELE或者NERV的阴影呢？

毕竟，那是个没有多少战自或者UN发挥余地的，早已注定的计划么。

抱着这种貌似推卸责任的心理，某宅接过了那个由加持发来的箱子，一边拆包装，一边开始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根据剧情的话，这里面装着的，显然只能是P……

“小雷？”

“讨厌的密封环境，热出我一身的汗。喂，别愣着了，温泉在哪里？”

“那个……你把PENPEN，把那只企鹅藏到哪里去了？”

“真过分哎！比起我这么清纯可爱的金发萝莉来，你共浴的伙伴居然要选择那只普通的温泉企鹅么？”

“PENPEN不是普通的企鹅，而且这也不是问题的重点！”

“好了好了，还给你就是了，变态企鹅控！”

随手不知从哪里丢出晕眩状态的PENPEN，又随手发泄般地冲着更衣室内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轰出一炮。烟雾散尽后，全身上下明显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小夏呆呆地现出了身影。

“该我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还搞不定的话，那你就去死好了！”没好气地丢下这么一句，顺便把刚刚扔出来的PENPEN又抓了过去，小雷满脸不爽地消失在了温泉方向的布帘之后。

“……”

“……”

“…………”

“…………”

传说中的希罗唯与绫波丽经典会面场景持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直到布帘下方又轰来明显带着警告意味的一炮，某宅才终于下定决心上前一小步，“那个……要一起进去么？”

“……嗯。”小夏的声音微不可察，但却比某宅想象中要坚定得多。

……

“喂，救世主，我刚才听到几声奇怪的动静，你该不会是在偷窥吧？”隔壁传来了明日香的声音，打破了某宅和小夏浸入水中后便再度陷入的古怪沉默。

干得好明日香，某宅正好藉机起身逃跑，“怎么可能？是PENPEN,PENPEN了！”

“总之你那里有多余的沐浴露么？我们这边用完了。”没有崩坏的情节真好啊，明日香的声音在此刻意外有种治愈感哎。

可惜没等某宅回答，就见紫色的细长影子一闪，他伸手过去的沐浴露被疑似鞭状的物体瞬间缠住，然后朝着隔壁一甩——

“好痛！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这么直接丢过来？幸好没有打中……”“哪里哪里？”“别碰这种地方……”“有什么关系么~~”看来美里也及时扮演起了属于她的角色。

但是，刚才那条鞭子……果然因为刚才犹豫沉默得太久，结果终于让小夏生气了？

可惜温泉的雾气实在是不小，此刻某宅跟小夏之间的距离虽然不长，但以人类的视觉确实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那个……小夏，怎么说呢？总之还是先要多谢……”

“只是事先就决定好的，任务而已。”回答虽然有了，但感觉起来与平常的军宅小夏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某宅再蠢也知道，这个时候对方越是回答得轻描淡写无关紧要，越是表示需要他加倍劝解疏导。可问题在于他没这个经验啊，还真不如现在让他重新去对付一次胎天使来的痛快些。“这个那个……总之客套话我一向不会说，可靠的战友之类，我会努力做到的。所以……所以以后不要这么勉强自己了。”

“不是勉强，只是不想输给萨其尔姐姐。”小夏那边应该是抬起了头，音量也随之提高了少许的样子。

咦？这个展开方向似乎更不是某宅的能应付的。“呃……怎么说呢？现在好像还没有小萨的消息，她那边应该不要紧吧？”

“果然还是……算了……你不用担心的，桑德枫一早就可以交给迦基尔她们负责，姐姐只是发现了空中几只苍蝇背后的熟人遥控者而已。小雷既然都来了，可见她连支援力量都不需要。”轻微的水响之后，小夏的声音明显在逐渐接近中。

某宅只是下意识地重新坐到池边，即使闭上眼睛，他也能感觉到少女的逐渐靠近，只不过如同小夏没有说完的那样，这厮的思路很快就被小萨那边的状况转移了注意力，“说到熟人的话，太平洋舰队显然不可能，那么……破铜烂铁……难道是？！

他的大惊小怪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就在这一刻，某宅浸在温泉之中的右臂触到了隐约有少许熟悉的温温软软……这种感觉……上次被绫波以寝技推倒的时候……不……不会吧？！

“反……反正这次……我赢了。”越是接近的声音，反倒愈发小了，“所以……就算作为奖赏也好……可以暂时不去想姐姐的事情么？”

“……”

……

“切……嗯？”金发少女抬手欲发的小当量炮击，被身后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发卡少女直接强行抹消了。

“萨其尔姐姐？”“那是说好的，勇气的奖励……呢……”

第四十四章 新“人”涌入



既然是奖励，那就显然不可能是无时限的。所以即使萨其尔主动制止了小雷的炮击，但她几乎连一分钟都没等到便率先冲进了某宅所在的温泉，小雷自然是寸步不让地紧随其后——喂喂，你们到底有没有“男汤”的基本概念啊？

顺带一提，小夏的浴巾从头到尾都没有（彻底）取下来过，小萨和小雷也是一样。某宅则索性穿着游泳短裤。这与某宅的个人习惯有关，毕竟在前生他泡温泉的次数太少，不穿泳衣戴泳帽没人放他进去……

由于有精神网络的存在，所以某宅和使徒少女们的相处不需要欢声笑语之类，这也是最基本的保密需要，于是相对来说，女汤那边的对话就显得很“醒耳”了：

“啊……这个啊，是第二次冲击的时候留下的。”察觉到明日香稍显异样的眼神后，美里这样解释道。

（哦？不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加持留下的么？在一旁偷听的某宅这样想。）

美里提到第二次冲击的话语似乎令明日香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你知道的吧？我的一切。”

“是啊，这是工作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必介意。”这话似乎就有点双关的意思在了。

（为什么实际听起来，就有点让人觉得倒像是“美里杀了明日香妈妈”之类捏？某宅继续处于窃听状态，而且就算是了解剧情的小萨小夏也在听。）

不过对话按剧情就到此为止了，通常这方面也不存在什么崩坏一说，于是女汤里的二人开始一致地将目光转向黄昏的夕阳……

某宅这边，反倒是话题刚刚挑起而已。

“你已经知道了吧？我的一切。”这句是某宅问小夏的，虽然明显有些抄袭加偷懒，但他似乎也没啥别的好说。

所谓的一切，当然不是指碇真嗣这个身份的一切，事实上从上次夏姆榭尔开始主动参与进某宅与萨其尔的讨论时起，某宅就知道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对于前者很可能已经不是秘密了，不过这种重大事件总要亲自确认一下不是？

问题是通过小雷暂时还听不到的链路提出的，夏姆榭尔那边给出的回答只有小萨或者绫波有可能听到。“之前大多只是猜测，直到刚才才完全确认下来。”

这个回答是大实话，根据某宅后来总结出来的经验：穿越者记忆这种东西他显然是“慎重保管”的，之所以绫波和小萨能够分享察觉到，纯粹是因为某宅与她们除了精神交流的高度同步之外，还有身体上的直接接触。

比如小萨的直拳啊，绫波的寝技之类——这么看某宅的属性果然是M哈哈——某宅在发生上述事件的时候都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紧绷状态，女方那边不管表面看上去如何，实际上也肯定是专心致志的，ATF运用之类就更不必说。这样综合下来双方的绝对领域在一系列侵蚀中和后，产生某些交集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所以，小夏在使徒少女那边的奖励，是获得与某宅单独相处亲密接触的机会。在某宅这边呢，则是事先已经预料到的，那厮有意无意的心灵开放。

“那么，你对我的工作怎么看？”下一个问题依旧是偷懒，不过以某宅的程度，他能够问出来就算不错了。碇真嗣本人自闭中二不假，他这个穿越者可实在没比本尊强到哪里……

相对于小雷此时此刻在公用频道上的叽叽喳喳，小夏那边的回答明显要犹豫迟疑许多，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穿越真相这种东西实在超越一般常识，小夏的猜测推理之类顶多是达到某宅有预知能力之类的歧路上，即使是使徒少女们，也没有轻易否定自身存在价值的习惯不是？“萨其尔姐姐果然很辛苦，我现在只能确定这一点而已。”

于是，私密链接中很快便寂静了下来。公用频道里的小雷依然活跃，为了不显露出异常，小萨某宅也先后参与了进去，另外一边小迦和伊斯拉斐尔她们情绪也不错，又过了一段不长的时间之后，公用频道里终于响起了小夏的声音。

……

某宅亲眼看到桑德枫自然是回到第三新东京之后的事情，这位最新“加入”的使徒少女相对来说外貌很平凡，除了发色比渚薰稍微深一些之外，其他方面和绫波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你知道的吧？我的一切？”

呃……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的样子？几乎是一见面便得到这个问题的某宅此刻明显处于装傻状态。

原因很简单，这句话并非新人小桑问出的——没人说“新来的”只有小桑不是？——在使徒少女们客厅的茶几上，对某宅的来访视若无睹的几位使徒妹妹们明显在嗑某种坚果之类的零食，缺乏专用工具而又懒得直接用牙的她们正在轮流使用茶几上的某个道具代劳。

而刚才那个问题，就是这“道具”主动向着某宅提问出来的。

“我还不知道你是银魂的粉丝呢，小萨。”某宅这样说。

“最起码我没有给她起什么小美杏之类的名字。”小萨一本正经地回答。

话说为什么使徒们喜欢嗑美国杏仁来的？虽然这似乎不是什么重点。

重点是某宅其实不用认真端详，就能看出此刻茶几上的那个道具确实是某次在NERV总部将他彻底撞倒的那位战自制服少女。

如果再联想到岩浆一战中萨其尔时断时续的通信状况，某宅完全不必询问就能差不多了解到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似乎也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现在茶几上那位只剩下头部的机械少女提出的问题，某宅好像一直都没有回答。

废话，让他怎么答？直接说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日本农业机器人，因为你的存在妨碍了我们的计划，所以能留着你在这里担任胡桃夹子职务就已经是大慈悲了之类？

屁啊！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且不说小萨怎么在战自N2轰炸机的围追堵截之下将美杏——某宅是个很容易被洗脑的人，所以即使小萨只是顺嘴一说，他还是立马给机器少女定义下了这个名字——彻底打散并且带了战利品回来吧，单单战自一方事后的追究就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吧？

而且某宅很冤枉的好不好，又不是他自己玩的空手拆机……

等等……战自的报复……或者说反（？）SEELE或者反NERV势力对第三新东京实行的报复行动？

某非这就是第三新东京市停止之日的真相？

太扯了吧？蝴蝶效应也不是这么硬拗的……

“你知道的吧？我的一切？”看起来美杏那边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是复读机么？”

……

某宅并不算是死忠银魂粉，所以他并没有主动去解救水深火热之中的美杏，毕竟新来的受欺负在任何地方都是惯例，反正不是美杏倒霉就是桑德枫倒霉，某宅不主动插手的结果，至少还能换来小桑这边的一定好感度。

但是，前面说过了，这些根本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类似的突发状况剧情崩坏之类，某宅到底应该怎么去面对。

“我已经跟绫波提到过这件事情了，她说一切都交给你拿主意就好。”萨其尔的火上浇油功夫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即使以某宅的承受能力，听到这句的时候依然有点咬牙切齿：“真是感谢你对我如此信任啊，绫波。”

“嗯。”

（等等？某宅刚才好像听到绫波的回答了，真的是绫波的回答么？她原来一直在旁边等着看好戏么？绫波你真的越来越黑了……）

某宅已经有些自暴自弃地打算跟小迦双胞胎她们去抢美国杏仁来吃了。“喂喂！我只不过是个死宅而已，不要擅自把这种充其量定义成同人的大背景改成穿越争霸类啊！”

“放心吧，只要有NERV的存在，你需要担心的顶多只是技术课的后妈而已。”大概是不忍心看到某宅的手忙脚乱，这次送来不太靠谱安慰的居然是小夏。

这安慰的确是不怎么靠谱，不过好歹让惊慌失措的某宅能勉强分个主次出来。“说的也是，毕竟JA事件里双方可以说一边合作一边撕破脸，而现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扯进来，但这种小卒都算不上的级别，不可能被对方放在眼里的……”

所以问题终于又回来了，那位茶几上的悲剧存在，已经被正式（？）命名为美杏的JA机器人残骸，她的一切到底谁会知道呢？

咯吱吱，咯吱吱，嘎巴，咯吱吱……

好吵啊！吃个坚果就会这么吵的么？那边到底有多少个使徒少女们在吃坚果啊？她们打算嗑掉多少东西才算完啊？她们的日常生活有无聊到这种程度么？

心烦意乱的某宅看到连小萨小夏都抛弃他开始朝着茶几走去的时候，实在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想吃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哦。”

“谢谢，小桑。对不起了，美杏。”

第四十五章 日常停电



略显空旷的地铁之中，NERV副司令冬月正在读着著名诗人庵谷秀明的自传——好罢，应该是日本经济新闻之类的报纸——律子与青叶伊吹抱着各自的换洗衣服依次向他问候早安。

顺便一提，大概由于美里是红衣精英（扎夫特的么？）的关系，她的衣服是由日向代劳去取的。

接下来原著中美里与冬月的“闲谈”基本上无视了保密原则，比如市议会是MAGI傀儡这种东西都能公开拿出来说，实在是有点肆无忌惮。不过老套的科学之城高效民主之类的台词过去后，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他们本职的零号机启动实验上。

如果某宅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暗自嘲笑律子还没去按按钮，整个NERV就大停电的事情。不过很明显他得上学，而且还得在放学后打电话给老碇，询问一下关于升学志愿这类毫无存在价值的事情。

能成功阻止三冲的话，考高中考大学对他来说还有点意义，否则的话，明明在年内就会只剩下俩人，读书给谁看啊？明日香？

当然这个电话还得打，于是某宅随便找了个绿色的插卡电话，等待音乐过后，老碇明显烦躁不堪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这种态度……话说你之前是接错了打给铃原家的电话么？

“学校今天要举行升学座谈会需要转告家长虽然我的监护人是美里小姐但毕竟您的身份不是秘密所以事情已经转告到了要不照例由美里小姐出面？”说起来，原著里老碇态度再不好，对支支吾吾的真嗣也容忍了相当长的时间。不过那显然跟某宅没什么关系，以他如今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如果还像原著那样未免太不符合人物性格了。

但话又说回来，这么一长串不带停顿的挑衅显然也有点出乎老碇的预料，于是反倒是他那边停顿了起码一秒半的样子，线路中也隐约响起了电流干扰声，“那么……没有别的事情？”

某宅并没有回答，因为他从电流音就知道，预期中的大停电马上就要到了。

然后三，二，一，啪嗒。

于是电梯里的加持将停电定义成律子的错误。

于是包括玛雅在内的所有试验相关工作人员都盯着正在伸手的律子。

于是电梯里的葛城美里说很快就切换到备用电源。

于是冬月那里收到无数坏消息，比如只有某个序号之后的旧线路能用之类。

真看不出这俩人还有如此优秀的乌鸦潜质……

顺便一提，这个时候的日向正一边抱怨一边心中暗喜地搂着美里的衣服，等着青叶茂议员（大误）竞选宣传车驶过换灯……

总之即使某宅不在总部，他也知道可怜的剩余电力必将配置给MAGI和中央教条区，电话就没必要再打下去了。放下听筒，他和绫波明日香开始缓缓朝着NERV步行前进。

“碇司令可能是真的很忙吧？”这是明日香的声音。

虽然有绫波同样熟知剧情的前提在，但是说实话明日香有时还真能勉强算是体贴入微，不过这也没达到令某宅感激涕零的地步，于是他只是大体照着原著来：“应该不是挂断，而是线路故障之类。”

某宅的台词由于心不在焉反倒显得有些坚决肯定，而明日香现在并不是第一名，对于某宅的判断就算表面不屑，心里还是多少打了个底。

然后就是某宅与绫波依次刷卡失败。

不敢直接推开绫波的明日香只是照顺序上前刷了一次，显得比原著要冷静谨慎的多。因为她隐约觉得，某宅的话似乎已经被验证了。

一门之隔的基地内此时已经差不多算乱作一团了，主要是男人们被用作各种机械劳动苦力之故，像律子玛雅就悠闲的很。抛去依旧在摆弄电梯的美里与加持，此刻正在点蜡烛的冬月也开始展露他的乌鸦嘴天分：

“这种时候如果使徒出现就糟了。”

恩，然后就糟了。

再顺便一提，在某个不知道该归结为战自还是UN的指挥部里，长官们将今次的使徒定义为第八个，完全无视了之前泡温泉的桑德枫，这个顺序是怎么计算的？

不过这些联系不上NERV的人，一看也就是只能充当傀儡的角色，考虑他们的动向也没有多少意义……

……

于是，在律子和玛雅爬垂直梯上操作台的同时，包括某宅三人在内的所有拿电话的，都确认了线路无法接通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实。

说是理所当然其实也不确切，毕竟电话线路之类并不需要多么高强的电力，相对于优先保证的那两处来说，紧接着必须保证的原本就应该是通信畅通。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出这是一次明显有针对性的攻击行动，于是绫波第一时间掏出了应急手册——这明显又是演给在场唯一一个局外人看的戏，不过在某宅的眼里，明日香翻找自己书包的时机和情绪比原著中要稍好那么一点，这令他很有一种“调教得宜”的自豪感。

于是绫波开口打断了他的自豪：“还是先去总部吧。”

一直处于旁观懒得插话状态的小萨那边送来一个“该”字，随即淹没在了充斥公用频道的嘎吱嘎吱声中，话说这些家伙居然还在嗑么？

接下来不甘示弱的明日香果然提出了选举临时应急小组负责人的意见，这种明显近似于小学生的行为自然被某宅大度放过了，于是LEADER职务直接落到了明日香头上。

反正绫波是要当将军的，桀桀桀~~~某宅暗自吐槽着。

“我要当总统！”小雷那边开始抢台词，像小萨小夏这种成熟淡定的自然也不跟她计较，小迦照例事不关己心不在焉中，双胞胎倒是例行与小雷争夺领导人名额，小桑么，嗑嗑嗑……

出发！明日香志得意满地宣布道。

如果你没有选错方向的话，这个姿势就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了。某宅知道绫波接下来一定会指出相反方位的第七通道，于是暗地里同情了一下明日香，然后发现最应该同情的是他自己。

摇开那个紧急手动门的还能是别人么？

合理利用男人是女人的天职，小萨这样说。

即使是明日香那种幼稚笨蛋，看来也能充分发挥这种本能，小夏这样说。

喂喂，你们今天是打定了这种纯围观态度的主意么？某宅这样说。

……

用喇叭广播的战自空军开始盘旋在第三新东京市上空，话说日向的反应也太迟钝了，他居然直到现在还紧抱着美里的衣物不放……不过命运中的青叶议员（依旧误）竞选宣传车终于及时登场……

此时此刻的地下总部里已经热成了一片，不过比起两个老奸巨猾家伙脚踩的消防用桶来，律子和玛雅的扇子来历才更可疑一些吧？但话又说回来了，桶好找，停电过程中水又是怎么打来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面对蜡烛表演演歌的老碇已经在律子与冬月的一系列停电原因推测应对中给出了经典的人类敌人人类结论，接下来只要等日向带来最新使徒情报就好了。

啧啧，宣传车里那位小姐其实蛮漂亮的，趁着闯关啊紧急状态之类原本绝对能轻松刷好感值，可谁让日向是个脑子里只有美里的笨蛋呢？

顺便一提，被宣传车掠过的某宅三人组已经听到了使徒来袭的消息，于是某宅开始腹诽绫波是不是要开始故意指错路了，反正以现在这种电梯两分钟的距离来说，等EVA三机手动准备完成还有的是时间。

然后在他的腹诽之中，岔路口到了。

究竟是选择相信明日香根本不存在的方向感呢，还是选择绫波日益暴露的腹黑呢？这对于某宅来说确实是个难题。

再顺便一提，这种事情就算是采取求助场外亲友的方式也很难有什么答案——按使徒来算，3到8是个双数，要想打平实在太容易了。仔细想想伊斯拉斐尔是两个人似乎可以提供多数保障，然而茶几上还摆着个理论上具备判断力的……

使徒还是喀斯特地形呢？这是个问题……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拍板决定了方向并带头引路的明日香心神不宁中。倒不是因为路线明显上坡之类，而是某宅的态度太过轻松了，而绫波虽然看上去照例没有表情和情绪，但同样也没有焦急之类的表现不是？

莫非这就是他们比我强的原因？就像日本某些武道中提倡的宁心静气的境界之类？

在没有回应，只有三人脚步声此起彼伏的通道内，明日香毫不意外地被带歪了思路……

……

然后，在原著中不可能涉及的使徒少女聚居区内，只剩下头部的美杏记录到了一条新的情报：

自告奋勇成为本次LEADER的第五使徒雷米尔放弃了零食PARTY，开始做出门的准备工作。

编号三四的萨其尔和夏姆榭尔按兵不动，第六使徒迦基尔以下，也开始跟随着雷米尔进行某些准备活动。

目标，未知。

第四十六章 雷霆万钧


很快地，明日香便如愿达成了肉眼确定使徒的预期目标。当然与此同时日向也终于到达了依旧封闭混乱的NERV本部。

然后，是老碇照例很帅气地把现场交给冬月，然后很帅气地从垂直梯爬下去。

纯手动模式，跟即将到来的EVA发射一样。

说起来，最信任三名驾驶员的果然还是老碇么，只不过很多人都认为他信任的是二人目罢了。有时候某宅倒是也会怀疑这点，比如原著里单单凭借着绫波的号召力，怎么可能把三名驾驶员顺利带回总部的？

要知道，原著里的明日香争夺领导权也就罢了，带错路也是正常的，但是在绫波找回正路的时候，还屡屡出言讽刺甚至完全不顾场合时机主动拦人，当时的真嗣又屁用没有……那么，老碇到底指望的是谁呢？

不过上面这些低效的东西并没有在这次发生，因为现在的明日香本来就是处于“下克上”模式，一旦领路失败，连她自己也知道失去了接下来的耍脾气资格。绫波不说话也就罢了，看到某宅都一副尽快赶路的架势，好胜心依旧的她自然会选择努力跟上。

当然，或许绫波从地上试验几次然后选取趁手钢管上的“口才”同样很好也说不定……

“第一适格者是个直指本心的人啊。”明日香这样说。（这明显不是你真正想表达的东西吧？）

“没办法，谁让这次用手肯定是打不开呢？”（早能徒手开ATF的家伙你也在说谎吧？）

接下来是门里拔河，门外爬通风管。

看戏许久的小萨偶尔也会提个问题，比如“你不觉得这样单独瞒着红毛猴子一个会很麻烦么？”某宅回答得照例很快——“坦白给一个不能加入精神链接网的人有什么实际意义么？”

目前看起来自然是没有的，所以这个问题也就很快揭过去了。镜头照例跟随在通风管道里，与原著不同的地方在于今次是某宅主动爬在最前面。

原因很简单，就算是有岔路，绫波在后面提醒就好了，作为男人自然要顶在打头位置，再说明日香的内裤又没啥好看的。

唯一一个缺陷就是少了内裤相关的争执打斗很有可能找不到出口，但说实话从一人多高的地方带着铁皮板材摔下来，某宅自己无所谓，明日香可未必毫发无伤。于是某宅从一开始便选择了这个稳妥方案，再说单单以他现在的耳力就足够辨别律子和玛雅的对话位置了。

总之今次一路顺风顺水之后，三人成功地跳到了EVA待机位置。剩下的当然就是推拘束具，上背部插板，然后再度往外爬了——话说律子帅气那句的“发射”是不比美里差多少啦，但这三机先后匍匐前进的姿势可也确实不那么好看不是？明日香没开口，某宅都有点想抱怨。

进入EVA后，明明可以堂堂正正使用ATF的，不过既然“从通风口爬出去”是绫波给出的行动方案，某宅也就只有乖乖照做一条路可走。

算了，就当是为了剧情吧，否则鬼知道该怎么跟普通人解释第九使徒的位置问题。再说真找个新出击地点不难，想快速从地面接近雨天使然后跳上去或者翻它过来大概也很容易，但万一剧情又顺势崩了呢？

于是某宅决定跟绫波学习，静观其变，反正照原著雨天使是和小迦相差无几的弱气使徒，在绫波都有EVA开的情况下，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然后……

然后当然就是剧情毫不客气地崩掉了——

主动走在排头位置的明日香踹开安全门没什么问题，率先从垂直通道往上爬也没什么问题，最先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掉自然更没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就连某宅都看到明日香第一时间展开了ATF——这一点他很满意，纯以ATF运用之类临战反应而论，明日香确实已经不错了——但依旧没能阻止住酸液的下落趋势。

显而易见地，明日香驾驶的“一半”二号机，在绝对领域方面上铁定稳输使徒。从最初的战小迦被咬，从上次的打小桑断腿，都能充分体现出这一点。

但是说实话某宅也是针对这点做了预案的：在精神频道里，他已经提前跟绫波约定了后者尽量护住三机，自己争取开ATF挡住酸液。

可问题在于，雨天使的ATF居然也是定向性的？！

并非那种老套的开一面然后大家推来推去，那些滴滴答答的酸液周围，都是被近似圆筒（锥？）形的ATF包裹住的，这种凿穿模式面对某宅只敢以正常面模式释放的ATF具备先天的对抗优势……于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某宅还是得抛下步枪，硬撑着接住滑下来的零号机与二号机。

这其实已经算不错了，如果是他打头的话，猝不及防之下，明日香或者绫波由于机体的能力问题，可真未必能一下撑住三个。

然后三人很快地钻回了水平通道之中，开始商讨战斗方案。

其实也没啥可商量的，无非就是谁能顶得住，谁能跑得快，谁能打得准而已。

绫波相对比较熟悉地形，零号机战力本身有问题，捡枪的工作非她莫属。那么谁开枪谁淋浴呢？

某宅当然是倾向于自己设防的，毕竟刚才只是普通的剧情崩坏而已，对方ATF的总强度并没有高到哪里，理论上确实还属于使徒中最弱的一档，所以在明知剧情的情况下还被阴了一把的他自然想把场子找回来。而且以二号机的电子设备和明日香的枪法而论，单纯的射击任务她应该能完成的很好才对。

但是第二适格者拒绝了这个方案。

倒不是原著中装模作样的“还人情”理由，明日香提出的东西很现实：“……我虽然对射击很有自信，但是在他人中和绝对领域的同时进行普通步枪射击的话，这方面应该交给明显更具备战斗经验的第三适格者来进行……”

“切，明明就是红毛猴子有点自知之明而已，还耍什么帅啊？”萨其尔那边看来和明日香是真不对盘，今天一直说话不多的她居然选在此时开口，这绝对是积怨来的。

小夏从上次获得奖励起，似乎又乖乖变回了萨姐跟班的模样，所以这次也例行性有气无力地应声附和。不过某宅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其他人呢？怎么嗑零食的声音少了那么多？平时应该跳得比小萨还欢的小雷怎么好像很久都没动静了？

但是此刻显然不是追究那些的时候：电源总共只能提供三分钟不到的活动时间，既然明日香说得有理，行动顺序要按着原著来，接下去就该马上行动，否则对付区区一个弱质第九使徒都要出动暴走的话，笑话可就大了。

“gegen！”

以明日香本能喊出的德语为起点，首次三机配合作战正式展开。

二号机摆出背对使徒的姿势撑住，零号机冲着步枪跳下，某宅则是提前开启瞄准系统，随时准备接枪开火。

“使徒ATF比刚才要强出一个级别。”开启推进器处于下落途中的绫波向某宅发来一句精神信息，后者其实也能观察出这个情况，只不过怕被说成怜香惜玉之类没好意思开口而已，谁知道前者居然主动提出来了……

“这就是所谓正室的气度吧？”“哼，反正因为我是第三个么。”“啊？姐姐你把第二让给我了么？小夏好开心~~”“醒醒。”

喂喂，你们是觉得纯旁观不过瘾是怎么着？

忽略掉公共频道里那些无关信息，在绫波这句提醒下，某宅已经充分做好了接枪前先能接住二号机的准备。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尽管从头顶二号机形诸于外的颤抖都可以明显反映出明日香的痛苦程度，但她居然还真的能一直咬牙坚持着。

而且，仔细观察一下的话，二号机中和掉的包裹酸液ATF居然比先前也同样提升了一个档次？！

“有进步啊，明日香！”某宅并没有喊出这句，而是在直截了当的“闪”字之后，抓过绫波来的步枪便开火射击。

二号机退得很及时，某宅的三发点射也很准确，但事情显然不可能就这么顺利下去：

步枪子弹确实命中了雨天使的几只眼睛没错，每只最起码都挨上了六枪——这也使得暂时处于旁观位置的明日香确定，某宅的实战射击水准确实在她之上——但剧情崩坏还是不可阻挡地发生了，被屡屡命中的雨天使仿佛根本没有遭到重创一般，简直像是古老漫画《3*3只眼》里，被打掉一只眼睛便突然睁开更多的太岁一般。

其实这也应该算是理论上很合逻辑的，要知道酸液什么的原本就是从那些眼睛里流出来的，所以与其说那些位置是使徒的眼睛，倒不如说是酸液排出管道。能腐蚀EVA或者装甲板的东西，在使徒自己体内当然不可能是被要害包裹着的，而且子弹射进来被化掉也不能说是意外，就算化不掉，顺着酸液管破皮飞出去也不是啥重伤……

“呦，这次可有意思了。”屡次被弱质使徒戏弄的某宅脸上凝出一个诡异微笑，从初号机的动作来看，这厮明显是想把步枪直接扔出去，接下来自然就是他自己徒手放ATF肉搏火拼。

失去支撑位置的明日香察觉到了初号机的动向，正在勉力调整自己的位置，争取不对某宅造成任何阻挡。虽然她也同样不甘心，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她逞强的时候。

但就在两机相距已经不到十米，某宅已经开始用力蹬墙准备上跳的时候，意外又发生了。

刚刚中弹后一直保持稳定的雨天使仿佛到达了承受的极限般，在某宅明明没有继续开火的情况下，忽然四肢一软，身体直直地砸在了地面上，将照进管道的光亮也一并挡住了。

酸液，停止。

“说过了，我要当总统！”

在明日香听不见的频道里，传来了小雷得意洋洋的声音。

第四十七章 黑暗



“呼，我还以为这么多枪都白打了。”

明知真相的某宅为了那个显而易见的保密原因，在EVA公用频道中毫不脸红地将小雷的功劳揽了过来。

话说停电果然还是有好处的，在NERV相关监视仪器全部无法启动的情况下，即使小雷刚才那一炮伴随着瞬间ATF开启——最次也该有个目标内部高能源反应——现在照明靠蜡烛的总部诸人也完全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某宅要蒙混的，原本也只有战场中的明日香而已。然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原本应该能察觉到什么的后者很轻易地就摆出了被他蒙混过去的模样。“……下一次，就轮到我来开枪了。”

虽然很想装帅地回上一句“很好，我会一直在冠军的宝座上等着你”之类热血台词，但在绫波不参与的前提下，争第一第二实在是比幼儿园打架还无聊，所以某宅顶多是故作高深地留下一个鼻音，通信线路之间的对话就算结束了。

接下来原著里应该是三人伴随着灯火逐渐复明的夜景观星情节，但由于某宅在爬通道时完全没有提出“使徒究竟是什么”之类的无聊问题，结果导致他现在有点找不到话题。

不过转念又一想的话，电梯里美里和加持不知道放出来没有，即使在原著里，这一对儿欢喜冤家之间都没有因为停电而复燃出什么爱情火花，在现在被某宅尽量营造出的加持好感降低情况下，即使真的闹出二人疑似六九式的笑话来，恐怕也只能再给加持减点分吧？

但是这似乎对原本应该仰望星空泪流满面的文艺场景没有任何帮助哎……某宅咬了几次牙，还是说不出诸如“没有人造灯火，星空多么明亮”之类的酸词来。

然后他既然不开口，明日香该要回应的灯火会让人感觉踏实之类自然也就连不上……

“……人类害怕的究竟是单纯的黑暗，还是无法感应同类存在的孤独呢？”

呃，绫波你虽然改了台词，但似乎作为开场也很能说得过去么，而且总感觉话里有话的样子……

某宅虽然还在心里合计，明日香那边倒是毫不犹豫地跟进了，“真有哲理呀。”

（因为她是绫波丽啊，并非诗人，仅仅是个带着忧郁感的神秘少女而已……拉面，面与汤头的完美结合之类……）

不过归根到底，某宅这边还是要说些什么，不然根本不具备三无属性的他可就实在有些抄袭绫波的嫌疑了：

“啊，那个……使徒也是因为这个才来攻打我们的么？”

转得太硬了，废柴！而且毫无铺垫之下冒出来这句，连搞笑的作用都起不到啊！——这是小萨的评价，一如既往地一针见血。

简直就像是擅自宣布“使徒和人类其实是一家人”之类的，虽然听起来也不坏啦。——这是来自小夏的点评，话说这份偏袒实在太明显了，小夏你不是擅用鞭子的Ｓ来的么。为什么现在满是后宫Ｍ的属性啊？

喂！今天不是应该我当总统么，任期内我的表现不是很出色么？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表扬我呢？——这抱怨来自哪里就不用说了吧？小雷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悲剧。

公用频道里暂时还听不见其他使徒少女们的动静，估计又是在小迦的带领下去搜寻人形状态的雨去了。不过就上面那几句也足够将某宅直接击毙……

所以后面明日香回答了什么某宅完全没注意到，好像也不是原著里那些，大概是“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能做到的只有还击”之类吧，听起来倒是蛮符合人物性格的。

然后，整个第三东京市终于再次恢复了星星点点的光明。

……

“仔细想想的话，不止是绫波，似乎就连明日香那几句忽略掉的台词也都是话里有话呢。”

例行前往使徒少女公寓点名的路上，某宅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这也难怪，要知道最近几次的战斗理论上还算顺利。明日香登场之后，至少表面上她驾驶的二号机确实成为了对战使徒的主力，某宅发挥的作用虽然不能说是打酱油吧，但大多被定义成“理应如此”这种，甚至有时候还会被战后总结发现出“心不在焉”之类。

其实使徒那边比原著之中已然强了不少，即使是小迦小雨（雨天使名为马特里尔，按通常习惯叫小马的话，会不会让人联想到“阿SIR啊，我不当老大很多年了”呢？）这种TV版里最弱等级使徒，充分利用环境和自身优势的话，还是能给某宅带来一定麻烦的。

而对于某宅来说的“一定”麻烦，相对于半身属性的二号机则基本可以用无法战胜的强敌来形容。目前来讲依旧属于普通人范畴的第二适格者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吧？

即使明日香的成长性明显已经超出了原著，在性格方面也完全趋向于正常健气少女——呸，根本是被某宅你连带绫波小萨她们调教过度吧？——但明显和某宅之间的实力差距越来越大，如果剧情照常崩溃下去，之后出现的强力使徒也继续强力下去的话，想要成为某宅的合格“同伴”依旧有些勉强啊。

那么，在三人并肩仰望星空的当时，明日香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只有还击”那种话的呢？

别的不说，小雷那干脆利落的一炮，不可能真正靠某宅几句话就把成长过度的明日香瞒过去吧？

“所以说以你这种三脚猫的程度，想要开后宫是万万不能的。”照例前来开门的小萨毫不客气地丢下这句。

这种接或者不接都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评价还是装没听到吧，某宅翻着白眼走进了客厅。看来茶几上的美杏依旧在忠实履行着胡桃夹子职责，来之前听说小夏又照例尾行着相田去玩军事演习了，因此接下来……

呃，新出现的单马尾应该就是小雨吧？话说除了头发颜色之外，用使徒形态的发卡来区分少女们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主意来着，但是……

为什么马特里尔穿的是水手服呢？！（而且裙摆还高过膝盖这么多？）

明明摆出的是一副跪坐在地，老老实实听取小雷训斥的模样，怎么看起来存在感明显超过后者呢？

“因为你是那种把眼镜水手服搭在电风扇上都会感觉萌的变态啊~~更不要说还有马尾。”小萨继续在旁边一锤定音。

某宅对于这种明显的恶意污蔑当然是准备立马义正词严地反驳过去的，但是非常不巧（？）的是，依旧是一身学校泳装的小迦正从她的卧室朝着厨房方向翩翩行进中。于是这厮的眼神本能地尾随了过去……

“右前方出现高能源反应！”茶几上的美杏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一句。

然后，某宅看到了新剧场版序中，雷天使的华丽对定向武器全方位迎击散射技巧。

小雨飞进了卧室，小迦飞进了厨房。

至于某宅这边么：“总统大人，我错了。”

即使仓促张开ATF，依旧全身冒烟的家伙在这种时候通常是比较识相的。

“自找的，活该。”某宅身边毫发无伤的小萨这次用的是私密频道。“你不知道那孩子正处在完全的不安状态么？”

应该，是知道的吧。某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表面上看，小雷只是因为自己的萝莉身材即使穿上水手服或者泳装也没什么特殊效果而恼怒，实际上某宅真的能理解，雷米尔并没有完全面对得了直接对“同胞”出手的纠结感。

之前小夏在温泉中也是一样，那还好歹并不是直接对小桑发动攻击。之前小萨小雷主动退让出来的奖励，实际上也是出于令某宅发挥安慰品作用的目的而已。

绫波之前说过的那句话，明明知道同类的存在，却要站在对立的位置上亲手将其推开，会害怕这种黑暗，会恐惧可能附带而来的孤独，其实是悲哀的吧？

不仅仅是摧毁使徒形态的座机那么简单，即使以小雷这样绝对排名在战力榜前几的实力，以人类形态面对着完整的使徒级战力，谁能保证控制力能够始终精准呢？

但是，她还是出手了，比小夏更加毫不犹豫的，一击便终止了雨天使活动能力的果断炮击。

果然因为是，雷之天使，么。

私密频道一段沉默之后，还是响起了某宅的声音，“在我进门之前，小雨被训斥的原因，是因为在战斗中太过认真么？”

“切，你唯一的优点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善解人意么？”即使小萨没有正面回答，某宅还是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出现错误。

于是，他的提问在继续，“……那么，小夏故意跑出去，也是为了避免所谓同病相怜的气氛么？”

“废话，军演游戏虽然有趣，又怎么比得上你……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或者会不会来啊？”小萨眼神里的鄙视越来越明显了。

“辛苦你了，大家的萨其尔姐姐。”“少啰嗦，担心你的明日香去吧！”

……

绫波那简洁明了的卧室里，红眸少女明显是微笑了一下，然后收回了自己始终没有开口插话的精神链接。

第四十八章 间奏其一



预先说明一下，本章内容发生时间段并非限于雨天使与空天使的间隙。

————————————————————简单说就是目前为止总集篇的分割线————————————————————

钻头，向下，一层又一层的装甲板。

巨大正八面体的驾驶舱内，蓝色长发的少女明显将自己设定为待机状态。

距离地下工事防御层全部贯穿还有半小时左右。

至少到目前为止，在机体发动直径十数米的钻头进行作业期间，并没有遭受任何攻击。而事实上，在先前一发命中敌方从地下升起的那台独角人形机体之后，这种诡异的平静便一直保持了下来。

一切均如同事先获得的情报中描述那般，进入这名为“第三新东京市”的要塞之前，敌方动用的所谓常规武器没有对机体造成任何影响。据说可以突破ATF防御的那台独角机器人，在脱离升降机之前也只不过是个单纯的固定靶而已。

只要事先注重了相关细节，本次作战就实在有如儿戏一般。

除了，在敌方机体现身之前便隐约存在的某股，或者说某两股ATF之外，一切均在掌握之中——至少此时此刻的长发少女是这么想的。

所以，即使在监视系统中早已出现了手持某种远距狙击用武器进行瞄准的敌方独角机体，即使在一旁还多出了橙色涂装的持盾机体备用也一样。

单靠功率，是不可能攻破本机ATF防禁的，就算是我自己的炮击也一样。

蓝发少女——哦不，在看到监视器上的敌军已经进入射击最后校准阶段后，少女的长发明显也随着她认真起来的表情，由腰迹向上逐渐倒卷为纯正的金色。

划破夜空的炮击。

偏转，犹如短暂的烟火。

反击，反射，再度偏转。

意料之外的，新战法呢？

最终装甲板，突破。

华丽的乒乓炮战，技术性的，

击坠。

……

一天之后，蓝发少女被捆绑在中学的某个男厕隔间之中。

门开了，两个明明是姐妹却非要伪装成男性李林的同类，一个货真价实的李林。

单从外表来看似乎没什么稀奇，或许以李林的标准来说是个尚未成年的美男子，但以使徒少女的ATF动用标准来说……

居然意外地更是个比看起来要强上许多的家伙？！

而且听着对面三个家伙你来我往争执里的意思，这个李林居然就是昨天正面战胜了自己（蓝发少女视角）的罪魁祸首。

或者说，是个自从苏醒以来，难得具备了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资格的李林强者么？

……

若干星期之前，这个李林强者有些手忙脚乱地站在一台公用电话的旁边。

有没有搞错？不过就是次再正常不过的求职失败，用得着发配到第三新东京来么？！

不是谁都能瞬间接受魂穿待遇的，可唯独到了这个伪宅这里，他想不想接受也得看老天开不开眼。

如果蓝色雷诺不能如约而至的话，第三使徒一脚就足够他再入轮回。

就算能顺利爬上初号机，开动与否，战斗优势与否，最后还是要看碇唯肯不肯出手救她的儿子。

即使莫名其妙地一系列惊心动魄下来，勉强保住一条小命，可谁知道原本应该只是个普通热血运动服傻瓜的一拳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自己熟知剧情之外的夺命少女……

……

凌乱铺散在地面上的无数件纯白色内衣之中，某宅享受着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止是最后一次的剧情崩坏——绫波一个寝技直接将他按倒在地上的时候，又岂是想不想死能形容的？

原来不止是穿越者和使徒少女之间能够进行直接的精神沟通，现在看来穿越者和绫波之间也能够产生类似的羁绊。

或者说，比某宅想象之中还要影响深远意义重大，又或者说是毫无障壁毫无间隔的，赤裸交流。

哦，那个赤裸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真的也听到了么？绫波？”

……

“你就是绫波丽，第一适格者，零号机的驾驶员吗？”

是的，我就是。

其中一个。

不管有没有命令，适格者之间能否好好相处，并不取决于已经建立了精神网络的我，或者真嗣君这边。

现在的明日香你，或许还不如那些数量在逐渐增多的使徒少女们那样，能够给予我最最基本的，同类的感觉。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如果没有与现在的真嗣君进行过深入接触的话，其实我，也同样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

也没有必要搞清楚。

人偶？容器？

损坏了也可以随时被取代的东西，损坏了便永远无法取代的东西。

对于人类来说，并不稀奇。

尤其是还包括了，他们口口声声宣扬说一定会永生永世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的，他们自己。

碇唯么？

不，我只是绫波丽。

使徒少女们眼中的绫波，真嗣君的，

丽。

所以，其实你也不必这么辛苦的，萨其尔。

也许以前的我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也许以前的我根本就不会理解这句话：

要学会相信别人，更要学会成为那个被别人相信的自己。

使徒少女之中，能够接近真相的，不止是你。

……

“我不是相田剑介。”

“我知道，夏姆榭尔。”

“你被那个家伙骗了么？萨其尔姐姐也被那个家伙骗了么？明明是敌人，明明是连一句哄人的客套话都不会说的家伙，明明是呆在其他女人旁边几天都可能不露一面的白痴笨蛋。被他原本就理所当然需要付出的保护骗到的，不是只有笨蛋中的笨蛋么？”

“我知道，夏姆榭尔。”

“所以，应该有的吧？那些或许只有姐姐和你知道，或许从来就不曾存在过的，能够让你们接受他的，能够让我也姑且同意的，随便什么都好，需要或者不需要的，理由之类的东西。”

“我知道，夏姆榭尔。”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么？那你知不知道这种家伙，这种存在意义就只有骗你和姐姐的家伙，这种连红毛猴子也不放过的家伙……我也……我也被他骗了啊！！！”

“我知道，夏姆榭尔。”

……

在那之后并没有多长时间，某处弥漫着层层水雾的温泉之中。没有洋装，没有双马尾，只有一条薄薄的浴巾横亘于少年和少女肌肤之间。

与其说是奖励，倒不如说是接纳昼天使夏姆榭尔首度进入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民间反抗组织的非正式仪式。

人类只有抱团才能活下去，使徒少女们也不希望自己永远只是孤单一人。

或许就是这么简单，或许只能装作这么简单。

就像是相田剑介与夏姆榭尔都只是普通的军事幻想宅那样简单。

如果没有战友的话，就在想象之中让他们诞生罢。如果没有安全感的话，就让那些详尽的军事装备数据来充实自己罢。

就算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也已经足够热闹了。

……

“B装备搭配高震动粒子刀，我输给他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空手也能战胜萨其尔姐姐你。”

“这是你第几次故意提这件事呢？小夏？”

“谁知道，你可以去问小雷小迦甚至伊斯拉斐尔她们。”

“你还是想听那些她们不知道的事情么？”

“D装备加上额外线缆固定，高震动粒子刀对上能够抵抗熔岩环境的装甲外挂，我找不出什么不引人注目的办法。”

“我不是给了你独断处置权了么？战自方你预测到的熟人已经出现了，我不在场的时候，凡事都可以由你决定。”

“谢谢你，萨其尔姐姐。”

“不用谢，你也是小雷小迦她们的姐姐。”

……

与NERV，准确地说与碇源渡的合作，是建立在整个JA计划必须转为低调的前提下。

为了避免引起SEELE的疑心，为了尽早从整个腐化空洞的战自国联架构中脱身，无论是合作与敌对，都是无需讨论的细节问题。

对于人类补完计划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JA即使是旁观者，也属于不允许存在的那类。这个问题，与人类或者机器人无关。

根据最新反馈出来的情报，MX终端型在事件前，与意外出现在NERV特殊区域的第三适格者相撞，无其他异常。

舞会继续进行。

……

科学未必能对抗神，JA大型机明显不是EVA的对手，所以整个计划的第一要务，并非要制造出一个无敌的存在，而是正相反地，要达到哪怕只剩一个脑袋也可以保留大部分功能的水准。

“以上即为现阶段本机可以公布的相关资料，美杏心甘情愿地为您服务。”

“即使语调保持始终如一的起伏度，你依旧可以靠定语或者状语表达中心思想么？”

“人形机器人不是人，现阶段公开资料上没有实用化等身人形机器人的存在，包括智能型。美杏头颅善意地提醒您。”

“就算你不这么拐弯抹角，我也不会真动手把你砸掉。”

“剥坚果外壳这种简单机械的重复劳动已经足够对精密环境造成损伤，所以美杏并不否认您的善良。”

……

第四十九章 间奏其二


这次不再按照DEATH开头的跳跃剪辑来……注意，是不按DEATH开头，没说不跳不剪辑……

————————————————————这里是依旧蹦来蹦去分割线————————————————————


说实话，某宅当初被美杏撞倒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这么一个单靠脑袋也能这么刷存在感的家伙。相对而言，小迦只有一身学校泳装的使徒少女实在是太低调了。而更令他意外的是，目前来讲能跟美杏相处得最好的还真就只有小迦一个。

“因为近……”迦基尔这样说。

呃……从出场时间来说的话，的确是比较近。

否则从距离上解释的话，除了将来同步轨道上的鸟天使，在太平洋上就遇到暴露狂惨遭沉没的小迦应该距离美杏最远才对。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的话，也许是腹黑的性格使这两个家伙会彼此感觉“近”？

这个谁也不知道，不过以某宅的阅历来看，除了粉红切开都是黑的外，凡是绿毛的，基本上也没白到哪里去——CC这种就不说了，就连兰卡李那种全程冒充天然呆的，最后决战百忙之中还能抓住机会给女王一耳光……

呃，好像话题扯远了，不过只要稍微回顾一下迦基尔少女形态的发现地点，就可以很完美地验证这一说法。被击破了机体的使徒少女们到处乱跑是正常的，能毫不犹豫地直接钻到敌方舰队里去的么，无论如何也划归不到正常的范畴里。

不过这只是小节，而且当时某宅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明日香那边，所以尽管迦基尔的表现对于小雷来讲已经足够另类，放到某宅那边则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被自动过滤掉了。

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某宅对萨其尔的信任还差不多。

于是这一信任就信任到了音乐天使打过来的时候。

以TV版原著而论，六十二秒作战是个提升真嗣与明日香亲密度的关键，而换到某宅这里，则成了他与剧情惯性之间的战斗。

可怜的迦基尔就是从那时起被逐渐无视掉的——2A班里的同学虽然说不上少，但是不管是原著中的真嗣也好，还是现实里的某宅也好，能够进行所谓“交往”的总共也就那三个人，铃原相田和班长。

这本来是没什么的，但如果算上使徒少女们变装人数的话，被小萨小夏小雷抢走了出场机会的小迦除了咬手绢之外还能干什么呢？

陪绫波聊天？

拜托，那可是连自信心最强大的小雷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而且，到了现在，某宅都没有对小迦身上那套学校泳装产生怀疑，这本身已经很不正常了。要知道就算明日香的戏份再重要，实际上她也不是一个能对所谓补完计划产生什么重要影响的角色，这一点和绫波，和使徒少女们完全不同。

那么为了明日香一个——好罢，其实所谓同居合宿本来是为了对付音乐使徒的——就要动用到绫波和前三位使徒少女，同时等于给了新来的，理论上情况应当是最不稳定的小迦自由活动的机会，这好像有些舍本逐末了吧？

而且如果把整个过程往前回溯一些的话，为什么一个在太平洋落水的少女，会身着日本学校里的经典萌系衣物呢？

而且在其他使徒明显都是被第三新东京下方的莉莉丝吸引而来的情况下，为什么只有迦基尔是明确冲着亚当去的呢？

……

用个俗套的说法，在不知道多久多久以后，某个心血来潮的午后，某宅回忆起当初小迦出现的这些诡异细节，依旧对她当初的表现感到佩服不已。

迦基尔，是个情报操控方面的专家啊。

在明确了使徒少女们是SEELE们寻到（制造）培养的前提下，大部分使徒少女们只是机械接受了战斗，机体操纵，简单生活知识方面的培训（甚至不包括吃饭穿衣），唯独迦基尔在大同小异的生活环境下，不知道采用何种手段，获得了其他使徒少女们完全没有涉及过，或者说由于轻视或者不屑，直接选择性剔除掉了的无数情报。

并且，还能做到客观条件下的绝对高效应用……

这又岂是一个“另类”就能形容得了的？

幸好，她当初坚定地选择了某宅那一边……

……

所以不管怎么说，在那段时间里真正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或者说真正成为大众焦点的，还是只有明日香一个。

这一点令一向以身为丽党自豪的某宅也有些心虚。

近三十岁仍然没有成功恋爱经历的他，即使从表面上刻意同明日香保持着距离，或者说故意在淡化着明日香在他生活中也好，战斗中也好的作用。

但是，这实际上反倒是在无形中提高了明日香的地位。

如果真的不把第二适格者放在眼里的话，又何必这样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惦记着她呢？

不需要同步合练直接在战自N2轰下来之前就解决掉音乐，主动请缨采集胚胎，甚至赤手空拳跳出通风管道灭杀雨之类，对于某宅目前拥有的即战力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所谓的配合，所谓的出战顺序，终归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吧？

隐藏实力固然重要，发挥太过导致剧情彻底崩溃也的确算是个借口，可第三新东京市停止之日到来的时候，不也同时意味着NERV开始正式走上众叛亲离的道路么？

老碇已经成功地做了初一，某宅还在这边瞻前顾后地想着十五，未免也忒不上道了吧？

所以说到底，还是某宅把明日香的定位放得太高，没有别的理由。

……

尽管在另外一个当事人的眼中，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习惯了扮演优等生，扮演第一名的明日香，当初在某个观星的夜空之下确实没有把某宅放在眼里。

其实加持也没有被她放在眼里。

其实在几年之前那个宣布她成为第二适格者的命令下达之后，就没有谁还能被她放在眼里了。

反正妈妈都已经不在了，除了驾驶EVA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有意义的事情呢？

学习，恋爱，三五成群地纠结一群小女生背地里对着另外一群小女生指手画脚么？

如果这样做妈妈就能回来的话……但是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吧？

加持先生？

在美里之后担任监护人职务的，陌生人而已。

比同龄人帅气，甚至比大学里的男生还要成熟有魅力，又怎样？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被美里抛弃过的失败者而已。

从这一点来说，倒是和明日香自己很像。

很像。

可惜的是，在太平洋舰队上苦心积虑营造出的“重逢”场面，并没有给美里造成什么深刻印象。

在海风颇大的飞行甲板上穿连衣裙，根本只是一个女孩们惯用的小圈套而已，基本上只要有偷窥底裤爱好的男性就一定会上当。所以即使没有那顶被风吹来的帽子，明日香也还有其他九十九种方法能让那个叫碇真嗣的家伙有机会窥视到自己的裙下风光。

仅仅是，有机会而已。

然后来自她那边雷霆万钧的打击，将对美里监护下的第三适格者从精神到肉体上造成足够的伤害……

“抛弃过我的人，终将因为曾经抛弃过我而感到后悔。”

原本，是这样设定的。

不需要那个第三适格者有多么木讷或者笨手笨脚，只要他是普通初中二年级生的程度，这个设定好了的计划就必将顺利进行下去。

可惜的是，不管甲板上也好，还是后来二号机的插入栓中也好，那个第三适格者，那个碇真嗣的表现，实在太出乎明日香的预料了。

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废话，能够徒手放ATF的，基本上还真就不是人……至少不是正常人……）

挡住一个十四岁少女的拳脚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如果在自己从来没有驾驶过的机体上轻松获得控制权，并且一口气击败使徒的话……

在太平洋那一战，没有谁能比身临其境的明日香更能感应到某宅的强大。

那个连律子都为之动容的“珍贵数据”，亲身制造出它的明日香当然最能理解其中的不凡之处——要知道她可是数据中的反向贡献者还差不多。

从小便专属于自己，在无数次模拟实验与模拟实战中亲密无间熟悉至极的二号机，怎可能在B型装备深水之下，甚至是在使徒的口中，被利齿拦腰贯穿的情况下，爆发出当时那种气势和实力来的？

不可能！

绝对是不可能的啊！

再往后，主动迎向音乐使徒的明日香并非出于抢功之类的目的，她只不过是急于测试一下自己座机的真正战力而已。

一刀两断，很正常，也很不正常。

自己能够发挥的最大战力，确实也是二号机的顶级出力没错。可那与鱼使徒一战中的表现完全没法比，这个也同样没错。

所以纠结于此完全走神的明日香，被分体后的伊斯轻松击败也是顺理成章。

然后，明日香亲眼目睹了在拉斐尔一边的初号机压倒性的优势……如果再加上之后某宅驾机过来替她硬抗N2的话……

美里她，原来没有错么？

换了其他任何人，也都会去选择这个第三适格者的吧？

第五十章 间奏其三


“你们并不一定非要选择站在这个李林这边。”

雷米尔这样说。

在她面前的，是伊斯拉斐尔，桑德枫，马特里尔。

这是一次例行的训话，由于小萨的注意力通常都在某宅那边，小夏例行去做她的军事宅，迦基尔又是个很容易被人忽视掉的角色……于是训话者通常就是这样由小雷来担任，而听众么，目前看来倒是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小雷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工作，尤其是那个最新来的马尾一直在明里暗里跟她挑衅的情况下。

（顺便一提，确实只是挑衅而已，大家都知道小雷随便一炮轰过去就能解决问题，而小雨撑死了也就只能吐吐口水……）

但是该做的工作总归要做，虽说团结这种东西对于使徒少女们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甚至大家能够聚集在这里的前提，都是因为其中一部分向另外一部分直接间接发动攻击的结果——可大家终归是姐妹，从血缘上来说，恐怕比人类中所谓的亲姐妹还要相近的，姐妹关系。

当然这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也不能成为合作或者反目的理由之类，这方面在人类之中也有更多的先例，比如电视里午间剧场中各种各样的家庭伦理……

（从某种意义上讲，某宅在将更多使徒少女加入到“私密”频道之前，或许应该给她们普及一下电脑也说不定？否则小雷带头带着几个妹妹整天靠肥皂剧打发时间的话，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似乎都是悲剧的样子。）

想要说服别人之前，先要说服自己。

这一点当时的小雷并不懂，她顶多只是将当初小萨或者小夏灌输给她的条条框框们照本宣科一遍而已。比起两个姐姐同某宅之间越来越牢固的信任关系来，小雷的主动性再高，似乎也很难收到什么效果。

直到，她在第三新东京市停止之日里，没有任何预兆地轰杀掉雨天使为止。

对于某宅来说，他只是顶多知道离开了机体的使徒少女们还具备着除了ATF之外部分能力，而且亲手挡过小萨的十字轰击，小夏鞭子的他并没有体验到什么超常效果，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拥有了裸发ATF能力的他忽视了使徒少女们的破坏力。

所以当这种轻视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出现了小雷徒手虐杀全状态雨之使徒机体的绝对状况外事件。

所以与接纳小夏明显不同的是，如果说小夏那边是由于观察入微加上左右为难引起了某宅共鸣的话，小雷这边则纯粹是她那一贯直来直去的性格成功开辟了正确的道路。

废话，破坏力这么大，除了少数人外完全无法控制的即战力，只有傻瓜才会将其推到敌人那一边吧？

又或者，是某宅很容易便通过ATF共鸣了解到，那只是专属于小雷的，认真努力渴望认同的普通方式而已。

直接，了当。

能够拥有这样的同伴，从来就不是什么坏事罢？

因为所谓的选择，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相互的，才对。

……

“明日香的同步率又上升了，看来你的教育方针果然比加持要有效一些。”这是技术课负责人赤木律子博士对作战课负责人葛城美里一尉的非正式通告。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这是后者对前者回应的，同样只存在于朋友之间的答案。

是的，朋友。

从大学同学起，年龄相近但性格完全迥异的，与工作，与同事身份无关的，朋友关系。

原本还应该有个叫加持良治的也能划归在这一类里，可惜年少轻狂的日子很容易便过去。

女人总是比男人要成熟得稍微快一些，尽管这个女人曾经有过颇长一段时间的自闭失语时期。尽管在三个人当中，加持良治是唯一一个没必要非得进入GEHIRN的人。

朋友，应该是所有人际关系之中，最具备缓冲余地的存在吧？

在NERV这个非正常人士集中营里，有选择血缘的人，有选择恋人的人，当然也有二者兼而有之的，或者同时背叛二者的存在……

最后那一类里，可从来没有老碇。

有的只是赤木母女，和葛城美里而已。

于是这才是朋友的真面目么？没人知道。

至少加持良治不知道，因为他是坏孩子。而律子和美里，都是好孩子。

“爸爸不在的时候，妈妈总是一个人偷偷哭泣”的，好孩子。

很少有人到了二十九岁还是傻瓜，当然某宅这样的并不算在内，加持良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明日香的示威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或者价值之类，因为她能够影响的，不需要她去影响，而她左右不了的东西，更是简简单单的语言或者动作就能改变的。

不要说是明日香，就算是看过诸多原著加解析的某宅也理解不了的东西多得是，葛城美里，正是其中之一。

并不是因为有多复杂，事实上恰恰相反，越是单纯的东西，才越难以被他人所了解。

至少以前那个号称对EVA研究了十年以上的某宅，是绝对不可能理解的，甚至连这一点本身，都是直到他穿越来这个崩坏掉的EVA世界之后，在他成功地建立起了与绫波之间的良好关系，在他得到了额外的一个或几个使徒少女们的认同之后，才逐渐明白过来的。

某宅在面对老碇这个便宜父亲的时候，可以轻易地做到面不改色吐槽不止，对小妈赤木律子更可以俯首帖耳敬而远之，拓展到使徒少女的话，对擅长吐槽的小萨，对不在状态的小夏，对腹黑闪烁的小迦，他都能够游刃有余应对自如。

但他却是在事到临头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拒绝，或者无法面对相对于使徒姐妹们来说最为单纯的小雷。

然后他又发现，其实自己一直以来完全无法面对的还有一个人，葛城美里。

明明是从距离上来说最为接近的，从身世上来说连对方都觉得是同病相怜的，如果把穿越之前都算上的话，甚至还有“同龄”这个有利因素……

但为什么连明日香那里都可以算是有迹可循，唯独“美里线”迟迟没有半分进展呢？

仅仅是因为从穿越过来起，把原本典型中二的真嗣由内到外替换成热血阿宅的关系么？可这明明应该和美里产生更多共鸣才对吧？

做不成好孩子的话，至少可以伪装成好孩子，然后大家不就可以伪装成好朋友了么？

绫波那边不用说，明日香在落后状况下的拼命追赶，不是等于验证了某宅攻略理论的正确性了吗？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

……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

伊斯拉斐尔也这样说。

作为双胞胎，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可以互换男朋友啊~~~”

但是，男朋友是一个人的话，怎么办？

……

作为双胞胎，在作战之中有什么优势？

“交替出现的话，敌人以为抓住了某个人的弱点，那他就上当了！”

但是，如果两个人的弱点一样的话，怎么办？

……

作为双胞胎，真的能够心灵相通吗？

“没错啊，伊斯（拉斐尔）在想什么做什么，另外一个人很容易就能感应到。”

但是，如果不止是所有使徒姐妹，就连某个李林也能精神同步的话，怎么办？

……

所谓的双核，并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是高效的代名词。

至少在音乐使徒，伊斯拉斐尔姐妹这里，是困惑还差不多。

分离合体的能力看起来是很炫没错，在战斗之中如果运用得当，最起码也能立于不败之地没错，可当敌方毫不讲理地动用N2爆弹时，当对面驾驶着EVA的李林一人便拥有足以压制两人联手的实力时，所谓的分合能力不过是笑话罢了。

明明双胞胎应该是个鲜明醒目的萌点，但由于姐妹们都是不同状态不同时期的绫波外形，结果除了发型之外同样显不出任何特色的双胞胎，也不过是笑话罢了。

不借助任何通讯工具便能实现即时的信息交换，无论在战场还是生活当中，都应该是他人羡慕的对象才对，但伊斯拉斐尔之间的心灵悄悄话被萨其尔毫不客气地打断，被绫波强势无比地压制，甚至被对面的李林装作没有听到地暗笑不止的时候……笑话，这个词还真是奢侈啊……

“那么，我们的存在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没有谁会愿意过那种动辄停止行动一星期，即使付出生命代价也未必能生活自理的日子。也没有谁愿意过那种混杂在一大堆姐妹当中，得不到任何青睐，只能泯然众人混吃等死的日子。更没有人愿意在好不容易击败了所有对手之后，却要同自己的至亲姐妹进行最后决战……

所以，既然这是一个不讲理的世界，那么也就跟大家一样，学着去过无理的生活就好了。

反正我们只不过是使徒而已，如果非要我们像李林一样生活的话，那么由此而来的所有烦恼，都交给李林去伤脑筋就好了。

伊斯，拉斐尔，都投了赞成票哦~~

第五十一章 间奏其四


“我不是最弱的使徒，但我打不过最强的使徒。”

“小雨，又罚站呢？”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某宅每次踏入使徒少女公寓时的例行对话。

雨天使马特里尔，自打她以少女形态出现的第一天起，便已经被定义成了“首个被使徒少女击坠的使徒少女”。

“拿去吧，水手服。”“啥？”“没关系，她还有马尾。”“哦。”

以上依旧是某宅同小萨小雷之间的例行对话，讨论内容是最为普通不过的“萌点”之类。而现身便拥有这些萌点的小雨存在感其实相当强——废话，整天在某宅眼里不是罚站就是跪坐挨训，不突出才有鬼。

其他使徒少女不是像小夏那样玩失踪，就像小迦那样装作无意地在保持各种日常状态的情况下刷自己的存在感，隔着“间接”的一层，存在感逊色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

“存在感？那是什么？”

“美杏的工作噪音好像比之前高了些，从超市收据看，你们最近吃零食是不是……咦，小桑你在啊。”

“……”

“……我刚才说到哪里？美杏？小雨你先把裙摆给我放低点，小迦你上衣的水迹是怎么回事，还隐隐约约有白底黑字你的名字？总之小雷不准放粒子炮！哎呀……”

“……”

“各位，再见，美杏再见。”

……

说到迟钝，某宅自认第二的话，就没人能当第一。

尽管这厮掌握着一般人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情报，但那只是针对原剧情而言的，而对于使徒少女这种另类存在而言，某宅根本就只有抓瞎两字。

所以小雷作为现任孩子王，便时常被小萨拉去提点一二，比如新来的使徒少女姐妹们的心理状况，有无异常之类。

所以专门喜欢和小雷顶牛的小雨一直过的很惨，所以存在感稀薄的小桑每次都要在萨其尔提醒之后，才会让小雷意识到自己似乎又遗忘了什么。

恩，所以说迟钝排行榜上敬陪次席的就是小雷了。

榜单的具体排名就不列了，反正排第三的伊斯拉斐尔组合公信力较强，其他的位置只能说是竞争激烈难分高下。

哦，其实不也就只剩下小萨小夏之类巨头了么……

当然这些并不重要，小雨那种孩子气的捣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桑的存在感问题。

某宅和小雷的疏忽看起来很正常，但若是仔细研究一下的话，显然是不对的——

使徒少女们又不是明日香，在她们一个个只要被抓来就能连上精神网络的情况下，怎可能会出现存在感稀薄这种事情的？就算是小迦那种有意操控的，明明也是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手段……

所以……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么，既然有我这种能够接触到SEELE某些秘密，从而主动选择立场的存在，当然也会有相对应的……”这是来自迦基尔的补充说明。

卧底……么？

……

“一切，依然在计划之中。”

“断电这种试探手段只能用一次，如果对方没有取得满意成果的话，下一步……”

“从切断改为侵入么？技术方面我这里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你们两位尽可以放心出发。”

不用说，上面三位依次是老碇冬月和律子。

“我们会尽快完成预期步骤。”

“真嗣那边怎么样了？老人们仅仅放一个机器人过去就满足了么？”

“目前看来确实如此，第三使徒虽然拒绝了我方的合作条件，但看起来似乎也采纳了某些建议的样子。”

……

与此同时，同样有一个三方会谈在平和的气氛下召开着。

与会的有独居于自己家中的绫波，偷偷出来换空气的小萨，以及——

这些天来号称一直尾行相田参与虚拟军演的小夏。

至于会谈内容么：

“已经确定桑德枫同NERV总部之间保持着一定联系，具体方式则不仅仅限于无线通信。”这是来自小夏的报告。

小萨那边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在有绫波的情况下，她可以纯偷懒地不做任何决定。于是沉默片刻后，开口的是绫波：“很好。”

“哪里好了？拜托你不要没事干学老碇好不好？”事实证明小萨的耐性着实有限得很，尤其是事情明明已经严重到了需要小夏采取秘密行动的情况下，那位她从来不愿意承认的正室居然还如此淡定，郁闷一下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难得绫波这次没有吊小萨的胃口，答案很快便给了过来，“从赤木博士那边，并没有察觉到太多异常之处，碇司令和冬月副司令那边也同样如此。”

“是啊是啊，能够这么方便地接近核心领导人，真是值得称赞的才能啊。”这种程度的答案当然不能令小萨满意、

所以绫波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桑德枫明显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她之所以存在感稀薄，主要是因为大部分时间她都在主动断开精神链接的缘故。”

“火山那一次，果然有古怪么？”这次抢在小萨前面开口的是小夏，前者其实也同时醒悟到了什么。

这，应该也是为什么战自会把雨天使当做“第八个”的原因了吧？

同样，也是明明隶属于JA计划的美杏出现在现场的理由。

所谓被发现的，尚未发育完成的使徒，从某个意义上讲，分明是在SEELE和NERV明争暗斗之中，终于被老碇这边成功“控制”的第一个使徒少女吧？

说是控制，其实也不对，至少从小桑的表现来看，这控制并未达到完全彻底的程度，倒是表现得比较像是要挟情况下的某种妥协。

至于再具体的状况么，绫波她们现在并不是神，所以当然也不可能了解得多么清楚，单纯的猜测意义并不大，所以三人几乎是同时放弃了对NERV相关行动的深究。

相对地，由绫波主持发动，两位使徒少女密切配合的精神扫描开始了。

最先通过的是小雷，已经取得某宅承认的她通不过才比较奇怪。

第二个是小迦，这一点也不需要怀疑，而且这起无间事件根本是在她的有意提醒下纳入调查的。

第三个，是桑德枫。

……

“小雨，又罚站呢？”“小桑，你在啊~~能陪我去超市买点零食么？”

某宅再次踏入了使徒少女们的居住地。

“切，只有在这种时候，这家伙才会特意来展示他的善解人意。”

这是萨其尔的评价。

……

“什么都不用说，小桑，也不用故意切断我这次的精神链接。”

“……”

“虽然我已经特意加密过了，但能否瞒过SEELE或者NERV的技术，我并不能完全保证。但这并不是问题，一旦出现什么后果，只要由我来承担就是。”

“……”

“放心吧，绫波小萨她们已经在想办法了，你不会这么一直孤单下去的。就算我再没用也好，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所以……所以你以后不必刻意独自一人了。”

“……你说的？”

“是的，我保证。”

“我讨厌你……”

“那就好。”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

……

然后，并不在同一时间，也不在同一地点。

“加持良治？”

“使徒少女……不，是雷米尔么？”

“你知道的，好像太多了。”

“我倒是很奇怪，你是如何追踪美杏信号的，这应该是你们那个，应该叫夏姆榭尔的专长才对。”

“我没空跟你玩文字游戏，离葛城美里远点。”

“咦，不是离碇真嗣远点么？”

“我并不介意现在就解决掉你。”

“是是是，我知道，第九使徒比我强那么多……”

这一句并没有说完，因为近的一发粒子炮就在加持的耳边擦了过去。没有爆炸声或者剧烈翻滚的气浪之类，仅仅是他背后某个半坍塌建筑彻底消失掉了而已。

“我说过了，没有文字游戏时间。”

“很抱歉，使徒小姐，唯独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切，男人。”

“走得……也太快了。”

……

PENPEN的例行检查时间，由于赤木博士公务繁忙，由伊吹玛雅主持进行，参与者青叶茂，日向庚，铃原东治，相田剑介。

“喂，日向，为什么我们会沦落到照顾小孩和企鹅的地步？”

“本来就是被抛弃的龙套一族么，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上。不过反正是帮葛城小姐的忙。”

“说的也是，这对于你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干嘛只针对我，伊吹那边不也很高兴么？”

“那是浪费，浪费啊，不过反正不关我事。”

“那就乖乖看孩子去吧，万能应用青叶君。”

……

呼……世界真平和啊。

明日香对货真价实的洞木光这样说。

这两位也是利用闲暇时间结伴外出闲逛的，但却鬼使神差般没有遇到任何人。

……

“今天的监视工作就到这里，辛苦大家了。”

黑西装的首领们通过领部话筒下达着结束命令。

在远离第三新东京市的神秘场所，老人们的激烈争论仍在进行中。

……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五十二章 警报响起

洗澡，洗澡，再洗澡。

洗涮上整整十七次，裸体穿越走廊。

“看起来像是某些流行的电视直播拓展节目。”小萨这样说。

某宅并没有答她，绫波也照例保持沉默，明日香那边则针对监视器和心情问题提着反对意见……

没错，这就是例行模拟体测试的准备。

换句话说，也就是第十一使徒，恐怖天使来袭的预兆。

恩，其实某宅本人对这次使徒攻击确实没有做任何准备，注意是仅就他本人而言。

原因很简单：好歹某些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时候有外穿的内裤，对于今次身无寸缕的他来说，做个裸体英雄实在不怎么光彩。

而且宅归宅，他虽然自信APM胜过TV版里的玛雅，但对上律子的单手流则明显没什么优势。所以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去比较好，相对来说今次最困难的反倒应该是保暖问题……

顺便一提，想也知道所谓的专业人士不是指技术课以赤木律子为首的一干工作人员。虽然某宅知道律子确实有单独——或者说在三个尚子的帮助下——解决问题的能力，但从一直以来崩坏的剧情来考虑，还是多做几手准备比较好。

于是这个准备或者说专业人士，自然就要交给使徒少女那边负责，因为EVA驾驶员这边统一光着呢，爱莫能助。

说是使徒少女们负责也不确切，毕竟在本次事件发生的前三天，十一使徒就已经借着零件更换之类的机会潜伏进NERV了，小萨她们现在想肉身跟着进去的话，完全不现实，甚至被当做敌人一并对付还怪不得别人。

那么，真正的业务负责人就只剩下了一个，还是个残缺到只剩下头颅的——

美杏。

“好像不管怎么着，这一次都是走纯技术流路线哦？”略微有些无所事事的某宅在公用频道里摆嚣张欠打造型。

小萨暂时懒得理他，毕竟美杏这东西并不是真那么可信，所以作战方面她和通常以军宅身份出现的小夏要认真盯着，于是负责回应和打击某宅的又是小雷，“想要快速方便彻底地解决问题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让我开一炮就好，现在仍然链接在模拟体上的你正好还能起个坐标定位的作用。”

“那还是算了吧。”某宅很识时务地婉拒了小雷的好意。话说以加粒子炮的贯穿性，小雷这方案还确实真有那么一点可行，但原地不动挨轰可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听到这个答案的小雷似乎语气里故意带上了那么点不甘心，“所以这可不是我们不帮你，是你自己选择的困难路线。”

“是是是，我知道了。”

“不过我保留个人意见。”

“哈？”

“嗯！”

……

“感觉如何？”无线电中传来例行的询问声。

喔哦，一旦想着自己身处随时被使徒侵蚀，或者被另外使徒加粒子炮频繁瞄准的环境下，某宅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地不舒服。

不，不对。

并不是上面那些原因，仔细体会一下的话，分明应该是之前曾经在哪里感受过的，来自载体反馈回来的不适才对。

比如说，二号机。

一半，没错。

就是在太平洋上，首度同二号机进行精神链接后的那种别扭感觉。

或者说，是那种明明可以感受到生命反应，但却没有任何灵魂波动的死寂感。

二号机由于理论上搭载了明日香母亲一半灵魂的缘故，那种恶心不适还没有这么明显，今次这种模拟实验体么。

某种意义上说，完全可以被看做零号机失败复制体，连脑部都不存在的巨大人型生物（准确地说也没有三肢，只剩下右手，不过这种描述似乎有点猎奇，所以还是算了罢）。确实，就是三具冰冷的死尸也没错。

至少某宅是这么想，这么感应的。

从通讯频道里，明日香那连律子美里都察觉不到异样的回答中，某宅总觉得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这也难怪，毕竟只要经历过实战，即使是二号机那一半EVA，明日香作为具备优秀潜质的驾驶员，在提升ATF能力的同时提高心灵感应能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过，绫波那边呢？

从精神链接上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而律子那边基本上也完全针对着绫波发出一项项行动指令。单就测试这方面来说，似乎也仅仅局限在绫波——模拟体——零号机这种小范围回路上。

旁观着一系列如臂指使的流畅步骤，某宅本能地感到一丝悲哀。

绫波，看来一直是最辛苦的那个呢。

“没关系的。”

伴随着某宅的走神，明显来自绫波的安慰性语句也及时而至。

此时此刻还需要多说什么呢？什么都不需要罢。

……

使徒少女临时作战指挥部那边，此刻也是一片平静。

擅自破坏气氛并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而且关键在于恐怖天使的攻击随时可能打响，督促着美杏趁早黑进NERV总部才是正题。

而且还是个难度极高的正题，要知道某宅的剧场版记忆力，有赤木律子操纵的MAGI，面对着若干同型机依旧能不落下风。现在小萨她们这边只有几个门外汉加个残破机器头颅终端，或许临时找台小霸王学习机来会更有效率些？

当然这是玩笑话，临时指挥部里虽然遍地外行，但好歹有临时吸收进来的小迦帮忙。她虽然看起来也是个电脑白痴，但似乎在同美杏交流方面很在行的样子，总之没用多少时间，在小萨都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原本一直装傻继续扮演胡桃夹子角色的美杏居然真的认真了起来。

伴随着不知从哪里发出来的风扇狂转声——小夏勉强可以听得出，这是在故意模拟某些老型台式电脑在满负荷工作时，CPU风扇的频繁加速启动音——美杏的双眼也亮了起来……

当然这些声光效果没有任何实际意义，通过小萨反复的拷问，美杏终于招供出她其实利用了SEELE和上次JA合作时，在NERV总部费力开启的某些后门，目前虽然慑于MAGI主机的强大性能优势，没有直接暴露出来，但却还算稳定地扎根潜藏在了NERV内部网络之中，只要等十一使徒发动的时候，趁势一并冲进去就好了。

然后恐怖天使就真的发动了。

NERV总部内一片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某宅此刻正处于被弹射状态，瞬间超重的反应有点超出他预计，由此可见工作人员那边着实在执行指令的时候有点慌乱，不过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这样顺应剧情下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真就基本上与他无关了。

“所以，拜托了，萨其尔，夏姆榭尔。”

“喂喂，你是真想被炮轰么？”

“不不，小雷，你是整个计划的最终保险啊，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你的位置才是今次行动最关键的么~~”

“哼，算你识相。”

……

然后，NERV继续手忙脚乱中。

“把警报关掉。”老碇一本正经地下达了指示。

然后警报声就停下来了，原本有点稀里哗啦的总部内突然出现了瞬间的宁静，确实跟大早起来闭眼干掉了闹钟的感觉有些神似。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迟到的么？”某宅一边倾听着通信频道中传来的各种杂音，一边暗地里吐槽着。

以上并不是重点，外行们在“断电”这最终途径也失效的情况下，只能把指挥权转移。

于是律子在与美里的一番争执之后，终于获得了主导资格。

而使徒少女们这边，在小迦有意无意的监视之下，美杏跟在十一使徒后面，密码什么的不用说，的确连BALTHASAR也埋伏了进去。刨掉进化编程这类既枯燥又不靠谱的细节，她准确地在双方角力的空当之中楔下了一个位置。

顺便一提，加持良治也在某处跳进了封闭后的安全地带，不过这与大局没有丝毫关系。

与真正大局有关的是，不止是美杏那边，就连小夏这样的半外行也察觉到了NERV总部与外界某处的异常联络信号。

或者不只是联络信号，分明还有与某宅与使徒少女们之间类似的精神感应链路在工作。

在反复确认了这一细节之后，先前一直有些紧绷的小萨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算你蒙对了，号称细菌大小进行腐蚀进化的并不是使徒的本体。或者说，至少不是我们这样的本体存在。”

“那就好，至少目前看来，崩得还不算离谱，应该还在可解决的范畴之内。”某宅的回应也同样有些如释重负，这个好消息他可等了很久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显而易见了。

原著中涉及到的那些，交给律子去解决就可以，至不济还能用小雷的炮击做最后的洗地清理。

而进行远程操控执行真正作战的使徒少女那边，就交给小萨她们的临时指挥部解决了。

嗯，就像老碇时常说的那样，一切还都在控制之中。

第五十三章 回溯


等等，为什么是“就像老碇说的”？

这可不太像是某宅的作风，就算是此刻他裸体躺在驾驶舱中无可事事吧，总也不至于颓废到这个程度不是？要知道现在可是身为女性的CASPER都在全力战斗，作为男性的他仅仅是旁观都太逊了……

而且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他又不是真正的碇真嗣，怎么会因为上次作战的某句表扬而一直兴奋错乱到现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原著里的真嗣可是一直得意到了夜天使降临的时候，相对来说某宅还算很符合剧情。

是的，那个碇真嗣第一次得到父亲肯定的剧情。

……

事情当然要从前些日子的对第十使徒作战说起：

从各种原著而言，空天使之战一直是相对来说的重点。因为这次作战不但是在老碇和冬月不在的情况下进行的，更是葛城美里第一次任性到坚决同律子作对，带动三名驾驶员一齐近乎自杀的战斗。

但不知为何，某宅居然始终对其提不起什么兴趣，甚至是在取得胜利后的现在，依然对那场战斗本身没有太多回忆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相当违背他“穿越者”身份的诡异状况。

是的，相当之诡异。

诡异到了自小萨以降，连伊斯拉斐尔那种超“状况外”组合都能察觉到他异状的程度。

其实很明显绫波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她照例选择了沉默。明日香那边倒是一直很在意，因为一直瞄准着某宅各项数据记录的她即使是从间接角度也能察觉到某宅的心不在焉。

但更令某宅意外的是，明日香那边居然还替他找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比如做父亲的不在，没有独立性的儿子自然会手足无措之类。

这明明应该是距离正确答案最远的结论才对，但不知为何，某宅却下意识地觉得明日香并没有说错。

或许他身为穿越者的意识或者灵魂之类在竭力否认这个答案，但若是从碇真嗣的身体，或者说某些深层次的脑部活动来看，还真就是从老碇他们远赴南极的当天起，便出现了这种状况……

“我仔细考虑过了，空天使本身不是什么问题，NERV两位领导人的外出理由也没有崩坏到破里的月球去，他们应该真的是去运输朗枪回来。”这是某宅总结性发言的开头。

已经了解他穿越者身份的听众小团体在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加密频道里一片寂静。

“……所以我首先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朗枪现在还在南极，或者最起码半路上的话，此刻中央教条里的莉莉丝应该是处于一个相对自由的状态。这很可能是我情绪不稳定的真正原因。”确实不需要太多的回应，某宅自己也属于摸着石头过河，基本上越是剧透相关的理由，他就越对其产生怀疑。

而这一条似乎并没有多少道理，所以小萨接上了话茬。“你这个推断相当诡异，因为朗枪如果之前也在南极的话，等于说莉莉丝根本从你来的那天起，就没有处在拘束状态。你现在才察觉到异常的话，未免有些太迟钝了。”

“所以从刚才逆向推导一下的话，那就是某个特殊存在跟随者老碇离开所导致的异常。比如，亚当之类？”想竭力证明自己思维正常的某宅急忙提出了第二条。

然后也很快被否决掉了，“亚当是和小迦同时来第三新东京市的，换句话说在那之前碇司令手上根本也没这种东西，那时候可也没见你有多心慌。”

这明显又是对某宅混乱思路的沉重打击，于是尽管随后他不甘失败地提出了更多的理由，甚至连上次同步率实验太过接近污染区域，还有美里从一尉升三佐这种救命稻草都搬了出来，然后依旧被否了个乱七八糟。

顺便一提，之后小萨小夏她们堂而皇之地以铃原相田身份整天与某宅腻在一起，倒是打了“密谋替美里小姐庆祝晋衔”之类的旗号。

再顺便，某宅是因为熟知剧情才记得晋升相关细节，同一屋檐下的明日香还真就始终没有察觉到这点。假设把她换成新剧场版破里那位式波大尉的话，或许就能敏感发现也说不定。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美里的晋衔在NERV那边意味着什么。

（由于找不到自己状态不佳的理由，某宅索性把注意力加倍投入到他人方向，这也算是原著真嗣和现实某宅的共同逃避方式吧？）

首先，NERV的军衔差不多是摆设——这倒不是在否定葛城美里的功绩，事实上以拯救世界次数而论，区区提档一级实在有些说不出口——比如上次与美军太平洋舰队的协同作战，对方的舰队司令起码是将官级别，却被美里这个小小尉官指挥得团团转，那军衔不是摆设是啥？

于是其次，既然不是论功行赏，在也不太可能是按部就班的情况下，给美里提级的原因就只能是“业务需要”了。毕竟军衔之类在外面虽然完全当不得真，但在NERV内部，大家遵循同一套方案的话，还是能简单区分个上下尊卑的。

那么最后，究竟是什么样的需要，会导致葛城三佐出现之类的结果呢？

肯定不太可能是司令接班人之类，虽说以某宅了解的某个官方同人小说而论，将来这似乎也是个靠谱方向，但最起码现在老碇和冬月还都健在……

等等？似乎找到问题所在了？！

老碇他们既然去了南极，NERV里能够发号施令的也就只剩下律子和美里两人。以前者的实际身份，掌握情报程度，甚至年龄与学历上带来的优势而论，决定权应该在她这个赤木博士手里。再加上大停电那天对战雨天使作战里，美里被困电梯后她也指挥的很好……

而同为课级负责人的美里显然是要逊之一筹的，因为即使是在某宅略微了解的天朝军队里，博士学位基本就是等同少校的代名词。

少校，那不就是三佐么？

恰恰压过一尉一级的存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巧合。

那么选择这个时段给美里提上一级的话，完全可以解释成，决断权的最终确认之类？

上面那一系列推论或许在青叶日向这些“正常人”眼里看来非常荒唐，但某宅既然能预知“空天使一定会在老碇寻枪的空当前来”，“律子一定会反对美里的冒险作战计划”等等之类的关键细节，就定然会越想越觉得这才合理。

而且再深入一步思考，比如明明处于核心圈的律子为何没有跟去南极，老碇似乎直到剧场版也没多信任这位小妈之类累积合计一下的话，这个基于人心的剧本似乎蛮有意思的样子。

所以，这才是某宅一直不在状态的真正原因么？

所谓对战空天使的关键并不是奔跑和定位，反倒是整合出作战指挥系统的一致性意见？

虽然现在的赤木律子博士并不会真的起什么反作用，但身为科学家的她显然也有固执的时候，比如坚决反对为了对付恐怖天使而物理爆破MAGI等等……至少在她面对空天使时略微束手无策的前提下，总要给美里一个尽情疯狂的机会吧。

……

这种乱七八糟的推断实在是太无趣了，除了小夏这个军宅之外根本没人坚持得下来。所以当某宅得意洋洋地准备炫耀自己正确结论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自己周围只剩下了小夏那一双星星眼。

“悲剧啊……”

“什么悲剧，连红毛猴子都懒得搭理你在这点小事上的神神叨叨吧？”

照例被小萨打击的某宅早已经习惯了，不过相对于嘴仗来说，眼前摆着的似乎是一条美里线的可选分支。

得到晋升却不一定高兴，与他在同步率实验后得到例行表扬也不如何兴奋一样，有同病相怜的机会哎。

（这里要顺便一提的是，明日香的数据自然照例被压在某宅之下的，但稳定增长的趋势相当可喜，因此她并未如原著般对某宅表现得多么多么不爽，傲娇调教成就显著啊……）

举办那个绫波不来，大家凑一桌然后必定被使徒出现消息打断的聚会似乎无甚必要，反正使徒少女们肯定要顶替铃原三人组出场，然后一定会跟明日香各种明争暗斗，真真假假的吵闹声加上PENPEN一定会很吵耳，然后加持与律子一同出现只会让美里更加不爽……

那就，先对付了空天使再说？

倒是想拖到老碇和冬月回来更好，可惜剧情不管怎么崩都到不了那个地步不是？

总之就在某宅一直在斤斤计较的时候，印度洋卫星轨道上发现使徒的消息终于传来。

恩，接下去暂时就是美里与律子争执作战细节的问题了，或者胜算只有0.00001%之类。

再或者，是针对十五年前第二次冲击悲剧的血亲复仇大戏。

导演是葛城美里，演员么，终归还是要由不在状态的某宅——以及绫波，明日香——来担任……

大幕，迟早是要拉开的……

第五十四章 倦怠传染


“雨，很讨厌的东西。”

稍微需要说明一下的是，上面那句并非绫波的心灵独白，而某宅无意中嘟哝出的这句显然也不是在找第九使徒马特里尔的麻烦——尽管她最近确实仍然保持着不安分的状态。

简单点概括的话，下雨就表示没有带伞的某宅会挨淋，然后铃原和相田这对与他同病相怜的家伙就会顺路来避雨。恩，这就等于触发了美里晋衔的剧情。

进行精神共振实验就是有这点不好，表面看来只不过是栓体深度和电波数据图之类的问题，但只有身临其境的驾驶员们才能体会到，即使是这种模拟情况下，涉及到ATF或者说精神领域的收放变动也很容易对脑部造成直接影响。

将脑海中的记忆按照从近到远的顺序乱序播放已经算是最初级最直观的情况，万一试验用栓体下降到临界区域，然后再稍微过那么一点线的话，那可真就有可能什么东西都冒出来了，比如扭曲线条啊，黑白反转啊，奇形怪状之类……

“毕加索的油画么？”小萨这样问。

“如果能卖钱的话，我也认了。”某宅这样回答。

比起原著中真嗣绫波明日香什么都不用想来，现在的某宅由于承载了“原著剧透”这种东西，在实验中将精力集中在“不该共振的地方绝对不能震”是必要且必须的。然后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保持着各项数据的领先，对于身后一直苦苦追赶的明日香来说实在很残忍。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尤其是在后者根本不知情的状况之下。

反正在原著里，就算明日香一直领先，她也不会高兴。

说起来，美里晋升这件事情对律子来说应该没有任何影响吧？毕竟她肯定不会跟原著中的明日香一样孩子气，能够“打动”她的估计也就只有美里抢在她之前结婚这种重磅炸弹了吧？

虽然那其实也是近乎不可能的，加持良治完全没有开窍到那个程度，而且他只要依旧坚持双重间谍的身份，求婚这种平凡人士才能享受的福利便注定与他无缘。

同样地，如果要指望身为NERV司令的老碇传出什么再婚之类的绯闻来，还不如直接去策划第三次冲击。

尽管他老婆已经死了很久，儿子已经可以说长大成人并且还当上了拯救世界不止一次的英雄，而老碇自己虽然不能说是孤苦伶仃，但也只能整日带着冬月满世界闲逛……

所以空天使还是早点来罢，某宅今次的心不在焉程度实在是超出了限度，他现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这种东西如果被接收出来的话，没准会让律子直接下令将LCL里释放高浓度氰化钾还差不多。

再顺便一提，那个晋升庆祝会到底还是办下去了，而且使徒少女们并没有代替铃原相田洞木来参加。

某宅的不在状态固然是原因之一，担心某些不为人知的因素左右现实进程才是小萨那边真正重视的理由。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讲，绫波没有去应景，而是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商讨对策也是必要的应对手段。

于是某宅的心思便完全没有放在那场喧闹的小型聚会上——在秘密精神链路里，首次加入的小迦正在结合她所掌握的SEELE情报进行详尽分析，像小雷这种完全听不进去的家伙都在装模作样，作为男主人公，直接当事人的某宅自然也不能开小差不是？

“……不管近地轨道还是同步轨道，能够将超巨型的机体秘密发射上去的技巧，简直就是在公然宣布着SEELE的全球霸权。”

这一点与小迦自己现身的那一仗有些许共通之处，区别在于后者“仅仅”动用了美国的第七舰队，而前者根本就是将世界上所有具备卫星能力的大国玩弄于股掌之间。

当然，以上情景是建立在千禧年第二次冲击之后，这个地球上还存在着大国或者超级大国这种政体的前提之下。而现在还是用UN或者索性具现化到战自来代替好了。

而且说实话，这比起某宅风闻的新剧场版里月球基地那种东西来，还算靠谱的呢……

至于使徒少女们本身能不能在真空环境中生存这种问题，还不能当做现下的重点，而且既然是“少女”，那参照音乐一战的状况，空天使的续航时间是肯定要有上限的，如果能早点解决落地问题的话，对于交战双方来讲都绝对是好事一件。

那么问题自然就又回到了SEELE的作战动机上。

高空坠物对第三新东京市看起来是个比较难以化解的问题，这一点某宅很有发言权，事实上他所熟知的剧情里，三机联手制止空天使的作战本身确实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于是假设今次SEELE确实出于示威或者警告的目的才来上这一手的话，这大概意味着之前NERV的某些“嚣张”举动已经切实引起了老人们的不满。

然后这还不止是全部。

因为空天使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瞄准了第三新东京市，事实上它根本是一路轰过来的，所以这个“一路”就很有些讲究了。

之前在某宅亲历的音乐使徒首战里，战自那边公然提前发动N2示威，接下来胚胎使徒捕获时小萨则加倍奉还了回去，作为战利品的美杏至今还摆在使徒少女们客厅的茶几上充当杯具。

但这似乎也只能被视为NERV方面的反击。战自方面固然有些下不来台，作为小萨旧主的SEELE那边好像也没因此涨上点面子啥的，于是这才有了第三新东京市停止之日……

这种孩子气的来回报复显然还没有完，老人们光在NERV这边出气肯定不够，战自那边绝对不可能跑得了：

这大概就是接下来即将发生的，空天使数次“落下前地面坐标校准”的由来？

如果这么想一下的话，那老碇和冬月破天荒地双双出差南极这种事情，似乎也笼罩上了一层或者几层的诡异。

真是伤脑筋啊，这种看似简单的阳谋冲突。

归根到底还是现在某宅加绫波加使徒少女们的组合实力太差，所以才必须在几大组织的夹缝之中挣扎求存。

果然还是，很憋屈么？

至少某宅是这么觉着的，尤其是在他此时此刻明明已经比原著中的真嗣强大太多的情况下。

初号机百分百暴走级别的战力？不止这么简单。

从小雷一炮停止雨天使可以看出，使徒少女们怕是已经逐渐适应了现在这种没有机体也必须发挥战斗实力的情况——渚薰这第十七个都能做到的，没道理现在已经“觉醒”的使徒少女们做不出吧？

然后以此类推地，成功附加了ATF能力的某宅……更上一层楼的二人目绫波……

满手的好牌啊！

可问题在于，谁让老碇手里有亚当莉莉丝，SEELE还窝藏着起码九台量产呢？

那根本是作弊阿作弊！

像这种大家都捏着大小鬼，却偏要装模作样你一口我一口跑小牌单张的感觉最烂了！！！

搞什么么，明明都已经崩坏到爪哇国去了，却还得装作完全不影响原著剧情……小迦的分析越完备，其他人包括某宅的心情就越灰暗。

还真不如干脆不管小空，直接让她落到莉莉丝上，彻底引发第三次冲击得了。

难得使徒少女们这边干脆彻底地选择了逃避，某宅却恨不得自己也能彻底被划到那边。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至少绫波仍然保持着参战的意向，那么他当然也要奉陪到底。

反正难办的从来不是战斗本身，或者说最起码纯战术方面，他还勉强能掌控住局面。所以就在空天使第四发落下的时候，某宅已经勉强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准备迎接这目前为止最为热情的挑战——

废话，从啥啥层多少多少千米处坠落下来的巨型物体，如果烧不坏的话，由于摩擦生热会将温度提升到怎样一种层次，要还不“热情”那才有鬼了！

接下来做什么呢？当然是写遗书喽。

在美里威胁三人要一起乘坐她驾驶的汽车前去享受庆功宴的情况下，即使是表面看上去最为桀骜不驯的明日香也识趣地表达了臣服之意。

呃，这解释实在不像样是么？可问题在于原著里小数点后几个零的作战的确是很没有紧张感，驾驶者EVA的三人相对来说比总部是安全那么一点，但也远没有达到笑论生死的地步吧？

要知道之前的几次作战里，比如对音乐那样，就算是输了一阵显然还有再翻盘的机会。即使是轰小雷，阳电子炮一发不中还能打第二发……

可换到空天使这里，一个接不住的话，那可就是真完了。

而且的而且，就算是准确找到落点，及时张开ATF接住使徒，可动能守恒势能转换呢？顶着大学生名头的明日香不可能算不出这种基本的物理问题吧？

某宅装傻，绫波一贯三无，为什么到明日香这里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劲头呢？

莫非，真的是传染不成？

第五十五章 变数的变数


“她说，不能把大家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完全靠不住的人身上。”

“喂喂，这个与原著相应副标题有着微妙相似度的发言是什么意思？而且这到底是哪个她说的？”

“你猜~~~”

“没什么好猜的，反正我就是那个靠不住的家伙……”

……

以上是照例来自小萨和某宅的对话，而相应地，当时时的美里早已经发布了D-17指令，连与律子在卫生间内的争执都已经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已经发生的遗书问题，还有美里请客，明日香邀请绫波今次必须参加的小细节。

因为现在还算不上非常时期，所以不用担心绫波吃人肉——某宅的无聊四格吐槽技能看来并没有受倦怠影响，尤其是在没有使徒少女搭理他的情况下，看明日香不知死活地主动与绫波聊天也算个乐趣不是？

……

“救世主是为什么要来驾驶EVA的呢？”

搭载三名驾驶员的电梯里，提出这个问题的居然是明日香。

不过这也难怪，在听过美里那完全彻底胡来的作战计划之后，明日香作为一个相对来说最正常的十四岁少女，心中要说没有半点动摇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她抢某宅的台词也好，还是之前破天荒不停跟绫波搭话也好，都充分体现出了她紧绷的精神状态。

所以某宅并没有采取强者语式的搞怪回答：“因为我父亲是NERV司令吧？”

说实话，这种答案没准还真不如彻底胡搞……至少从战前精神交流的方面考虑的话，纯粹只能起狂降士气的作用还差不多。

“这种理所当然的回答真是让人不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明日香似乎反倒有少许高兴的样子。而且似乎也正因为如此，她并没有继续转向绫波那边重复这个问题。

某宅在悄悄深呼一口气的同时，也同样没有将思路如同原著般陷入到与美里对话的回忆里。

美里那种替父报仇之类只能拿来骗自己的借口，他从上一世装模作样研究EVA起便完全不相信了。虽然某宅知道美里可能还真是这么想的，或者一直认为自己是这么想的没错，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碇真嗣，并且也不需要逃避之类。

“不就是区区一个空天使么？有必要的话，就算是只有我一个人，也照样能接给你看！”

如果现在的明日香能加入精神网络的话，那么她也就能听到某宅这近乎狂妄的宣告。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刚才的电梯对话中得到少许安慰的明日香现在只是在默默祈祷美里的直觉应验而已。

……

“很显然地，那种作战计划绝对不是单纯出自个人臆测之类。”使徒少女们的公寓里，军宅属性的小夏正在给其他人授课。“三台EVA的搜索范围在地势地貌影响较小的情况下，可以基本等效为圆形，那么其实不管事先如何安排，这三机本身一定是呈等边三角形定位的。”

整个房间里能跟高科技设备沾上边的，顶多只有美杏的尸首而已，所以小夏的讲解就远不如NERV总部里的3D沙盘视图之类直观，不过此时此刻能坐下来听她“讲课”的，大多可以划分为上过战场之类，加上精神链接的特殊功效，这普及型讲座听来还算顺耳。

于是小夏的陈述还在继续：“……现代战争主要是打后勤。大家都知道脱离电缆的EVA活动时间通常为五分钟，所以我们可以很容易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如果小空的坠落范围大于EVA十分钟全速行进距离的话，迎击作战就注定会失败。”

“那么我们真正需要关注的，是小空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展露出来的特殊能力喽？”绫波不参与的情况下，适合做总结发言的只有小萨。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并没有呆在公寓里，甚至从物理距离来讲的话，驻足某宅伪离家出走，相田专用演习地点的某小山顶部的小萨根本是离会场最远的那个。

小萨在紧要关头专门前来这里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充分利用此刻“熟睡”在自己行军帐篷里相田的一系列装备啊，建设独立观测点啊都算是师出有名。不过最为关键的原因前面已经说过了，如果某宅实在靠不住的话，不想或者说至少现在不想被动补完的使徒少女们还是得自强不息。

小雷小迦她们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仍然在专心致志地接受小夏的教导，“……从某个家伙的记忆里，似乎找不到什么特殊之处。但如果仔细想一下的话，能够在最起码近地轨道便能瘫痪NERV总部的附近，甚至可能范围更为广泛的电子干扰本身就已经足够可疑了，如果刨去SEELE参与在内的某些专用掩护措施……”

没错，使徒少女们最后的敌人，显然不可能只有使徒少女而已。

至少从桑德枫那次开始，之所以EVA背后的战场主导会交给小夏甚至小雷来执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小萨她必须时刻留意着其他人类势力的动静。如果那些家伙们偶尔暂停彼此内斗的话，即使把小夏调过来也照样会出现监控人手不足的状况罢。

“史上最令人感动的，最惊心动魄的三机配合？”放下手中高倍望远镜的小萨不爽地丢下一个切字。“不用多，只要小空具备了那家伙记忆里所谓新剧场版里的作战模式，明明心不在焉又得意忘形的家伙今次一定会被整次狠的！”

小萨现在所立足的位置是完全听不到滚滚车流喧嚣声的，所以如果不是借助工具的话，她显然无法知悉第三新东京市普通市民们已经撤离完毕等等细节。

她头顶上先前倒是有几批数量比较壮观的直升机编队飞过，那些应该是身份比平民们稍微高出点档次的人类乘坐的交通工具。此刻螺旋桨马达的声音也比刚才降低了许多，现下这一批应该就是NERV本部不需要参战的那些C、D级工作人员了。

仿佛蝗虫过境完毕般，在使徒少女的眼里，这些遍地七零八落的废墟根本就没有战后再度折返的价值。整个海平面都不知道上升了多少，比起全线海水浸泡来，被小空砸出个新湖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种纸面上的要塞级都市由于近期来连续的使徒冲击，市容市貌在激战中损毁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重建或者说重新装修。而且如果小萨没有记错的话，直到前几天为止，小雷那巨型八面体的机体残骸还都没有拆解完成的样子……

好在紧赶慢赶终于算是赶上了，否则只要设想一下某宅驾驶着初号机正在全力冲刺的时候，眼前突然冒出一具小雷实体跳也跳不过去，绕道也来不及的场景——果然市政卫生之类走到哪里都是不可或缺的么？

“用最大望远镜已经确认使徒存在，距离两万五千米……MAGI只能引导到一万米左右，之后只能靠各机自行判断。”

美里的解释已经通过某宅中转到小萨小夏，或者说全部使徒少女们这里。即使这一次照例会有谁谁只能进入纯观战模式，但在小雷的率领下，几位使徒少女已经悄然出现在了EVA三机所构筑的等边三角形中心的位置。

“在此最后重申一下今回作战方案。”

“由于空天使的坠落地点很可能超出预期，所以雷米尔必须始终维持在居中策应的位置，必要时刻拦截空天使巨大爆炸性身躯的工作主要交予迦基尔进行。”

“至于落点定位……”

已经不需要再按照既定方案考虑了：因为就在某宅和明日香暗地里摩拳擦掌，三台EVA蓄势待发，而使徒少女们已经绷紧关键之弦的同时，晴朗蓝天之中由于高速下坠早已烧到通红的空天使仿佛大摇大摆般悠然改变了空坠曲线。

“已经初步张开ATF了么？”某宅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从目前的情况看，空天使坠落在他防区内的几率是最高的。

于是，电缆解除，蹲踞起跑，全力猛冲……

例行的五分钟读秒数字不断减少的同时，某宅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心思考虑美里事后请客的问题。牛排肯定是没什么指望的，美里大姐每个月的薪水除了付清爱车雷诺分期外，基本上已经具现化为各种啤酒了，所以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肚子，果然还是要跟原著里那样，找个便宜实惠的拉面摊来解决？

然后，就像每次这家伙得意忘形后必然会造成剧情崩坏般——某宅对这个总结表示相当不满，因为他认为就算自己悲痛欲绝痛不欲生的时候，那所谓的剧情该崩还得崩……

恩，本来在继续按正常抛物线坠落的空天使又动了，刚刚突破万米高度，它便仿佛已经得知总部MAGI放弃指引般，硬生生转朝某宅追之不及的方向落去。

“幸亏我们这边做了准备……”战场指挥官小雷对某宅发出了不满的鄙视。“总之吧，伊斯拉斐尔，到你们出场的时候了！！”

第五十六章 变数的变数的变数


“迎面，吹来和煦的风，轻轻地叩击着我的心灵。”

“纯属鬼话！”原本利用ATF将初号机强行提升至亚音速状态的某宅正在强行转向，原本由巨型机体带起的风速就足以吹飞路旁那些来不及撤走的小型汽车了，如果再加上他这个勉强旋身的动作，半径数百米内不够牢靠的建筑物被跟着放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反倒是零号机和二号机那边情况要好很多，原本距离间隔就有些远，现在空天使的临时变向也只不过是令绫波和明日香的前进方位“略作”修改而已。

但真正说起来，会感觉到风的恐怕只有伊斯一个——

因为在小雷下达作战命令开始的指示同时，一发经过威力调校的加粒子炮便准确地轰在了小伊的背后。再准确点说的话，是命中了小伊早已经小规模释放完毕的ATF上。

于是，后者便获得了一个足够在空天使坠地前赶到预定撞击地点的初速度。

虽说所有使徒少女在驾驶机体时基本都具备了飞天能力，但以人类形态如此高速飞行实在还是第一次，所以尽管有使徒级别的身体素质打底，防御性ATF也一早张开了，但飞翔中的伊斯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无论如何……这种简单粗暴的打飞方式也不能称之为叩击吧？”

“没问题吧小伊？”被崩坏剧情教训到了的某宅也正在全力赶去，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空天使身上的他当然是在第一时间内了解到了使徒少女们的配合战术，在暗自庆幸的同时，直接口头感谢一下火线作战人员是必须的。

但这次战斗显然并没有这么简单……

“你的脸上，露着微笑，偷偷地凝视着我。”

就在伊斯已经飞到一大半距离的时候，不止是NERV总部的监视仪器上，就连对ATF最不敏感的二号机驾驶舱内的明日香，都感应到了第三新东京市上空，那铺天盖地的绝对领域变化。

是的，伴随着这一次的ATF变化，空天使的下坠轨道再次产生了方向上的变化。

原本就越来越近的大眼睛外形，在不停奔驰的EVA三机角度看来，由于落下方向改变直接造成了类似“眨眼”的效果。

或者说，是那种嘲笑性的“抛媚眼”还差不多。

“哇哦，还真是一见钟情啊~~”依旧远远站在山顶远处的小萨发来了专业性的解说信息。

而此时此刻的某宅显然顾不上同她斗嘴——因为空天使的二度（准确地说，应该是第三次还差不多）变向，使得他不得不再次进行类似折返跑的动作。而且由于今次他是朝着市中心方向猛冲的，所以不但要尽快修正方向，还要尽量减少市容损失，或者说规避那些不必要的碰撞，以免无谓降低初号机的移动速度。

顺便一提，零号机和二号机那边依旧变动不大，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所以某宅此刻真正关心的，是发射失败的伊斯那边。

“没问题吧？”

“小聪明而已，早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小伊并没有回答他，在精神链路中出现的是小雷明显带着些许不屑的声音。

与此同时，站在她旁边的拉斐尔略抬右手——实际上连这个动作本身都是多余的，只是单纯为了舞台效果而已——原本应该还处于直线飞行状态的伊斯便直接出现在了两人身边。

没错，久违的音乐使徒特殊技能，瞬移式分离合体能力！

“你镇静地面对一切，这一切都映在我的眼里。”

如果不是怕明日香或者NERV总部其他人知道，某宅恨不得立马大叫一个“好”字。

而在他眼角右下方的零号机子画面上，就连绫波的嘴角都略微牵动了一下。

空天使那边固然狡猾，但使徒少女们的应对实在是太帅了！

这个时候就算某宅脑子再笨，也应该能完全猜出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

没错，白光一闪，刚刚回归原位的伊斯又高速飞了出去，这一次无论从表情和动作上看，都比之前显得更加镇定与自信。。

虽然不知道空天使采用的是何种地面观测方式，但当她察觉到纯靠变向已经绝对无法避开地面阻击的时候，环绕在那庞大身形周围的绝对领域再次变了。

这一次，只是单纯地提升了下坠速度而已。但话又说回来，原本总共就只有一万不到的距离，再经历起码两次变轨之后，眼瞅着空天使就已经能砸到地面上了。而小雷那边由于不想因炮击动静太大引来不必要的注视，所以伊斯的飞行速度是有上限的。

所以尽管小伊和某宅的方向对头，但只要不能及时赶到便照样是作战失败……

“我知道，你无所畏惧，我知道你无比坚毅。”

“切，黔驴技穷而已！”今次发表不屑意见的是小伊。已经察觉到空天使动向的她并没有直接提速，反而仅仅抬了抬左手。


下一刻，就换成拉斐尔现身在了伊斯的身边。

而且不止是拉斐尔，还有牵着手一并被传送过来的小雷和小迦。

白光再现，迦基尔在小雷加粒子炮的协助之下，理所当然地以更高一筹的速度直冲预订撞击地点。

完美的，二段加速！

某宅的感谢都来不及出口，已经抢在空天使之前飞抵预订空域的小迦便小规模瞬开绝对领域，将自己定在了空中。

“其实我原本真的只想扮足智囊架势就算的。”虚立空中的迦基尔微微仰头，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紧绷的上衣领口。“可如果是比一比驾机形体大小的话，我可不一定会输哦~~”

A-T-FIELD全开！

“使徒的下落速度，降低了？”玛雅的一声无意低呼，竟然令整个NERV总部的喧嚣刹那间降低了N个分贝。

当然，原本在避难指令发动的前提下，此刻留守的工作人员数量就不算多。但由于空天使越接近地面，由于ATF的作用电磁干扰效应就越大，所以总部里自美里以降，并没有人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就像新剧场破里提到过的那般，ATF开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连光学观测也会因为扭曲效果而产生失真——换个角度讲的话，这也是使徒少女们今次敢于公开参与作战的原因之一，

除了某宅和绫波，就算是物理距离最近的明日香也很难看清楚空天使坠落过程中的每个细节。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力量强大无比。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可以创造奇迹。”

“A-T-FIELD全开！”有了迦基尔的迎击作为缓冲，姗姗来迟的某宅终于也赶到了撞击地点。接下来需要他做的，也只不过是双手伸向天空而已，“久等了小迦，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这倒不是他亡羊补牢式的耍帅，主要是因为使徒少女们不想公开暴露身份，所以不管小迦的绝对领域实际最大出力如何，终究不能直接释放到超出空天使的程度，而且她为了给某宅留出余量，只能在半空硬撑，连脚尖落地都不可以……

“那么，这个新来的就交给你了。”没有过多的客套，迦基尔在某宅确实接受之后便很快脱离了战线。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再过不了几十秒，其他两台EVA连同NERV总部的关注便会彻底覆盖这一地区，所以使徒少女这种常规外的存在自然是要尽早消失的。

“大家都表现得很棒。”

一脸不爽的校服马特里尔身边，在与萨其尔遥遥相对的另外一个方向监控的小夏给出了作战总结。

“没什么，这样一来，那家伙就也欠我一个人情了。”

这是公开频道上小迦的回答，隐约还伴随着小雷伊斯拉斐尔她们的闲话说笑声。

而后者们并没有看到，此时此刻的迦基尔脸色略微苍白，刚刚整理领口的那只手并没有放下，反而改为轻抚胸前。

仿佛，是硬生生压下了什么的样子。

然而她自己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边，根本是始终片刻不离某宅的方向。

“美丽的天使在远方召唤你，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小迦那隐约受伤的细节唯一没有瞒住的就是某宅那边，既然已经建立起了超越一般层次的心灵联系，那么他如果再感应不到的话，简直就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所以，初号机伸直的双手与空天使之间，两股庞大ATF的对撞简直达到了肉眼可见的激烈程度。

“不够！远远不够啊！！”这是驾驶舱内的某宅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你刚才不是很得意么？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啊！”

初号机脚下的地面片片碎裂。

并非不堪重负的勉力支撑，反而是机体持续主动增强出力的连带效果。

而此刻已经赶到的零号机更是毫不迟疑地一跃而起，手中高震动粒子刀向着空天使ATF方向狠狠划去。

绫波是不会发表什么多余言论的，因此在通讯频道之中，回响着的依然只有某宅咬牙切齿的声音：

“明日香，如果你再不快点的话，这家伙就真的交给我自己解决了！！！”

第五十七章 余波


空天使的挣扎基本上到此为止了。

以某宅目前搭乘初号机所能操纵的最大ATF来看，即使是将来有所专精的力天使也未必是对手。已经在迦基尔阻击之下失去“势能”这一最大优势的第十使徒，在绫波都已经合围过来的情况下，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的。

更何况明日香也终于拍马赶到——某宅在通信频道中难以抑制的怒意起到了相当的催化作用，不用绫波提醒便早早ATF全开的明日香之所以迟上一步，纯粹是因为二号机那古怪的半机械体质导致的，而她本人的能动性摆明了早已凌驾机体性能之上。

于是，某宅负责中和，绫波负责破除，明日香的裁纸刀几乎是毫无阻碍地捅进了空天使的S2机关。

瘫软，覆盖。

预料之中的小范围爆破。

第十使徒，歼灭。

……

二号机驾驶舱内，明日香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通讯频道始终是开着的，但是身为驾驶员的她却并没有注意到总部那边是否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庆贺之声。EVA之间的线路一片静默，绫波那里一言不发很正常，但某宅那边倒现在为止依然没有半分动静的话，明日香觉得诧异也是理所当然的。

更何况她最为在意的，还就是某宅这边。

为什么呢？

明明不是已经尽可能地跟上了另外两名驾驶员的节奏，明明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击确实是自二号机这边发出的，明明使徒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为什么，为什么那位救世主最后一句命令中满溢的愤恨仍然紧紧包裹着自己，无论怎样努力调整心态都挥之不去呢？

而且，能令那家伙如此愤怒的原因，自己不也隐隐约约有所感应的么？

——连总部伊吹玛雅都能察觉到的空天使下坠动态突变，身处战场之中的明日香又怎可能一无所知？再联系起上次雨天使之战中同样诡异的细节变化……

“我果然，仅仅是一块遮羞布而已么？”

红色刘海遮覆了愤怒与不甘，沉默良久之后，二号机如往常般率先发起了战后总结：

“美里的准备应该足够充分吧？不管我们要点的是怎样的大餐。”

……

相对于EVA三机那边若隐若现的压抑气氛，使徒少女们这边倒是兴高采烈得很。

“收队了收队了！”小雷的招呼声中气十足，一开始便另有任务在身的小萨小夏两边也同时传来了“无异状”的消息，至于萨哈奎尔的捕捉工作根本是小菜一碟——以如今使徒少女们的数量，即使是展开拉网式搜索也足够把她滤出个十来次了。

好罢，其实找到小空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平淡无奇了，比如看着宽袍大袖行动迟缓的她在眼前死命奔逃的模样，的确是挺令人心旷神怡的。所以即使伊斯拉斐尔之间的瞬移技能远未达到冷却时间，各位无良使徒姐姐们还是选择了最为原始的纯步行围捕方案。

而且其实不止是纯用跑的，就连彼此联络沟通的时候也放弃了精神链接，而是直接用呼喝的方式：

“站住！不许跑！！”

“往那边去了，往那边去了，拦住她！”

“还挺能坚持的么？别停下啊~~要被抓住了哦~~”

可怜的小空足足狼狈逃窜了半个钟头左右，最后还是NERV的现场搜索人员间接救了她，否则那群姐姐们大有跟她玩上一整天的意向。

好罢，其实也不能说是所有使徒少女们都参与了这场惨无人道的围猎行动，至少迦基尔就一直没怎么动弹。这显然不是她故意要显得多么卓尔不群，除却硬抗使徒形态空天使下坠造成的伤势之外，来自某宅的问候也是她一直停留原地的原因“……我真的不要紧，只不过看着其他人玩的这么开心，略微有些羡慕罢了。”

“辛苦你了，小迦。”明知那示弱的精神波动或许仅仅是单纯的撒娇，某宅这边还是采取了温言安慰的姿态。没有开后宫的能力与觉悟，却偏偏在事实上已经开启后宫的他能做到这点基本已经是极限了，没有攻略本的他经常多选多错，还是使徒形态的比较好应付一些。

好在这一点使徒少女们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所以对这种木头宅一向都没什么过高要求，迦基尔本身又自认高智流，适当撒撒娇就完了，在其他姐妹察觉前见好就收也是必须的，“看样子小空已经逃不远了，接下去我要为刚才的战斗收取点利息，挂了吧~~”

“好。”某宅苦笑着收回了精神链接。由于本次作战的特殊性，三机在五分钟电量使用完毕后都只能干等回收，他现在除了等也没啥事情好做。

早已潜移默化地将使徒少女们当做自己人的某宅如今还是无奈的情绪更多一些，纯愤是没任何意义的，即使是无意中向明日香那边迁怒了也一样。刚刚结束的空天使一战无疑又给他敲响了一次警钟。

所谓的剧情，不管崩坏不崩坏，都是不怎么靠得住的东西啊。

明明现在的某宅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原著TV版中的真嗣，明明在他和使徒少女们的共同努力之下，由他穿越而产生的诸多蝴蝶效应仿佛并没有给原剧流程造成太大的扭曲，明明今次这个空天使连新剧场破里那蹦出来跟人握手的幺蛾子都没出……

可为什么迦基尔那边还是受伤了呢？

这可是三名EVA驾驶员，四名使徒少女的协同作战啊！

空天使的实际战力，不要说之后的力天使，就连已经成为同伴的小萨都应该能轻松灭之才对。而纵观今次的实战情况，她也的确没有比之前各位多崩出什么。怎么到了这某宅早有准备的战场上，反而还能造成那种预料之外的损伤呢？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啊！

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还能怎么做呢？

就这样，三位EVA驾驶员中的两位，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陷入了自我拷问的怪圈之中。

至于绫波么，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一模一样。

……

镜头终于可以转向NERV总部了。

作战成功之际，底下工作人员们的欢呼是理所应当的，稍微对中间某些细节产生疑虑的玛雅很容易便被青叶与日向带歪，再说反正空天使的ATF在卫星轨道上时就已经足够古怪，变速变向这种小细节是在科学允许范围之内的，大概吧。

相对而言，两位负责人的脸部表情仅仅是少许松动而已。

律子那边不用说，作为目前基地里内幕掌握最多的人（之一？也许要加上某位双面间谍老兄？），玛雅可以忽略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忽略的，但话又说回来了，连使徒少女本身的存在都没有瞒过她，追究具体发生了什么细节之类对她反倒也不太重要。之所以还绷着一张脸，纯粹是对自己好友依旧隐约有些失望罢了。

美里这边心情也是复杂得很：

当然，不是因为下班后要被那三个死小孩狠狠敲上一笔这种小事——其实也不是小事？毕竟雷诺车的贷款目前依旧遥遥无期的样子，明日香那家伙又是出了名的挑剔加品味高——让作战课课长难以释怀的，是律子那近乎摆明了的“我知道很多但我就是不能告诉你”的一本正经。

即使没有技术课对相关数据那么敏感，纯以女性直觉美里也能同样留意到作战中的关键细节。而且更进一步的话，比起玛雅的欲言又止，比起律子的成竹在胸，真嗣那边毫无异状的应对好像才更不正常？

明明，明明是一直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小鬼么，怎么如今居然也有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了？难道男人这种生物，从中二起就已经完全靠不住了？记得他刚从乡下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啊~~

那时美里姐美里姐喊得多欢多动听啊，现在呢？难道和律子一样，明目张胆地拿我当傻瓜么？！

要真是这样的话，索性把这家伙赶出去，只留明日香一个就好了！

呆坐在驾驶舱里的某宅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发凉，这在LCL浸泡的状态下理论上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他除了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然后显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之外，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

各种思维暴走之下，总部对外的通讯倒是及时恢复了过来，那么接下来顺理成章出现的，自然就是远在南极那边发来的褒奖。

有对美里的，当然也有对某宅的。

尽管由于这厮比原著极大活跃的关系，这似乎不是老碇第一次正面肯定他的功绩，但某宅依旧感觉到自己的躯体本身仿佛哪里放松了一些。

“这又是啥？原先的碇真嗣灵魂还没死透么？”看着眼前的SOUND-ONLY窗口，答出的那个是字就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原本也不在老碇注意的范围之内。后者依旧凝视着航母上重重包裹固定之中的朗枪，嘴角都懒得多撇半分。

第五十八章 意志坚定


某宅在理论上反复确认过很多次，至少目前为止，自己确实处于“魂穿”状态没错。

理由翻来覆去早已经讲过了若干次：

首先，包括对战小萨时初号机暴走的各种细节都可以证实他的身体肯定是属于碇真嗣的，否则碇唯那边不管是拒绝服务还是直接把他液化掉都不会有半点迟疑。

其次就是内在方面，顶多在乡下和第三新东京呆过的碇真嗣没可能学过汉语，更不要说众多汉化过的ACG储备——除非在某宅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采用洗脑的方式向他充分灌输——那也应该是日文版打底不是？

最后也是最具有决定性的，就是原本应该属于碇真嗣的回忆半点也没有，比如TV版里隐隐约约对碇唯的印象啊，小时候挖沙然后踩踏金字塔之类啊，哭着被老碇抛弃等等啊，完全没有直观印象。

既不是肉穿也不是融合，那么显然就只剩下魂穿这一个答案，还是原寄主的灵魂已经彻底消失那种。某宅首次登上初号机便具备的罪恶感，大多也是从这种推断自然产生的。

可某宅明明已经近乎彻底认命了，但最近时常出现的，听老碇讲话多了就打摆子的状况，又是咋回事？

便宜老爹的声音太过磁性迷人，还是纯粹伤风感冒？比如泡LCL凉水过多终于承受不住之类？那也不应该啊，通常状况下的LCL虽然不至于跟被小雷刚轰过一样，最起码还是略微保持在体温之上的，至少在空天使之战结束电源耗尽后，使徒少女们用来捕捉小空的那段时间里，LCL里确实还不怎么冷。

或者说，后勤人员的及时赶到，使得三位驾驶员被放出来的时候体温都还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真的好冷，好冷，实在是太冷了！

“哦对了，现在我是光着的，正处于特殊实验期间就因为使徒入侵而被临时发射到湖里来了。”

然后某宅这边自己更加知道，今次律子解决掉恐怖天使之前，整个NERV总部都将笼罩在MAGI下令自爆的阴影之中，谁也不会浪费多余的精力来照顾湖面上漂浮的三组插入栓……

“哆啰啰，冻死我，明天就搭窝。”

插入栓温度持续走低的情况下，某宅的思维语言系统明显有点失控。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该知道搭窝之类完全远水不解近火，别说铺点树枝羽毛，整床羽绒被估计都起不了什么作用，没准来碗热汤面都……

“对了，面！拉面！”

……

空天使作战结束，也就意味着美里要履行牛排大餐的承诺，虽然明日香善解人意地选择了拉面。

绫波不要肉，明日香要大碗，刚刚得到工资等额拨款的美里同上，某宅再同上。

拉面摊不大，气氛倒是蛮热烈的，毕竟就算是原著中的碇真嗣得到表扬后，也会比平时健谈许多，更不要说现在的某宅了。

即使本能地察觉到现在似乎不是走美里线的好时机，但多说几句把刚才作战之中的几处明显非正常细节弥补一下也是应该的。

绫波这个时候只要吃面就好，美里倒是有点不爽，毕竟不管是谁咬着一大挂面条还要听人说话都会怒，好在明日香及时冒出来救场，美里的鼻音才没有转化成冷哼。

至于驾驶EVA的理由这种原版台词，谁当时还顾得上啊，让某宅一次应付三个女性，还不如让他死了呢。

然而更加悲壮的场景还在后面——

作战庆功会不止NERV这边开，使徒少女们既然这次有多人参战，而且还可以顺便欢迎一下新人，在小萨的默许之下，把已经吃完回家的某宅揪出来开第二摊那是必不可少的。

某宅一开始倒也没啥反对意见，毕竟他是个男人，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各种勤奋锻炼不辍的日常之下，区区一碗拉面肯定是不够吃。但本来应付起美里来就有点亏心，掏钱付账的偏偏还是后者，他敢点第二碗么？

于是在精神链接中约好汇合地点的同时，某宅装模作样地摆出了睡觉姿态，看美里和明日香那边也躺倒熄灯后便悄悄摸出了房间。

“为什么要选在风俗街旁边不远的中华料理呢？”完全不认路，只能靠公共频道指引的某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小夏笑而不语，给出解答的是今天的首席功臣小迦：“娘娘娘娘你好娘~~”

“绿毛必须死！”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包包头旗袍装小萨的拳头照例口才很好的缘故。

恩，这里其实是小萨偶尔的打工地点没错。

事实上使徒少女们能够住得起那单独一栋别墅，除了官面上的安排之外，越来越多的姐妹们参与进养家打工也大大增加了经济收入。除了小萨，小夏之前的女王俱乐部更不用说，小雷的金发版萝莉形象更是意外地受欢迎——其实完全不意外，大家都懂DI，呵呵呵。

从小迦开始，只要偶尔“水着”一下也就大笔进项，伊斯拉斐尔的双胞胎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属性啊——大家打工的地方显然不会集中在一起，而且为了掩盖身份的需要，总得适当在面容上稍微改变改变，否则一条风俗街上N个绫波那就不止是吓人的问题了。所以只有在这种时候，音乐使徒的双胞胎属性才能真正得以充分发挥。

与之相反地，小雨的水手服倒不怎么显眼了，不过她本来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小桑，前面几位姐姐的经济已经足够景气，没必要锦上添花。

不过么……

唯独今天刚来的小空是个例外。

某宅在白天来不及欣赏到的宽袍大袖造型不知道被谁惨无人道地改成了忍者装，某位COS饮茶店的老板娘眉开眼笑地付了一大笔。

这也就是眼前这个庆祝会的资金来源了~~~

“尽管点没关系，就算是那李什么章的满汉全席我也请得起！”小雷得意洋洋地冲某宅甩下了这句。

如果真的是她请的话，没准某宅还真不会客气，可眼看着新来的小空双眼雾气朦胧，这厮就有点张不开口了。

于是，在他左思右想还没下定决心的时候，某道自暴自弃的声音倒是抢先响了起来：“来一碗不要肉的大蒜拉面！不要汤也不要面！！”

“……”

明知那不是绫波，此时此刻的某宅也依然有点囧。

“喂，小空，虽然这确实是你的薪水没错，可就算你一个人节省也没用啊？”“得了吧，你以为她真傻啊？这可是中华料理店，你知道大蒜多钱一斤么？”“那好，我点绿豆汤！”

某宅的眼角更加耷拉下来，可他又实在于心不忍，“别逼我……你们别逼我啊~~”

“咯吱吱，咯吱吱，我嚼我咬我吞，别磨蹭了，我早知道你跟她们是一伙的！还装什么样子啊？”雾气依旧弥漫双眼的小空并不怎么领情。

“好。”某人看似下定决心般转向柜台那边，“满汉全席算什么？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正宗的直隶官府菜！”

众人的视线依约凝聚过来，然后，只见这厮气沉丹田，吐气开声：

“老板！驴肉火烧不要驴肉！火烧自带，多放香菜辣椒，浇汤麻烦沉手慢起底！”

（为防有人看不懂专门说明一下，所谓驴肉火烧当然是烧饼里夹驴肉，跟任何肉夹馍一样，夹好后要浇勺肉汤入味。某宅这是小气到家的吃法，号称不要肉，自己带烧饼，赚人家香菜辣椒不说，舀汤的时候碎肉末可都沉在锅底附近的，诸位想想沉手慢起底舀到的是啥就知道了——他这实际上还是白赚人驴肉……）

字正腔圆的滚字伴着红木算盘一并飞至，某宅狼狈地抱头直钻桌下。周围使徒少女们笑成一片，就连刚刚故意不合群开吃的小空脸上也没能忍住。

再然后，又似乎是小空最先反应过来，某宅这么“抠门”的原因实际上还是在替她省钱，所以明明是一直紧绷的脸上，到底还是染上了些许红色。

“啧啧，攻略得挺顺手么~~”某宅的私密频道里，小萨的声音总是能够及时响起。

“就是就是，敢情我们全都做坏人，就你一个当好人啊？”小夏今天也衔接及时。

“老套！”小雷那边非常直接地出现了高能源反应。

“又傻又笨的绿毛可救不了你哦~~”小迦你果然挺能记恨的么。

……

拉面！？

除了那碗拉面！，那天我根本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吃到啊啊啊！！！

结果就是，本来还指望能够回忆起些温暖饭食的某宅觉得周身更冷了。而且，眼前空无一物的投影屏幕也仿佛开始模糊起来……

“咦？明明在LCL之中不可能划着火柴，为什么眼前会出现烤鹅呢？”

“奶奶……亲爱的奶奶……”“喂喂，救世主，碇司令我确实认识，你喊的奶奶又是哪位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一号，你也说句话啊？”“……”

第五十九章 决斗不在网络


幻觉什么的，其实并不太重要，但驾驶员那边的凄惨回忆加冷酷现实毕竟不是迎击恐怖天使的重点，所以我们还是把镜头转回NERV内部罢。

至少在原著里，这次可以定义成黑客战的案例在危险程度上排名相当靠前，而且还是难得的交给EVA驾驶员都大概算作无法解决的难题。然后再引申点想的话，不管实际的表现力如何，但在95年就搞出基本毫无正面描写的人机对抗噱头，其实还算是蛮新潮的。

当然喽，如果真正按照2015年技术力的话，似乎又会显得有些老套了。

这个老套，就成了某宅认知中崩坏的开始。

……

美杏头颅的风扇声愈发高亢，但是除了编号靠下的那几位使徒少女外，凡是与某宅重新确认过关系的，都知道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毕竟不管战自的技术力再强也好，就这种人型终端的残骸是绝对不可能在MAGI争夺战中发挥主力作用的。

而且连“发挥”都实在是高看她，别到时候一个不注意被对峙中的双方顺手当文件碎片整理了还差不多——目前看来，别说律子，就连伊吹玛雅怕是都有这个实力。

好罢，或许这对于JA娘美杏来说确实有些苛责了，可不管科技怎么发达，就算战自能够和NERV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甚至阳电子炮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东西进度没准还略有超过，但唯独人工智能这方面……

且不说老碇之前那人工进化研究所虚名底下有可能是啥吧，光赤木家母女俩的豪华阵容就足以收拾落单的美杏了吧？

正好，目前为止还真是恐怖天使和律子各拥有两个闲人的实力——这个单位也许用“直子”来定义比较合适，但这名称不但扯还有点阴森（再顺便，前面似乎不小心还用了“尚子”这个译名，等我有空改回来吧）——可只要十一使徒彻底攻略掉CASPER就一定能胜利，不管律子是否有超越自己母亲的水准都毫无意义。

连某宅的小妈处境都这么尴尬了，谁还会真指望美杏能制造出奇迹来？

别说奇迹了，假如她能在律子紧要关头打个喷嚏的时候多拖延上零点零几秒，都算她能干。现在可真不是啥欢快四格的气氛，一旦伊洛尔得逞，大家就等着泡原始汤吧。

……

当然话又说回来，实际上情况远没有这么严重：

这里要注意某宅之前有意无意暗示或者说强调过的一个细节，比如十一使徒控制MAGI需要同意发动的是“自爆”指令。

这个指令本身就相当可圈可点。

稍微多想一下就会知道，NERV的自爆，其破坏范围是严格限定好的，最强也了不起把最下方的莉莉丝一起做掉的程度。那样的话，这行为本身就严重违反了使徒进攻第三新东京的普适意义。

如果不能顺利发动冲击或者融合的话，她们来干啥？

那么就此倒推下去的话，现在利用蛋白质侵蚀变成电脑病毒侵蚀的肯定也不是使徒的本体——这个说出来好像有些多此一举，基本上某宅这边连傻瓜都知道使徒的正体一定是少女来的——因为一旦发生自爆的话，使徒的ATF稍有不慎便会落到停止行动的下场，一样不能发动冲击。

那么，之前确定过的，NERV总部同外界沟通的神秘信号自然就成了关键。

使徒少女们即使不把注意力放在美杏的电脑游戏上，只要跟踪追击找到伊洛尔的藏身之地，一样可以解决今次的危机。

某宅液体冷却状态下的回忆形态正式宣告完结的同时，也就是使徒少女们行动的开始！

……

伊洛尔到底藏在哪里呢？

利用精神波动能够操纵电脑病毒形态机体的地方？

这个答案跟没有一样！

第三新东京市再荒凉，人口再少，相对于人类这个级别，依然是个短时间内难以完全布控的极大范围。这一点从上次小空来袭的时候，诸多撤退方式造成的交通拥堵便可以看得出。

这堵车可不止一次，有大伙儿逃出去的那一次，自然也就有危机解除后居民返回的另一次。

NERV内部出现问题的唯一好处，就是“地面上”明里暗里监视使徒少女们的黑西装们数量会减少，而且会由于总部工作人员的心不在焉引起连锁的松弛反应。

但优待也就到此为止了，今次恐怖天使的爆发速度实在有够迅速，整个第三新东京甚至连使徒袭击警报都要被老碇故意关掉。这也就是说，除非伊洛尔傻到始终停在原地不动，并且每时每刻都与地下的机体部分保持满信道的联系，否则使徒少女们要想把她从人堆里挖出来，照样要动用九牛二虎之力。

但愿今次的电子战专家伊洛尔还没有发明出什么精神链接中转站之类，否则她只要按照最朴素的跳频模式放几个假目标出来，使徒少女们这边的作战就必然失败。

到那个时候，就算某宅想以“他竟是浑身赤裸的”方式回来救场，也绝对没戏。

所以律子利用同步指令争取到的两个小时，在实战中其实也等于给了伊洛尔逃避姐姐们追捕的机会。

恩，仅仅是机会而已，事实上直到第十一使徒获取NERV极密资料库之前，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与自己类似的使徒少女存在。

或者，用存活这个词比较恰当。

作为使徒而言，她虽然并不介意自己跟李林到底有什么异同之处，但“自出生起便被自动划分在你死我活敌对阵营”这种大前提的认知还是有的，所以从自己的形态来倒推前辈或者说姐姐们的可能境遇并不困难，比如第三新东京至今仍然存在的本身，也就意味着之前使徒们的彻底失败。

只不过这种失败居然不是以一方被消灭作为终结，反而是高等的使徒被低等的李林俘虏并投降——这当然是NERV视角的内部记载，与事实差异再大也没办法——可就实在出乎伊洛尔预料了。

而且的而且，即使不需要详细描述，她也能从之后作战细节上推断出，起码有一个或者几个使徒姐妹已经彻底站到了李林那边。

于是，抱着“输给自己姐妹并不丢人”的觉悟立刻开始跑路的伊洛尔确实成功逃脱出了小萨她们的前两轮包围圈。

……

相关信息反馈到某宅那里的时候，他眼前的烤鹅正触手可及。

消息是照例的一好一坏，好消息不用说是指MAGI到目前为止依然在他未来小妈的手中苟延残喘，坏消息就更别提了，使徒少女如果进入纯逃亡模式的话，即使没有伊斯拉斐尔那种瞬间移动本领，想要拦截捕获也是不现实的。

更打击他的还在后面，比如美杏那边经过严密分析总结，得出了此刻驻留MAGI的“电脑病毒”在不接受外界指挥的情况下仍旧在执行先前指令这种悲哀结论。

于是现在他需要面对的是，如果使徒少女们逼迫太紧，使得伊洛尔来不及更正先前下达指令的话，但凡律子那里出现半点意外，整个NERV总部就铁定保不住了！

这样的话，不管是他讨厌的老碇，无感的冬月律子加持，还是攻略尚未成功的美里，全部都要对他SAY-GOODBYE。他们将连带着玛雅日向青叶这一堆路人附带很可能还来不及撤离的大量D级龙套一起，提前去跟莉莉丝见见面之类——

要不一起飞进天堂，要不装甲板之类全毁中央教条裸露，不管怎么看都是对人类来说铁定不愉快的见面场景啊。

所以，在经过短时间内完全不清醒的思索之后，某宅下达了令美杏尽量拖延，同时让小萨她们放松追捕力度的决定。

目的当然是让伊洛尔有足够时间去留恋凡尘俗世，让律子有时间说服自己老妈不要再憎恨某个负心男人。然后再在这样那样的情况下，来个照例的使徒作战大欢喜结局。

“那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今天小空没有去COSPLAY店上班吧？”貌似最后的最后，某宅貌似无意间提起了这样一个完全没有紧张感的话题。

回答他的是守在美杏身边统筹安排的小迦，“原本按排班是要去的啦，只不过考虑到新人即将加入的原因，为了避免伊洛尔妹妹对我们有什么负面的印象，所以夏姆榭尔姐姐那边已经替小空请过假了。”

“哦？原来你们也知道压榨童工，制服游戏等等行为是错误的啊？”被冻到口无遮拦的某宅完全没过脑子便说出了如此作死的话。

小迦那边倒又是一副毫不记恨的模样：“和那些无关啦，我们只是不想让新来的妹妹觉得在大都市生活太过容易罢了~要知道小空的忍者造型一直是超人气的嘞~~”

“对不起，是我太天真中二了！”

“没关系，反正就连雷米尔姐姐都已经听到了哦~~~”

“啥？”

“没啥，祈祷被我轰中前就冻死吧你！”那边发言的明显换了人……

第六十章 并非逆转

其实如果仔细想一下的话，现在理论上还有一个隐藏着的好消息，就是这场危机其实已经悄然向着无害的方向转化之类。

相比而言，原著里那才真是惊险万分，比如使徒在进化成电脑病毒的时候顺便再进化出点流感病毒来，律子最后那0.00001秒救世绝对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虽然是好事，但这毫无意义。

律子利用手动方式明显已经扩大了CASPER的抵抗能力，美杏那边别看声光效果全开，实际上她如果能在MAGI三分机上全部留下自己的后门就算作战胜利。在没有伊洛尔全力操控的情况下，她如果出手帮忙只会有引火烧身的下场而已。

“即使那个什么超级电脑通过了基地自爆的指令，我也保证能在其生效之前准确轰掉相关起爆点。”不用说，这自信满满的声音只能来自小雷那边。可问题在于，以她现在站立的位置，就算能真正阻止爆破，本身带来的贯穿伤之类基本上也属于同等级别破坏吧？

不过现在这种防范手段反正是波及不到某宅的，所以他需要规劝的顶多是刚才失言会引发的报复之类。“……我说，小雷啊……其实你是属于我刚才说的，被压榨的那一类……”

“现在又不会轰你，不会编瞎话就不要编了。”看来解释完全没有被接受的样子。

于是某宅眼前的烤鹅在生死攸关之前彻底消失了，“我是真这么想的，而且你想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在……”

“有胆就再继续说下去罢。”

“喂喂，我现在真的不能放ATF……”

……

以上对话照例发生在公用频道之中，其他使徒少女们在追捕伊洛尔的时候听到这些，都会或多或少地笑上一会儿，尤其是作为当初捆绑小雷元凶的小萨和小夏。

当然，这也完全没有影响到她们对整个第三新东京市的拉网式搜索。而参照上次对小空作战的经验，伊斯拉斐尔依旧停留在小空附近，作为居中调度的紧急传送分队随时待命。上次作战光荣受伤的小迦则始终盯着美杏，在小萨小夏离开之后，她的指挥顺位明显提升，至少在电子战方面已经升级为no.1……

这些其实也不重要，像小桑这样比较特殊的存在，就基本上只领了一个监控小空的闲职。小雨么……

啥？你说已经没有人可以被她领导了？那也没办法啊，谁让她排名只是第九呢？

然后倒推回来的话，偌大一个第三新东京市里，伊洛尔想要低调点躲过姐姐们的追拿似乎前景蛮乐观的？

前提，是她不停下来加速病毒攻击MAGI之类。

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么？毕竟上次小空接近放弃的理由，是因为小雷她们在她眼前展开了精密配合和各自特殊能力的结果。如果没有小雷的精准强力炮击，音乐双胞胎的瞬移，小迦的ATF对抗，小空没准还要多来上几次变速也说不定。

而换到这一回呢？

伊洛尔看起来的确不是属于战斗型，等同于文职来看待的话，一旦发现几个活跃ATF正在追击自己，当机立断选择撤退并没有什么不对，但如果仅仅依靠人数让她彻底放弃抵抗的话，未免有些说服力不足。

按惯例，这说服力当然不是针对使徒少女们自己的，而显然是说派她们前来的SEELE那边。

伊洛尔不傻，她在察觉到SEELE刻意对她隐瞒了使徒姐姐们的存在的同时，也就联想到了自己对姐姐们特殊能力同样也一无所知。

只要这几个追捕者里有一个属于战斗型，她就必败无疑。

但问题在于，如果在被抓住之前，伊洛尔把能力全部投入到引导自爆的话，消灭NERV作战本身或许能成功也说不定。

……

对于依旧裸飘在LCL之中的某宅来说，在小萨她们的提醒下与伊洛尔思路同步确实也意识到了这个有趣的选择。

理论上讲，使徒回归亚当本身只是手段，引发第三次冲击之类同上，其目的用消灭人类来定义也不算错，反正按照原著里渚薰的故弄玄虚来说，能够活下去的只有一个种类。

顺便，人类为了防止自己被消灭，做出全力反击的姿态也再正常不过，至少NERV就是为这个（或者说为了吃拉面或者泡面）而存在的。

NERV属于人类机构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使徒们进攻第三新东京，怎么也不可能仅仅消灭个NERV就满足了啊？

不管是不是有初号机这种BUG始终阻碍在使徒们的前方，不管大家操纵的机体有着多么致命的缺陷，比如S2机关被破坏就一定引发自爆之类，谁会拿整个种族的十七分之一去和SEELE的一个下属机构玩兑子啊？

当然坐拥亚当莉莉丝初号机之类的下属机构其实也蛮大就是了，如果从动用经费而论，倒也算是国家以上级别的，但使徒少女们谁也不会在乎这个不是？原著里也只有渚薰这个喜欢装模作样的会装作在乎一下，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在给他的基友成神铺路……

伊洛尔是文职，一般来说能打的动脑子就会少些，而不能打的往往还不到生死关头想的照样会更多些……于是在某宅和使徒少女们都没有意识到的地方，整个事情居然出现了过意的变化：

如同原著里恐怖天使化身的病毒意识到进化的终点就是自我毁灭一般，现如今刚刚跳出包围圈不久的伊洛尔居然自己又回来了。以至于小萨小夏依靠ATF特性反复定位确认无误之后，依旧没敢马上跟某宅说事情搞定——队伍里已经有了小桑这种被迫无间的存在，伊洛尔一直稳居上风的情况下会主动投诚，这换谁也难以相信么。

但事情还真就这么发生了。

确实是没办法事情，能够令伊洛尔做出选择的理由杂七杂八有很多，稍微归纳一下的话，主要还是在电脑战之中，从NERV主数据库和MAGI三系统中获得的资料影响了恐怖天使的判断。

这里的资料当然是指那些，确认了使徒少女们存在的，绝密以上等级的资料。当然比起某宅来这些由远距离观察所得，以及小桑那边有保留提供出来的东西肯定属于半吊子级别，但除了那厮之外，就连SEELE这种可以隔三差五提供使徒的存在，对真正使徒少女的生态了解也都属于想当然层次。

做个类比的话，就跟绫波一二三人目一样，制造组织不等于制造者或者负责人，越是为了保密需要之类减少无权限人员同实验体之间的接触，就越是无法得到社会性相关究数据。

原著中连种被丢出去读过大学的都拥有三名驾驶员里最为严重的心理隐患，就别说保密级别比绫波还要高的使徒少女们了。反正她们被制造或者挖掘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人类补完计划，用完就丢的一次性器材谁还要专门搞什么心理辅导啊，不强行单纯灌输“我要杀了你”到死就不错了……

如果不是某宅身背碇司令独子和初号机驾驶员双重身份的话，怕是这个使徒少女与人类接触实验本身都不会被允许存在。

虽然这只不过是个比补完计划还不靠谱的，纯靠实验对象自身互动的实验而已。

作为名为一体实则各怀心思的SEELE和NERV而言，原著中那种你知我知的敌对摧毁关系才是正道。双方参战人员在激战之中萌生出牢固友谊这种只有热血动漫中才会出现的情节，是不可能放到双方领导人办公桌上的。反正只不过是以双方划时代机体损伤骗取经费的支线而已，成了就成了，不成也无所谓。

可相对于NERV资料搜集整理者通常所持的无所谓态度而言，自己也身为使徒少女的伊洛尔当然会察觉到这种某宅后宫的构建有多么的超出常识。李林这种生物，实在太难以理解了——这是她在短时间内一目十行方式扫过使徒少女与某宅日常相处资料后得出的结论。

当然，光有这些其实还是不够的，另外补上临门一脚的关键因素，却来自MAGI那边。

大家都知道，三闲人这种工作狂怨妇不称职母亲的复杂组合，连CASPER机箱里都堆放得乱七八糟，可想而知赤木直子悄悄在MAGI三个主机里到底丢下了什么难以对外人言的秘密了——最起码，也得是“律子啊，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没有结婚？”这种级别的特殊存在吧？

不妨推想一下，仅仅是针对老碇这个人，作为母亲的直子一定会鄙视他，作为科学家的直子可能会佩服他，作为女人的直子不可救药地迷恋他。

同一个女姓李林，对同一个男性李林有如此纠葛繁复的对应心理，那么最起码能够在自己N个姐姐之间游刃有余的，之前那个男性李林的后代，又会是什么类型的存在呢？

就算武力上一定会输给姐姐们，但如果能够在这个那个层面上战胜这个理论，不也就意味着自己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么？

这可比单纯击败一台以单独一个女人为基础的超级电脑有挑战性和成就感多了。

难道不是么？

————————————————————这是拜年的分割线————————————————————

各位兔子过年好，以上

第六十一章 谁想总结？


“真是个让人无力的结局。”

某宅在听到伊洛尔主动投降的消息后，上述总结基本上属于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很难得地，包括绫波在内的几乎全体使徒少女都投了赞成票，尤其是原本早就打定了主意准备在这次作战中大显身手力挽狂澜的小雨——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伊洛尔不投降，雨天使同学的计划似乎也不太可能成功的样子。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总算是又一次被拯救了。失去远程操控的电脑病毒不可能是赤木律子的对手，倒是美杏悄悄在这场电脑攻防战中占得了些许的便宜。

不仅仅是在MAGI系统中留下几个后门之类，由堂堂十一使徒急速进化而来的电脑病毒对人类或者使徒少女来说意义不大，但对于她这个目前只靠头部苟延残喘的机器人却相对有用的很。

打个比方的话，就像“JA机器人微型化到她这样正常人类等身大小却不降低性能”需要大量繁复的工作般，没有主机支撑的电脑病毒要能对MAGI造成妨碍的话，这些01组合本身如果能为美杏所用，想必也能略微改善一下她现在的胡桃夹子境遇。

顺便一提，上面这种东西倒还真不算在剧情崩坏里——只要想象一下将来霞天使对三号机的侵蚀就知道了，更不要说再往后那光圈子宫天使的同化……在生物方面完全违背常识的东西，倒还真不如可控纳米机器人之类来的合情合理。

总之，第三新东京地面上的使徒少女们成功收队后不久，地下总部内的律子也钻出了CASPER的机箱。目前来说唯一“不明真相”的美里照例同她寒暄了几句，然后照例没有得到任何自己需要的情报。

单单就这点而言，或许美里这边也同样会觉得相当无力。

原因么，如果说上一次对战空天使她提出了成功率近乎为灵的自杀式作战方案，自此和理性派的赤木律子罅隙暗生的话，那么今次律子坚决不肯放弃MAGI，甚至还不惜拉上老碇冬月陪葬的派头，该行为本身似乎比她刚刚鄙视过的葛城作战部长还要疯狂得多。

表面看上去似乎是个“彼此都有冲动的时候”有助于言归于好的绝佳机会，但美里实际上却清楚得很，这是NERV核心在愈发疏离自己才对。

如果说她葛城美里自己把“对使徒复仇”看得比整个世界还重的话，那么至少从今次作战可知，一台MAGI这样的超级电脑，在赤木律子的心目中似乎也占据着同样的位置。然后没准，这还仅仅是个开头而已。毕竟比起自己屡次出尽底牌的孤注一掷，不管是律子，还是地位在她之上的正副司令，似乎都装的相当游刃有余。

根本目标的分歧，利害关系的不一致，自然也就意味着合作关系的逐渐瓦解。

“这还真的是个……坏消息嘞。”目送着律子的身影消失在工作区出口附近，美里忽然觉得自己头很疼。“不过，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头一个想到的居然不是加持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反而是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真嗣呢？”

“可能家里的确需要有个能够撑得住的男人了，可问题在于，要期待这个孩子也未免太早了点吧？”

“尽管，他已经不声不响地好几次拯救了这个世界……”

……

NERV内部的监视器忠实记录了美里这一瞬间动摇的场景，并且通过某些后门传送到了美杏这边。但这些东西本身充其量只能用作归档一途，无论是美杏自己也好，使徒少女也好，或者同样拥有浏览权限的某宅这边，都没有过多重视这个细节。

即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其实她（他）们也照样什么都分析不出感受不到吧？毕竟美里并非适格者，也不具备着能够与某宅进行心灵沟通的相应条件。

人类如果能够轻易相互理解的话，所谓ATF，所谓心之障壁本身早就不具备存在价值了。

所以从冷水中捞出来的某宅在体温成功回暖之后，并没有在葛城美里这边耗费比原著多哪怕一分半分的功夫。他现在需要解决的，是日益增员的使徒少女群体的稳定和谐问题。

解决问题的过程本身，倒是有点像原著中的“总集篇”？

表面上信誓旦旦挥汗如雨的某宅实际上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这也是一早就预料到，并且相当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他除了能够与所有使徒少女都建立起心灵链接之外，其他方面未见得比普通的人类——或者说李林——对新加入者来得更有意义些。

这个“新来者”群体包括了第十使徒小空，第十一使徒小伊，稍微广义一些的话，甚至连依旧保持着无间身份的小桑也能划归在内。

哦，还有那只剩个脑袋的美杏。

这些家伙有什么共通特点呢？

来得晚，

来得诡异，

来得声势浩大又莫名其妙……

之前曾经说过，使徒少女们前赴后继朝着第三新东京市来的目的，首先是要与亚当汇合，其次才是消灭人类。而小空小伊这种一不小心就直接干掉亚当再说的行为模式，对使徒而言实在太过诡异了。

这看起来似乎很玄的理由，恰好将原本从时间上夹杂于她们之间的小雨剥离出来。她弱不弱先放在一边，至少那个腐蚀通道的套路本身，绝对是朴实地挑不出半点错来。

美杏这个伪核爆源头先放在一边，小桑那种即使成年也只能在岩浆中移动的巨大缺陷，更是只能增添点冗余信息……

总之，这些家伙的背后明显过多掺杂了各方势力的个性因素在内。

比如美杏，是那种实力与高调行为严重不符的国联派头。

小桑么，初看上去未成气候人畜无害，可稍微给她个机会没准就能一口吞掉你。

至于小空和小伊，则干脆就是完全彻底不讲道理的碾压作风，实际效果如何姑且不论，仅就这外观上压倒性的实力而言，确实与SEELE很搭。

“是之前的舞台太过平淡寂寞，以至于本应藏在幕后的几方黑手终于失去耐性了么？”毫无阴谋潜质的某宅实在很伤脑筋。

二十来岁的宅男，人生阅历这方面未见得比碇真嗣这正宗中二强到哪里，所以尽管这厮是两世为人，在尔虞我诈方面肯定只能是远未够班。

这可就真麻烦大了，虽说单纯给新来使徒少女们洗脑并不算是大问题，甚至也不需要某宅自己出马，通常动用到小雷即可以轻松搞定。但如果每一个新来的使徒少女都给第三新东京市或者NERV本身带来更加强烈彻底破坏的话，这玩意谁也吃不消啊！

人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关在EVA里，而一旦剧情崩坏到某种程度的突发状况发生，甚至不用崩坏，就这次泡凉水事件就足以引起正常人警惕了。

“如果不能及时搭乘初号机，仅凭自己现有的裸放ATF实力，能够应付正常带机体使徒的冲击么？”

这个问题，某宅可实在不想回答。

可他又没法不答：问题不明摆着呢么，即将登场的夜天使攻击方式始终不明，霞天使力天使纯粹肉搏战都是一把好手。某宅虽然不见得怕了她们吧，可那大多是参照原著中使徒表现预估的，稍微崩上几崩便完全做不得数。

现在回头想想的话，好像还真是小萨小夏比较实诚，在使徒战的层次上没偏离原著太多，像小迦那场就更方便了，剧情崩在二号机细节那里，简直对某宅来说是天大的恩赐。

稍微宽容一些的话，伊斯拉斐尔的瞬移其实已经蛮夸张了，但好在当时并没怎么发挥出来，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小桑那种NERV无间道友谊赛大家心里都有数……

唯独是相对来说机体实力最强的小雷那边，剧情崩得实在惨不忍睹。

敌人的数量只有一个，某宅明明占了熟知剧情的先手，却还得依靠团队合作来勉强过关。小雷之战的龟派气功对轰，重来一次他绝对不敢说还能照样拿下。小空的普普通通三段变速，也绝对不止能惊出某宅的冷汗来。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某宅内心深处纠结不已。

话说就算穿越者未必是主角吧？明摆着已经穿越在了原著主角身上，为什么还搞到现在这样举步维艰前途暗淡呢？对比起那些只要穿了就附带金手指铁定大杀四方的YY文主角来，自己过得也未免太憋屈了吧？

究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

这个问题某宅问了自己很多次，尤其最近形势越紧张，剧情越崩，他的自言自语状态也就越严重——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没准是碇真嗣人格的逆袭也说不定。

太难了，这也太难了啊！！！

……

于是，就在某宅这种单纯提出了问题，却找不到半点解决方法，又拉不下脸来去跟绫波也好美里也好，甚至使徒少女们那边多做沟通纾解心情的情况下，恐怖天使事件已经悄然过去，而下一个使徒

浑身上下对于某宅来说都充满了未解之谜的夜天使，居然也悄悄地临近了。

第六十二章 正规暴走


第十二使徒夜天使雷里尔，在某宅的印象里是个难以捉摸的存在。

表面看上去是个球，可以说毫无战力，但是从威胁性来看，似乎不比正八面体的小雷差到哪里去——而且这两位的名字发音也很相近——而且从唯结果论的角度来说，这是个必须初号机暴走否则便做不掉的狠角色。

结论本身似乎没啥大不了，毕竟原著中对第三使徒和第十四使徒都是靠暴走取胜的，但只要稍微深入思考一下，便会发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作为原著中的第一战，对小萨需要初号机暴走的原因并非是实力问题，而是真嗣首次登机毫无作战经验与能力。所以代换到现在这个世界里，即使当初的某宅也是初次作战，但表现得就无疑比真嗣强了许多。不过说起来，最后需要动用到暴走，还是他缺乏实战经验电源耗尽的问题。

至于尚未发生的力天使之战么，原著里也是五分钟时限。而且需要反复强调且注意的是，即使是原著中的那个真嗣，机体停电前也是占据了绝对上风的，如果当时能有条件拖上尾巴的话，400%虐杀场景未必需要出现……

解释到这里，相信大家也都能明白，为什么某宅会为夜天使伤脑筋了。

暴走这个东西，依靠的是碇唯的力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某宅是肯定不想动用。能够靠自己双手解决的问题，没道理要冒着被拆穿的危险去请便宜老妈出来。

可万一要不请都不成呢？

……

自从伊洛尔落网之后，某宅的空闲时间十之八九都浪费在了上述纠结之上。

不管他怎么反复回放原著相关的记忆，也照样不知道夜天使将从什么方向出现，此刻已经到了哪里，将于何时登场等等等等。于是，似乎也就只剩下参照某些分支事件来进行相对判断了。

这些分支事件是什么呢？

首先是某个机体互换实验。

老实说这东西如果放在原作里还算比较新鲜，但在二号机驾驶员不参与的情况下，已经在彼此之间分享了不知道多少次记忆的某宅与绫波委实对其兴趣不大。

绫波这边还好说，她进入初号机，碇唯也不会突然冒出来搞个婆婆的审视什么的。某宅这边可就热闹了，不管零号机里搭载的灵魂是一人目，莉莉丝还是赤木直子，都对他这个真嗣身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简单来说的话， 就是一不小心就会弄出个精神污染加零号机暴走来。

切，不过是个傀儡系统原理验证用的附加实验罢了，而且那东西的关键明明是搭载在初号机上，零号机就算想插个DUMMY，短时间内也凑不到某宅的克隆体备份不是？

于是整个实验中，唯一对这厮能够起到点安慰作用的，也就是“绫波的味道”罢了。虽然这次明日香也毫不迟疑地骂出了变态两字。

其实某宅也不想说的，但当他发现即使是事先做好了充分准备，依旧无法找到更加贴切的形容词，或者借口之类的时候，上卖弄这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台词还是脱口而出了。

“再怎么样，也比‘天空，蓝色的天空，苍井空’这种更加不着调的描述强吧？”

实验第二阶段完成的时候，百无聊赖的某宅这样想着。

他倒是对即将出现的精神污染之类进行了某些针对性准备，但是整个实验的进程并不掌握在他的手里，而他本人身体方面只要表现得稍微紧张一点，无数监测仪器上的数据就将事无巨细地准确记录并且反馈过去，麻烦啊。

等啊，熬啊，总算是来到了A10神经链接这一步。

伴随着操作员那边的实时播报，某宅在自己脑域悄然展开的ATF上瞬间便迎来了第一次精神冲击。

“哇啊哦，蛮厉害的么，简直像是快速幻灯片。”

这一句可不是来自某宅的评价，实际上这话是与零号机幻觉冲击前后脚般出现在某宅的脑海里的。不用说，也只有擅自开动了精神同步共享功能的小萨才会这么无聊。

顺便一提，绫波并没有与现在的某宅进行精神链接，因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别人能比她更加清楚某宅将会看到什么，她也不认为自己现在还有什么怕被某宅看到的……

再顺便一提，自称处于旁观立场实际上又片刻不停地开启了精神共享模式的远不止小萨一个，小夏小迦之类个个榜上有名——“喂喂，存下来了没有？”“等你说就晚了。”“嘘，小声点，马上就到那个传说中的翻白眼场景了。”“哎，那一张如果你们敢保存下来的话，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毕竟是那么破坏某人形象的东西……”“没错，你死定了！”“切！这样也值了……”

好罢，某宅这边原本如临大敌的气氛被破坏了个十足十，所以即使零号机那边似乎又陆续传送了什么东西过来，他的心态本身也完全没有被动摇。

如果你以为这样暴走事件便不会发生的话，那可就彻底大错特错了！

不得不说零号机本身的性格似乎蛮小孩子气的，看到之前明明能连绫波都可以吓住——是那个尚未从某宅这里得知“真相”的绫波——的海量信息对现在这个驾驶员起不到半点作用，无论怎样增大精神污染的强度，插入栓里面这家伙都好像没事人一样，零号机本身便开始不爽起来。

在这个灵魂未知的机体看来，造成现在这种尴尬局面的原因只能是栓体深度问题，于是原本保持着静止状态的零号机本身便开始自发动作起来。什么拒绝信号啊，什么系统紊乱啊能来多少就来多少，标准的侵蚀模式开始发动。

预料之中地，试验台那边开始乱作一团。即使律子下达的切断电源指令第一时间便得到了忠实执行，技术课能够负责的东西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零号机轻易便摆脱了固定装置，开始朝着绫波站立的监视窗方向走去。

在原著里，接下来便是震碎玻璃的几拳。

但现在么……

各种监视仪器全部停摆的驾驶舱内，响起了某宅的声音。“美杏，确认一下所有回路是否已经彻底切断。”

“全部断开。”已经对MAGI系统中的后门愈发运用自如的美杏通过小萨她们的中转，很快给出了回答。

从精神污染发生起便装作垂头不语的某宅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仅仅是嘴角处挂上了学自便宜老爹的那抹冷笑。“这种小姐脾气，未免太难看了，零号机！”

ATF发动。

慌乱之中的总部方面没有人注意到，原本已经收拢至腰侧的零号机右拳明显顿了一下，并且再也没有了挥出的机会。

取而代之的，是比原著中更快的双手抱头。

看起来相当正常的痛苦不已模式，摆明了是要将什么东西从脑海中驱逐一般。

什么东西呢？当然是来自某宅的反向精神污染了。

别的不擅长，对付一个十几年来比绫波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资深宅，这厮有的是办法放各种意义上的闪光。“如果不是以后绫波还需要搭乘你来进行作战，这一次直接把你彻底搞崩溃了又有何难？”

仿佛把近期的郁闷全部集中发泄出来般，驾驶舱内的某宅此刻根本就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当然喽，由于零号机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这种吃了亏也无处诉苦的孩子绝对是最佳欺负对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似比自己还弱的，某宅如果不充分把握住机会那简直就傻到无可救药了。

最直观的结果，就是零号机比原著中更快地采取了以头撞墙的自杀式行为。

好在电源也很快耗尽了……

总部那边美里和律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某宅这边却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但接下来已经连小萨她们都看不下去了——虽说可能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吧，但零号机这种怎么说也是由亚当或者莉莉丝基因制造而来的存在，会令使徒少女们兔死狐悲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于是在各方（包括绫波在内）的严正声明之下，某宅颇为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操纵杆。

接下来是各种医护人员和整备班活跃的舞台，某宅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但为了逃避责任还是选择装晕然后躺到了那间天花板比较熟悉的医疗室里。

“话说不知道零号机恢复意识了没有，不过反正只要复写数据，相关记忆也就会彻底消失的吧？”

懒懒半睁双眼的某宅这样想着，并第一次为自己仿佛成功扮演了反派BOSS角色而得意不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若隐若现的，陌生的呼唤：“来陪我玩吧，来陪我玩游戏吧~~”

“谁？玩什么？”乍然间以为是哪个使徒少女在和自己开玩笑的某宅并没有过多在意，但他立刻便后悔了。

因为那个声音似乎因为得到了他的回答而显得略微兴奋了起来。“来玩吧~~来玩吧~~来玩踩影子吧~~”

……

日向庚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机，扭头向美丽汇报着：“真嗣已经恢复意识了，但他看起来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第六十三章 应景与赶场


“你们确定夜天使还没有来到第三新东京市附近？”

“确定，小空那边已经相当不情愿地动用了卫星轨道上的私房仪器检测过了。”

“NERV那边没有什么内幕消息，国联和SEELE也一切正常？”

“当然，除非美杏连剩下的这个头都不想要了。”

“那为什么我会听到那个踩影子的声音？”

“神经衰弱呗。”

在小萨和小夏逐渐过上太上皇（或者应该称之为太皇太后比较妥当？）日子的现在，毫无耐心随意应付某宅之类显然属于小雷的工作。

距离那个人机互换实验已经有一阵子了，某宅其实也并没有时常听到那个陌生的邀约声。而且如果稍微过过脑子的话，参照同步轨道上的鸟天使都能对明日香进行精神攻击，那么夜天使即使在地球的另一端发来贺电也是能划分在合理范畴内的。

可这么整天吊着谁受得了啊？尤其是在某宅依旧找不出同步率百分百之内解决夜天使战术的现在。甚至比起原著来，某宅其实更加担心另外一件事，比如将来直面夜天使的换成零号机和二号机将会怎样？

那两台通常状况下不会暴走，即使暴走实力也难以与初号机相提并论，万一被夜天使的虚数空间捕获的话……

说到底，这一战于公于私都只能交给自己来执行么？

表面看起来貌似正常，在NERV实际测验中表现得一塌糊涂的某宅并没有真正意识到，他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顺便一提，由于上述夜天使俗务缠身，使得原本就属于魂穿的他差点忘掉了碇唯的忌日。

再顺便一提，在此期间心烦意乱的人有很多，上至被SEELE议长骚扰个没完的老碇，下至抓不到加持这根救命稻草，被不知道哪个使徒少女恶意假扮的班长骗去约会的明日香。

当然还包括礼服太紧穿不进去只得悲哀地采购新衣的美里，以及装作专心嘲笑好友，从而逃避女性同学中差不多只有她自己是三十岁未婚的赤木律子。

好忙好忙，大家都好忙。

在这种情况下夜天使反而优哉游哉地一直不肯出现，难道是她故意的么？

……

“害怕么？同父亲的单独见面？”看到某宅近来整日整夜地心不在焉，完全误会到了另外一个方面的美里主动敲响了他的房门。

在这个明显的提示下逐渐恢复了对原著剧情记忆的某宅吓了一大跳，不过总算还不迟，只要不是突然袭击之类，老碇对他构不成什么直接威胁，所以他现在的思路相当地发散，“最近，时常能得到父亲的表扬，我想现在感觉有些不习惯的，可能反而是他那边。”

“是么？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开始。”再次重复一下，由于某宅一直以来表现得比原著中真嗣主动积极许多，所以美里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相对应地，与其说她是在履行保姆的职责，倒不如说潜意识里已经逐渐将某宅摆放到了“亲朋好友”的位置上。

这种微妙的差别自然是某宅这种迟钝货色难以觉察到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从自私的男性角度出发，即使不走美里线也要特意去妨碍来自加持那边的反攻倒算。尤其是当他通过一连串标志性事件推算出，美里参加昔日同学婚宴等于在给加持提供再度接近的机会之类，“我好像听到赤木博士提到什么红包炸弹频繁引爆的问题，最近的预算不要紧么？毕竟你这里还有我和明日香两个额外的食客在。”

“当然没问题。”这种时候美里自然是要硬撑的（而且某宅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四格里曾经KUSO过的，驾驶员工资莫名消失之类的问题。），再说反正衣服都已经买回来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结束对话，那么接下来明日香提出新衣问题的同时，就会将话题引向加持。总是会记起这些无关紧要细节的某宅一边被小萨她们鄙视着，一边努力维持着对话：“其实我偶尔也有想过，不管是美里小姐你也好，还是父亲也好，并不是为了刻意在我面前炫耀才去做某些事情的。尽管还有很多事情我现在完全不懂，而且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你能够想到这些，就已经足够了。“至少，比当初同龄的我要强上太多。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的美里很容易地便被某宅带歪了思路。当然，本来就很容易从真嗣这边联想到自己父亲的她也就失去了同明日香讨论自己新衣服的兴致。

看到美里触景伤情心不在焉地结束话题走出房间后，某宅的脑筋并没有马上转回到夜天使这边。原因很简单，利用精神链接旁听了整个对话的小萨对于此人的无良煽情提出了严正抗议。在这种问题上显然不太可能有支持某宅的人存在，即使是绫波那边，也由于这厮过度走神跳过了拧抹布情节而始终保持着沉默。，因此一场盛大的批斗会议便如此这般如火如荼地进行了下去。

可惜某宅现在并不知道明日香的约会是某个正在义正词严地批斗他的家伙的恶作剧，否则最起码也有点反击的素材不是？现在两手空空的他只能乖乖地低头听训，倒也算是间接地从夜天使烦躁症中脱离了出来。

然而他终究还是忽略了另外一件事情——原著里的明日香是因为一直联系不到加持才赌气般接受班长小光牵线约会的，日期定在美里去参加婚礼的当天，虽然有着男方因素在吧，但也未尝没有对“加持前女友”示威的意味在。

而对于现在的明日香而言，加持虽然也很重要，但基本上已经在某宅有意无意的调教下被自行定位在了监护人这一角色上。所以此时此刻的明日香之所以答应那个约会，更多的反而是因为某宅太多忽略于她，引起了傲娇小姐本能不满还差不多。

其实明日香早早就憋了一肚子话准备间接说给某宅听的，可谁知这家伙无意中玩了个釜底抽薪，直接干扰了美里闲聊天的兴致，也就等于生生掐断了明日香示威的路线。这下事情可有趣了，比如在第二天大家出门的时候，美里一副心不在焉（被某宅故意提醒想起为了自己而牺牲的父亲谁还能睡得好）的模样不说，明日香那边则干脆全身上下都透着敷衍了事——看她选择的一副就知道了，简直跟平常的便服没什么两样，完全看不出为约会用心打扮的效果来。

当然，这一切照例被迟钝的某宅无视掉了。因为他今天要做的事情是扫墓，虽然他现在并不认为源渡碇唯就真的是自己的父母，但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尽到的。哀思之类另说，酝酿一下沉痛的气氛是必须的，那么忽略掉两位同居女性的应酬打扮，免得因此分心之类更加顺理成章。

然后就是老碇在如林的墓碑环绕中的云遮雾罩演讲，比如什么“人类遗忘不能忘，学会没学会之类。”从语气上听是挺发自肺腑的，但说话直接点会死么？谁不知道你是那个为了老婆不惜拉全世界陪葬的情圣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直在暗地里吐槽不止，某宅的胸口却悄然漾起了些许温暖安宁。

直到老碇甩下一句时间到了便转身离去的时候，这种异样还隐约缭绕着，没有半点识趣消失的意思。

“或许我应该跟原著里的真嗣一样，主动开口叫住老碇，再来个父子真情告白什么的？”被气氛带动的某个家伙不争气地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入戏过深。

而这个时候居然也没有半个人主动出来提醒他一下，包括距离最近的，坐在直升机内始终观望着这一切的绫波在内。

按照原著的流程，接下来应该是得意洋洋的真嗣一个人在家锯葫芦，但某宅既然不是那个从五岁起就开始练习大提琴的中二，自然也就略过了这一步，然后他发现明日香比预计之中回来得还要早些。

“约会有这么无聊么？”与其说是礼貌性的问候，倒不如说更像是直截了当的挑衅。

“跟屡次力挽狂澜拯救世界的英雄比起来，普通的男生除了无聊乏味浅薄幼稚之外还剩下什么？”同样直截了当的反讽。

“成熟的大人们现在应该正在为某个大限将至而伤脑筋吧？”退让这个词绝对没有存在于某宅的字典之中，尤其是在面对明日香的时候。

“虽然加持先生是很不错了，但一想到要和那些老女人竞争抢夺，我就有些下不去手哎。”这一句又是在说什么？至少以某宅的脑筋是彻底听不懂了。

于是整个房间再度沉默了下去。

话说这个时候的加持先生应该正在为律子能分辨出京都和松代的仔猫而伤脑筋吧？某宅满脑子跑四格火车地想着，结果是在这种毫无气氛的场景之下，听到了对面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

“我们，来……做那个吧……”

“唱歌么？”有人苦笑了一下。

第六十四章 友好相处

“和你唱歌真没有意思，以后再也不要和你一起唱歌了！”

不知道是第几首的《宇宙兄弟船》尚未结束，明日香那边便给出了实在忍受不下去的总结陈词。难得这次问题完全不是出在ASUKA同学身上，因为不管她到底是德国人还是美国人，总之都是个不会唱也没兴趣只唱演歌的正常人，而已。

这个结果是早在某宅预料之中的，但这似乎又不能算是他的本意——

某宅确实既不想白当个无感情KISS实验对象，又不想表现得对战友太过疏离之类，所以才故意抢过话头办了个家庭卡拉OK。不过他到底还是忘记了某些重要的事情，比如他虽然有魂穿技能加持，日语日常对话基本没啥问题，但却对日本2015年左右的流行歌曲毫无研究——于是无奈之下，只能选点明日香也绝对不太可能涉及到的演歌来救场……

至于结果么，除了令小萨她们笑到抽筋之外，好似也没有其他什么了。

顺便一提，几乎是全员使徒少女们的旁听，大概也算是某宅义正词严选择卡拉OK线路，而并非原著中KISS线的一个绝对微不足道的原因吧？

恩，绝对绝对绝对的，绝对微不足道到完全没有纳入考量范围的，原因。

“呦？帅哥，想不到你还精通日本传统文化？改天咱们也找个K厅聚聚如何？”小萨在精神链接中巧笑嫣然地邀请着。

“我说你们差不多就成了，尤其是萨其尔你这个家伙……”某宅义正词严地拒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起哄的声音少了几个之类。

……

话说就在留守两人飙歌活动接近尾声的同时，参加校友婚礼的三人组也踏上了归程。

相比起原著而言，美里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她喝的着实不少——话说如果她心情差也定然会借酒浇愁，这么看来似乎不管怎样她都要猛喝哈哈哈——律子那边是预期中的波澜不惊，或者说酒量深不见底。所以婚礼结束后律子独自一人回家，送美里的工作无可逃避地落在了加持的身上。

后者其实蛮不情愿的，而且这个不情愿还特别违背他的本心。

因为这不只是上次桑德枫事件，小雷专程前去“警告”他之类的原因，相对来说最为直观的，是自打他从婚礼酒店搀扶着美里出门开始，就发现自己胸前心脏部位总有个若隐若现的红点在晃悠。

就算加持良治先生不是双料间谍，也不会把那晃来晃去的东西当成激光电筒效果，尤其是在他看到那位悠哉游哉站在酒店对面作等车状的紫色洋装双马尾少女时。“有没有搞错，上次是雷米尔，这次连夏姆榭尔也出动了么？”

可惜后面那句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半点实际上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身边的美里虽然醉了，可谁能保证她听到这些使徒的名字时会有什么过激反应，那可是她一直以来坚持强势作战的唯一原因哎……

但不管怎么说，之前雷天使的警告他虽然在逃走之前当场拒绝掉，但对方的威胁明显也是认真得很，尤其是这次还出动了序列更高一位的，即使在他所知的使徒少女里也排行次席的存在。这似乎意味着，如果他继续“不识相”的话，对方提升警告威吓程度总会有个上限，接下来怕是只有实际行动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经验老道的加持先生已经猜出了对方究竟为什么而来，但他毕竟还不是某宅，不通过语言之类便无法同使徒少女们交流，所以即使是想服软也有心无力。幸亏他搀扶的美里并没有彻底醉到“软”的程度……

或许在这里有人该问了，为什么上次加持面对小雷的炮轰都能坚持原则，今次仅仅是小夏的警告就令他摆出退缩姿态了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之前他也并非有恃无恐，只不过身为男人，在他自认明显还没有做什么的情况下，连姿态都不摆一下未免说不过去。而且当时使徒少女们仅仅还算是间接地参与作战——小雨泪目，难道击坠我都已经被定义为间接了么，这越来越稀薄的存在感是怎么回事？——然后现在使徒少女们就差正式走上历史舞台了，这个时候还硬撑的话就太没眼力了。

再说加持又没有原著情节做参考，不知道现在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美里会半路酒劲上涌，甚至会脚软到需要他来背的程度。那么单纯一段或许完全不能增加好感值的路程，放弃也就放弃呗。

总之就是在类似心理活动的顺理成章之下，加持良治先生化身翩翩正人君子，与美里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有礼有节，甚至在一直旁观的洋装少女打来的手势动作指引下，不惜牺牲形象自己反倒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在深知他酒量的美里疑惑目光中仓促逃进了街边某个洗手间里。

然后接替他的形象从洗手间中走出的，自然就变成了夏姆榭尔。

……

“美里今天真的很迟哎。”演歌晚会已经结束了“很久”，基本上距离就寝时间也没几分钟了，这种情况下屋内的两人应该没啥交流才对。但整整一天都有些不痛快的明日香显然有些触底反弹的意思，所以在客厅内主动挑起了话题。

此时的某宅依旧没有察觉到使徒少女们数量上的细节问题，而且他的记忆再差，一想到可能美里线有BAD-ENDING的趋势便习惯性地逃避现实，于是张嘴就是敷衍：“可能是到什么地方续第二摊了吧？按说今天心情最糟的应该是律子博士才对。”

“背后谈论女士们的年龄很没有礼貌哦，救世主同学。你的意思是两位老同学去触景生情借酒浇愁了？”虽然假意对某宅的结论加以指责，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分明是明日香的言论更加恶意十足吧？

某宅其实在感情方面仍旧迟钝得很，但他却根据自己的记忆判断出，对方的不满应该是集中在加持有可能与美里独处的事件上，因此很识趣地在回复中加了几分小心，“放心吧，大不了拨个电话过去问问，加持先生应该会很礼貌地负责帮两位女士拦出租车的。”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明日香心想。你这个家伙到底是故意装傻还是真迟钝啊？明明已经擅自联想到了我会吃加持先生醋的方面，为什么就想不到我是在尝试与你独处呢？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某宅心想。小萨那边今晚简直太好说话了，甚至比眼前的明日香还要通情达理得多，可根据各种文学作品中总结描述出来的经验，女人们一旦显得理智从容，就铁定意味着她们在暗地里……

好罢，这就是所谓的心之障壁了。同一屋檐下的这两人彼此靠拢的只有物理位置而已，笨拙也好，误会也罢，即使没有原著里的接吻剧情，适格者们似乎依旧没有找到加深理解增强合作的途径。

明日香那边不说，迟钝的某宅在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轮的无营养对话结束后，隐隐约约地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的样子。

不过，也就是隐隐约约而已，而这不着调的情绪在美里进门后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事到如今，就算小夏假扮得再像，某宅依然能隔着墙将她这个假冒加持认出来。所以他等于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之前隐约觉得不对之类也立刻被总结到了“使徒少女们捣鬼”的错误方向上。

相对而言，明日香那近乎摔门而去的反应则更正常不过了。

尽管她郁闷的只是从她自己的角度看去，某宅因为普通的美里醉酒便毫不迟疑地将她明日香大小姐弃之不顾而已。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某宅没好气地从小夏手中接过“神志不清”的美里，还假模假样地感谢“加持先生”援手再关上房门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搀扶着的这位居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明显是相当清醒的，几乎毫无醉意的眼神。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么？”

总觉得葛城美里这句话是另有所指，但她看上去又不像是察觉到了小夏使徒少女身份的样子，所以某宅只好照例装傻以对。“加持先生一直很照顾我。”

“最好是这样。”美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离开了某宅的帮扶，自己步子缓慢地朝着浴室方向走去而已。

直到她抬手去摘毛巾的时候，某宅才赫然意识到，葛城美里的右手居然自进门时起，便一直不动声色地收在剪裁合体的洋装怀中。

不管手枪还是手机，总之没有掏出来就是好事。

某宅悄然挥去一把冷汗。

而在他看不到的公寓外墙上，小小的红点也几乎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这几乎亮了一晚上的“电筒”便被抛还到了小夏的手中。

“葛城美里么？真是个不能轻易掉以轻心的存在啊。”收回某宅所不知晓的那段精神链接，萨其尔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从各种意义上，似乎都是如此呢……”

第六十五章 请君入瓮


某宅不可能注意到的另外一个细节是，小夏回到使徒少女公寓之后，在洗手间中浪费了比往日更多的时间。至于理由么，大概是由于她本来跟平常一样，采取军事化梳洗套路，却在出来后被小桑询问是不是换了薰衣草味浴液之类吧。

大家都知道小桑由于身份特殊，平常是不怎么多话的，所以她这句看似日常的问候很容易便得到了小萨她们的重视——可话又说回来，这一群等同于十四岁少女的小团体即使是加在一起，也明显欠缺了某些方面的经验。好在这个时候与某宅共享过的原著片段发挥了作用，然后小桑的暗示也就解密出来了：

薰衣草香水是原著中明日香向美里求借，却被“不适合小孩子”打发回来的某种平凡道具。但不管小夏怎么回忆，她在代替加持送美里回家的一路上绝对是“相敬如宾”，再加上使徒少女的特殊幻化能力充大部分是神经系统方面的感官欺骗，为了不露破绽，绝对不会轻易让NERV作战部长接近到香水味道长期残留的程度……

别的不说，如果她明天早上又无聊到去替换铃原或者相田拉某宅上学的话，没准就会当场被这个无关紧要的细节彻底揭穿也说不定。

葛城美里，真的有这么心细如发么？

几个已经同某宅深层次共享过的使徒少女们暗自讨论了许久，谁也不敢轻易下定最后的结论。

可也正因为她们出于某种原因，一直不肯将类似接触细节与某宅进行沟通，所以也等于是错过了被这厮解疑的机会。

单纯的记忆共享显然不如私人兴趣研究或者多渠道“解密”来得清晰具体，比如上面这个问题如果换做某宅来解答的话，他一定会联系起原著中相近几话的情节，得出在这个敏感时段原本美里就是于公于私都在对加持进行反复试探的答案。

所谓的双料间谍，属于内务省的那部分工作已经忙到连明日香都有所察觉，更不要说律子等于在婚宴上就直截了当给出的明确警告。那么不管葛城美里再怎么迟钝徇私也好，肯定也要对加持采取某种行动。

当然，某宅这边还知道剧情又在崩坏，由于在他看来小萨她们的取代加持恶作剧估计已经被美里发现，所以后者不管多做几手准备，都不会令他感到疑惑就对了。

顺便一提，在如此这般沟通不良的基础上，使徒少女们假扮加持直接潜入中央教条区的不靠谱计划也等于直接被破了个一干二净——即使以小萨为首的使徒少女们大多已经彻底打消了牺牲自己毁灭人类的念头，但不管出于任何角度考虑，她们都对近距离观察NERV总部内严防死守的莉莉丝有着相当的兴趣。原本想着冒充加持如果能不被美里拆穿的话，就可以照着原著剧情……可惜天不从人愿……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某宅又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拯救了一次世界。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知道今次这个崩坏的世界里，加持良治先生划卡开门之后，出现在他和美里眼前的会不会是与莉莉丝并肩蹲坐敬烟的青叶茂呢……

……

总之日子还得继续，于是在又经过了不少某宅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大小事件之后，姗姗来迟的夜天使终于出现在了NERV的预警圈内。哦不，应该说是第三新东京市市区的正上方才对。

对比起包括美里律子在内对今次“新类型使徒”的略显惊慌，某宅这边则显得有准备得多。

美杏对MAGI的掌控其实并没有达到如此全面的程度，某宅之所以推断出夜天使快到了，主要是因为律子送来了神秘汤头的关系。（PS：至于汤头的材料么，比如“绫波洗澡汤”之类的东西这厮是想都不敢想的，万一被绫波从精神链接里察觉到的话，他可就死定了。）

等到第二个标志事件，也就是同步率测试完成之后，这种推断差不多已经可以当做确定的标记了。尤其是在近期明日香奋勇追赶，某宅自己又萎靡不振，以至于单纯从同步率来看二者不相上下的僵局再度以某宅胜出告终的前提下。

唯一与原著有些不同的地方是，明日香这边已经被某宅压制成了习惯，所以尽管这次数据上再输一阵，心态方面却比原著中稳定了许多，至少在绫波更衣出门后并没有出现拳砸柜门的场面——其实这也与某宅无意中在她心里的好感度早提升到了加持之上有关，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某宅之前也仅仅是出于“适格者们应当加深合作”偶尔在实验数据上放水，但是这些似乎都不是主要问题。

摆在某宅眼前的真正问题是，到现在为止他似乎还没有找到对付夜天使的有效方法，而这个时候的初号机已经双握手枪距离天空那个黑白条纹球体近到不能再近……

“听说自然界中但凡体色黑白的都是凶猛无比脾气暴躁的狠角色，比如斑马啊，熊猫啊，虎鲸啊，魔理沙什么的……这个夜天使估计也不例外吧？”越是形势复杂危急，某宅的精神活动便愈发地不靠谱。

好在这一切都早在绫波以及使徒少女们的预料之中，所以前者手中的狙击枪稳定得很，后者从小萨开始虽然在养气功夫上差了些，但也好歹针对着二点五公里时速的缓慢夜天使做出了移动包围圈，然后在这个并不需要多少工作量的行动中，小雷还是忠实履行了吐槽职责：“别光说些不着边的话，那个红毛被你调教得不再炸刺，你自己待会敢主动请战么？”

“那个……要不咱们再仔细观察观察？”遇到难以回答的实际问题后，某宅之前的故作轻松顿时消失得比兔子还快。

由于不太可能在高空中直接现身出来，所以要片刻不离地跟踪圆球影子对小雷来说还真有点难度，所以即使明知未战先怯的某宅在开倒车，她也没办法追过去直接助他一脚之力，“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十二号开始朝着红毛方向飘过去了，你尽管留在原地好了。”

某宅当然不可能真的就那样见死不救。

前面早已经说过了，如今状况下不管是零号机还是二号机，一旦被吞噬进夜天使的虚数空间都是凶多吉少，绫波可能还有可能凭借自己远超原著的ATF逃出生天，可明日香那边不管怎么努力，距离单人裸放ATF还都差的远，二号机又是有名的“战力减半”，到时候怕是只有必死无疑这个结局而已。

即使再不情愿，某宅还是在夜天使的缓慢进逼之下，主动在通讯频道中揽过了试探攻击先锋的位置。

“二号机改为掩护。”“零号机改为掩护。”

几乎在同一时刻，有好几位的眉头紧皱在了一起。

这其中有略微感觉形势超出控制的律子，有虽然对某宅实力相当看好，但却依旧不敢大意的美里。

还有，二号机驾驶员明日香。

如果不是夜天使的出现太过诡异，那么明日香在本次作战中一反常态的沉默早就该被人注意到了。但既然有上述客观条件的掩护，也就使得她这点小小异状始终没被美里那边察觉。

事实上，恐怕就连明日香自己也都没有意识到，在倾尽全力追赶某人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隐约能感应到第三适格者的心态情绪之类——话说这其实就是ATF的某种具现化了，如果放在某宅或者绫波的眼里，这基本上是接近ATF外放的明显标志之一——所以即使这次作战中某宅的申请听起来自信无比，但她却总是觉得那其中掩盖着些许的不确定。

甚至，还不仅仅是些许。

但不管怎么说，某宅还是要把这一战好好打下去。而在萨其尔那边的精神链接里，某宅几乎是在瞬间下达了大约十多条的紧急预案以及相关使徒少女们的调遣命令。


不仅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原著中照样会被波及到的绫波和明日香，某宅都决定赌上一把。
要知道原著中初号机被吞后不久，那两台EVA也同样陷入了危机，明日香以不雅姿态爬上大厦顶端都未必管用……如果进入夜天使虚数空间不可避免的话，某宅想尽可能地再起上一点牵制作用，最少要能令得另外两人有足够时间全身而退才行。

所以，在美里她们的眼里，初号机敏捷地跳出了藏身地点，朝着空中的黑白斑球连发数枪。

而在她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上，初号机那乍然跳出的动作，是刻意踩在尽量远离夜天使阴影的地面上的。

然后，几乎所有知情者预料之中的剧情崩坏也照例发生了：

明明不管是夜天使还是太阳的相对位置都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但地面上那不管是圆形还是椭圆的投影硬是平白无故地瞬间扩张了开来！

伴随着露面以及诸多建筑的低沉“抗议声”，初号机即使已经及时向后猛跳了一大步，却依然被稳稳地圈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某宅的吼声中毫不掩饰地充满了惊异，无论是物理通讯频道，还是精神链接里，都开始回响起了他的声音。

“真的……无法挣脱？！”

第六十六章 真相大白


说起来，在若干天之前，某宅曾经连哄带骗地凑出了若干时间，同萨其尔一起溜到第三新东京市里去转悠了一大圈。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所以当时的某宅酝酿了半天，终于感慨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这是小萨懒得理他的直观表现。

被对方投来的鄙视眼神提醒的某宅，经过反思发现自己刚才那句确实有点像颇为老套的搭讪台词，不由得停顿了片刻才重新组织起语言来，“啊，我想说的是，太阳照得到的地方就很暖和，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有些冷。”

“你这根本还是废话。”小萨的评价依旧直截了当。

于是某宅继续闭嘴郁闷了若干分钟，“拜托……我的意思是今天咱们走路也好，坐公车电车也好，似乎都运气不佳地选到了被阳光直射的那一侧。”

“还不是某人上次泡冷水时间过长，潜意识里传染上向日葵的趋光性之类所导致的？大夏天的你至于么？”呵呵，其实想让萨其尔给某宅留点情面还真是个挺不容易的事情。

好在某宅已经基本习惯了这种持续受到打击的状态，“反正我再也不想看到烤鹅了……等等，这不是重点！其实我只是想表达刚被太阳晒暖和后就要去阴影里吹空调然后刚凉快下来就又要钻出影子去晒这么反复几次的话可能会感冒也说不定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为什么你就不能认真听我说完再下最开始那个结论呢？”

“最开始？我就该像最开始那样一直不搭理你，活活憋死你就清净了。”其实小萨还是稍微为某宅刚才滔滔不绝中那隐约关心的细节部分感动了一下下，但也就只有一小点而已。

所以某宅的待遇等于完全没有的到改善，所以他终于开始了自暴自弃，“哼！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故意无视我我也能坚持说下去，哪怕整个世界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照样能好好坚持下去！”

“是么？”

“当然！”

……

还真是标准的乌鸦嘴！

从初号机足部陷入夜天使本体影子开始，短短的十数秒内某宅已经尝试了所有他在这种恶劣情况下能够使用的自救手段，然后无一例外地失败了。直到初号机已经深陷没颈的时候才百般不甘心地放弃了挣扎，开始积攒力量准备迎接未知的对决。

然后，在与所有使徒少女以及绫波的精神链接彻底切断之前，他和萨其尔不约而同地记起了上面那个并不如何愉快的回忆。

夜天使在原著中并没有展现出来的特殊能力至此已经初现端倪：

从所有精神链接失效，以及刚才某宅动用初号机的ATF能力全力逃脱但总是在关键时刻莫名其妙失败来看，对方最起码具备了大师级的ATF精密操控能力。

是的，并非纯靠强大ATF压制，而是在某宅感应中看似正常或者是预计内出力的程度便能“解决问题”，以至于他到现在这种基本放弃的情况下才察觉到不正常——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基本上就是比某宅当初对付小雷剧情崩坏时候的技巧还要高端，基本可以定义为纯“技术流”之类。

这可就真糟糕了！

稍微回想一下原著的话，好似初号机利用暴走威力撑破空中黑白西瓜出来，也应该是ATF超出夜天使控制极限的结果，否则那明明是个开枪都肯定打不中的虚影，怎么可能血流如注四分五裂的？然而别忘记了，如果根据NERV技术部门原先的判断，所谓的本体应当是地上的影子才对……

可事到如今，让他如何在不惊动碇唯的前提下，取巧找出一条初号机ATF过载的道路来呢？而且如果他的垂死挣扎有用的话，刚才初号机身体没有被全部吞没的时候不是更方便逃脱么？

“不要吧？我是真的不想再被冻一次哎。而且这次看来还真的是只剩我一个……”眼看着眼前屏幕上蹦出五分钟倒数，再在各种呼叫没有得到半分回答的情况下看着读秒到头，某宅就算不想郁闷也郁闷了起来。

然而这还仅仅是悲剧的开始，因为就在他准备团起身争取少发散点热量的时候，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的某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来和我玩嘛~~来和我玩踩影子嘛~~大家在一起玩就不会孤独了~~~”

“还嫌我踩得不够好是怎么着？”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这是夜天使声音的某宅没啥好气地回敬着。这倒不是他破罐子破摔之类，只不过已经和前面那堆使徒少女们接触了这么多次，开头几次吓到也就算了，如今已经N倍一回生两回熟，小萨公寓那边甚至都快摆不下了，这次撑死又是个新造型的绫波，还能怎样？

如果夜天使一直隐忍不发，留着某宅自己在黑暗中胡思乱想的话，或许还有那么点威慑力。因为万一对方一直等到初号机最低消耗维生模式的电量都用光的话，某宅就只有全力引发暴走来拼个你死我活了。然而这招对原著中的使徒来用当然无所谓，可既然明知敌人是某种绫波外形的使徒少女的话，这厮显然就有点下不去手。

但现在既然她又再度开口说话，这摆明了主动建立新沟通渠道的行为同样也就意味着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说现在的某宅其实是悄悄松了一口大气才对。

可惜很快地，某宅便知道他这口气未免松的有些过早。

换句话说就是，刚才还自信满满认为眼前大概已经没什么突发状况可以惊到他的自我催眠被对方直接打破，而实际上夜天使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是以人类形态主动在某宅面前现身而已。

可问题在于，即使夜天使的形象确实依旧是绫波系没错，但这明显比其他使徒少女们，甚至原版绫波二人目在内都显得年纪大上那么一截的姐系TYPE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硬要让某宅用他那贫乏的词汇去描述的话，眼前这分明是所谓EVA官方小说ANIMA相关设定图里，长大后的绫波三人目还差不多。

（而且，之前那玩游戏的呼唤分明是LOLI萌音来的，这是欺骗啊欺骗！！！）

于是在某宅继续保持目瞪口呆状况若干时间后，对面的夜天使雷里尔终于忍不住再次主动开口：“喂，你这次是准备呆多久？”

“多久？这么大的震撼冲击，这么颠覆我原本就已经被小萨她们颠覆到不能颠覆的常识，你居然还问我要呆多久？”某宅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但就在下一刻，他之前就已经惊异到圆睁的双眼明显更加瞪到几乎鼓出了眼眶。

这句话不对！有问题！！很大很大的问题！！！

什么叫这次呆多久？是说发呆多久也就算了，这次俩字是什么意思？

而且刚才那句是以精神交流的方式直接显现在某宅脑海里的，并非日语，甚至可以说是某宅最为习惯的汉语表达方式。

这种交流的诡异暂且不论，呆多久的“呆”字如果不是单单指某宅发呆，而是还兼有“停留”意思的话……

也就是说，雷里尔那边认为并不是第一次“相遇”，而且最起码双方还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

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由于某宅几乎已经把自己想的什么都清楚明白地写在了脸上，所以雷里尔直接答回来也是非常合理的。“不过每次你玩重启都会把自己的记忆也一并刷新掉，所以一看见你现在这种呆样，就知道你已经又把我忘记了……”

喔喔喔，这浓重的怨妇口吻是怎么回事？

不对，在追究这些细枝末节之前，雷里尔后面那句话想要表达的是……女人心海底针，这叫某人一个宅男如何能在瞬间就寻求到真正的真相啊？

“别骗自己了，碇真嗣同学。”

雷里尔那边再度猜出某宅台词之后，依旧用着仿佛毫不在乎的语气，但却明显刻意地放缓了语速。

“或者说，到现在你还以为，你是一个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宅男不成？”

不！不不！！不不不！！！

这话题太劲爆了，太超脱了，太不现实了！

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啊啊啊啊！！！

或许是嫌现在正处于咆哮教主状态下的某宅太吵，所以雷米尔在留下一脸鄙视嘲笑的表情后消失无踪。这反正是在她的地盘里，不管是现身还是玩捉迷藏都纯看她的心情么……

可惜某宅这边就完全不能如此超脱，而且别说超脱了，刚才雷里尔那毫不留情的短短几句话根本就已经将他钉死在了这里。

某宅，哦不对，现在应该重新把他称呼回碇真嗣才对的这位同学，现在所要解决的根本已经不止是如何对付十二使徒的问题。

别说十二使徒，就算是所有使徒哪怕是加上剧场版里的SEELE摊牌量产进攻人类补完似乎都不算什么大问题了。

他现在要面对的，是那个名为“重启”的关键词才对！

我？

碇真嗣？

有没有搞错啊！！！

第六十七章 选择题


某宅——至少在他接受夜天使的震撼性揭秘之前，自认某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之前对EVA周边的了解不算少，但唯独《RETAKE》这种东西他是打心眼里厌恶，属于读了多少次都过不了开头那种，所以其实夜天使说他是碇真嗣倒相对来说容易接受一点，关键就是那——

“重启”

两字着实有点超出预料。

当然，如果某宅足够冷静的话，他能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所谓的重启也不是第一次……

……

与此同时，不冷静的人还有很多。

明日香，美里那边算是一批。之前夜天使的吞噬太过惊心动魄，而且即使与原著中不同，地上的活化影子在淹没初号机后并没有更进一步，更何况在这期间绫波的狙击已经打了好几发过来，未能造成任何效果。这种情况下，作战相关人员不慌才有鬼。

前面提到过，由于某宅的揠苗助长式调教，已经进入外放ATF边缘层次的明日香比原著中懂事得多，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更加感应到今次某宅的主动请缨有多么不情愿，以及这“主动”中本身带着多少对绫波和她的回护在内。不管是出于感激也好，还是源自骄傲也好，眼睁睁看着某宅替她受过绝不是明日香的风格！

然而，之所以明日香现在还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几乎和绫波平行着，位于所有工作人员之后貌似耐心地听着赤木律子对使徒情况的最新讲解，显然并不是因为她怕了或者闹别扭之类。

“美里小姐说，等那家伙回来要狠狠骂他一顿。所以，把他弄回来这件事情，必须由我来做才成！”

……

“集合这里所有在场者的ATF，能不能保证破开雷里尔的ATF？”

“萨其尔姐姐，请你务必冷静。”

“冷静？什么都不做只要冷静地泡杯咖啡，读读报纸，等十几个小时之后那家伙自动从空中出现么？迦基尔，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的，那家伙的记忆里原本就是这样？！”

“从作战开始起，放出ATF试探的并不只是你一个，无功而返的更不止你一个。但是，萨其尔姐姐请你记好，服从你命令的，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都会坚决执行的是这里的所有姐妹。小夏姐姐那边，已经快拦不住雷米尔姐姐了。”

“那又怎样？如果救不出那家伙，你我或者全部的人类也顶多剩下半天可活而已。我只不过想要亲眼确定一下他现在的状况……”

“即使以这里全体姐妹的未来作为交换么？”

“这不是在做选择题，更不是在玩天平游戏！你有什么……不满么？！”

“换成是我处在小萨姐姐现在的位置上，，或许连这几句解释都不会有。而且我前面已经说过了，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大家都会毫不动摇地接受。但是……”

“但是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再相信他一次。”

“……”

“……”

“……好吧……”

“……谢谢……”

……

在外界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系列彼此相干或者不相干的诸多计划之时，初号机的驾驶舱内倒分外平静。

某宅驾驶服上的计时倒数足足还有十五个小时以上，这倒并非是原著里的真嗣比他有耐性，实在是整个NERV或者使徒少女系统运行得太过高速有效罢了。

即使如此，相对而言仿佛是夜天使那边先没了耐性：甚至是在某宅连自己“穿越”后的诸多对劲不对劲细节一一捋清之前，那位御姐绫波便再次出现在了他对面。

“真相之类可能没有，不过如果仅仅是所谓记忆碎片什么的，现在能提供给你的，应该比你一个人胡乱琢磨出来的要多很多。”夜天使这样说。

仔细品味着对方长句中的种种不耐，厌恶以及些许解脱之类，某宅并没有轻易提出要求，“不是还有十几个小时么？时间还多得是。”

“那仅仅是对你而言，在我的角度看来，自然是越短越好。”话语平淡的程度和刚才相仿，如同猜到了这种回答一般。

这样的应对实在超出了某宅的能力之外，于是他索性直接张口问了出来：“为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特定环境之下，夜天使的自我保护而已。

是的，自我保护。

某宅一开始还认为对方给出的这个答案相当地不负责任，尤其是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是夜天使一方占据着绝对优势，连小命都被捏在对方手里的他，还能有什么渠道去威胁人家么？

当然是有的，因为不管怎么说，至少碇真嗣在最初的那次第三次冲击里，已经成为了所谓的神。

拥有着对于普通人来说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却依旧无法改变所有“现实”的神。

因为毕竟是由全人类补完而成的，即使掌握了无数使徒级别的，超自然的能力，却仿佛无法将时空逆行到满足碇真嗣的全部要求。

至少第二次冲击这种事情，就无法改变。

如果没有第二次冲击的话，虽然整个地球可能多活下来数以十亿记的人类，但这其中，却很可能再也没有“碇真嗣”这个人类个体。

由于莫名其妙的因果律限制，即使碇真嗣是神，也无法左右没有他自己存在的世界。

那么退而求其次，碇唯的融合事故取消，换来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

老碇倒是看起来人性化了许多，但整个EVA实验则陷入了古怪的停滞，即使基路洛伦兹也有个女儿，健康成长的碇真嗣却无论如何都失去了驾驶员的位置。

身为人类的碇真嗣是存在了，但成神的碇真嗣仍会消失。这样的世界，还是不可控。

在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之后，碇真嗣才放弃了拯救自己母亲的妄想，如同被老碇洗脑般，旁观或者控制着人类补完计划稳步进行……

在这段反复里，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是父子关系的改善。除此之外，使徒战之类也大多由于NERV上下同心控制得很好——既然放弃了碇唯，放弃绫波也是迟早的事情，反正那不过是个毒舌的一人目而已，由她还很可能提前引发不可控的人类补完。

而且不可控的，又岂止是一人目一个。

冬月并不完全可信，MAGI并不完全可信，律子这样在原著里都被老碇出卖过的反倒是相对而言最稳妥的，这还真有够讽刺的。

葛城美里并不算是背叛了真嗣，加持良治自称从小孩变成了大人，伊吹玛雅有着洁癖……日子久了次数攒多了，连日向青叶这样的家伙略微影响一下人类补完都不算小概率事件……以碇真嗣这十四岁中二的身心，即使成神也实在难以负荷。

不是他幼稚到不会站在其他人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事实上三冲融合了几十亿的灵魂，即便没有共享全部，至少大部分的，正常人的灵魂也好，记忆也好思维模式也好，碇真嗣都在百般无奈之下主动去体验过了。

但是，毫无用处，除了将自己本来就不稳定的精神世界又多搞出一项精神分裂的后遗症之外—将自己当做中国看多穿越小说的宅从而代入错误这种小事，已经算很好很好的了。

因此接下来的各种崩坏，也就更在预料之中。

神大人自暴自弃的情况下，第二次冲击很可能就直接毁灭全人类，莉莉丝未必肯被斩去半个身体老老实实地呆在最终教条区的地下室里。从萨其尔起，各个使徒都过足了灭世的瘾。

这并不是碇真嗣想要的世界。

这并不是废话。

于是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管熟人也好，陌生人也罢都扮演反派玩腻了的时候，使徒少女这种诡异的模式出现了。

最开始并不是只有绫波系列，明日香量产的也出现过，渚薰类全治愈男这类错误真嗣也没少犯……但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样，次数多了，能够沉淀下来的，总归还是靠谱一些的方案。

于是有了近似这个世界的使徒少女系列，于是有了十二使徒夜天使雷里尔。

于是碇真嗣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毁灭世界。

少女们毕竟天生就是使徒，不能与人类融洽相处，不能与人类合作共存的几率不低于前面纯人类世界的各种崩坏几率。像雷米尔这里，就已经记载了不知道多少次双方反目成仇，碇真嗣以个体力量初号机力量或者神之力量抹杀她的失败结果。

“所以，综上所述。”

在目瞪口呆的某宅面前，夜天使的娓娓陈述告一段落。

“我这里积攒下来了部分甚至全部你的记忆，我这里很可能还收藏着你部分或者全部甚至不知道多少倍的神级力量。”

雷里尔一脸严肃地，陈述着这些无论从什么角度听，都再荒唐不过的结论。

“那么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有三条路。”

“第一，取回你的记忆，然后杀了我，出去。”

“第二，取回你的记忆和力量，杀了我，出去。”

“第三，什么都不要，直接杀了我，然后出去。”

“你，会怎么选择呢？”

第六十八章 违背世界的意外


这还用选么？当然是不杀雷里尔，尽量想出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

但是，很显然地，某宅的这个回答却并不能令夜天使满意。

而且岂止是不满，当听到“我不会杀你”这几个字的时候，夜天使的脸上虽然未必像听到整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喜形于色，但那显而易见的嘴角频繁扯动却是瞒不住人的。

而且她也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

“切，果然又是这种最坏的情况么？”

对方的语气不止是嘲笑，鄙视或者愤怒这么简单。某宅的ATF能力离完美还差的远，但他却总觉得自己仿佛能够感应到夜天使此时此刻真正的内心活动，当然这也并不妨碍雷里尔继续平平淡淡地叙述下去。

“通常你这位尊贵的神大人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会在弥漫整个空间的焦躁不安中要多慢有多慢地熬过大致相等的十几个小时。然后您会因为初号机电源耗尽，维生系统失效而昏迷过去。再然后，您的母亲便会次次毫不例外地苏醒过来。”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不用对方陈述，某宅也能够完全想象得到。

“所以……”现在的雷里尔依然是笑着的，淡然且不带丝毫苦涩意味的笑容。“可不可以请您收回那无用的慈悲之心，尽量缩短那些令我枯坐等死的时间吧。又或者说，你比较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

律子的使徒讲座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最应该认真倾听的明日香这边，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暗示自己必须专心听讲，却始终连半个字都听不下去。

事实上律子并没有讲多久，而时间自然也没有过去多少。明日香很久之后才知道，属于十二使徒的虚数空间内时间流逝的速度与现实世界里并没有什么不同。技术课的赤木博士从来不是个书呆子，她其实已经尽量将需要表达的内容精简效率化，想要救人不认真听她讲是绝对不成的……

这个道理明日香清楚得很，但问题在于她现在才真切意识到，自己的性子似乎比往常估计的还要急上许多。

尤其是，在身边的优等生由始至终一直摆着那副万年不变冷脸的情况下。

顺便一提，如果现在的明日香了解所谓原著剧情的话，她将察觉到这又是一处明显的崩坏：“通常状况下”的自己比现在要没耐性得多，而第一适格者更应该破例对自己焦躁情绪下冷嘲热讽口不择言表示不满才对。

但这个明日香不知道，而上述事件也完全没有发生。

“不对，这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明日香的右手下意识地扶上了自己的额头。

……

“想要相信一个人，看起来比我预想得要困难许多。”

“对不起，萨其尔姐姐，我同样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许……现在……应该换成你来阻拦我也说不定……”

“算了，迦基尔，把小夏小雷她们也一并叫过来。我们，看来都不像是能忍得住等的起的类型呢。”

“……所以，各位，请放弃之前的预定计划，全体集合吧。”

……

从夜天使的暗示中得知自己在本次事件中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的某宅并没有高兴起来——这简直是废话，虽然雷里尔这外表御姐的造型与之前的使徒少女差别甚大，但无论从相似程度，还是有些莫名的ATF高同步率上讲，她都属于某宅绝不可能眼睁睁放任死去的对象。

然后，注意力转到这御姐，这多出来的几年成熟度上，莫非？

“真奇怪。”夜天使似乎同样与某宅心有灵犀。“按说无论是你这碇真嗣本尊，还是你这次一眼就能看出选取的宅男模板，都应该没这么心思敏锐才对。最起码地，从那两方面都提供不了你对女性的察言观色能力才对……”

这显然又是初等的岔开话题模式，所以某宅并没有被带偏或者开口回应之类，只是坚定地继续打量着对面的十二使徒。

“我只是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已——你之前猜的没错，现在你眼前的这个我，比起外面那些使徒姐妹来，大约确实是年长了三岁左右——不用这么面带同情地看着我，如果你真的同情我的话，就赶快拿出个决定来吧。我具现在你眼前的形象，原本就是取决于那些选择拿回记忆的你，对我的直观视觉记忆而已。”

已经累计了，足足三年的时间么？

“不不不，虽然并没有什么值得自夸的东西，但如果只有你刚刚计算出来的上千次‘重启’的话，那我未免也太幸福了。”雷里尔脸上的笑容愈发自然平和，“并不是每个碇真嗣，都会优柔寡断到死的。尤其是那些或多或少意识到自己神身份的，做决定的时候可是相当果决的。甚至经常不必等我说出那三条路，就已经选定了其中之一然后执行下去了。”

某宅再一次无话可说。

“然后那其实也没有什么，相对而言无论你做出何等选择，从身为使徒少女的我诞生那一刻起，便永远不会失去记忆才比较可怜一些。外表的形象这种东西，只要每个你不是连续选择取回记忆，下一次的我就又会轻松恢复到十四岁的青春靓丽哦~~”

某宅的胸口愈发憋闷沉重起来。他的概率论学得并不怎么好，但是眼前这种，连续积累千次以上相同选择的统计概率，根本就用不着去真的认真验算吧？

三年的岁月痕迹，背后怕是不止千年万年的记忆积攒才对。

“所以，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也好，哪怕提前一秒下定决心也好，都比现在你这无谓的同情来得更实际得多……”雷里尔的微笑，真的相当单纯。“反正下一次你出现在我眼前的时间，倒差不多是个固定的数值呢。”

……

NERV作战课和技术课负责人之间的讨论已经如期开始，律子提出了那个以回收初号机为最优先的作战方案。这一切，都跟原著一样。

接下来美里应该以一记耳光来作为回应才对，但此时的葛城三佐的右手明明已经高举了起来，但却迟迟没有在对方左边脸颊落下。

“真看不出，你居然还知道整个作战是由于你的判断失误才走到如今的地步。”

“不用激我。如果初号机对你和碇司令真的这么重要，又何必要依靠我的耳光来下定决心呢？”

“你认真读过了我提供的全部资料呢，美里部长。”

“是的，包括那些专门用来骗我，或者其他人的重要部分，赤木博士。”

……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唉，虽然我知道你现在的郑重其事确实是发自内心没错啦，但姐姐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类似的豪言壮语我就算没有听过一千，也少说有八百次。可结果呢？你现在不已经看到了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啊，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能够令所有人都得到幸福的选择。即使你是这个世界的神也一样。你的本意如何对我并不重要，反正我要等的，就是你或者你的母亲驾驶初号机消灭我而已。”

“我说了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无非是，血多血少的区别而已。我曾经很努力地想令自己不要死的太难看呢……”

“住口！”

“呵……”

雷里尔那边明显还是意犹未尽的，毕竟这离她同“上一个”碇真嗣对话，已经相隔了起码十四年的时间。只不过她从ATF的波动中发现，这次站在她眼前的那位碇真嗣似乎也是全心全意认真的。尽管这认真在她看来并没有实际意义，听得太多早就习惯性麻木了，包括对方眼中几欲溢出的泪光也一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选择继续激怒这位神大人，好让自己死的痛快一些的夜天使，却再次选择了遵从对方。

不是遵从这个世界的神，而仅仅是对一个毫不顾忌地开放自己全部心灵，用所有的声音表达出“救你”这单纯词汇的普通少年，回报的平等尊重而已。

“这次，我和你，我们，一起，出去。”几乎一字一顿地，某宅直视着雷里尔的眼睛，吼出了这句。

“不可能的。”夜天使的笑容之中第一次显露出苦涩的意味。“我刚才其实说了谎。如果你单单取回记忆，或者什么都不做的话，没有接近甚至超越神的力量的你不可能打破这个空间，最终还是要靠初号机的暴走来解决问题。只有取回力量的你才能在最短时间内给我一个痛快，但那样的我也相应获得了与积累经验等同的力量，你的神力足够消灭我，却不足以解救……奇怪，刚才我明明已经尽量进行威逼利诱了，为什么你还会做出成神之外的选择呢？”

这一次，换成某宅笑了。“原因么，虽然我并不太相信我就是那个碇真嗣，但这一次的我，却肯定比他会相信，求助别人啊。”

“说到底，还是要利用你母亲的暴走力量么？果然还是……没有任何的不同……”

“那只是，你觉得而已。包括你刚才对我描述的那些这些，我相信这都是你毫无删改的客观描述，但是你忘记了，这基本还是站在你自己立场上，才能看到的一切。”

雷里尔没有听明白某宅在说什么，但就在下一刻，她知道自己无论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

因为对面的某宅抬头说出了一句，她无数年来真的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绫波，帮帮我。”

然后，在雷里尔无数年的孤寂与固定对白场景之中，第一次响起了超出剧本的清冷声线。

“我知道了，碇君。”

第六十九章 平和的过渡


“这……就是泪吗？我原来……也会流泪的吗？”无意在胸前略略张开双手，凝视着自己腮边滴落的，纵跃于指间那点点晶莹的十二使徒、夜天使雷里尔旁若无人般喃喃自语着。“可是……我为什么……会流泪呢？”

话音未落便听得身边砰地一声，又一盘炒饭被身着旗袍侍应装的空天使萨哈奎尔重重地掼在桌面上。“你们谁没事干给小夜点的洋葱？！热爱戏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而且又是用我的工资结账）

“我，我们……”出乎在场所有使徒少女们预料的，这次怯怯举手认罪的居然是伊斯拉斐尔那对以缺心眼闻名的双胞胎，两对一模一样的大眼睛无辜地忽闪忽闪着。

于是照例一副没好气神情的小空唯有恨恨地转身朝着厨房方向回返，“装什么装啊，明明你们离着最远，而且我端来之前你们两个明明就在哭了好不好？”

“小空。”

“什么事，萨其尔姐姐？”

“这炒饭看起来很不错，也给我上一份吧。”

“收到！~~~”

头也不回地，仅仅是轻挥右手表示了解，这套动作一如既往地符合小空绝不愿意合群的风格。

如果，没有最后那自以为别人都看不到的，飞快轻拭眼角的小小附加动作的话。

……

“唉，瞧这一帮子故意逞强的笨蛋啊。”距离那帮一大N小矜持地哭成一团的使徒少女们并不算很远，此刻某宅自己的眼圈倒还真干燥得很。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现在距离初号机从空中斑马色球体里一跃而出已经过去不短时间了，包括隔离观察在内的诸多检测项目都搞完了N久，他的反射神经还没有迟钝到非人的程度。

在他的对面，是一如既往安静端坐的绫波。即使没有某宅的挪揄，后者的视线自然也是始终投放在使徒少女们那边的，毕竟从很多意义上来说，那些哭着笑着的家伙，都是她的妹妹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绫波你自己这边真的没问题么？”轻松的语气提及的话题却略微有些沉重，至于原因是某宅在回归后才从小夜那里了解到的——绫波虽然是神，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旧剧场中的绫波是把神之身份完全交托给碇真嗣的“前任”，但即使有某宅的从旁协助，能够让今次这个夜天使摆脱宿命的拯救行动依旧消耗大得难以想象。

又或者说，那几乎已经不亚于再重启一次世界。

可惜某宅并没有从自己对面读到更多的信息，包括外在和心灵链接。好在绫波偶尔也会开口回应他：“不要紧。”

似乎是不想看到某宅维持一副不得要领的急切模样，在停顿片刻后，绫波又破例多加了几个字。“我已经很久都不用吃药了。”

这句话总算实打实地让某宅心中一宽。

在他所“熟知”的原著里，那位三无少女由于基因方面的天生缺陷，基本上在动画的很多细枝末节中都要与药物联系在一起。偶尔也传出过如果不靠ATF维持，“绫波”这个存在本身就很容易崩溃，又或者二人目在自爆之前，就已经“撑不下去”之类的状况。

那么眼前对所有事情知道得一点都不比他少的女神绫波刻意提到吃药这点，当然可以完全算作对他的安抚。

只不过，仅仅是不用吃药而已么？

“那么，你的力量？”某宅此刻的脑筋运转得意外灵活，几乎没耽搁多久便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而这个问题绫波似乎明显有回避的意思，但在某宅的死缠烂打下，终究还是给出了回答。“恢复，是需要时间的。”

……

“葛城少校代理真嗣回应SEELE质询的台词，里面没有你的提示么？”

“没有。”

“这一点似乎在计划之外啊。”

“与第一适格者的稳定身体状况同样么？”

“相对而言，现有EVA各机的不安定因素倒多了一些。”

“要准备第四适格者了么？”

“是的，赤木博士。”

“明白，碇司令。”

顺便一提，在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完全没有提及的方面，第二支部在地球上消失的信息已经得到确认了。

……

简单来说，就在最近发生的对战十二使徒的整个过程，对于EVA二号机驾驶员明日香来说，根本混乱跳跃到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使徒第一次表现出了吞噬EVA的意向，这并不算稀奇，毕竟那种人形非人形的家伙总是会有些出人预料的举动，但初号机首度在她面前展示出远超二号机——不，应该说远超明日香所了解的全部机体性能指标的表现，更令她感到潮涌一般的不安。

那是与自己爱机完全不同的，绝对凌驾于一切使徒或者所谓科技之上的，超出凡人想象的恐怖表现。

而明日香更加清楚的是，如果换成之前的自己，很可能察觉不到这种异常的恐怖，没准仅仅是当做技术课诸多实验中的例行失误，然后坦然接受律子那边给出的“暴走”结论就完事。但现在的她已经明显不一样了，通过对驾驶EVA状况外的ATF体验逐渐加深，明日香同学不但比之前更为清晰地了解到了自己与某宅或者绫波之间的差距，甚至连二号机这种对外号称“真正EVA”机体的了解，也远远超过了自己志得意满的时代。

那么，“我们驾驶着的到底是什么？”“我们究竟是在驾驶着这种机体在同怎样的敌人战斗？”“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之类的问题，就不得不始终此起彼伏地充斥着她的脑海。

一切都仿佛与以前完全不同了，但一切又都仿佛与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我究竟是为什么来驾驶EVA的呢？”

这一次，并没有原著中绫波的质问，明日香却自己向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

而且，完全找不到答案。

……

突然收获了个一眼看上去比所有人都成熟的妹妹，按理说实在是一件挑战普通人常识的事情。但这所谓的常识对于使徒少女们来说似乎并不怎么重要，尤其是某宅在恶意提示某位排行在前五的使徒姐姐自己就是个标准萝莉模样然后被一发满功率加粒子炮正面击坠后，就更不会有人不识相地提出类似质疑了。

这位成熟的妹妹是堂而皇之地从某宅影子中现身的，不过比起使徒少女们全员集结完毕，在萨其尔她们这些知道NERV方很可能同时投入近千颗N2爆弹却照旧准备发出合力一击前的一刹那，初号机安然回归的诡异情节倒没那么令小萨她们惊讶。

尤其是，几位已经了解到剧情，同时ATF感应也提高到能够隐约察觉绫波与她们“不同”的使徒少女们，在感应到“神力”作用的同时也就等于隐约触及了事情的真相。接下来某宅并没有对她们隐瞒什么，包括放弃成神这种狗血剧情都批发出来了，区区一个另类点的妹妹又有什么了不起？

使徒少女们各个都是足够另类的好呗？

而且，所谓的神也好，无数次重启也好，比起当初“大家都是虚构出来的”这种消息带来的震撼已经算不上什么了。一次也是虚构，无数次也是虚构。之前那种根本不可能留下丝毫记忆，对“现今”也产生不了任何影响的过程之类，根本和没有一样么。

当然，那些对于拥有全部记忆的夜天使雷里尔来说，还是有些不同的。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小夜仿佛比之前的小空小伊更容易得到大家的认同。即使大家以前同样都是孤独的，但这个孤独了分外长久时间的妹妹不是应该得到更多的补偿才对么？虽然自小萨以降，基本上每个使徒少女都没有当姐姐的觉悟，但她们却分外努力尝试扮演好姐姐这个角色……

于是这种略显生硬但却十足温馨的场景出现在某宅眼前时，也就成功祛除了他在虚数空间中，做出“放弃成神”选择时的那一点点不甘心。如果再加上从绫波那里确定了虽然受损但无关大碍的结论，整场迎击十二使徒作战能够获得如此圆满的结局，实在属于幸运之至。

只不过，眼前这种笨拙相处的模式，为何会令他有种莫名的即视感呢？

当然不可能是发生在老碇与小碇之间的，呆瓜父子的互动。自然也不会是美里那边相差无几的，父亲或者加持之类。

“今天请假的，又是绫波和相田吗？”

不知为什么，课堂上老先生那句例行总结突然跳到了某宅的脑海之中。

当然也不是相田，那家伙确实是实打实溜去新横须贺做军事宅去了，而且原本小夏也想尾随而去或者堂而皇之地李代桃僵的。

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唯有一个。

配合上原著中十三使徒的相关情节，爱护妹妹却屡屡在现实中无能为力的铃原东治，终于也要登上他的历史舞台了么？

虽然今次的倒霉铃原与他的损友相田一起，被使徒少女们无端抢走了无数这样那样的戏份，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依旧算的上是某宅的朋友。

所以不管是动画中的断腿，还是漫画中干脆没命的悲剧性未来，某宅都必须将其好好扭转过来才成！

至少，当时的某宅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

第七十章 机关算尽

其实某宅并不是一个擅长计算的人，而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在他还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碰巧穿越到动画主角身上的普通人时——喂喂，能穿越的又哪里普通了——这厮还知道走低调顺应剧情模式路线。然而夜天使之战中，某宅虽然始终不能接受自己的碇真嗣本尊身份，但却在潜意识里洋洋得意地将自己与创世神等同了起来。

强者生来就是要逆天的！

既然成神的碇真嗣已经为了获得幸福而无数次重启世界，那么某宅自己也稍微改变一下宿命或者说剧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吧？

所以说那些突如其来地获得巨大力量的家伙最靠不住，某宅这边其实还压根没有从小夜那里拿到记忆或者力量之类呢，仅仅是一个毫无实际意义的“真实身份”就让这厮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那么，悲剧的未来也就完全可以预见到了。

……

当然，表面上某宅还是秉持了一贯的谨慎风格，并且也算是尽了自己的努力分析情况，召集知情使徒少女们集思广益之类。所以在他看来，如果只是替铃原躲过丧命或者残废之类的话，应该可以办到。

应该吧……

由于绫波目前还处于修养状态，所以本次作战会议并没有邀请她参加，与会人员中比平时多出了小夜，这个也是应当应分的。

在座的所有使徒少女都大致清楚TV版剧情，然后某宅在从小夜那里咨询到，几乎每次重启后的世界都是相对独立的情况下，算是验证了拯救作战最基本的可行性，剩下的大约就是细节讨论之类。

这中间由伊斯拉斐尔那边提出了“不能只把重点放在铃原身上，相田替补的可能性也要适当考虑”的建设性意见，给会议开了个好头。顺便一提，这对双胞胎最近并没有刻意展现自己，但却明里暗里悄悄刷了不少的存在感，某宅对此很有些好奇……

总之会议的议题现在变成了“拯救第四适格者”作战，也就是说既然相田的安全都纳入考虑范围了，其他包括洞木光在内的2-A班全体同学都要被划进警戒范围——不过那只是所谓的最坏情况，事实上只要稍微认真分析一下便可以不用做这么多无用功：

班长也就算了，其他同学不管是跟某宅还是跟原著的碇真嗣之间都没什么交情，必要的时候狠心不救他们也没啥不对。当然话又说回来了，某宅相信NERV在选择适格者方面是有一定顺位考量的，不至于跟四格里那样单纯看衣着颜色就去确定。那么理论上一个正式计划里有备份方案很正常，备份多于两个以上反倒会过犹不及才对。

按照现在的通常性推论，整个2-A班的同学很可能都是失去了母亲的孩子，理论上都有成为EVA驾驶员的资格，但某宅认为，所谓驾驶员的数量也应该与EVA的数量有所对应，最起码还要考虑到同步率等方面的问题。目前为止三台机体上其实都已经搭载了驾驶员母亲或者“自己”的灵魂，并不太可能进行任意的替换。

那么，假设三号机是个全新的灵魂空白机体，从注入灵魂说方面来考虑的话，也就是只有一次选择机会而已，这样那些陌生同学被选择的几率怕是要呈指数级别下降。但如果采用新剧场或者其他的“不需母亲灵魂”说的话，那些平日里普通人般毫无亮点的同学们就更不可能一步登天了。

不管怎么说，铃原也好相田也好甚至班长小光也好，他们能够主动接近适格者们，并且能相处不错的状况本身，就应该暗示了“同步”或者“精神领域相对契合”之类。

再仔细想一下，铃原的体育特长，相田的军事宅属性，洞木光的认真负责，从某种意义上既能作为备选要素，又似乎已经本能地排定了几率座次。

EVA是兵器，驾驶EVA是杀人……

（哦对不起，串场了……）

EVA最起码是装作对抗使徒的兵器而被制造出来的，那么在选择对应驾驶员的时候，同步率是一方面，拥有某些对作战有利的“特技”当然是重要的另一方面：

体力好能打架有加分，喜好了解兵器有加分，意志坚定勇敢还有加分。

相对而言，其他那些看起来就普普通通碌碌无为的同班同学们，基本上就一直作为备选的备选*N算了。

于是话题回来，从被选为驾驶员几率由低到高考虑，再结合驾驶员如果不是出自真心主动驾驶，同步率就会天然降低的理论，某宅他们探讨出了如下几条可行性方案：

班长那边有姐妹，虽然对不起无辜群众吧，随便找个使徒少女给她们制造点麻烦，洞木光自然就脱不开身。恩，所谓的麻烦本身很好折腾出来，但如何掌握其中的“度”倒是个关键因素，所以这方面大家一致同意交给迦基尔来执行，精于计算的她应该能将诸多随之而来的负面因素减至最低。

相田这边稍微麻烦一点，因为他是个狂热级别的军宅，平常也相当羡慕能够成为EVA驾驶员的真嗣，相对来说他的主动性没准是三人里最高的。但正因为他是宅，所以相对来说其实也很好对付。小雷提出的“在相田固定山间野营中做手脚“的行动方案被否决了，小夏的“对他全部藏品下手，令其精神崩溃”的选项却意外地获得了通过——关于这点某宅其实很是腹诽了一阵，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夏这建议分明十足十的假公济私，相田的某些藏品可是早就被同为军宅的小夏觊觎良久了。

最后就是铃原东治这边了，也就是相对来说最令人伤脑筋的选项。

稍微对原著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铃原并不像他平常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大咧咧，而且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他都是个极端重视家人的“纤细少年”。当初为了受伤的妹妹他会主动去揍真嗣，现在肯定也会为了妹妹的治疗费之类主动接受驾驶员的角色。

那么，如果想让他不走上那条悲剧道路，光从他本人下手是不够的。首先肯定要解决铃原妹妹的复杂伤情问题。

这方面某宅毫不犹豫地跑去求绫波了——倒不是想让她动用神力治疗之类，只不过NERV的生物技术全球顶尖，绫波从律子那里走走关系，区区外伤之类应该很容易就解决掉，而且从费用之类考虑的话，能够单独外宿，屋内陈设又简单到家的绫波怎么看也比某宅有钱不止一点吧？

这方面还有个备选方案，在MAGI开了后门的美杏拥有一整套安排治疗的骇客能力。万不得已之下，以“雷锋”名义随便从战自那重重盘剥的预算中划点过去，也能暂时解决问题不是？

然后剩下的就是本人意愿问题。

铃原可能不中二，但是他很热血，于是以NERV的哄骗洗脑能力依旧能让他中招。某宅平常顶着的是一副“弱气”面具，想要当面做思想工作，让铃原放弃驾驶员选择似乎不太有说服力，换别人去的话……铃原这人的交际范围好像也不怎么广泛。

果然不太好办啊，看来不管在什么世界里，想要和平地解决一切隐患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某宅只得采纳了（对铃原最为了解的，大雾）小萨的建议——

先让NERV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铃原身上，尽量减少其他人替补驾驶员的变数。铃原和班长那边的方案也同时进行着，让他们无法作为临时替补出现。

然后多管齐下地调查到三号机到达的具体时间，在那之前务必保证铃原的健康与心态良好，使得NERV的预案完全以他为蓝本构筑完成。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在三号机到来的前一天，由某宅本人出面，在铃原独自打篮球的那个场地上，邀请他玩玩斗牛单挑。

恩，没错，这的确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某宅比之普通意义上的碇真嗣略微多出的那么一点优势么，并非在LCL浸泡调整后的身体素质方面，而是在“ACG宅”的属性方面，几本热门篮球漫画以及衍生的相关“周边”中，一些见不得人的阴招。

比如SD里丰玉南烈的封眼啊，比如海南某NPC的垫脚啊——尤其是后者，反正铃原当上驾驶员就会断腿，那么让他扭伤一下没准是最不挑衅“抑制力”的方案也说不定。

当然，这一切还有之前某宅他们在学校体育课上被洞木光反偷窥的情节打底，当时他在篮球方面就已经无意中胜过铃原一次了，以后者的好胜性格，想要找机会扳回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总之在夕阳照耀的球场上，在暗自隐匿于周围的黑西服们的注视中，两位篮球少年展开了一场时间并不算长的半场攻防战。至于结果么，以某宅现在的控制力以及ATF精神攻击水准，想要令毫无防备的铃原中招简直太简单了……

……

“第四适格者受伤，无法进行搭载实验？”

“这个也是在我的剧本之外，碇。”

“没关系，我们还有备用方案。”

“你是说……”

第七十一章 果然……崩了……


（为防止有人看不懂说明一下，下面这段不是某宅与铃原单挑后，而是在那之前的某个时间。）

“这样一来，我那便宜老爹无论如何都要动用DUMMY SYSTEM了吧？”某宅得意洋洋地做着总结陈词。

当时的他正趴在楼顶的护栏上，由于心情分外爽逸完全无视了周围的情况。不过那些东西本来也不要紧，现在的这厮周围除了有固定的黑西装保护外，偶尔冒出一两个或者一大堆使徒少女都不是什么稀罕事。虽然离所谓的成神还差得很远吧，但某宅现在开始觉得某部好似叫做《东成西就》的贺岁片里，太上皇老人家的名言很有几分道理。

虽然某宅并没有一百八十九岁吧，不过算上重启的累计肯定远远不止……总之在这么多女孩子的包围之下，谁还会去想当什么神仙呢？

顺道一提，使徒少女们其实现在还处于装模作样的隐匿状态，所以事实上被她们影响得最为惨烈的只有加持良治一个。这位花花公子确实是个好人来的，在十二使徒作战之后，他本来想按原著请某宅去参观他的西瓜田，顺便进行些开导工作，但当他以职业敏感程度一一察觉那些本来就没打算对他怎么隐匿的使徒少女时，由此引发的精神冲击简直是致命的——

“喂喂，该说这是前浪后浪么……”满打满算连伊吹玛雅和赤木律子都勉强算上的话，现在他风流加持的后宫内数量依旧比不上眼前这小子的零头，“今天到底是谁该安慰谁来的啊？”

某宅愉快的回忆很快被旁边的相田，哦不，应该说是顶着相田外貌的小萨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刚才铃原已经被叫去校长室，我的计划目前为止进行得很顺利不错，但这绝对不是值得松懈的理由。”

“没必要这么认真吧？松代二号机启动试验的相关消息不是已经通过美杏确认了么？接下来应该是班长和铃原的便当剧情，这个难道也有我们插手的必要？”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但是一听就知道某宅其实根本就已经忘乎所以了。

所以对其进行必要打击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小萨的头上，尽管由于相田外貌的限制，她不能直接放个十字架什么的，但暗地里来上一发精神冲击则毫无问题。然后伴着某宅的抱头痛呼，小萨说出了她的担忧，“如果你之前的记忆没错，律子和你老爹的对话里曾经提到过DUMMY系统还不够安全。”

“再不安全，当时也直接装到了初号机上好呗。虽然那很可能有老妈从旁看管的加成，但毕竟也在实战中被证明有效了……哦对，现在我那便宜老爹和小妈还不能确定那玩意有效。”某宅依旧没有把这当回事，不过从回答看他倒也确实考虑过相关方面。

所以小萨虽然依旧有点不爽，但总归没有对那厮继续惩罚下去，“我总觉得我们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安啦安啦，总不会是力天使驾驶着三号机出现在我们眼前吧？而且就算是那样，以这边现在的实力，应该也是稳稳拿下才对啊~~”某宅的情绪依旧保持中，保持中。

小萨那边似乎也接受了他的意见，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开始计算未来几天那场铃原必伤的半场斗牛……

……

事实证明，过分乐观所带来的往往是悲剧中的悲剧。

然后这悲剧波及到的人却不到最后一刻便始终意识不到这一点。

（时间稍微往后挪动一些的话。）

早上出门前，某宅想叮嘱即将前往松代的美里多注意保护一下自己，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先把话题往明日香身上扯。

当然，按照剧情明日香正在因为加持或者第四适格者与美里闹别扭中，所以家里是看不到她身影的，而美里在接过这个话题的时候，也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

无非是什么女人的心理之类吧？上次在小夜那里积累的，自认为对女性多出些许了解的某宅这样想着，然后引导着话题前往四号机消失那边，毕竟现在就直接提出三号机驾驶员问题有那么点生硬么。

美里的表情果然继续阴暗着，尽管她强笑着说出了这里不会有问题之类的话，但某宅却能体会出她此刻心中的沉重。

于是话题绕来绕去地，终归还是没有提到三号机驾驶员的问题。

不过这没啥要紧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不是么。

某宅知道今天还有一场绫波对铃原的剧情，所以其实也并不急于逼着美里说出所谓真相之类。而且直到现在为止，驾驶员的名额还得铃原顶着呢。

仔细想一下的话，楼顶上这一幕还得被洞木班长看见，算是对她精神状态上的一次追加攻击，彻底保证她没有担任驾驶员的心态。所以即使绫波也熟知剧情，但要想演好楼顶小剧场也挺为难的……

再往后，应该是明日香赌气顺便与班长进行女孩话题之类，那个就真的不怎么重要了。

当天的最后么，是某宅尝试着向明日香提出三号机驾驶员相关的疑问，这个又是肯定得不到回答的剧情。现在的明日香虽然对某宅远没有原著那种抵触，但想必铃原的入选一样能刺激到她，加上某宅绫波的高高在上，明日香各方面都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是毫无疑问的。

至于和加持的枕边谈心之类，那种东西还是忽略掉算了，自从瓜田事件起，加持良治先生明显有些躲着某宅来走，这种心情完全可以理解哈哈哈~~

当然，那段关于“彼女”的经典论述还是在两个男人之间被提到了。可惜当时的某宅并没有意识到，这种看似纯理论的讨论背后，其实也掩盖住了某些真相……

……

“终于快要到了，那个预定的时刻。”

楼顶上的某宅身边这次换成了小夏，虽然顶着的依旧是相田的身份吧。

楼下教室里，洞木班长精心准备的便当终于递了出去，脚上打了石膏的铃原看起来有那么些不爽，但整体精神状况倒是好得很。而且这厮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眼前这爱心便当里蕴含着的到底是什么吧？

“真羡慕那个能坐进驾驶室的家伙呢。”虽然是借相田说出来，但这句却似乎真的表达了小夏此刻的心情。

某宅有点被寒到了：“拜托，你不会还打着万一不成顶替相田出场的主意吧？”

“有什么不可以的？当初小萨姐姐不都和你并肩作战过么？（而且还偏偏是跟我的那场）”

“喂喂，那不一样的好吧？虽然你们驾驶EVA从理论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实际上到底怎样谁也不清楚。我知道你想取代霞天使成为第一个使徒驾驶员，但这毕竟不是搞笑游戏啊。”

“说的也是，以后总还会有机会的吧？”

“喂喂喂，你不要这么执着好不好？”

……

“插入栓固定完毕，开始第一阶段链接，传送神经脉冲。”

在某宅看不到的场合，三号机的启动试验正式开始。

然后，便是某宅他们等待已久的，伴着升起蘑菇云的巨大爆炸声，

……

某宅是直接从楼顶奔向NERV总部的，在那里已经收到松代爆炸事故报告的老碇发布了第一战斗配置命令。然后，初号机也已经状态良好地准备在了某宅眼前。

但是，跳入驾驶舱中的某宅到底还是发现了与平日完全不同的东西。

或者说，是那套在他自己剧本中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傀儡系统。

“绫波，绫波你在么？！”

“在，碇君。”从通讯频道和精神链接中同时传出了平静的回答。

“明日香，明日香呢？！”

没有回答，精神链路上显然不可能有，但是通讯系统中居然也完全没有出现二号机的链接信息，甚至在某宅下意识地问出后，明明之前一片嘈杂的公开频段中竟也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于是，某宅终于知道自己得意忘形的后果，和小萨一直提到的，他们遗漏掉的关键问题是什么了。

这种时候已经不需要别人的解说，甚至那很快便装作重新嘈杂起来的通讯频道都已经说明了问题。

“新剧场？！妈个叉！！！”

……

“你究竟是为什么来驾驶EVA的？”

“我不知道。”

“输给那位太子党或者救世主，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我不知道。”

“二号机并不是真正的EVA，现在这台三号机才是真正的完成版吧？”

“我不知道。”

“你想不想，获得能够满足你一切愿望的能力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问了啊啊啊啊啊啊！！！”

……

“事故现场发现不明移动物体。”

“图样橘色，无法确定是否为使徒。”

“EVA全体出动，紧急部署至行动地点。”

“预定20开始空运。”

……

夕阳，乌鸦，不吉利啊。

虽然是突发事态，但早已按照预定到达交战位置的小萨喃喃地总结出了这句。

乌拉！插楼占座，猫哥威武。

话说真嗣有没有看过蝉鸣？比起RT来说蝉鸣更像啊。

第七十二章 交给我


照例的照例在本章开头声明：

以下内容将会继续崩，请读者自行做好心理准备。

以上。

————————————————————这是自认为非常符合剧情逻辑的分割线————————————————————

停止信号及弹出插入栓指令无法识别，驾驶员虽然有呼吸和心跳反应……

即时起废弃EVA三号机，将（青叶茂）标记为第十三使徒……

——如果发生在眼前的，真的只是上面那个四格类的搞笑剧，那该有多好？

已经在野边山预定位置待机的某宅，下意识地紧握操纵杆，但却实在想不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倒不是说明日香在他心里真的有占这么大位置，以至于连动手都不敢的程度。要知道这厮在那莫须有的前世里，明显属于很是看不起TV版和新剧场里畏手畏脚真嗣那派的，然后在各种场合也曾经发表过诸如“换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出手，能早把驾驶员救出一分钟是一分钟”的豪言壮语。

然而可是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某宅发现自己居然从来就没有做好过相应的心理准备。

虽然这几天来一直在赌气状态下互相装作看不见，虽然某宅的大部分业余时间都花费在了同使徒少女们的相处上，但明日香毕竟是明日香，同一屋檐下也算是共同生活了若干时间的战友，根本就不是二次元里那些冷冰冰的画面啊！

某宅就算早有了凌驾于原著中同步率一百以上实力的自信，但他现在双手手心中看不见的冷汗仿佛在片刻不停地提醒他，干掉三号机应该没问题，然而他根本无法保证在激战中完全不伤到驾驶员一根汗毛……

更何况，那还只是建立在剧情不崩坏的默认前提下——可现在本应发生在新剧场中的情节都跑出来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会觉得初号机手中的短枪要比平时沉重得多呢？

此时此刻，“缓慢”前行的三号机刚刚现身在某宅的视野之中，所谓的剧情却照例崩坏了下去：

“丽，避免近距离战斗，交给初号机处理。”（这句似乎很符合原著，还好）

“DUMMY-SYSTEM启动，展开攻击！”

咦？

咦？！

咦！！！

灯光熄灭，红色泛起。

DUMMY-SYSTEM。

REI

“父亲，你在做什么？！”

远远超出预计的剧情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继续崩坏着，某宅此刻从各种意义上都失控地咆哮了起来。

然而，这还远远不算完。

本来已经缓缓走过零号机埋伏地点的三号机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ATF发动。整台黑色机体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着零号机方向倒飞了过去……

……

更加出乎某宅预料的事情还在后面：

比如并不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比如通讯频道中清冷坚定的“A-T-FIELD全开”，比如三号机仅仅声势浩大地倒飞了两个身位，便被来自零号机那边的短枪点射牢牢地钉在了空中。

“绫波？”

“交给我。”

那是某宅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满是勿需质疑意味的声音。

通讯频道中隐约传出了伊吹玛雅的请示声，以及老碇“继续调整傀儡系统相应参数”的指示，但那些显然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某宅暂时失去了对初号机操纵权，又无法拼着暴露自己ATF外放实力，冲出驾驶舱实地作战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地旁观绫波的这场独舞。

是的，独舞。

是绫波仅仅用一支短枪的射击，配合着零号机ATF，便硬生生将三号机彻底压制在肉搏范围之外的华丽舞蹈。

虽然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零号机只是站在原地不时打上几梭点射而已。而那个跳舞的，怎么看也应该是对面那个用尽各种办法上蹿下跳，却始终难以接近一步的EVA三号机——不，应该说是，第十三使徒。

由于过分注重进攻ATF保护不足，三号机的机体上正时不时地增添上一两个弹孔。仪器上显示的绝对领域强度正在逐渐上升中，单纯从输出ATF效率讲，此时此刻的三号机已经远远超出了明日香平时驾驶的最高记录，绝对领域的增幅已经逐渐降低，零号机却依然半步未退。

“痛，好痛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

恍惚间，依旧只能呆坐旁观的某宅耳旁隐约传来了痛苦不甘的声音。这个声音并不是从通讯频道中传过来的，应该说与绫波和使徒少女们的精神链接差不多。

但是，这分明是明日香的声音！

某宅当即以各种精神交流的方式回应了过去，可惜似乎没有半点效果的样子，明日香的痛呼声还在继续，而且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住手，住手啊，为什么要攻击我？优等生，你为什么要对我开枪！”

绫波当然不可能回答她，而某宅徒劳的呼喊完全无济于事。

然后，第二个“陌生”的声音在某宅的精神领域中响了起来：

“可恶，失算了，本来以为其他EVA驾驶员都跟这家伙同一水准，或者至少相差不远……”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旁边说话？滚开！”

“切，没有用的家伙，你以为谁愿意呆在这里么？只不过，是你这台机体最容易被我控制罢了，废物。”

“你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绝对不是！不是！！”

“不是？那你就战胜对面那个家伙给我证明一下啊？否则的话，你就是废物，比任何人都差劲的大废物！”

“不是！不是！！不是！！！”

明日香的声音在十三使徒的有意刺激下，愈发变得狂躁混乱。而相应地，原本已经趋于平和的ATF曲线再度狂飙猛涨起来。从伊吹玛雅的读数声中，都能明显听到这些猛增的数字所代表的含义。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零号机依旧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甚至连开枪的动作都没有多大变化。

对面跳着华丽舞步的三号机，依旧没能在原先基础上前进半分。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与控制力！

某宅这里不消说，一直处于旁观状态的使徒少女们也都大多目瞪口呆地忘记了其他多余动作。眼前这个陌生的绫波，还是平常他们早就熟悉了的那个么？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为什么！”

明日香的声音继续狂暴着，某宅却已经不知道从何时起放弃了叫醒她的意愿。

这一战，是绫波自己主动要求打的吧？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某宅比其他人更加清楚，现在的绫波由于之前夜天使事件强行出手，现在不仅没有神的力量，恐怕比平时的正常状态都要弱上许多。

但是，刚才那“交给我”三个字却是容不得半分商量的。而且现在已经将控制权交给DUMMY-PLUG的他，又有什么横插一手的余裕呢？

等等？！DUMMY-PLUG？！

傀儡系统不是早就开启了么？

如果按照原著，现在不应该是初号机随便上前轻松将三号机生撕的情节么？为什么自己现在还呆在这里，为什么初号机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呢？

参数调整应该早做完了啊，即使没有律子的直接指挥，有老碇负责，有伊吹玛雅具体操作的效果应该不会差上多少才是，为什么DUMMY-PLUG……

这种……这种感觉是什么？

这种仿佛从整个机身不断传来的轻微起伏……不对，这种传遍全身的颤抖……这是……这是打哆嗦啊？！

初号机，不对，应该说此刻控制着初号机的DUMMY-PLUG在害怕！这种连人格都尚未构筑完整的人工智能居然在害怕啊！！！

……

“废物！废物！！”“不是！我不是！”

“不能打倒对面那个家伙的话，你就是废物！”“我不是！那个家伙也再也打不中我了，你难道看不见么？！”

“但这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那怎么办？我不要做废物！我不要再输了！！我更不要输给优等生啊！！！”

“那么，你只能接受那个能力了。”“那个能力？哪个能力？！不要啰嗦了，你要有办法的话就赶快用！我不是废物啊啊啊！！！”

……

三号机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但就在某宅还未意识到这场景能说明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注意到三号机原本已经异常亮起的双眼中泛起了红光。

是的，血一般的红光。

“使徒ATF再次暴增，现场监控仪器已达上限，无法继续进行监视！”伊吹玛雅的声音在通信频道中乍然响起。不止ATF监控设备，甚至连所有视频检测设备都受到了严重的干扰，通过美杏那边反馈过来的消息，总部已经无法得知现场的具体战况了。

然后，三号机动了。

顶着绫波连续扫射而出的子弹，三号机终于再次前进了。

一步，两步，屈膝，跃起。

某宅感应得到，零号机的绝对领域已经到达极限，此时此刻力量暴增的三号机，或者说对方使徒已经超出零号机的ATF制动范围了。

“绫波！”

“交给我。”

某宅刚刚吼出的两个字马上便被波澜不惊地堵了回来。

短枪抛落，轰然轻响。

主动放弃武器，赤手空拳的零号机迎着对方气势汹汹扑来的方向主动踏出半步。

然后，是一个精彩的摔投动作。

猛冲过来的三号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远远跌了回去。

Mark again

第七十三章 针锋相对



崩啊崩啊崩啊~~继续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中~~

————————————————————这是得意忘形的分割线————————————————————


在某个名为《超级机器人大战》的游戏里，“谁最强”这三个字是标准的禁句，倘若有谁不识相地在诸多超级机师超级机体面前提到这三个字的话……

现在，远远观战的使徒少女们之间，终究还是将讨论话题引向了这个禁句。

而被讨论的对象，不用说当然是此刻战场之中的三名EVA驾驶员。

其实这个问题从很早以前就有定论，比如在原著中如果没有同步率加成的话，理论上某宅是最弱的，明日香这种从小就被选为第二适格者，接受精英教育的家伙显然很强……

但是，绫波呢？

一个放在其他作品里便一定是作为人造生体兵器的存在，在某宅引发的记忆恢复后，在身体上的隐患完全消除后，在NERV总部也好SEELE战自也好的战场监视手段完全失效后，她能够展露出怎样的力量呢？

现在，答案俨然已经摆在了大家的眼前。

霞使徒犯了一个相当致命的错误——如果她当初能够旁观到某宅被出浴绫波徒手制服场景的话，就一定不会选择刚才那种盲目近身的作战方式。

当然，就连某宅都是稍微思考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零号机开始之所以只用枪械作战，并非是对自己的机体格斗没有自信，可能仅仅是因为绫波自知力量没有恢复，不想过多消耗罢了。

所以，即使十三使徒利用某种侵蚀能力，成功引发了明日香的ATF操控潜能，但充其量顶多就是取得了“近身”的成果而已。至于下一阶段的“近身战”，从目前来看依旧只能一败涂地还差不多。

在某宅的眼里，双方的差距大得简直不可思议：

TV版三号机秒杀了二号机，然后对付零号机用的是偷袭和侵蚀之类。现在前一种技巧已经失效，后一种倒是有可能在肉搏中起到点作用，可现在三号机居然被绫波生生压制得连放出侵蚀液体的时间都没有？！

某宅现在有点了解绫波那句“交给我”的意思了，大概纯以技巧而论，二人目确实是有在不伤及驾驶员的前提下，将三号机技术性击倒的能力。而之前某宅临战犹豫不决的心境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过绫波么？

再顺便，他似乎也隐约找到了DUMMY-SYSTEM没有按照指令发起进攻的原因——构筑傀儡系统的原型材料是什么大家都知道，那些没有灵魂的容器可能永远不会有自己的思想，但它们到底还是能感应到ATF强弱的——如果现在交战的零号机和三号机已经远远超出了傀儡系统战力上限的话，它不发抖反倒是怪事了罢？

“……所以，我现在只能干坐着等绫波胜利归来了么？”连续数天来的志得意满终于遭到了彻头彻尾的打击，某宅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再次认清了自己的性格实在缺陷不小的事实。“只不过这样一来，又要辛苦绫波……”

“哼哼哼，不要太得意忘形，刚才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在某宅与绫波的精神领域之中，突然响起了刚才那个陌生的使徒声音。

“？！”

某宅并没有蠢到顺着对方话茬张嘴就问的程度，而且他明显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注意到，三号机眼中的红光愈发亮了起来。这分明是绝对领域，或者说心之障壁能力高效运转的标志。

刚才的霞使徒还只能对已经受其侵染的明日香发动精神攻击，过程中声音大得连某宅都听得到，基本上可以定义为菜鸟层次。但现在看来，她已经明显在ATF运用技巧上有了明显的提高。之前的使徒少女们其实也都是这么成长过来的，但话虽这么说，在双方交战状态下主动发起这种挑衅的，她还真是第一个。

那么，在这种看似无谋的行动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

“说出来肯定会吓你们一跳，我原本还以为手里这个家伙是你们之中最没用的一个。不过刚才在她主动放开心灵的时候，我居然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小角落里找到了相当有趣的古怪残片呦。”

这声音之中的得意越来越毫不遮掩，然而对某宅来说更加可怕的是，他竟从对面十三使徒那里逐渐感应到了，原本只存在于御姐版小夜身上的某种特殊讯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使徒不是你们对手的话，某种盛大仪式后的幸存者力量又如何呢？”三号机此刻的ATF绝对强度已经很久没有增加过了，但它身上的危险气息却愈发浓郁起来。

而且尽管这家伙的宣言完全前言不搭后语，但某宅却很容易地推断出了某个可怕的事实：“该死，明日香的身上也带有若干重启类的片段资讯么？！”

这个问题他根本来不及问出去，因为三号机这次并没有再徒劳地朝着绫波发起拳脚上的攻击，反而仅仅是挥动了一下右臂。

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动作，却令得某宅的瞳孔猛然一缩。

而绫波的反应更是比他还快，零号机直接一个狼狈的侧翻逃离了原先站立的地方。

然后，那片并不算平整的地面上，狠狠地裂开了一条狭长的深隙。

这次没有去搭理对方洋洋得意的“初次使用，果然很不好掌握”之类的废话，某宅现在整个心脏都揪紧了。“继新剧场之后，现在连旧剧场也跑出来凑热闹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二号机觉醒这种东西也能冒出来的啊？！”

再然后，某种更加令他崩溃的情景出现了。

三号机那闪烁着血红寒光的双眼，居然又慢慢地颜色淡了下去？！

仅仅，只是那血色淡了而已。隐隐约约地，仿佛还能听到霞天使喊出半声“糟糕，有问题……“之类的声音。某宅这次真的是完全不知道对面发生什么了，只是纯粹地，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沉重泛滥起来……

“妈妈，妈妈~~”精神领域中又突然响起了明日香的声音，是完全不同于起初的歇斯底里，彻底转变成充满夙愿得偿毫无遗憾的幸福嗓音。“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守护了，所以，请你只要继续像以前那样，一直注视着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与此同时，绫波的零号机再次飞退，这次三号机已经追赶着动了起来，ATF尽管已经被绫波中和了绝大部分，但偶尔漏过的依然能呈现标准的攻击形态。

好个鬼！怎么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啊！

如果是一知半解临时抱佛脚的霞天使还好说，敌人如果真的变成明日香加上她妈妈这种同步级数的，这场仗还怎么打下去啊？！

某宅再次下意识地拉动了操纵杆，可惜的是，尽管整个初号机机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了，但驾驶员的动作依旧处于被锁死的状态。

“说过了，交给我。”

绫波的声音第三次响起。

这一次，依然平静。

只不过，好像明日香那边都能听到这句。所以下一刻，三号机攻势加紧的同时，精神领域中她的声音明显充满了嘲讽：“交给你什么呢，优等生？你是想表达很容易就能收拾掉我的意思么？可是现在，一直在狼狈逃走的可是你哎。”

很明显地，绫波并没有回答。

所以嘲讽仍在继续，“其实我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怀疑了，你之前采用的那些战斗模式，除了开枪外根本就不符合任何一项EVA的标准。再加上你对我的敌意……现在的你根本不是零号机的驾驶员，而是被使徒控制的傀儡吧？！真对不起，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请你光荣地去死罢！”

依旧，没有回答。

一旁干着急的某宅这边倒是很想高声反驳一下，因为现在的三号机攻击模式很明显不止带有明日香的特征，诸如某些突然伸长的手臂啊，什么利用ATF包裹挥洒出去的侵蚀液之类。分明都是眼前这个口中高喊和平正义的声音频繁使用出来的，标准的使徒式战法才对。

等等，侵蚀液？！

在激战的两台EVA再度停止下来时，零号机的外装甲损伤程度远比三号机情况好的多，但是唯独左肩那边，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冒着诡异气泡的恶性液体。

明日香的声音继续得意着，“我看看我看看，优等生，你好像终于失误了么。现在这样落魄的你，可就完全不再适合驾驶EVA了哦~~”

“是吗？”出乎某宅预料地，这是绫波第一次做出了回应。

可惜以现在这个明日香的状态，是根本注意不到此类细节的，所以她倒是毫不客气地接了下去。“当然了，守护人类这种重大责任怎么能交给你或者另外那个半吊子，不过他还知道远远地看着，好歹不算太笨……”

“人类？你想守护的，是碇君吧？”零号机缓缓拔出高振动粒子刀，持刀的手同绫波的声音一样稳。

这看起来倒还真是意外有效的一记精神攻击，明日香的声音中突然就多出了几分窘迫，“胡说……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想要，碇君对吗？”高振动粒子刀并没有趁机攻出，反而挑向了零号机自己左肩某个保险开关位置。

轰然爆鸣声中，之前已经显露出遭侵蚀状态的左臂齐肩而坠。

“自己，来拿啊！”

刀柄，

反握！

try again~
planet dance~
dynamite~

第七十四章 Thanatos


“拜那个不知所谓的使徒所赐，我好像隐约想起了什么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谁知道啊，而且这个使徒又是怎么回事？所有的使徒不是都已经被消灭干净了么？被优等生，被那个家伙……我们最后的敌人，不是人类吗？”

“好像，不止是人类，还有那些白色的，长着翅膀会飞的东西……鸟？鸟么？鸟天使？！好痛，我的头好痛……不能再想下去了，不能再想，不要想……”

“为什么优等生会向我开枪呢？为什么那个家伙从头到尾都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平时不是早该大呼小叫了吗？为什么通讯频道里联络不到他们两个，联络不到美里，也联络不到总部呢？”

“我要死了么？我要死在优等生手里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这样啊啊啊！”

“谁在跟我说话？我又在跟谁说话？为什么那个家伙一直不说话？优等生，真的是优等生么？那种操纵技巧，那种实力，那种简陋的初代原型机……这一定都是幻觉是吧？我的眼前又出现幻觉了对吧？又有使徒在对我实施幻觉攻击了对吧？”

“使徒！我知道了！一切都是使徒搞的鬼！那些冲进来屠杀的战自军人，那些白色的机体，还有眼前这个优等生，都是使徒搞出来的！假优等生说话了，这下更能证明她是假的，真正的优等生从来不和我多说哪怕一句话的，虽然是有关于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头又好痛……好像又有什么东西记不起来了……那家伙好像在和我说话，那家伙好像在哭，那家伙……松开了手……”

“最后，连那家伙都是假的么？真的早已经被对面的假优等生抢走了吧？可恶！真可恶啊！！如果我有力量的话，如果我有足够力量的话！”

“根本不是为了你，根本不是。只不过我所要保护的世界里，碰巧有你罢了……所以，假优等生，把那家伙给我还来啊！！！”

……

“左臂断开完毕，机体中破。”

“三号机ATF中和不能，对方无需电缆无供电限制，S2机关位置不明。”

“初号机搭载DUMMY-PLUG启动失败，无法参与战斗。”

“呼吸正常，心跳略高于正常值，胸口略有些闷，这种感觉是什么，我知道。”

“我能赢，我会赢，我一定要赢。”

“谢谢你想到我，谢谢你想起我，谢谢你……想我……”

“我不是神，我是你的，我是你的绫波。”

“所以，请允许我来，我一个人来，结束这一切吧。”

“如果我……不是你的……那么我……又是谁呢……”

……

“够了。”

“够了！”

“我说够了啊混账！你听不到么？！”

眼看着已经失去左臂的零号机仍在拔刀与三号机战在一起，脑海中回荡着明日香那明显变调的嬉笑声，初号机驾驶舱中的某宅狠狠一拳砸在傀儡系统的外壳上。

“你这个没胆的家伙，就只敢躲得远远地看戏吗？”

这是在骂DUMMY-PLUG，还是在骂自己呢？

某宅并不认为绫波会输，但是他同样能清楚地感觉到，自从上次被自己拜托起便“休息”不足的绫波已经很累了。某宅并不认为明日香能赢，但再这么耗下去，万一使徒的侵蚀从EVA扩散到人体上……

“给我……动啊！！！”

红光，敛去。

初号机原本略垂的独角，再次径直指向天际。

三号机，被停止了。连带着它外放的ATF，连带着甩到四下飞溅的侵蚀液一起。

零号机的高振动粒子刀，也同时被初号机轻挡在了半空中。

“？”

“已经够了啊，绫波。”

“……”

“今天的你，请好好休息吧。这种用同伴的血弄脏自己双手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吧。”

……

“现场监视系统恢复。A-T-FIELD强度位于正常值。零号机受损严重，初号机健在。DUMMY-SYSTEM在启动400秒时异常停止。战场图像传送开始……”

伴随着阵阵说明声映入总部众人眼帘的，是初号机单手扼着失去反抗能力的三号机颈部，将其高高举起的画面。

接下来，自然就是重重地把三号机掼向地面。

挥拳，正中。

“……初号机驾驶员通讯回路接通。”

某宅的声音，也随之平静地回荡在NERV总部之中。

“这里，有侵蚀迹象。这里，还没有。这里，离的太远了，不可能波及到。只不过，好像安不回去了。”

沉默，除了底层工作人员重复现场传回的各种数据之外，从日向青叶伊吹他们开始，直到冬月老碇，都在默默看着初号机轻描淡写地肢解三号机的一切。

“插入栓，好难找……脊椎，脊椎骨……哦，我忘记翻过来了，真抱歉啊……咦？找到了，就在这里……侵蚀区域，距离驾驶座，好像已经很近了哎……”

依然是，沉默。

“不要这么静么，通讯回路不是接通了么？父亲大人，我知道你在那里，您应该听得很清楚吧？”

第一个忍不住出声的，到底还是日向庚。“住手罢，真嗣。”

“不用担心，日向先生。你看三号机，哦不，应该说十三使徒，已经被我彻彻底底打败了。”

接下来起身的，是平常就略有洁癖的伊吹玛雅。“请听我说，真嗣君。如果没有碇司令之前判断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死的！”

“我知道啊，伊吹小姐。所以有绫波帮我，所以打赢了啊。”

于是又换成了日向说话：“那么，真嗣你在原地待机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往总部这边行进？还有，你手里的插入栓，这个也要放下来……”

“不用担心，日向先生，初号机的活动时限只剩下一百八十五秒而已。我现在走得很慢，不一定能走到父亲大人眼前的。”

总部那边不再有通话过来，然后从碇司令那里，下达了将LCL浓度调至最大的命令。

然而，对于早有准备的某宅来说，这一招并不能阻止初号机继续朝着金字塔的方向稳稳前进。

“这样说话，好像还真的有点困难。不过没关系，父亲大人，我记得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你就从来没有跟我玩过拍沙堆呢……”

距离初号机活动停止还有五十五秒，五十秒。

“所以父亲大人您不会知道，那些把别人辛辛苦苦垒好的沙堆踢散的家伙，最可恨了！”

二十五秒，二十秒。

“咦？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插入栓么？怎么腐蚀成这个样子，好像不太结实哎。”

四，三，二……

在总部众人的眼里，正在努力往金字塔上攀爬的初号机一个趔趄，握着插入栓的右手本能地高高扬了起来。

而在他们听不到的精神领域里，某宅在长期窒息的状态下，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了一声：

“少撒娇了！还不快点给我醒过来！！ASUKA！！！”

插入栓，碎裂。

……

禁闭室的房门砰然打开，一个黑影在门外略提声音：“出来吧，碇真嗣，碇司令要见你。”

于是，戴着手铐的某宅静静地跟着眼前这人来到了老碇的办公桌前。

偌大的办公室里，此刻只有父子两人。

“违反命令，私占EVA，幼稚的恐吓。对于上述犯罪行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墨镜和支起的双手后面，看不到老碇的表情。

“LCL，应该勤换一些。”某宅只不过是略低着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这一次不打算逃走吗？”依旧看不清表情，不过某宅的回答很明显有些超出了碇司令的预计。

“人，总是会慢慢长大的。”这次的回答更是直接堵住了原著中老碇半劝解半告诫的台词。

于是，长时间的沉默。

身为父亲的或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做儿子的知道很多种开口的方式，但是他什么都不想说。

于是，在两个人的感官中，又是很久很久之后。

“以上，是作为NERV司令的立场。但如果换成父亲角度的话……”仿佛是沉吟许久，思想斗争了许久，老碇才出乎某宅预料地抛出了这么一句古怪的话。

“干的不错，真嗣。”

“彼此彼此，父亲。”

于是，会面结束了。

不用老碇解释，某宅也知道自己将暂时失去EVA驾驶员的资格，初号机更有可能暂时进入封存状态。毕竟三号机是经SEELE命令，从美国支部专程运输过来的，即使这次使徒侵蚀的意外可能与NERV无关，但整件事情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尽管双方都可能清楚地很，比如四号机那边有NERV动的手脚，而三号机这边SEELE也不太干净。

不管怎么说，驾驶员中二病犯导致重大损失，没准还真是唯一一个能够被双方接受的理由。

没准。

……

某宅躺惯了的特护病房内，几乎毫发无伤的明日香缓缓睁开了眼睛。

由于某宅在初号机停止前几秒钟大肆宣扬过插入栓遭受侵蚀的位置问题，并且证物本身已经被他当场毁尸灭迹，所以明日香几乎连精神污染的相关测试都逃了过去。

所以，她才能在毫无直接警戒的病房里一直躺到现在。

病房中的沉默持续了许久，许久。

“真恶心。”